在国外已经呆了快大半个月了,林妍也没有要回国的意思,无论易父怎么劝,她都不听。

    当他提出要带着易安回国,不止是林妍惊了,易安也惊了。

    易安也很无奈,她挺想留在林妍身边的,但是易父的意思她有些搞不懂。

    为什么要让她回去上学?那样她又遇见陈泽禹了,她根本就没办什么转学手续,就是单纯的呆在家里不去上课。

    最终,在他们的商量下,林妍同意让易安回国了。

    飞机落地,回的也不是北莞。

    易父带着易安回了一栋别墅里,让她好好休息睡个觉,等晚上的时候带她去吃饭。

    无论是他还是林妍,因为经常到处工作的缘故,为了舒适方便,不少地方都有房子。

    关于她的父亲,易崇光,她只知道他和林妍一样,都是祖祖辈辈富得流油那种,然后就是在别人眼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按道理说,他也该知足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易崇光这些年做的事情,不断的在刷新她的认知。

    她平时在他面前,就是装傻,装乖,反正他也不怎么关心她的事,更不会注意到她。

    有这么一个好父亲,她也学得会看人脸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傍晚,易父带着她离开了别墅,去了一个酒店,易安注意到,这个酒店的位置有点偏,从外观来看,根本不像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像是一个私人的大宅子。

    易父带着她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有很多和易父年纪差不多大的,也有几个看起来比他大的,看样子,这一屋子都是权贵,十几个多个人围着一张桌子,绝对不是来吃饭的。

    果不其然,菜还没上,他们就开始打哑迷,说的半真半假,让人摸不清楚什么意思。易安乖乖坐在座位上一句话都不说,她知道,易父没让她说话,她是不能说的。

    有人打量着她的样子,觉得她年纪小,就猜到易父是带着女儿来的。

    这样的局,不带老婆不带情人,带女儿过来是什么意思。

    只能想,不能问,也不敢问。

    饭局过半,有个男人站起身,喝的脸通红,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易安说:“来!姑娘!叔叔敬你一杯!”

    她根本不会喝酒,面前的酒杯里也没有酒,她望望易父,易父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自己看着办!”

    这么多人在,她也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背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易父的面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她扭扭捏捏站起来,假装畏畏缩缩的样子,对那人说:“叔叔,您是长辈,不能给我敬酒的……”

    又转头看看身边的易父,呆了一下对那人继续说:“而且我不会喝酒,如果您非要敬,就敬我爸爸……”她啪一声坐下去,撅着嘴拿起筷子故意搅着自己的碗。

    她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又蠢又傻又实在的姑娘。

    那人脸色铁青,还依旧站着保持端着酒杯的姿态。

    那人正要说话,易父就扭头对她说:“安安!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在家就算了!怎么出门还这样?”

    她听出来了,易父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真正要批评她的意思。

    有人出来打圆场,“小孩子嘛喝什么酒,喝个果汁就行了!”又拍拍要敬她酒人的肩膀:“你说说你也是喝糊涂了!易先生还在这……”

    那人像是真喝糊涂了,一听,大笑,对易安说:“对对对!叔叔都糊涂了!来来倒上果汁!叔叔跟你碰一个!”

    “我果汁过敏!”易安蹭一下子站起来,声音还挺大的,她气呼呼的对易父说:“我不吃了!我吃饱了!”说罢,头也不回就跑出包厢。

    易父见她跑了,象征性的追出去喊了几声:“安安!你去哪?回来!你等我回家再找你算账!”

    易父喊完话,又回到包厢坐下,笑了笑说:“让大家见笑了,平常在家娇纵惯了,养成这臭脾气!我自罚一杯!”说着起身就倒了一小盅白酒,一口气喝完之后,把酒杯头朝下亮个相就坐下。

    有人接易父的话,“哎呀,这是福气!瞧瞧!人家儿女双全,夫妻和睦,这是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饭局上又重新开始滔滔不绝的阿谀奉承的客套话和明里暗里的较劲,易父偷偷瞟了一眼刚才敬易安酒的人,自易安跑出去后,他就一直没再发言了,也没之前的嚣张的气焰了,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当着他的面,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奉承他,还能真的去奉承他女儿?

    是什么居心,易崇光这个老狐狸可是心里门儿清。

    易安跑出去,其实也没往哪跑,只是回到停车场,坐回车里等他,易父回来时,见到她,一言不发,只是吩咐司机回家。

    在易安心中,最多也就是北莞的南苑兰宫算是个家,也就属那里,她住的最多。

    回到别墅,易父带着易安进了书房,他坐在办公桌上就开始磨墨。

    他头也不抬,“想不到我的女儿有一天能给我出一口恶气……”

    易安站在书桌面前,“爸,您想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墨,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就开始在宣纸上挥笔,“你今天做的很棒!我想着……阳阳要是以后长大了,能像他姐姐一样聪明就好了!”

    “安安!你觉得为什么今天那个叔叔敢当着爸爸的面敬你酒呢?”

    她想了一下,答:“要么爸爸的金钱不如他!要么爸爸的权利,势力不如他……或者……”

    “或者什么?”易父抬眸,眼神冷厉盯着她。

    易安稳了稳神色,大着胆子说:“或者他手上有爸爸的什么把柄……”

    易父一听,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他向易安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向她招招手,“来!过来看看爸爸写的字!”

    天道酬勤!四个字用行书提笔。易父把它举起来展示给易安看:“安安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不知道!”她摇头,但确实是经常见过这四个字。

    易父慈祥的笑了笑,“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这种词,只是图个心里安慰……不过,安安觉得,爸爸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她倒真的不能给他出主意,小狐狸怎么可能敌得过老狐狸。

    不过她还是说:“爸爸认为该怎么做是对的,就怎么做!”

    易父听完哑然失笑,“谁教你的?”

    她想也不想,张口就胡说:“妈妈!”

    “看来!你妈妈还是把你教的挺好的!要是你一直都能这样就好了!”

    易父把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字的宣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你明天就回学校上学吧!你妈妈暂时不回来,你该学的也还是要学,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抽空我也会回去看你的……”

    几乎连歇都没歇,从国外落地到休息没多久,跟易父出去吃个饭,第二天就被秘书开着车送去机场回北莞。

    等到了北莞,早早就有人在那等着,给她送回家。

    易阳见她回来,都激动的哭了,抱着她死死不撒手,她却犯了难,非得让她回学校去上课,她又要见陈泽禹了。

    她打电话再次跟易父提要转学的事情,还是被拒了。昨天,她趁着易父说让她回学校的事情,她提了转学的事,结果以三中是整个北莞教育资源最好的学校为由拒绝她,她又提能不能转去私立高中,也被拒了。

    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转学。

    不转学,转班总是可以的吧,正好这两天是周末,她也可以跟班主任提转班这个事。

    周六下午,她接了李玉婷的一个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来KTV唱歌,说班里来了很多新同学,她都没认识。

    她拒绝,李玉婷又问她是不是转学了,她回答没有。

    李玉婷突然八卦起来:“你是不是跟陈泽禹分手了啊?所以不敢见他?”

    被人戳穿了,她急忙解释道:“没有!我这段时间家里有事,下周就回学校……”

    李玉婷:“噢,那你来不来玩啊?”

    易安:“不来!”

    李玉婷:“真没意思!你们这群艺术生是不是周末都要忙着上课?陈泽禹不来!你也不来!还有班里其他要艺考的同学都说没空……”

    易安一听陈泽禹不在,瞬间改变主意,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林妍,也没跟同学玩过。

    易安:“你在哪里,发位置我过去,等结束了,顺便我再去买画笔回家……”

    李玉婷:“……”

    ——

    易安按照李玉婷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高歌派对KTV,她上了电梯,按了四楼,电梯门一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到一个杂物间内。

    她心里涌上一股恐惧感,她想挣脱,力气却不够,那人还勒住她的脖子,让她不敢动弹。

    她被那人狠狠扔到地上,她吃痛的爬了起来,看到了门,就想冲过去,那人再一次的给她推倒,她想喊,那人就狠狠捂住她的嘴,她见那个人带着口罩,一只手趁机给他口罩扯下来。

    她完完全全傻了,那个人,她根本不熟悉,更没有得罪过他。

    那个人,是她同班同学许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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