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标赛持续进行六天，十号周一开幕，周六决赛结束。
周六当天，尤其到了下午，苏文新彻底听不进去课，只想看当地节目转播。
“一会儿上课我就把手机立这儿，”苏文新找了个最隐蔽的位置，“怎么样？”
唐雨特地在讲台上的各个方位看了又看：“可以，不过老师转过来的时候你还是得小心点。”
“你看看你，把唐雨都带着做‘坏事’了。”何思远假装作惋惜状。
“哎，什么叫坏事啊，这叫说话算话，说帮小烦加油，就算只是精神上那也得帮啊，更何况是决赛，”苏文新调整手机位置，叩响后排的桌，“老段，你看得见吗？”
段方景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听到有人喊连忙把手揣进裤兜：“……看什么？”
“比赛啊，十五分钟后决赛开场，马上候场了，”苏文新相当大方，“咱俩前后桌，我分你半个屏幕，仗义吧？”
段方景往前看，苏文新的手机是今年新出的苹果6，屏幕小，离得远，上课又不可能完全分心露出整个的屏幕。
半个？那有什么看头。
段方景趴下，把脸挡的严严实实，发出的声音都透着闷：“算了，我困了，睡会儿。”
“？”苏文新也没真指望段方景看，就是突然想到。
这货哪辈子上课睡过觉？
最后一节课原本气氛就浮躁，东一个上节课睡着还没醒的，右一个上课铃还没响就收拾好书包坐着等待冲出教室的，什么姿势的都有。
这时间正好赶上决赛，镜头拉到女子佩剑青年决赛，上着课不敢带耳机，听不到主持人说话，饶是苏文新胆子大，也只能把手机藏在摞起的书架内侧的暗格里，时不时偷瞄一眼，看看比分器上得分的情况。
唐雨趁老师面对黑板写板书的间隙才敢小声嘀咕两句：“怎么样啊？”
苏文新两头张望，一边瞄着手机，看到老师转身又立马扣上：“宜禾对江原，比分4:4。”
江原，首都城市，国内击剑领域里最靠前的队伍，汇集着全国各地的精英运动员，就算在击剑宣传并不算到位的国内，也曾代表过国家参加国际赛事，出过好几位世界冠军。
这次和蒋楠笙角逐冠亚军的，就是年初原江原市队着力培养输送进入国家队、此次代表母队参赛的后起实力之秀，冯亚茹。
唐雨焦急等待着结果，苏文新尽可能实时给她播报，双方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对方又得一分，即将迎来赛点，看到劲头上的苏文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没收住声音“嘶”的遗憾出声。
“洛伦兹力……”
“嘶——”
唐雨：“？？？”
安静的课堂上，两种声音突兀到完全融不进去。物理老师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苏文新意识到时已经心虚捂住嘴巴，把手机藏回暗格。
物理老师自然第一个注意到他：“苏文新，你出什么怪声呢？”
虽然很想看比赛，但苏文新也不想被轰出课堂，灵光一闪：“老师，我……馋肉了，不小心咬舌头了。”
班上一阵哄笑。
“安静，看你们一个个浮躁的，还能坐得住吗，”女老师指向讲台前时钟，“就还二十分钟，憋也给我憋住了，认真听，能不能行？”
“行——”苏文新带头应和。
老师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听，看了看靠门后排角落趴在桌上、像是熟睡的男生，没点名道姓，只提醒道：“困的同学也再坚持坚持，继续。”
电荷和磁场接着它们在投影上的碰撞，老师拿起红外线遥控专注在PPT上画着不存在的圈圈，苏文新松了口气，拿手机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
慢慢，慢慢地——
“咣当！”
身后那人毫无征兆动了一下，而且是大动，连带着书桌椅和前后排都能感觉到碰撞带来的颤动。
又是那个方向发出的声音。
物理老师猛地回头，直接点名：“苏文新，你又干什么？”
手指头甚至都没碰上手机的小苏同学非常委屈：“冤枉啊老师，这次可不是我。”
这节课还有很重要的习题要讲，年轻老师压着气愤，看他眼里满是真诚，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事不过三。”
苏文新又松了口气，幽怨往后看了眼，刚拿一下分明是段方景传出来的，也不知道做什么梦能让他动静大成这样。
但自己已经被抓了两次，虽然第二次是个乌龙，但他在老师眼里已经算“惯犯”了，哪还敢有第三次。
一方队友“倒下”，唐雨主动担起重任，偷偷把手机调到比赛现场，没有声音，也看不到有人在赛道上比赛。
“嗯？”唐雨把界面短暂露给苏文新，口型比划，“是这个频道吗？”
苏文新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是。”
“那怎么没……”唐雨正疑惑着，应该是裁判解说结束，排名榜随之列出，“比……比赛结束了！”
她反应迅速，但一直用口型说话。
“哈？”苏文新又找回了胆，“谁第一？谁第一啊？”
唐雨默读金牌后的姓名拼音：“jiang……”
是“jiang”而不是“feng”。
是，蒋楠笙。
段方景虽然趴在桌上，但赶在他们之前，在心里念出了第一名的名字。
第十届锦标赛女子佩剑青年组冠军，蒋楠笙。
“是小烦——”苏文新一字一顿，口型张的极其夸张。
唐雨头点的比自己拿奖还要开心，同样口型比划：“看到啦！”
以前不熟悉的时候不了解，谈击剑比赛居然能让人这么激动，看到赛点最后一分时，虽然蒋楠笙已经领先几分，可当她没什么悬念拿下第十五分时，还是被激动到了，大幅度喝彩。
他看了比赛的全过程。
捏了把汗，又如释重负。
段方景终于舍得把握到发烫的手机放回口袋，顺便擦了把手心里的汗。
说好要加油的。
他说到做到。
明明只是个看客，可当看到蒋楠笙因右臂某个僵硬动作落后比分时，他还是捏了把汗，比自己比赛还要紧张。
段方景从座位上坐起来，苏文新正愁没人跟自己庆祝，看他有了动作，赶紧跟他分享这个消息：“老段，小烦，第一！”
早知道了。
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段方景抬手掩住唇边的笑，欲盖弥彰一样：“睡醒了，听课。”
-
“现在来到的是第十届锦标赛女子佩剑青年组决赛颁奖现场，能看到我们的冠亚季军已经站到领奖台上了，冠军呢是来自宜禾市队的年轻运动员蒋楠笙，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好像还是在年初的全国联赛，中间这段倒是没听说她参加过什么大型赛事，许久不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频道里继续直播着台前幕后，坐在训练场外的女生看到最后，看颁奖嘉宾把那块象征荣誉的金牌，为冠军戴上。
她唇边动了动，浅笑中带着几分欣慰。不远处观察许久的高个子男人这才走过来，示意她时间到了：“继续训练。”
“知道了，”女生放下手机，言语中挤出一声称谓，“……教练。”
手机被放下，换着拿起手边的佩剑，剑身挑动空气的声音干脆，安静的小型训练场地，黑色的单肩运动包躺在刚刚拆封过的绿色瓶罐旁，快递单上的姓名加粗：
【岑念】
-
锦标赛一战，正式在国内击剑圈里打开了原本寥寥无名的宜禾市队的知名度。
在第十届锦标赛比赛中，宜禾市佩剑组冲出重围，一举拿下了男佩铜牌和女佩金牌。
隔天周一蒋楠笙回学校上课，给班上同学带了巧克力，虽然她不喜欢甜，但买来给同学做庆祝最百搭。
“恭喜恭喜，破费了啊，”何思远伸手，“谢了。”
“没什么，高兴嘛。”队里有补贴，比赛赢了还有额外奖励，蒋楠笙吃穿用度又节省，花不了太多，还能攒下不少。
“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宋睿双手接糖，“你也太厉害了点。”
蒋楠笙接话：“吃了糖了，以后都是亿万富翁。”
“哈哈哈哈借冠军吉言！”
“巧克力？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喂胖，自己偷偷瘦吧？”姜梓故意逗她，换她个搞怪的小表情。
“烦人，”这招百试不爽，蒋楠笙耸耸肩，“被你发现了。”
大家又笑成一团。
蒋楠笙边笑，边一位位下发直到段方景跟前，后者正往窗外看，途经的风吹过他侧脸，少年额前碎发轻晃，眼里尽是星星点点。
上周的比赛蒋楠笙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只有看惯了清晰，而那人却不在现场。
不好还好，通过视频，她也算看到了。
这个人，镜头怼脸很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给。”蒋楠笙把巧克力放他桌上。
段方景抬头：“谢……”
“谢谢。”却是蒋楠笙先开口。
谢谢你的加油，同样感谢你的出现，我才有机会体会到，看清一个人的奇妙。
段方景：“？”难道不应该是他说谢吗？
蒋楠笙已经往下一桌发去。
国内看击剑比赛的网友远不如其他热门比赛项目，但也有弹幕来回滚动着。
网友①:「今年冠军有点厉害，之前都没听过她名字」
蜡笔小没有新:「之前不认识没关系，现在认识了吧！」
唐雨看到苏文新敲下发送的弹幕：“你好骚啊。”
段方景也凑热闹看苏文新的手机。
“此时不骚更待何时，不止骚，我还非常骄傲，”看着蒋楠笙高高兴兴的背影，苏文新和唐雨一样，是真替她觉得高兴，“真好，没有像上半年一样，她又找回自己的状态了。”
网友②:「老击剑迷科普！这个女生不就是年初全国联赛女佩青年组团体赛最后一剑封喉反超拿下冠军的那位吗！」
网友③:「最后晕倒在场上那位？」
网友②:「对对对。」
段方景捕捉到了这几句话。秦穆之前也提到过，蒋楠笙上半年相当于消失，也很久没有上场，甚至有人差点以为她退役了。
几乎被淡忘的过去，又被随便几句，勾起了新的好奇。
可她看上去明明那么无忧无虑，像是也已经忘了，化作无需再提的小事。
却又或许，只是她不愿提及。
“烦，那你下个月是不是就暂时没什么比赛了？”苏文新放下手机，“全国联赛定了吗，今年这次好像在宜禾是吧？”
“时间呢，去看一场也好啊。”上高中之后，唐雨总为没时间每次都去而遗憾。
“我看看啊，”蒋楠笙拿手机点开添加过书签的官网协会，目前还没有明确时间，“时间还在排，不过应该是在一月初左右，估计这几天也会通知了。”
“希望不要像这次一样赶不到周日，好不容易离家近一次。”唐雨说。
苏文新：“不要赶在月末就谢天谢地了，去年因为期末，年初地点在南临都没时间去。”
不知道哪句话触了神经，蒋楠笙眉心蹙起，动作尽收段方景眼底。
去年期末啊……蒋楠笙想到上一年的全国联赛。
那可真是，记忆深刻。
周六当天，尤其到了下午，苏文新彻底听不进去课，只想看当地节目转播。
“一会儿上课我就把手机立这儿，”苏文新找了个最隐蔽的位置，“怎么样？”
唐雨特地在讲台上的各个方位看了又看：“可以，不过老师转过来的时候你还是得小心点。”
“你看看你，把唐雨都带着做‘坏事’了。”何思远假装作惋惜状。
“哎，什么叫坏事啊，这叫说话算话，说帮小烦加油，就算只是精神上那也得帮啊，更何况是决赛，”苏文新调整手机位置，叩响后排的桌，“老段，你看得见吗？”
段方景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听到有人喊连忙把手揣进裤兜：“……看什么？”
“比赛啊，十五分钟后决赛开场，马上候场了，”苏文新相当大方，“咱俩前后桌，我分你半个屏幕，仗义吧？”
段方景往前看，苏文新的手机是今年新出的苹果6，屏幕小，离得远，上课又不可能完全分心露出整个的屏幕。
半个？那有什么看头。
段方景趴下，把脸挡的严严实实，发出的声音都透着闷：“算了，我困了，睡会儿。”
“？”苏文新也没真指望段方景看，就是突然想到。
这货哪辈子上课睡过觉？
最后一节课原本气氛就浮躁，东一个上节课睡着还没醒的，右一个上课铃还没响就收拾好书包坐着等待冲出教室的，什么姿势的都有。
这时间正好赶上决赛，镜头拉到女子佩剑青年决赛，上着课不敢带耳机，听不到主持人说话，饶是苏文新胆子大，也只能把手机藏在摞起的书架内侧的暗格里，时不时偷瞄一眼，看看比分器上得分的情况。
唐雨趁老师面对黑板写板书的间隙才敢小声嘀咕两句：“怎么样啊？”
苏文新两头张望，一边瞄着手机，看到老师转身又立马扣上：“宜禾对江原，比分4:4。”
江原，首都城市，国内击剑领域里最靠前的队伍，汇集着全国各地的精英运动员，就算在击剑宣传并不算到位的国内，也曾代表过国家参加国际赛事，出过好几位世界冠军。
这次和蒋楠笙角逐冠亚军的，就是年初原江原市队着力培养输送进入国家队、此次代表母队参赛的后起实力之秀，冯亚茹。
唐雨焦急等待着结果，苏文新尽可能实时给她播报，双方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对方又得一分，即将迎来赛点，看到劲头上的苏文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没收住声音“嘶”的遗憾出声。
“洛伦兹力……”
“嘶——”
唐雨：“？？？”
安静的课堂上，两种声音突兀到完全融不进去。物理老师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苏文新意识到时已经心虚捂住嘴巴，把手机藏回暗格。
物理老师自然第一个注意到他：“苏文新，你出什么怪声呢？”
虽然很想看比赛，但苏文新也不想被轰出课堂，灵光一闪：“老师，我……馋肉了，不小心咬舌头了。”
班上一阵哄笑。
“安静，看你们一个个浮躁的，还能坐得住吗，”女老师指向讲台前时钟，“就还二十分钟，憋也给我憋住了，认真听，能不能行？”
“行——”苏文新带头应和。
老师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听，看了看靠门后排角落趴在桌上、像是熟睡的男生，没点名道姓，只提醒道：“困的同学也再坚持坚持，继续。”
电荷和磁场接着它们在投影上的碰撞，老师拿起红外线遥控专注在PPT上画着不存在的圈圈，苏文新松了口气，拿手机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
慢慢，慢慢地——
“咣当！”
身后那人毫无征兆动了一下，而且是大动，连带着书桌椅和前后排都能感觉到碰撞带来的颤动。
又是那个方向发出的声音。
物理老师猛地回头，直接点名：“苏文新，你又干什么？”
手指头甚至都没碰上手机的小苏同学非常委屈：“冤枉啊老师，这次可不是我。”
这节课还有很重要的习题要讲，年轻老师压着气愤，看他眼里满是真诚，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事不过三。”
苏文新又松了口气，幽怨往后看了眼，刚拿一下分明是段方景传出来的，也不知道做什么梦能让他动静大成这样。
但自己已经被抓了两次，虽然第二次是个乌龙，但他在老师眼里已经算“惯犯”了，哪还敢有第三次。
一方队友“倒下”，唐雨主动担起重任，偷偷把手机调到比赛现场，没有声音，也看不到有人在赛道上比赛。
“嗯？”唐雨把界面短暂露给苏文新，口型比划，“是这个频道吗？”
苏文新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是。”
“那怎么没……”唐雨正疑惑着，应该是裁判解说结束，排名榜随之列出，“比……比赛结束了！”
她反应迅速，但一直用口型说话。
“哈？”苏文新又找回了胆，“谁第一？谁第一啊？”
唐雨默读金牌后的姓名拼音：“jiang……”
是“jiang”而不是“feng”。
是，蒋楠笙。
段方景虽然趴在桌上，但赶在他们之前，在心里念出了第一名的名字。
第十届锦标赛女子佩剑青年组冠军，蒋楠笙。
“是小烦——”苏文新一字一顿，口型张的极其夸张。
唐雨头点的比自己拿奖还要开心，同样口型比划：“看到啦！”
以前不熟悉的时候不了解，谈击剑比赛居然能让人这么激动，看到赛点最后一分时，虽然蒋楠笙已经领先几分，可当她没什么悬念拿下第十五分时，还是被激动到了，大幅度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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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把汗，又如释重负。
段方景终于舍得把握到发烫的手机放回口袋，顺便擦了把手心里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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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个看客，可当看到蒋楠笙因右臂某个僵硬动作落后比分时，他还是捏了把汗，比自己比赛还要紧张。
段方景从座位上坐起来，苏文新正愁没人跟自己庆祝，看他有了动作，赶紧跟他分享这个消息：“老段，小烦，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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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方景抬手掩住唇边的笑，欲盖弥彰一样：“睡醒了，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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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到的是第十届锦标赛女子佩剑青年组决赛颁奖现场，能看到我们的冠亚季军已经站到领奖台上了，冠军呢是来自宜禾市队的年轻运动员蒋楠笙，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好像还是在年初的全国联赛，中间这段倒是没听说她参加过什么大型赛事，许久不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频道里继续直播着台前幕后，坐在训练场外的女生看到最后，看颁奖嘉宾把那块象征荣誉的金牌，为冠军戴上。
她唇边动了动，浅笑中带着几分欣慰。不远处观察许久的高个子男人这才走过来，示意她时间到了：“继续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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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放下，换着拿起手边的佩剑，剑身挑动空气的声音干脆，安静的小型训练场地，黑色的单肩运动包躺在刚刚拆封过的绿色瓶罐旁，快递单上的姓名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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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标赛一战，正式在国内击剑圈里打开了原本寥寥无名的宜禾市队的知名度。
在第十届锦标赛比赛中，宜禾市佩剑组冲出重围，一举拿下了男佩铜牌和女佩金牌。
隔天周一蒋楠笙回学校上课，给班上同学带了巧克力，虽然她不喜欢甜，但买来给同学做庆祝最百搭。
“恭喜恭喜，破费了啊，”何思远伸手，“谢了。”
“没什么，高兴嘛。”队里有补贴，比赛赢了还有额外奖励，蒋楠笙吃穿用度又节省，花不了太多，还能攒下不少。
“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宋睿双手接糖，“你也太厉害了点。”
蒋楠笙接话：“吃了糖了，以后都是亿万富翁。”
“哈哈哈哈借冠军吉言！”
“巧克力？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喂胖，自己偷偷瘦吧？”姜梓故意逗她，换她个搞怪的小表情。
“烦人，”这招百试不爽，蒋楠笙耸耸肩，“被你发现了。”
大家又笑成一团。
蒋楠笙边笑，边一位位下发直到段方景跟前，后者正往窗外看，途经的风吹过他侧脸，少年额前碎发轻晃，眼里尽是星星点点。
上周的比赛蒋楠笙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只有看惯了清晰，而那人却不在现场。
不好还好，通过视频，她也算看到了。
这个人，镜头怼脸很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给。”蒋楠笙把巧克力放他桌上。
段方景抬头：“谢……”
“谢谢。”却是蒋楠笙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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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方景：“？”难道不应该是他说谢吗？
蒋楠笙已经往下一桌发去。
国内看击剑比赛的网友远不如其他热门比赛项目，但也有弹幕来回滚动着。
网友①:「今年冠军有点厉害，之前都没听过她名字」
蜡笔小没有新:「之前不认识没关系，现在认识了吧！」
唐雨看到苏文新敲下发送的弹幕：“你好骚啊。”
段方景也凑热闹看苏文新的手机。
“此时不骚更待何时，不止骚，我还非常骄傲，”看着蒋楠笙高高兴兴的背影，苏文新和唐雨一样，是真替她觉得高兴，“真好，没有像上半年一样，她又找回自己的状态了。”
网友②:「老击剑迷科普！这个女生不就是年初全国联赛女佩青年组团体赛最后一剑封喉反超拿下冠军的那位吗！」
网友③:「最后晕倒在场上那位？」
网友②:「对对对。」
段方景捕捉到了这几句话。秦穆之前也提到过，蒋楠笙上半年相当于消失，也很久没有上场，甚至有人差点以为她退役了。
几乎被淡忘的过去，又被随便几句，勾起了新的好奇。
可她看上去明明那么无忧无虑，像是也已经忘了，化作无需再提的小事。
却又或许，只是她不愿提及。
“烦，那你下个月是不是就暂时没什么比赛了？”苏文新放下手机，“全国联赛定了吗，今年这次好像在宜禾是吧？”
“时间呢，去看一场也好啊。”上高中之后，唐雨总为没时间每次都去而遗憾。
“我看看啊，”蒋楠笙拿手机点开添加过书签的官网协会，目前还没有明确时间，“时间还在排，不过应该是在一月初左右，估计这几天也会通知了。”
“希望不要像这次一样赶不到周日，好不容易离家近一次。”唐雨说。
苏文新：“不要赶在月末就谢天谢地了，去年因为期末，年初地点在南临都没时间去。”
不知道哪句话触了神经，蒋楠笙眉心蹙起，动作尽收段方景眼底。
去年期末啊……蒋楠笙想到上一年的全国联赛。
那可真是，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