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白赚一个选题，幸运但疲惫。
躺在客厅的躺椅上，宋星晚这才有时间问尤沐：“所以你说你恋爱了是什么情况？”
“秦瑀啊！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她无言以对。
“他身上有种天然呆的气质，你知道吗，他拿到精神损失费的时候竟然还要分我一半。真的太搞笑了。”
妹妹，原来你知道搞笑啊。
“而且你不觉得整个事情很浪漫吗？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横跨几千公里来到这个陌生城市，就是为了找到我诶。”
“打住，算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不上恋爱脑的思路，她认输。
“他约我明天去滑雪，我答应了。”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什么好吧！ 我们一起去啊！刚刚那个律师是他的大学同学，好像跟蒋晨明也认识吧。正好一起，你们也培养培养感情。”
宋星晚一下坐起，三秒之后又像条死鱼一样地瘫了回去。
“我不想去啊沐沐，这周末我还想写刚刚的稿子呢。”
“别写了，你公司又不给你加班费。”
“而我呢？最近略略富有了一下，倒是足够支付我家宋大美女的出场费。”尤沐眨巴着大眼睛，比了个数。
宋星晚铁石心肠：“金钱贿赂在我这儿行不通的哦。”
“那色/诱可以吗？”尤沐双手托脸，冒着星星期待地看着她。
“以及，刚刚你想的那个数后还要加个零哦。”
“你继续考虑。”一口气说完，尤沐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微笑的等待回答。
宋星晚放下了手里的书，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单手扶额，往后一仰，装作被拿捏又无奈的，十分油腻又宠溺地说：“女人，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尤沐也十分入戏，撒着娇说：“那姐姐去不去呢？”
宋星晚咬了咬后槽牙，语气暧昧，“去……你开口，命都给你。”
得到肯定答案的尤沐把宋星晚的脸推开，感觉手感还不错，又顺便摸了下她的小脸蛋。
“好了，少看点霸总剧吧。”
宋星晚平时没什么别的消遣，有时候写稿的时候，会随便播个玛丽苏甜宠剧，但她每次代入的都是男主。
时间长了，台词信手拈来。
也没什么别的影响，就是可怜尤沐这朵小娇花了。
过了好一会儿，尤沐才突然想起来说：“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啊，脸这么滑溜，来个链接。”
宋星晚想了一下：“Big babies。”
“没听过啊，新出的牌子吗？”
宋星晚合上书，一本正经：“大宝。”
“……”
***
第二天，鹿山滑雪场。
碧空如洗，墨绿树梢上还挂着积雪，滑雪场上人影稀拉，上山索道闲闲地运转着。
也是，谁家好人早上九点跑来滑雪！
没想到休息日还要被迫起早床，她现在的怨气能炸了整个滑雪场。
宋星晚呆坐在休息室，隔着偌大的玻璃看从山顶一跃而下的年轻身影，刺痛般地低下了头。
好有活力，好生机勃勃。好想一拳锤爆。
“你就是晨明哥哥的女朋友吗？”
谁在叽叽喳喳，她头好痛。
不耐烦地扶额转头，只瞥到两条白花花的腿，往上看去，正是一个清丽的女生在说话。
“我听阿姨说你们要来滑雪，我正好放寒假，就一起来了。而且听说晨明哥哥交女朋友了，我也好好奇。”
“姐姐你好好看啊！”
“我叫夏炽，你叫我炽炽也可以。”
还没来得及切换社交面孔，蒋晨明就从入口处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边跑边合掌作揖，就差给她跪在半路了。
得嘞，又来活儿了。
她想要不要以后去开个演技班，她这天赋不变现属实浪费。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还故意婉转大方地跟这个舌头捋不清楚，叠字乱飞的小女孩胡编乱造。
蒋晨明来时，宋星晚已经格外熟络地要求他去给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买热饮暖暖了。
等待时，小女孩屁颠屁颠地跟上蒋晨明的步伐，她终于落了个清净。
她又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定格在服务台的那双倩影前，蒋晨明是标准的体育生身材，宽肩窄腰长腿，后脑勺圆润饱满，套一身黑色长呢子大衣，属于在人群中一打眼就会瞧见的那种男生。
旁边的女孩面容俏丽，说话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更显甜美可爱。她上半身穿着薄薄一件碎花白色短款外套，下半身配上暖白色还带着毛绒绒花边的小短裙，头上戴一顶暖粉色贝雷帽，精致但又不刻意。
宋星晚盯得眼眶发酸，回过神来低头看到早上嫌麻烦随便套的一件，能把自己全都包裹起来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羡慕上了？”尤沐刚换好滑雪服出来，见宋星晚一脸落寞样儿，开口发问：“你都有正主认定了，干嘛羡慕人家？”
“别瞎说。我只是职业习惯，善于观察。”
“嘘！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放屁还是。”
宋星晚及时打断她后面的大胆言论：“咱能不能高雅一点。”
“好的。”尤沐比了个遵命的手势，又接着说：“相信我，你配他，够够的！我双手同意，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去跟他培养感情。”
说完尤沐脸色大变，瞬间一幅小女孩的扭捏姿态，跑到秦瑀的旁边去让他帮她穿鞋。
与尤沐的斗志昂扬不同，宋星晚困得头晕眼花，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回民宿休息。
周应准不知道从哪里窜到她身边：“你怎么一副王宝钏挖野菜的表情，被刺激到了？”
宋星晚不想说话了，怎么谁都这么说。
她只是生性不爱笑！
“哈哈，你说什么呢？没有啊。”她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打了个哈哈跳过这话题。
人声喧闹了起来，许多年轻张扬的面孔晃动，似是一波大学生涌入了场馆内。
她突然好想回家缩在被窝里，抱着小咪呼呼大睡。
她潜意识里不愿承认这种情绪是什么，她从来不是自惭形秽的人。
不用尤沐反复强调，她自己都知道，她配得上。
配十个蒋晨明都绰绰有余，哼。
觉得她配不上的都是没眼光。
颅内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波，瞥了一眼那双倩影，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
此时此刻，这股熟悉的没来由的酸涩，却如此真切地，来势汹汹地填满她的胸腔，遍布全身。
买个东西至于靠那么近吗？
那么好吃吗？排那么久队还买不到！
吃吧吃吧，大馋小子！
她恶狠狠地脑内骂了他两句，却顿时惊讶起自己的立场来，更泄气了。
在搞懂她对蒋晨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之前，她不想再掺和进他们的圈子里，说了句有点晕车不太舒服，她就回了房间。
***
蒋晨明这边刚买好东西一回头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周应准贱兮兮地打量着来往的人。
“人呢？”他端着两杯热美式，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被你气走了。”周应准斜靠在沙发上，懒懒回答。
蒋晨明愣住一秒，后知后觉刚刚夏炽反常的热情。
“怎么样？我出的招有用吧。女人，就是要吃醋的时候才知道你对她有多重要。”
没等他答，夏炽踏着小碎步就跑到前面来，十分激动地圈着周应准的手：“你来啦！”“要不是你喊我帮忙，我才不起这么早呢。不过能见到你，也好，嘻嘻。”
与刚刚和他说话刻意的扭捏作态不同，夏炽此番和周应准说话，才是真正的小女孩情窦初开，天真懵懂的模样。
算了，他懒得琢磨这些，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周应准一个箭步上前摁断。
“你相信我，你现在打电话就是功亏一篑。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对你是什么想法吗？先晾一会儿。”
“你都做了什么？”
“简单啊，第一步，先树立好形象，你帅气多金又体贴温柔的好男人形象。”
“你不会是在说你找人发的那些水稿吧。”
“Bingo！”
“也得有人信啊，你编的也太离谱。”
“拜托，你这张脸拿出去还有什么不信，我说你是赌王私生子，身家百亿都有人信好不好。”
“别扯了，有话快说，假装在听你说话也很不容易。”
周应准三句话两句不正经，蒋晨明是难得有耐心，但也时常被他的二三理论耗干。
尤其现在他心不在焉。
“第二步，制造竞争，让她吃醋，知道你并不是非她不可，让她更有危机感。这我就没法亲力亲为了，刚好炽炽放寒假了，正好，这不，效果蛮好！”一旁夏炽听得直冒星星眼。
“你是太闲了吧。”蒋晨明再不想多听，拔起长腿想走。
“你一个恋爱次数为零，天天对着钱包里一张登记照犯花痴的人没资格评价。有没有用，你待会儿看就知道了。”周应准的话在身后响起，他顿足。
“恋爱嘛，玩得就是套路。你追我放，你放我追才有意思。像你那种愣头青追法，只管闷在心里，再过十年你都追不到手。”
再回头时他已是诧异，惊叹于他这个至交好友的心思深沉。
他抬眸表示疑惑，周应准做这些的理由是什么，对方似是了然，信步走到他跟前，凑到他耳朵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别的，只是再不想听你喝多了念宋星晚宋星晚的了。”
“听得我耳朵要起茧。”
“你钱包那张发白的证件照，也该换新的了。”
“刚好哥在恋爱这方面嘛，颇有心得。”
“帮帮你咯，洒洒水啦。”
虽然一向不认可周应准的作风，但蒋晨明还是莫名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周应准时常说他是被年少不可得事物困住，所以才这么有执念。
但其实并不是，对于宋星晚，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
他希望她开心。
即使这个情绪和他没有关系。
钱包里的照片只是刚好放着懒得拿出来，喝醉乱喊人什么的，估计是周应准瞎说，他喝醉了谁的名字都叫。
一个几乎每天都在见面的人，突然一下子断了联系，他疑惑、生气、难过，都有过。
但最终这些情绪还是被繁忙的学业，现实的生活冲散。
可最近他们因种种乌龙又牵扯到一起，他发现，他并不排斥。
甚至很期待，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年。
每天都很期待明天。
他突然发觉，原来那些情绪，也许并不是因为得到或失去某个朋友。
原来那些情绪，也许只是因为，宋星晚这个名字而已。
穆长清常说他开窍太晚，是的！
察觉到这点之后，他几乎是飞奔出去。
雪落得又急又快，这场大雪就没停过，但他兴奋地想在雪地里打个滚。
想着还是快一点，快一点跑到她身边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滑雪场离民宿不远，他一激动跑到她的房间门口，发现门虚掩着。他稳了稳气息，抬手扣门，听到她好像在打电话，语气淡淡。
她说：可是我又不喜欢他。
他一口气还没吐匀，又听见：“蒋晨明啊，我又不喜欢他。”
躺在客厅的躺椅上，宋星晚这才有时间问尤沐：“所以你说你恋爱了是什么情况？”
“秦瑀啊！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她无言以对。
“他身上有种天然呆的气质，你知道吗，他拿到精神损失费的时候竟然还要分我一半。真的太搞笑了。”
妹妹，原来你知道搞笑啊。
“而且你不觉得整个事情很浪漫吗？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横跨几千公里来到这个陌生城市，就是为了找到我诶。”
“打住，算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不上恋爱脑的思路，她认输。
“他约我明天去滑雪，我答应了。”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什么好吧！ 我们一起去啊！刚刚那个律师是他的大学同学，好像跟蒋晨明也认识吧。正好一起，你们也培养培养感情。”
宋星晚一下坐起，三秒之后又像条死鱼一样地瘫了回去。
“我不想去啊沐沐，这周末我还想写刚刚的稿子呢。”
“别写了，你公司又不给你加班费。”
“而我呢？最近略略富有了一下，倒是足够支付我家宋大美女的出场费。”尤沐眨巴着大眼睛，比了个数。
宋星晚铁石心肠：“金钱贿赂在我这儿行不通的哦。”
“那色/诱可以吗？”尤沐双手托脸，冒着星星期待地看着她。
“以及，刚刚你想的那个数后还要加个零哦。”
“你继续考虑。”一口气说完，尤沐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微笑的等待回答。
宋星晚放下了手里的书，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单手扶额，往后一仰，装作被拿捏又无奈的，十分油腻又宠溺地说：“女人，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尤沐也十分入戏，撒着娇说：“那姐姐去不去呢？”
宋星晚咬了咬后槽牙，语气暧昧，“去……你开口，命都给你。”
得到肯定答案的尤沐把宋星晚的脸推开，感觉手感还不错，又顺便摸了下她的小脸蛋。
“好了，少看点霸总剧吧。”
宋星晚平时没什么别的消遣，有时候写稿的时候，会随便播个玛丽苏甜宠剧，但她每次代入的都是男主。
时间长了，台词信手拈来。
也没什么别的影响，就是可怜尤沐这朵小娇花了。
过了好一会儿，尤沐才突然想起来说：“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啊，脸这么滑溜，来个链接。”
宋星晚想了一下：“Big babies。”
“没听过啊，新出的牌子吗？”
宋星晚合上书，一本正经：“大宝。”
“……”
***
第二天，鹿山滑雪场。
碧空如洗，墨绿树梢上还挂着积雪，滑雪场上人影稀拉，上山索道闲闲地运转着。
也是，谁家好人早上九点跑来滑雪！
没想到休息日还要被迫起早床，她现在的怨气能炸了整个滑雪场。
宋星晚呆坐在休息室，隔着偌大的玻璃看从山顶一跃而下的年轻身影，刺痛般地低下了头。
好有活力，好生机勃勃。好想一拳锤爆。
“你就是晨明哥哥的女朋友吗？”
谁在叽叽喳喳，她头好痛。
不耐烦地扶额转头，只瞥到两条白花花的腿，往上看去，正是一个清丽的女生在说话。
“我听阿姨说你们要来滑雪，我正好放寒假，就一起来了。而且听说晨明哥哥交女朋友了，我也好好奇。”
“姐姐你好好看啊！”
“我叫夏炽，你叫我炽炽也可以。”
还没来得及切换社交面孔，蒋晨明就从入口处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边跑边合掌作揖，就差给她跪在半路了。
得嘞，又来活儿了。
她想要不要以后去开个演技班，她这天赋不变现属实浪费。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还故意婉转大方地跟这个舌头捋不清楚，叠字乱飞的小女孩胡编乱造。
蒋晨明来时，宋星晚已经格外熟络地要求他去给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买热饮暖暖了。
等待时，小女孩屁颠屁颠地跟上蒋晨明的步伐，她终于落了个清净。
她又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定格在服务台的那双倩影前，蒋晨明是标准的体育生身材，宽肩窄腰长腿，后脑勺圆润饱满，套一身黑色长呢子大衣，属于在人群中一打眼就会瞧见的那种男生。
旁边的女孩面容俏丽，说话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更显甜美可爱。她上半身穿着薄薄一件碎花白色短款外套，下半身配上暖白色还带着毛绒绒花边的小短裙，头上戴一顶暖粉色贝雷帽，精致但又不刻意。
宋星晚盯得眼眶发酸，回过神来低头看到早上嫌麻烦随便套的一件，能把自己全都包裹起来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羡慕上了？”尤沐刚换好滑雪服出来，见宋星晚一脸落寞样儿，开口发问：“你都有正主认定了，干嘛羡慕人家？”
“别瞎说。我只是职业习惯，善于观察。”
“嘘！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放屁还是。”
宋星晚及时打断她后面的大胆言论：“咱能不能高雅一点。”
“好的。”尤沐比了个遵命的手势，又接着说：“相信我，你配他，够够的！我双手同意，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去跟他培养感情。”
说完尤沐脸色大变，瞬间一幅小女孩的扭捏姿态，跑到秦瑀的旁边去让他帮她穿鞋。
与尤沐的斗志昂扬不同，宋星晚困得头晕眼花，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回民宿休息。
周应准不知道从哪里窜到她身边：“你怎么一副王宝钏挖野菜的表情，被刺激到了？”
宋星晚不想说话了，怎么谁都这么说。
她只是生性不爱笑！
“哈哈，你说什么呢？没有啊。”她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打了个哈哈跳过这话题。
人声喧闹了起来，许多年轻张扬的面孔晃动，似是一波大学生涌入了场馆内。
她突然好想回家缩在被窝里，抱着小咪呼呼大睡。
她潜意识里不愿承认这种情绪是什么，她从来不是自惭形秽的人。
不用尤沐反复强调，她自己都知道，她配得上。
配十个蒋晨明都绰绰有余，哼。
觉得她配不上的都是没眼光。
颅内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波，瞥了一眼那双倩影，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
此时此刻，这股熟悉的没来由的酸涩，却如此真切地，来势汹汹地填满她的胸腔，遍布全身。
买个东西至于靠那么近吗？
那么好吃吗？排那么久队还买不到！
吃吧吃吧，大馋小子！
她恶狠狠地脑内骂了他两句，却顿时惊讶起自己的立场来，更泄气了。
在搞懂她对蒋晨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之前，她不想再掺和进他们的圈子里，说了句有点晕车不太舒服，她就回了房间。
***
蒋晨明这边刚买好东西一回头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周应准贱兮兮地打量着来往的人。
“人呢？”他端着两杯热美式，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被你气走了。”周应准斜靠在沙发上，懒懒回答。
蒋晨明愣住一秒，后知后觉刚刚夏炽反常的热情。
“怎么样？我出的招有用吧。女人，就是要吃醋的时候才知道你对她有多重要。”
没等他答，夏炽踏着小碎步就跑到前面来，十分激动地圈着周应准的手：“你来啦！”“要不是你喊我帮忙，我才不起这么早呢。不过能见到你，也好，嘻嘻。”
与刚刚和他说话刻意的扭捏作态不同，夏炽此番和周应准说话，才是真正的小女孩情窦初开，天真懵懂的模样。
算了，他懒得琢磨这些，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周应准一个箭步上前摁断。
“你相信我，你现在打电话就是功亏一篑。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对你是什么想法吗？先晾一会儿。”
“你都做了什么？”
“简单啊，第一步，先树立好形象，你帅气多金又体贴温柔的好男人形象。”
“你不会是在说你找人发的那些水稿吧。”
“Bingo！”
“也得有人信啊，你编的也太离谱。”
“拜托，你这张脸拿出去还有什么不信，我说你是赌王私生子，身家百亿都有人信好不好。”
“别扯了，有话快说，假装在听你说话也很不容易。”
周应准三句话两句不正经，蒋晨明是难得有耐心，但也时常被他的二三理论耗干。
尤其现在他心不在焉。
“第二步，制造竞争，让她吃醋，知道你并不是非她不可，让她更有危机感。这我就没法亲力亲为了，刚好炽炽放寒假了，正好，这不，效果蛮好！”一旁夏炽听得直冒星星眼。
“你是太闲了吧。”蒋晨明再不想多听，拔起长腿想走。
“你一个恋爱次数为零，天天对着钱包里一张登记照犯花痴的人没资格评价。有没有用，你待会儿看就知道了。”周应准的话在身后响起，他顿足。
“恋爱嘛，玩得就是套路。你追我放，你放我追才有意思。像你那种愣头青追法，只管闷在心里，再过十年你都追不到手。”
再回头时他已是诧异，惊叹于他这个至交好友的心思深沉。
他抬眸表示疑惑，周应准做这些的理由是什么，对方似是了然，信步走到他跟前，凑到他耳朵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别的，只是再不想听你喝多了念宋星晚宋星晚的了。”
“听得我耳朵要起茧。”
“你钱包那张发白的证件照，也该换新的了。”
“刚好哥在恋爱这方面嘛，颇有心得。”
“帮帮你咯，洒洒水啦。”
虽然一向不认可周应准的作风，但蒋晨明还是莫名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周应准时常说他是被年少不可得事物困住，所以才这么有执念。
但其实并不是，对于宋星晚，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
他希望她开心。
即使这个情绪和他没有关系。
钱包里的照片只是刚好放着懒得拿出来，喝醉乱喊人什么的，估计是周应准瞎说，他喝醉了谁的名字都叫。
一个几乎每天都在见面的人，突然一下子断了联系，他疑惑、生气、难过，都有过。
但最终这些情绪还是被繁忙的学业，现实的生活冲散。
可最近他们因种种乌龙又牵扯到一起，他发现，他并不排斥。
甚至很期待，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年。
每天都很期待明天。
他突然发觉，原来那些情绪，也许并不是因为得到或失去某个朋友。
原来那些情绪，也许只是因为，宋星晚这个名字而已。
穆长清常说他开窍太晚，是的！
察觉到这点之后，他几乎是飞奔出去。
雪落得又急又快，这场大雪就没停过，但他兴奋地想在雪地里打个滚。
想着还是快一点，快一点跑到她身边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滑雪场离民宿不远，他一激动跑到她的房间门口，发现门虚掩着。他稳了稳气息，抬手扣门，听到她好像在打电话，语气淡淡。
她说：可是我又不喜欢他。
他一口气还没吐匀，又听见：“蒋晨明啊，我又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