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骂了我的老板。
自从身份转变为老板和下属，我对霍斐的态度就变得相当谨慎。倒不是说有多么毕恭毕敬，只是对他的容忍度高了很多，开玩笑也会留点分寸。
不过他最近，是真的有点咄咄逼人。
情绪的燃料从看到吴莞之那一刻起就已经铺满，终于被一个微小的火星彻底点燃。就像轰然一声爆炸，积蓄的怒火发泄完毕，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手机重新放到耳边，霍斐的声音再度传来：“……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语气轻松，不像被惹怒了。霍斐的心理素质真是极好，难怪能当大老板。
我单方面做出谅解，决定和他休战。
其实仔细想想，霍斐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一个人。家里催他结婚已经催了几年，他态度有所转变其实也正常，都不那么排斥相亲了。
吴莞之长得像温晴，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不都说男人会在不同阶段反复喜欢上同一类型的人吗？霍斐真的喜欢温晴那一款，这又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说句实话，他正常谈恋爱对大家都好，只要不搞什么白月光替身虐恋就行。
“不是说了吗，谢谢你的巧克力。”我讲了下自己之前的误会，“那盒巧克力我以为是唐麟送的，还给他寄了套盲盒回礼……”
唐麟酷爱收集盲盒，花钱挺没节制，平时难免过得扣扣搜搜的。所以我一开始还挺惊讶，要让他破费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霍斐倒是不缺这点钱，不过好歹也是心意。有误会在前，我能为了一盒巧克力给唐麟回礼，对霍斐就不好太敷衍。
亲自去道谢，不是显得很有诚意吗？霍斐送巧克力都是让别人跑的腿，估计哪个年轻助理，所以小郑才不认识。
长得不错，还很年轻，大概是张助？
霍斐听完我的话，问了个问题：“不知道是我送的，那你为什么要转钱？”
“什么钱？”我下意识反问，又仔细回想一下，“……哦，你说那个。那不是你说要我a的停车费吗？”
他不会以为，我是想把巧克力的钱转给他吧？
转账早就过期退回。我就坡下驴：“原来你当时是开玩笑的。我就说霍总不会对员工这么抠门，是吧？”
“嗯……”霍斐语气好转，低声笑着，“我还真有这么抠门。麻烦你再发一遍。”
“……”我晃了晃手机，“什么？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了。”
蹬鼻子上脸还是骂得太早了一点。
我开了飞行模式，看着电话因连接异常而中断，才锁了车，上楼回家。
昨晚睡前没收拾，吉他被随意搁置在沙发上。走过去时就忍不住抱起来，搭在腿上，扫两下弦。
练琴于我而言并不枯燥，反而是难得能够沉静思绪的时刻。这把吉他陪了我很多年，从北京到杭城，从学习到工作，曾经无数个压力巨大的夜晚，我都会抱着吉他慢慢弹完整首歌。
重新练起七里香，前奏已经变得流畅不少。泛音轻灵，指尖一触即离，带来酥麻的痒意。
吉他声微滞，我想起何苏是如何把那条视频的评论区转述给我听。
“‘指弹大佬’‘编曲nb’，‘可惜录音设备差了点’，”何苏顿了顿，又念：“‘马丁om28，是我不配拥有的琴’。”
电话那头语气好奇：“这吉他多少钱啊？”
我说：“朋友闲置的二手，没多少钱。”
“这么好的朋友？”
“很有钱的朋友。”
本科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攒了点钱，去上吉他课。夏日炎炎，吉他教室冷风舒爽，老师穿着黑色T恤，长发自然散落，水雾般的眸子并不显得明媚，而像冷雨般清淡。
像温晴，又不像温晴。她把吉他递过来让我试一试时，我想，这或许是温晴长大后的其中一种可能。
“回去也要练习的，功在平时。”吉他老师劝我买琴，“贵的比便宜的好，有比没有好。否则一周一次课，靠那点时间能学到什么？”
那时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我当然没钱买贵的。靠着奖学金、家教报酬和小姨时不时的接济，我的本科生活过得不算清苦，但也不可能放开手脚花钱。家里不支持我读研，觉得早工作没有什么不好，扬言不会再给我出学费和生活费，我得为未来几年做好打算。
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是否要把报班的钱拿去买琴，然后找教程自学。就在那个时候，很久没联系的霍斐发了消息过来。
“暑假不打算回家？班里同学聚会你都好久没参加过了。”
我解释说还在学校。
“研0也这么忙？”
霍斐的头像用了很多年，从加上微信好友开始，我就没见他换过。是一张色调清新的风景照，蓝色天空为底，大朵白云舒卷，边缘处点缀一丛绿叶。
他一直都是个摄影发烧友，画面拍得是很不错，但每次点开这张，我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或许，代表晴天吧。
我不想给他讲家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心事，只说自己最近在学吉他，趁着开学前导师还没安排活。
蓝白头像那时候回消息很快：“巧了。”
霍斐说，他有一把闲置的吉他。毕业要换宿舍，他懒得搬来搬去，正打算找人出手。
我心中一动，问他：“多少钱？”
“你想要？友情价，三百吧。”
这价格对我来说刚好能接受，我没有犹豫太久，就决定买下来。
一周后，我背着这把吉他又去找老师。她看到琴盒的时候就显得有点沉默，等从里面取出来看完一遍，她眨了下眼问我：“你打算用这个入门啊？”
老师总说几百的吉他都是烧火棍。我迟疑了下：“这是朋友转手的。不能用吗？”
“……”老师无言片刻，才说：“当然能用，你喜欢就好。”
听出她语气异样，我去网上搜了下，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友情价，而是零头的零头。
霍斐从不缺钱。他家境大概非常优渥，少年时代就能花几万买最新款的数码相机。虽然同在一个班级，但和我、和温晴，其实都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后来创业成功，钱对他来说大概也只是数字了。
霍斐送的礼物我总是照单全收。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很顺便的事，也并不是仅仅送我。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的习以为常，霍斐送过的东西最终堆满了储物间，多到我甚至有点麻木。
思绪收拢，目光落在腕间的黑屏手表上。戴着这块表合适吗？正如霍斐所言，如果觉得没有问题，我为什么不告诉何苏？
我拉开磁吸的金属表带，将手表取了下来。
何苏总对之前发的吉他视频很感兴趣。大概这是他的专业领域，也是我们之间难得的共同话题。他甚至用小号关注了我，点赞评论转发，比我还积极得多。
这条视频的热度都是何苏转述给我听。发布完后我其实算是第一次打开软件，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标红的消息提醒。
除了清一色的互动消息外，还有一些人给我发了私信。
“大佬你好，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吉他/护手霜/相机/麦克风啊？”——好奇宝宝型。
“弹得很好，希望以后多分享。”——客气鼓励型。
“姐姐手指好漂亮，****！！！”——法外狂徒型。
“hi主播，接洗发水广告吗？”——我不明白型。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一股脑都没回。正准备退出软件，一条新的消息却突然跳了出来。
“你跟何首乌真是****，收点味吧狐狸尾巴藏好别秀了，搞这些暗戳戳的小动作只会恶心粉丝影响他的事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扫了一眼，先是莫名其妙，又很快有了点猜测。
何苏的粉丝通过蛛丝马迹竟然找到了我的账号，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号？
这种辱骂对我来说没什么攻击性。因为我没做过，所以不会心虚，甚至还觉得对方幼稚。
这样真情实感地在意着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非常幼稚。
想不明白。这条视频跟秀恩爱有什么关系？
我把消息截下来发给了何苏，他隔了会打了个电话过来，无奈中带点烦躁：“我的问题，我会看着处理，不要担心。”
我说了个“好”字，心情出奇的平静。
明天就要跟霍斐吴莞之他们一起吃饭，我在电话里叮嘱了一下，让何苏记得时间。他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当然。”
……
周五临近下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来自南城。
“玥玥，你现在住哪里啊？我明天早上坐车去杭城看你，给你带点东西。”
其实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跑过来？是笃定了当面讲出口的话我没法拒绝？
我走到楼梯间，“妈，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寄过来，不需要这么麻烦地跑一趟，我这里也不太方便。”
电话那边听起来真像个慈母：“那怎么能行呢，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总得让我看看我女儿吧。”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我还是慢慢露出一个笑：“好啊。”
霍斐有个会没开完，让我下班就先过去。何苏说路上堵车，还得稍等一会，吴莞之也没有出现，我一个人进了包间，站在窗边看楼下人潮涌动。
这是杭城的下班高峰期。人群熙熙攘攘，在视野中出现又消失。我像是隔岸观火，心中冷漠，只觉得厌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霍斐最显眼，步履从容，径直往前，他身旁的女孩应该就是吴莞之。再旁边则是唐麟，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身后，时不时地摸下头，看得出有些摸不清状况。
原来唐麟是那第五个人。稍感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霍斐这也算是，把吴莞之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吧。
没来得及多想，霍斐已经走进包间。
他坐到我旁边，神色自若地问：“你男朋友没来？”
我纠正他：“还没来。”
吴莞之稍显拘谨，在他旁边坐下。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电子表，印象中这块表昨天还没有出现。
自从身份转变为老板和下属，我对霍斐的态度就变得相当谨慎。倒不是说有多么毕恭毕敬，只是对他的容忍度高了很多，开玩笑也会留点分寸。
不过他最近，是真的有点咄咄逼人。
情绪的燃料从看到吴莞之那一刻起就已经铺满，终于被一个微小的火星彻底点燃。就像轰然一声爆炸，积蓄的怒火发泄完毕，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手机重新放到耳边，霍斐的声音再度传来：“……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语气轻松，不像被惹怒了。霍斐的心理素质真是极好，难怪能当大老板。
我单方面做出谅解，决定和他休战。
其实仔细想想，霍斐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一个人。家里催他结婚已经催了几年，他态度有所转变其实也正常，都不那么排斥相亲了。
吴莞之长得像温晴，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不都说男人会在不同阶段反复喜欢上同一类型的人吗？霍斐真的喜欢温晴那一款，这又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说句实话，他正常谈恋爱对大家都好，只要不搞什么白月光替身虐恋就行。
“不是说了吗，谢谢你的巧克力。”我讲了下自己之前的误会，“那盒巧克力我以为是唐麟送的，还给他寄了套盲盒回礼……”
唐麟酷爱收集盲盒，花钱挺没节制，平时难免过得扣扣搜搜的。所以我一开始还挺惊讶，要让他破费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霍斐倒是不缺这点钱，不过好歹也是心意。有误会在前，我能为了一盒巧克力给唐麟回礼，对霍斐就不好太敷衍。
亲自去道谢，不是显得很有诚意吗？霍斐送巧克力都是让别人跑的腿，估计哪个年轻助理，所以小郑才不认识。
长得不错，还很年轻，大概是张助？
霍斐听完我的话，问了个问题：“不知道是我送的，那你为什么要转钱？”
“什么钱？”我下意识反问，又仔细回想一下，“……哦，你说那个。那不是你说要我a的停车费吗？”
他不会以为，我是想把巧克力的钱转给他吧？
转账早就过期退回。我就坡下驴：“原来你当时是开玩笑的。我就说霍总不会对员工这么抠门，是吧？”
“嗯……”霍斐语气好转，低声笑着，“我还真有这么抠门。麻烦你再发一遍。”
“……”我晃了晃手机，“什么？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了。”
蹬鼻子上脸还是骂得太早了一点。
我开了飞行模式，看着电话因连接异常而中断，才锁了车，上楼回家。
昨晚睡前没收拾，吉他被随意搁置在沙发上。走过去时就忍不住抱起来，搭在腿上，扫两下弦。
练琴于我而言并不枯燥，反而是难得能够沉静思绪的时刻。这把吉他陪了我很多年，从北京到杭城，从学习到工作，曾经无数个压力巨大的夜晚，我都会抱着吉他慢慢弹完整首歌。
重新练起七里香，前奏已经变得流畅不少。泛音轻灵，指尖一触即离，带来酥麻的痒意。
吉他声微滞，我想起何苏是如何把那条视频的评论区转述给我听。
“‘指弹大佬’‘编曲nb’，‘可惜录音设备差了点’，”何苏顿了顿，又念：“‘马丁om28，是我不配拥有的琴’。”
电话那头语气好奇：“这吉他多少钱啊？”
我说：“朋友闲置的二手，没多少钱。”
“这么好的朋友？”
“很有钱的朋友。”
本科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攒了点钱，去上吉他课。夏日炎炎，吉他教室冷风舒爽，老师穿着黑色T恤，长发自然散落，水雾般的眸子并不显得明媚，而像冷雨般清淡。
像温晴，又不像温晴。她把吉他递过来让我试一试时，我想，这或许是温晴长大后的其中一种可能。
“回去也要练习的，功在平时。”吉他老师劝我买琴，“贵的比便宜的好，有比没有好。否则一周一次课，靠那点时间能学到什么？”
那时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我当然没钱买贵的。靠着奖学金、家教报酬和小姨时不时的接济，我的本科生活过得不算清苦，但也不可能放开手脚花钱。家里不支持我读研，觉得早工作没有什么不好，扬言不会再给我出学费和生活费，我得为未来几年做好打算。
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是否要把报班的钱拿去买琴，然后找教程自学。就在那个时候，很久没联系的霍斐发了消息过来。
“暑假不打算回家？班里同学聚会你都好久没参加过了。”
我解释说还在学校。
“研0也这么忙？”
霍斐的头像用了很多年，从加上微信好友开始，我就没见他换过。是一张色调清新的风景照，蓝色天空为底，大朵白云舒卷，边缘处点缀一丛绿叶。
他一直都是个摄影发烧友，画面拍得是很不错，但每次点开这张，我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或许，代表晴天吧。
我不想给他讲家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心事，只说自己最近在学吉他，趁着开学前导师还没安排活。
蓝白头像那时候回消息很快：“巧了。”
霍斐说，他有一把闲置的吉他。毕业要换宿舍，他懒得搬来搬去，正打算找人出手。
我心中一动，问他：“多少钱？”
“你想要？友情价，三百吧。”
这价格对我来说刚好能接受，我没有犹豫太久，就决定买下来。
一周后，我背着这把吉他又去找老师。她看到琴盒的时候就显得有点沉默，等从里面取出来看完一遍，她眨了下眼问我：“你打算用这个入门啊？”
老师总说几百的吉他都是烧火棍。我迟疑了下：“这是朋友转手的。不能用吗？”
“……”老师无言片刻，才说：“当然能用，你喜欢就好。”
听出她语气异样，我去网上搜了下，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友情价，而是零头的零头。
霍斐从不缺钱。他家境大概非常优渥，少年时代就能花几万买最新款的数码相机。虽然同在一个班级，但和我、和温晴，其实都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后来创业成功，钱对他来说大概也只是数字了。
霍斐送的礼物我总是照单全收。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很顺便的事，也并不是仅仅送我。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的习以为常，霍斐送过的东西最终堆满了储物间，多到我甚至有点麻木。
思绪收拢，目光落在腕间的黑屏手表上。戴着这块表合适吗？正如霍斐所言，如果觉得没有问题，我为什么不告诉何苏？
我拉开磁吸的金属表带，将手表取了下来。
何苏总对之前发的吉他视频很感兴趣。大概这是他的专业领域，也是我们之间难得的共同话题。他甚至用小号关注了我，点赞评论转发，比我还积极得多。
这条视频的热度都是何苏转述给我听。发布完后我其实算是第一次打开软件，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标红的消息提醒。
除了清一色的互动消息外，还有一些人给我发了私信。
“大佬你好，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吉他/护手霜/相机/麦克风啊？”——好奇宝宝型。
“弹得很好，希望以后多分享。”——客气鼓励型。
“姐姐手指好漂亮，****！！！”——法外狂徒型。
“hi主播，接洗发水广告吗？”——我不明白型。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一股脑都没回。正准备退出软件，一条新的消息却突然跳了出来。
“你跟何首乌真是****，收点味吧狐狸尾巴藏好别秀了，搞这些暗戳戳的小动作只会恶心粉丝影响他的事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扫了一眼，先是莫名其妙，又很快有了点猜测。
何苏的粉丝通过蛛丝马迹竟然找到了我的账号，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号？
这种辱骂对我来说没什么攻击性。因为我没做过，所以不会心虚，甚至还觉得对方幼稚。
这样真情实感地在意着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非常幼稚。
想不明白。这条视频跟秀恩爱有什么关系？
我把消息截下来发给了何苏，他隔了会打了个电话过来，无奈中带点烦躁：“我的问题，我会看着处理，不要担心。”
我说了个“好”字，心情出奇的平静。
明天就要跟霍斐吴莞之他们一起吃饭，我在电话里叮嘱了一下，让何苏记得时间。他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当然。”
……
周五临近下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来自南城。
“玥玥，你现在住哪里啊？我明天早上坐车去杭城看你，给你带点东西。”
其实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跑过来？是笃定了当面讲出口的话我没法拒绝？
我走到楼梯间，“妈，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寄过来，不需要这么麻烦地跑一趟，我这里也不太方便。”
电话那边听起来真像个慈母：“那怎么能行呢，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总得让我看看我女儿吧。”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我还是慢慢露出一个笑：“好啊。”
霍斐有个会没开完，让我下班就先过去。何苏说路上堵车，还得稍等一会，吴莞之也没有出现，我一个人进了包间，站在窗边看楼下人潮涌动。
这是杭城的下班高峰期。人群熙熙攘攘，在视野中出现又消失。我像是隔岸观火，心中冷漠，只觉得厌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霍斐最显眼，步履从容，径直往前，他身旁的女孩应该就是吴莞之。再旁边则是唐麟，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身后，时不时地摸下头，看得出有些摸不清状况。
原来唐麟是那第五个人。稍感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霍斐这也算是，把吴莞之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吧。
没来得及多想，霍斐已经走进包间。
他坐到我旁边，神色自若地问：“你男朋友没来？”
我纠正他：“还没来。”
吴莞之稍显拘谨，在他旁边坐下。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电子表，印象中这块表昨天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