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蛇吐信子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月色之下，蛇身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血红的蛇眼细细长长，睨着树梢上的男孩。其实比起吃掉这些酸臭两脚兽，它似乎更享受观赏人类在他面前瑟瑟发抖，恐惧到忍不住出声哀求的模样。
只是眼前的男孩与之前被它戏耍完吞入肚腹中的愚蠢人类不一样。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但这份紧张里却少了恐惧。
千年之前，它于惊雷下睁眼，盘桓在长宁城周边，见证过数百次城起城灭，饱饮人血，在宿醉中修炼成了蛇王。
它从来只感受过荒山万物对它的恐惧与逃避，不明白为何曾吃掉一双男女时，他们眼中会流出清水来。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正当它吃饱喝足，爬上树打算打盹儿时，却突然有人比他更快地蹿上了树梢，脚尖处正踩着它老家。
把蛇王给气笑了。
“呵。”
不过它此时饱得很，实在不想再吃了，就打算捉弄捉弄这不长眼的小东西。
男孩额角的冷汗流得愈发多了，一滴一滴，从树上滴落。
可正当蛇王得意间，它突然发现，小男孩除了上树时快速地看了它一眼，其余的时间都没有再看他，只是俯着身子，看向前方。
“？”蛇王很不悦。
不过很快它也听到了前方的人声。不仅如此，它还看到树下那呆石精边上躲着一对男女。
“今日倒是很热闹。”它敛去声息，静静地看着树下所有人。
林楚妍看见树上的黑蛇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金色竖瞳暗光一动，很快就收了蛇信子，转而懒洋洋地爬上了另一边的树梢上。
大柱二柱举着火折子，很快就走到了树下。大柱看着这棵树，停下了脚步。无论是树上的男孩，还是洛清桓二人，都不自觉的将呼吸声放得更轻。
大柱骂骂咧咧解开裤腰带，对着树根解手：“这个小鬼头，等我找到他，看我不把他揍死。”
二柱不耐地催促：“快点，别浪费时间。”
长年游走于犯罪之中的二柱，对危险的直觉很精准。荒山一眼看去渺无人烟，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它，满是恶意。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别急，人有三急，催促我也快不了。”大柱抖了抖腿，啐了一声：“他娘的，这里真是怪阴森的。”
可等他刚想将裤腰提上去，耳旁骤风一响，暗色中一双血红竖瞳朝它急扑而来，下一瞬间，双腿之间传来灭顶剧痛！
“啊——”大柱惨叫，一注血直喷而出，溅在树干上。
“草，有蛇！”
二柱猛然抽刀砍向黑蛇，可蛇身一闪，快速没入夜色中，他一刀砍空。
再一瞬，耳边响起“嘶嘶”声，黑蛇直直朝他脖颈冲来。
他赶忙提刀去挡，“当——”，蛇吃痛一侧身，才让他堪堪躲了过去。
直到离得近了，二柱才骇然发现，这条蛇通体坚硬的鳞片，刀砍在它身上也只是形成了浅浅一道伤口。
身体竟如树干那般粗，中段颇大，像是——里面躺了一个人。
“他娘的，这畜生刚吃了人。”二柱骂道：“成精了是吧。”二柱与蛇眼对视，一人一蛇都警惕的看着对方。
蛇眼中怒火一点一点的溢出。
边上的大柱此时快痛晕过去，身上脏血流陈一滩，渗进了地面。
一人一蛇对峙之时，树上突然快速地爬下一个瘦小男孩，捡起树下的石头，猛然砸向二柱。砸完了就跑。
“草！”二柱吃痛，额角很快流下了一道血痕。
他恨不得立马追上下黑手的男孩，可黑蛇此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没办法移动一步。而且似乎蛇对他的伤口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到血液蛇信子吐了吐。
二柱冷汗立马下来了。
边上的大柱还在哀嚎，叫声凄厉。
二柱突然古怪地笑了一声，对着黑蛇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找我。”
他突然转身，一刀砍向大柱。血液四溅，不少溅到了蛇脸上。
蛇信子伸出，将脸上的血舔干净。它似乎很受用的眯了眯眼，转向了倒地流着血的大柱。
大柱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久的搭档能在这时候要了他的命。他睁着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弥留之际，他看到黑蛇慢慢地朝他游来。
“你真该死——”用最后的力气，大柱看向自己的搭档。
二柱冷笑，收起了刀，快速朝男孩消失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走。”洛清桓抓住林楚妍的手臂，将她往侧边一带，从另外一个方向悄然走去。
他们没有看到，后边本在饮血的黑蛇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继续解决着满地的血。
两人绕路跟上大柱的时候，只见他拖着刀，绕着一个洞穴走。
额头上的血又流下来了，他伸手一抹，把半边脸抹得如同恶鬼。
“乖乖，不出来吗？不会是想饿死在里面吧。”
二柱知道只要守在这里，男孩子插翅难飞，所以他不急。
“你以为躲进洞里就好了吗？你总得出来的。”二柱一边哼着歌，一边阴声笑道。
这个洞穴应该是落石之后自然形成的，只有进洞一个入口，再没有其他出口。
二柱说得对，只要他不走，男孩子也走不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歌。
他阴笑着：“都忘了跟你说了，那个祝你逃脱的贱妇，我们已经杀了。”
洞穴中有人跪地的声音，男孩暗哑的哭声在夜色中响起。
二柱接着说：“哎呀，你可是没看到，她死前那副吓破胆的模样，啧啧啧，现在想来可真是回味无穷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偏偏要让你跑掉，你要是跑了我可不好交差呢。”
洞穴中的哭声渐渐弱了。
二柱笑着：“你知道把绳索套在她头上后，用力一拧将脖子扭断的那种感觉吗？”
洞穴中男孩子开口：“她的尸身呢？你们放哪儿。”
二柱坐在洞口的岩石上，翘着腿：“还能放哪儿，当然是丢峡谷中去了啊。”
“说不定，就是被刚才那条蛇吃了呢。”
洞穴中骤然没了声响。
突然下一刻，男孩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攥着尖锐的石头：“你去死吧——”
二柱得逞地笑着，用刀背砍向男孩子，将他手上的石块砸落。
“总算出来了。”他阴险的笑容收起，手成鹰爪，直直抓向男孩的后脑。
林楚妍情急之下，抓起边上的碎石就朝二柱猛扔过去。
石块精准的砸向他本来就被男孩敲出来的伤口上，一瞬间血流如注。
“他娘的！”二柱痛极，捂住伤口，男孩顺势捡起地上石头，更用力的砸向二柱。
二柱甚至还来不及看究竟是谁偷袭，就又挨了一次砸。
男孩子没想逃脱，此时他的眼睛中全是血丝，如小兽那般死死盯着二柱。
可即便受了伤，二柱没有被限制住行动。他受到挑衅，抄起身边的剑就朝男孩砍去。
“主子让我们把你活着带回去，可没说能不能砍掉你的手！”
“啊！”男孩短促的叫了一声，竟移不动脚。
瞬时剑光暴起，洛清桓手一撑，翻过石头，挥手挑去了二柱的剑。
玄剑与铁剑相撞，“嗡——”的一声，二柱的剑朝后方飞去，直直插入草丛中。
他的那把剑上，此时已经有了一道豁口。
洛清桓此时将男孩子护在了身后，
“牛！”林楚妍喝彩道。
二柱在剑被挑飞的瞬间看清了洛清桓的脸，恨声道：“妈的，又是你！”
他常年杀人，早就锻炼出了瞬时反应，他一脚踹向洛清桓，在洛清桓侧身的一刹那，抓住这个档口，朝前一扑将男孩子抓在手里。
他的手指应是特地练过，一抓竟然将男孩子的脖颈抓得血肉模糊。
二柱又阴笑着：“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看洛清桓停下动作。慢慢往后退去，恨声道“我们互不相识，你却次次来找我麻烦。”
“只是见不得你们这般行凶作恶罢了。”
“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一对多管闲事的狗男女。”他此时也看到了石头后面的林楚妍，恨得牙痒。
他一步一步的退，洛清桓一步一步的逼近。
突然他半只脚踩空，才发现背后已经没路了，是悬崖。
“别再过来了！”他怒喊，“再过来我就一道跟这小鬼跳下去！”
反正要是没把这小鬼带回去，他在主子那边也必死无疑。两人出发前特地被交代过一定要把人活着带回去。虽然不知道这瘦鬼男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作为杀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到要留下活口的命令。
只是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任务做起来阻碍怎么这么大！
先是这男孩的养母追来，混进下人群中偷放了人，又是碰到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
一想到主子那边千奇百怪的虐人玩意儿，二柱禁不住浑身一抖。
洛清桓拖着剑，没有往后退，但也没有继续往前。
二柱突然想到什么，怪笑着说：“难不成你们也是接到了同样的任务？”
“兄弟，你们是哪一脉的？京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咧开嘴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原来都是道上人，那好说。”
他心疼地咽了咽口水：“事成之后，我不如将赏金分你一半，就当此次任务是我们一起做的，如何？”
“还分我们一半呢。”林楚妍听到，阴阳怪气的回道。
“以为我们没看见大柱是怎么死的？”
二柱见她出声，恨不得一刀把人捅死。
他压着心里的火说道：“你这个小女娘，真是不懂事，方才若不是我这么做，那条黑蛇能这么快的停下来？”
“那蛇一看就不简单，若是暴起伤人，你们以为你们躲得过去？”
二柱心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可他已经背处悬崖，实在没办法再退了。
洛清桓看他原本眼睛四处转着，又突然定定地看向他，心下一惊。
“不好，他要跳崖!”
可正当二柱刚有动作时，洛清桓的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冷地话：“住手。”
回头看去，林楚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她身后那人，脸上有一条疤，像是小丑的笑脸，从嘴角咧到眼尾。
月色之下，蛇身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血红的蛇眼细细长长，睨着树梢上的男孩。其实比起吃掉这些酸臭两脚兽，它似乎更享受观赏人类在他面前瑟瑟发抖，恐惧到忍不住出声哀求的模样。
只是眼前的男孩与之前被它戏耍完吞入肚腹中的愚蠢人类不一样。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但这份紧张里却少了恐惧。
千年之前，它于惊雷下睁眼，盘桓在长宁城周边，见证过数百次城起城灭，饱饮人血，在宿醉中修炼成了蛇王。
它从来只感受过荒山万物对它的恐惧与逃避，不明白为何曾吃掉一双男女时，他们眼中会流出清水来。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正当它吃饱喝足，爬上树打算打盹儿时，却突然有人比他更快地蹿上了树梢，脚尖处正踩着它老家。
把蛇王给气笑了。
“呵。”
不过它此时饱得很，实在不想再吃了，就打算捉弄捉弄这不长眼的小东西。
男孩额角的冷汗流得愈发多了，一滴一滴，从树上滴落。
可正当蛇王得意间，它突然发现，小男孩除了上树时快速地看了它一眼，其余的时间都没有再看他，只是俯着身子，看向前方。
“？”蛇王很不悦。
不过很快它也听到了前方的人声。不仅如此，它还看到树下那呆石精边上躲着一对男女。
“今日倒是很热闹。”它敛去声息，静静地看着树下所有人。
林楚妍看见树上的黑蛇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金色竖瞳暗光一动，很快就收了蛇信子，转而懒洋洋地爬上了另一边的树梢上。
大柱二柱举着火折子，很快就走到了树下。大柱看着这棵树，停下了脚步。无论是树上的男孩，还是洛清桓二人，都不自觉的将呼吸声放得更轻。
大柱骂骂咧咧解开裤腰带，对着树根解手：“这个小鬼头，等我找到他，看我不把他揍死。”
二柱不耐地催促：“快点，别浪费时间。”
长年游走于犯罪之中的二柱，对危险的直觉很精准。荒山一眼看去渺无人烟，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它，满是恶意。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别急，人有三急，催促我也快不了。”大柱抖了抖腿，啐了一声：“他娘的，这里真是怪阴森的。”
可等他刚想将裤腰提上去，耳旁骤风一响，暗色中一双血红竖瞳朝它急扑而来，下一瞬间，双腿之间传来灭顶剧痛！
“啊——”大柱惨叫，一注血直喷而出，溅在树干上。
“草，有蛇！”
二柱猛然抽刀砍向黑蛇，可蛇身一闪，快速没入夜色中，他一刀砍空。
再一瞬，耳边响起“嘶嘶”声，黑蛇直直朝他脖颈冲来。
他赶忙提刀去挡，“当——”，蛇吃痛一侧身，才让他堪堪躲了过去。
直到离得近了，二柱才骇然发现，这条蛇通体坚硬的鳞片，刀砍在它身上也只是形成了浅浅一道伤口。
身体竟如树干那般粗，中段颇大，像是——里面躺了一个人。
“他娘的，这畜生刚吃了人。”二柱骂道：“成精了是吧。”二柱与蛇眼对视，一人一蛇都警惕的看着对方。
蛇眼中怒火一点一点的溢出。
边上的大柱此时快痛晕过去，身上脏血流陈一滩，渗进了地面。
一人一蛇对峙之时，树上突然快速地爬下一个瘦小男孩，捡起树下的石头，猛然砸向二柱。砸完了就跑。
“草！”二柱吃痛，额角很快流下了一道血痕。
他恨不得立马追上下黑手的男孩，可黑蛇此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没办法移动一步。而且似乎蛇对他的伤口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到血液蛇信子吐了吐。
二柱冷汗立马下来了。
边上的大柱还在哀嚎，叫声凄厉。
二柱突然古怪地笑了一声，对着黑蛇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找我。”
他突然转身，一刀砍向大柱。血液四溅，不少溅到了蛇脸上。
蛇信子伸出，将脸上的血舔干净。它似乎很受用的眯了眯眼，转向了倒地流着血的大柱。
大柱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久的搭档能在这时候要了他的命。他睁着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弥留之际，他看到黑蛇慢慢地朝他游来。
“你真该死——”用最后的力气，大柱看向自己的搭档。
二柱冷笑，收起了刀，快速朝男孩消失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走。”洛清桓抓住林楚妍的手臂，将她往侧边一带，从另外一个方向悄然走去。
他们没有看到，后边本在饮血的黑蛇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继续解决着满地的血。
两人绕路跟上大柱的时候，只见他拖着刀，绕着一个洞穴走。
额头上的血又流下来了，他伸手一抹，把半边脸抹得如同恶鬼。
“乖乖，不出来吗？不会是想饿死在里面吧。”
二柱知道只要守在这里，男孩子插翅难飞，所以他不急。
“你以为躲进洞里就好了吗？你总得出来的。”二柱一边哼着歌，一边阴声笑道。
这个洞穴应该是落石之后自然形成的，只有进洞一个入口，再没有其他出口。
二柱说得对，只要他不走，男孩子也走不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歌。
他阴笑着：“都忘了跟你说了，那个祝你逃脱的贱妇，我们已经杀了。”
洞穴中有人跪地的声音，男孩暗哑的哭声在夜色中响起。
二柱接着说：“哎呀，你可是没看到，她死前那副吓破胆的模样，啧啧啧，现在想来可真是回味无穷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偏偏要让你跑掉，你要是跑了我可不好交差呢。”
洞穴中的哭声渐渐弱了。
二柱笑着：“你知道把绳索套在她头上后，用力一拧将脖子扭断的那种感觉吗？”
洞穴中男孩子开口：“她的尸身呢？你们放哪儿。”
二柱坐在洞口的岩石上，翘着腿：“还能放哪儿，当然是丢峡谷中去了啊。”
“说不定，就是被刚才那条蛇吃了呢。”
洞穴中骤然没了声响。
突然下一刻，男孩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攥着尖锐的石头：“你去死吧——”
二柱得逞地笑着，用刀背砍向男孩子，将他手上的石块砸落。
“总算出来了。”他阴险的笑容收起，手成鹰爪，直直抓向男孩的后脑。
林楚妍情急之下，抓起边上的碎石就朝二柱猛扔过去。
石块精准的砸向他本来就被男孩敲出来的伤口上，一瞬间血流如注。
“他娘的！”二柱痛极，捂住伤口，男孩顺势捡起地上石头，更用力的砸向二柱。
二柱甚至还来不及看究竟是谁偷袭，就又挨了一次砸。
男孩子没想逃脱，此时他的眼睛中全是血丝，如小兽那般死死盯着二柱。
可即便受了伤，二柱没有被限制住行动。他受到挑衅，抄起身边的剑就朝男孩砍去。
“主子让我们把你活着带回去，可没说能不能砍掉你的手！”
“啊！”男孩短促的叫了一声，竟移不动脚。
瞬时剑光暴起，洛清桓手一撑，翻过石头，挥手挑去了二柱的剑。
玄剑与铁剑相撞，“嗡——”的一声，二柱的剑朝后方飞去，直直插入草丛中。
他的那把剑上，此时已经有了一道豁口。
洛清桓此时将男孩子护在了身后，
“牛！”林楚妍喝彩道。
二柱在剑被挑飞的瞬间看清了洛清桓的脸，恨声道：“妈的，又是你！”
他常年杀人，早就锻炼出了瞬时反应，他一脚踹向洛清桓，在洛清桓侧身的一刹那，抓住这个档口，朝前一扑将男孩子抓在手里。
他的手指应是特地练过，一抓竟然将男孩子的脖颈抓得血肉模糊。
二柱又阴笑着：“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看洛清桓停下动作。慢慢往后退去，恨声道“我们互不相识，你却次次来找我麻烦。”
“只是见不得你们这般行凶作恶罢了。”
“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一对多管闲事的狗男女。”他此时也看到了石头后面的林楚妍，恨得牙痒。
他一步一步的退，洛清桓一步一步的逼近。
突然他半只脚踩空，才发现背后已经没路了，是悬崖。
“别再过来了！”他怒喊，“再过来我就一道跟这小鬼跳下去！”
反正要是没把这小鬼带回去，他在主子那边也必死无疑。两人出发前特地被交代过一定要把人活着带回去。虽然不知道这瘦鬼男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作为杀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到要留下活口的命令。
只是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任务做起来阻碍怎么这么大！
先是这男孩的养母追来，混进下人群中偷放了人，又是碰到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
一想到主子那边千奇百怪的虐人玩意儿，二柱禁不住浑身一抖。
洛清桓拖着剑，没有往后退，但也没有继续往前。
二柱突然想到什么，怪笑着说：“难不成你们也是接到了同样的任务？”
“兄弟，你们是哪一脉的？京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咧开嘴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原来都是道上人，那好说。”
他心疼地咽了咽口水：“事成之后，我不如将赏金分你一半，就当此次任务是我们一起做的，如何？”
“还分我们一半呢。”林楚妍听到，阴阳怪气的回道。
“以为我们没看见大柱是怎么死的？”
二柱见她出声，恨不得一刀把人捅死。
他压着心里的火说道：“你这个小女娘，真是不懂事，方才若不是我这么做，那条黑蛇能这么快的停下来？”
“那蛇一看就不简单，若是暴起伤人，你们以为你们躲得过去？”
二柱心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可他已经背处悬崖，实在没办法再退了。
洛清桓看他原本眼睛四处转着，又突然定定地看向他，心下一惊。
“不好，他要跳崖!”
可正当二柱刚有动作时，洛清桓的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冷地话：“住手。”
回头看去，林楚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她身后那人，脸上有一条疤，像是小丑的笑脸，从嘴角咧到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