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担惊受怕,官府没有作为?

    欲时锦想罢转头问那小姑娘:“这个案子具体是怎么回事?”

    娘亲听见她的话奋力把小姑娘拖起后扛上肩,走远几步又回头朝她笑笑,“仙女玩好,孩子话,不用当真……”

    小孩和大人,都死?

    方术表演落幕后,众人退去,她把目的地转换成了官府。

    欲时锦看四下无人,便直接站到官府门口等着岸祑玄出来。

    一炷香,半个时辰,直到一个时辰,她伸了个懒腰在大门前逛了几圈。

    瞟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后她不等了。

    “支小姐,这次不杀人,改来官府自投罗网了?”

    身后的嘲讽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欲时锦转过身对上岸祑玄的视线。

    他说:“你觉得你的身份能救你吗?”

    欲时锦直直的盯着他,平淡道:“我不需要用这个身份。”

    两人互相瞅着僵持片刻后岸祑玄换了个话题,“你找我?”

    “嗯。”

    “有什么事?”

    “我来,洗脱嫌疑,顺便,跟你谈个交易。你把案子消息告诉我,可以给报酬。”

    岸祑玄思索着没问过多的细节,“我考虑考虑。”

    欲时锦看了他一眼,随后干脆转身走开。

    她买来一身男装往脸上抹了些黄粉,豪迈的跨过门槛融进客栈的人群里坐下。

    多嘴的人在她身边立马就说了起来,“昨日又死人了。”

    其中一个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就接了起来:“前日也死人了,大前日也死人了……天天死人,大家都快习以为常了……”

    “是,昨日死的又是个老妇人,这一天一个小姑娘一个老妇人,光杀女的?”

    “不……也死过几个男的,就感觉这凶手瞅见谁杀谁一样。”

    “心思这么狠毒,怕不是小时候被虐待过?”

    “咱们说了不算,这偌大的地方没一个能管的。”

    两个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眉头皱到一起,讲多了不时渴的喝口水继续滔滔不绝。

    客栈的各个方向多多少少都聊起几句案子,从今日到几月前,甚至几年前。

    欲时锦只想听那件大人和小孩的案子,其他的便没再留意。

    等从客栈出来的路上,她考虑着要不要再去官府找找那个人。

    “公子,买一个荷包吧。”她低下头,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妇人扯起嘴角,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从篮子里拿起一个荷包递到她面前。

    是个小巧精致的紫色花纹荷包。

    她拿着荷包往老妇人背后的篮子里看,各种颜色分别放成一边,紫色、黄色、红色……

    为什么只给我紫色的?

    见那老妇人蹒跚着步伐看似生活不易,她掏出钱后买下荷包。

    她将荷包挂到玉佩上方,走几步荷包晃个不停却也没能挡住玉佩上“支若滢”三个字。

    “杏郎中,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尖锐的哀求声来自一个脸上布满泪痕的年轻妇人,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

    只见她旁侧一个小男孩洁白的衣裳早已染满鲜血,眼皮死死黏在一起一起,胸腔也完全没有起伏。

    “救不了,救不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节哀……”

    站在她身前的郎中无奈的闭上眼摇摇头,随后退到房里关上门。

    “啊——呵——”妇人喊得撕心裂肺,像在控诉自己的无能又若吼完所有的心痛后重新来过。

    “哎呀,之前还能报个官,可后来那廉大人逝世之后,不行了,不行了……”

    欲时锦起先看见这惨状心里也没什么波澜,可听到周围民众的交谈,她若有所思。

    这官府怎么风评如此差?是那个男的不行?

    若我直接调查想知道的事,或许不用靠那不管用的官府。

    接连几天,死的人不仅没少死法还变得新颖起来。

    “北边刚建起一片园林,说是什么外邦人文化,引入丰富建筑类型,以供百姓感受咱们的厉害……”

    “您猜怎么着,里边差不多弄好的时候,外院某边的墙塌了,砖块掉下来砸了一地,官府本以为是没建牢靠想请人来重新修好,可把那些砖块拾起来,下面竟然,埋着一个人。”

    “埋了个人是意外也就算了,但那个人,不是一般被砸死的样子。”

    “眼珠子从里面让人扣了个干净,眼皮下那块地方装着两颗外邦人进贡来的什么特别大的珠子。”

    “珠子放不进去,还是从眼眶边上撕开好几道口子塞进去的,脸上……”

    这边接欲时锦回来的老管家正小声的跟支老爷讲着最近民间新鲜的传闻。

    欲时锦见他们小心翼翼还以为是在商讨什么坏事,偷听了一会儿冷不防撞上支老爷回头看来的视线。

    她思索着该不该走过去时支老爷先开了口:“猗猗。你去书房看看,爹近几日收藏了几幅画作,喜欢就拿去自己房里摆着。”

    “我们老年人说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市井传闻,都是假的,姑娘家家的,去吃点糕点,涂点胭脂。”

    “等你娘亲回来了,让她带你去选一些衣服样式。她就是被耽搁了,不然早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支老爷叮嘱了一堆,欲时锦听完后只是点下头,“好。”

    趁支老爷带着杨管家外出有事,她走出府邸又去了官府的位置。

    自己查根本查不出什么,我还得处处防着支府的人不能频繁外出……

    先下只能再跟那个人谈一谈。

    同样的方式她用了第二次,这次岸祑玄倒是快速的出现了。

    他瞥见门边的欲时锦问道:“还找我?”

    没等她回应,官府门口又走出来一个人。

    卫轩跟岸祑玄说了许多事才看见她站在前面,临走时岸祑玄瞅了她一眼对他说:“去查查她之前的身份。”

    不好……他要是对我爹爹下手……

    欲时锦突然说:“我若是找到凶手,是不是就可以摆脱怀疑?”

    岸祑玄毫不躲避的看着她,“你以为找凶手那么简单?”

    “如果我是凶手,靠近官府是最好的伪装,以你的能力,岂不是随手就能把我抓出来。”

    “我没能力。”

    听见他的话欲时锦有些懵,在她疑虑不解的目光中,岸祑玄理了理衣裳弯腰在路边随意坐下。

    他仰起头说:“这职位是空缺的时候随手塞给我的,你要是破坏了,我倒是不在乎。”

    欲时锦的眼色一时犀利起来,“有偿的。你帮我个忙,我帮你换职位。”

    “换职位?可我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上战杀敌或者当好男儿行侠仗义。”

    “那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我去流浪?”

    欲时锦张开嘴刚要说话却一下被岸祑玄打断:“上次提的事我还没想好,换个问题,有偿。”

    她眨了眨眼平静的问他:“你又不缺钱,有偿又能要什么?”

    “不,流浪四方或是养老都需要。”

    “……”欲时锦无语的动了动眉毛,“有偿,钱……少提点。”

    “行。”反正利用职务之便也会被批。

    欲时锦:“那个案子。”

    岸祑玄:“那个案子……我不会。”   “我帮你。”

    “正好,我请人去找人才了,你顶一下。”

    岸祑玄说完后又觉得不对,“你个小姑娘懂什么探案吗?看过相关文献吗?”

    欲时锦缓缓摇头,“不懂,你,我,凑合凑合。”

    “行。”看来还是得继续找人才……

    聊罢他站起身,视线打量了欲时锦一番后停在她腰间。

    岸祑玄:“你这荷包怎么没味?”

    “该有味吗?”欲时锦摘下荷包扯开绳子仔细端详着里面放了半包的又粉又黄的沫子,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黑色小颗粒。

    欲时锦:“不过确实是奇怪,荷包里面不是应该放药材或是花?”

    “我看看。”岸祑玄看她一眼,随后接过

    她手里敞开的荷包低头闻了闻。

    欲时锦:“这莫非是,胭脂粉?”

    岸祑玄:“支小姐,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

    “并没有。我拿去胭脂铺子问问。”

    望着欲时锦离去的身影,岸祑玄舒了口气,“每次都走的这么干脆?”

    “等等,那个砖堆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欲时锦退回来盯着官府门前的男子。

    岸祑玄:“这个你也知道了?”

    他又问:“这个案子你有思路?”

    “没有。”欲时锦摇摇头,“或许可以去事发地看看。”

    “行,去。” 岸祑玄应着,“你的意思是先探这个案子?”

    欲时锦:“不应该是这个案子最重要吗?”

    岸祑玄:“也是,上头催得紧。”

    “此地距离北边甚远,你在这里等我找个轿子。”

    路上,两人互相坐在对面并不说话。

    欲时锦掀开帘子走下来入目便是破碎的墙体,砖块统一被垒到了一边。

    她走过去翻了几块砖头,没有血迹,“尸体呢?”

    岸祑玄站到她身后,“自然是收走了。你能从尸首上看出什么门道?”

    “不能,跟我讲讲死者的死状。”

    “从上到下,头发编起了几缕又扯下来一些,眼皮割了去露出整个眼睛,眼眶从四周划破几道口子被硬生撕开,眼珠掏出来塞进去一对较大的琉璃珠子。”

    岸祑玄就当回忆一遍,尽可能说的详细些。

    “脸上嘴上抹了厚重的胭脂,该是用力抹开的,皮肤都有些磨粗糙了。”

    “身上贯穿了无数根黑针,我调查过,同样是异域进献来的奇怪活物身上取的长刺。”

    “再有,他鞋底上粘了不少黄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这不难看出来是专门针对异邦的,可为什么杀的是我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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