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和二年四月初,大乾国庆宗皇帝突然身染重病,不过几日便不治身亡。

    临终前,庆宗皇帝托孤于亲哥哥言王沈言为摄政王,总领朝纲。

    庆宗皇帝独子沈建渊年仅十二岁登基为帝,称明宗皇帝,第二年岁初改国号为顺景。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位新摄政王从未涉及朝堂,可一上任却展示出惊人的魄力和手段。

    半年多而已,大乾朝纲就已是沈言一言之堂。

    转眼此时已经是顺景元年二月,不管是山间地头,还是红墙灰瓦间,都已冒出新绿,焕发勃勃生机。

    逼仄的小巷子里几个一般大小的男孩正结伴嬉戏。

    此时,几个身影飞快从小巷中穿梭而过。

    弯刀反射出的光亮晃得几个孩子都闭上眼。

    等他们再睁开眼,那些身影已不见踪迹。

    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青灰朴素的长街,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行驶,踏踏的马蹄声一声一声踩在周围人的心头,令人大气都不敢喘。

    一匹骏马,一壶酒,一把长剑,那是仗剑天涯的样子。

    可是谁都想不明白,这号称“竹岭毒剑”的江湖人却成了大乾摄政王的贴身侍卫。

    自当政以来,沈言遇刺不知多少次,“竹岭毒剑”脚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现在谁都知道,有“竹岭毒剑”在,想伤摄政王,很难!

    但是,总有那不信邪的人。

    冷箭射向了马车,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将冷箭砍断。

    紧接着便持剑冲向了旁边的屋顶。

    华贵的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刺杀。

    随后几把弯刀被人从屋顶上扔下来,又有几具尸体被踢下来。

    一场刺杀就这么简单结束了。

    此时,长街上稀松跪着的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言王就是在世的阎王!

    谁敢惹?

    简直是不要命了!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一人抱着剑躺在小榻上,脚搭在矮几上,闭着眼像是入睡了。

    书房的东侧传来几声响动,之后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出来。

    “没规矩!”

    小榻上的人忙收了脚,又站起身,憨憨一笑。

    “在您这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太多。”

    沈言只是漫不经心挑一眼,不像是生气,继续研墨。

    那人瞧见了,忙过来帮他研磨。

    “用不着你,好东西都被你糟蹋了。”沈言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手背。

    虽然沈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旁人见了那一拍定会惊讶万分。

    摄政王何时待人这般亲昵。

    那人笑嘻嘻收回手。“我也不是文人,哪懂这些。”说完那人退了回去。

    “您让我查的事情,也算是有些眉目。不过好像幕后之人发觉您在查了,已经开始扫尾了。”

    沈言沉默片刻。

    “那就再逼一逼他们。”

    “明白了!”

    之后二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窗口挂着的鸟笼里那只翠鸟蔫蔫地吱吱几声。

    “你说户部办砸了差事,谁最头疼?”沈言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那旁已经快入睡的人睁开迷迷瞪瞪的睡眼。“自然是谁经手的谁最担忧。”

    刚说到这里,那人立刻精神起来,一个打挺从小榻上蹦起来。

    “您的意思幕后之人会向经手的人下手。”

    沈言没理他。

    那人往沈言这边走来。“也不知道您是怎想的,竟然理这些俗事,哪有待在明祖山上那般清闲。”

    “去吧。”沈言没接话,提起笔在一个册子上勾了几笔,然后递给那人。

    那人揣好册子飞快闪出书房,只留下沈言一人。

    惹了他还想藏起来,有那么容易吗?

    沈言轻哼一声,转头去看鸟笼里那只翠鸟。

    翠鸟似有所感,与沈言对视一眼,立刻全身羽毛站立,躲开沈言阴恻恻的目光。

    就在此时,窗外有一个细微的声响。

    沈言修长的手指拨开虚掩的窗户。“出来!”

    听着冷峻的声音,藏在角落里的宗嬿卿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美人伫立在窗边,和沈言隔窗相望。

    明明面若绽放的桃花,肌肤细腻若玉,人娇颜艳,可是那双眼睛却畏畏缩缩四处乱看,惹人好生讨厌。

    沈言迟迟没有说话,一双冷目死死地盯着着她。

    “呃……”

    好半天宗嬿卿才开口。

    “王爷,今晚我请您到梧桐苑用晚膳。”

    又想给他下药圆房!

    沈言一声冷笑,收回了目光。“知道了。”

    一听沈言开口答应,宗嬿卿立刻喜上眉梢。“我静候王爷的到来。”

    夜空染上漫天星河,华灯照亮了整个帝京,沈言的马车才从皇宫里缓缓驶出来。

    “直接去梧桐苑。”

    沈言低沉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来。

    此时的梧桐苑人来人往,廊下的灯笼将院子照的清晰可见。

    沈言由两个侍卫推着轮椅来到了梧桐苑。

    梧桐苑跪了一地人,焦急等待的宗嬿卿站在上房门前向沈言行礼。

    “王爷。”

    娇柔软糯的声音是好听,但是沈言不爱听。

    “免礼。”

    他对人一向不假辞色,没有半分好脸,此刻却和颜悦色。

    宗嬿卿盯着那张神颜不免心花怒放,在沈言进屋之后偷偷冲着自己的婢女飞雪使了一个眼色。

    沈言进屋以后看着一桌酒菜在心里凉凉地哼了一声。

    “本王在宫里用过晚膳,你自己吃吧。本王先去换洗。”

    说完,沈言就让知秋和闻冬推着他去后面换洗。

    这是沈言第一次留宿,宗嬿卿立刻喜上眉梢,简单吃了几口。

    等沈言换洗回来,宗嬿卿服侍他上了床,然后自己也去换洗。

    待她换洗回来,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中放着两个酒杯。

    “还请王爷垂怜。”

    宗嬿卿跪在床边,娇羞魅人。

    看着美人薄衣轻纱,沈言的嘴角不免挑起来一个似有似无的笑,然后端起了一个酒杯。

    见沈言拿起了酒杯,宗嬿卿更是喜上眉梢,立刻拿起了另外一杯酒,二人引颈交杯。

    “王妃,安置吧。”沈言低沉的声音像是这杯中的醇香老酒,更是醉人。

    宗嬿卿将就酒杯放到一边,娇羞放下床幔,爬到床上,跪在沈言的腿边。

    突然,她身体一僵,嘴角一丝红流了下来。

    床幔内,幽暗斑驳的光线照在沈言阴翳的脸上,吓得宗嬿卿惊呼一声,然后便倒下了。

    “没用!”

    沈言抬手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迹,嘴角带着冷意便合衣躺下了。

    就在他睡意渐起之际,宗嬿卿睁开了眼睛,盯着屋顶看了好一会,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宗嬿卿抹掉嘴角的血迹,歪过头就对上一双冷峻的目光,吓得她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退。

    她一只手拨开床幔,一只腿搭在床下,时刻准备逃命。

    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烛光透过床幔缝隙照在了沈言的脸上,阴翳的脸全部露了出来。

    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变了!

    “真是秀色可餐呀!”

    色心大起的宗嬿卿立刻换成了笑脸,眼里星光点点,全是沈言那张神颜。

    她伸出手搭在他的脸上,渐渐抚摸上他的眉宇。

    偏细的眉毛勾勒出一道坚毅的眉峰,配上那睥睨众生的眼神,真是让宗嬿卿欲罢不能。

    她贴在沈言的唇边,指尖划过他的眼,点在他的唇上。

    “你说,你是不是狐狸精变身?”

    沈言眯起了眼睛,嗓音沙哑低沉,带着蛊惑。

    “你说呢?”

    好诱惑的声音哦!

    宗嬿卿觉得自己再把持得住就不是人了!

    “就算你是狐狸精也无妨,你跑不掉了!”

    说完她直接捧住那张脸就吻了下去。

    沈言没想到宗嬿卿竟然真敢对她下口,双手握住她的手就将她的手掰开,躲开了她的嘴,然后一脸愠怒。

    “宗嬿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宗嬿卿一脸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生没生气。

    “你说我是谁?”

    沈言盯着她的眼睛,顺着她的问题便回答道:“宗嬿卿,本王的王妃。”

    “你的王妃。”宗嬿卿轻轻呵了一声。

    原来她真的死了!

    现在她真的是借尸还魂。

    只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宗嬿卿而已。

    所以,她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不是她记忆错乱,而是这具身体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既然我是你的王妃,那你拒绝什么呢?夫妻恩爱,人之常情啊!”

    宗嬿卿再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了,她得先用他解了身上的春情散!

    原主那个蠢女人,下个春情散都被人利用加了料,变成春情散加毒药要了她的命。

    只是这个沈言为什么没死呢?

    看着他嘴角也有血丝,估计也是中了毒药,现在硬撑着。

    “你乖乖的。反正你也中了春情散和毒药,早晚都得死的。在死之前不如替我解了这春情散,你也能舒坦的死去。”

    沈言睁大了眼睛,口中呵了一声。

    这个宗嬿卿变胆大了!

    但是被她撩拨那几下,刚刚压制住的情欲又燃起。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狐狸繁殖的季节,沈言真是禁不起她撩拨,起身推开她就要离开。

    宗嬿卿死死缠住他不放他离开,一双手还不老实。

    “今晚你别想下床!”

    晨光透过床幔照在二人身上,宗嬿卿睁开眼睛,看着面色苍白的沈言,心里甚是满意。

    可惜,死了!

    那个毒药到底是谁下的呢?

    原主没下,沈言也不可能自己毒自己,所以得是第三人想要沈言死。

    就在宗嬿卿一脸遗憾叹息的时候,沈言睁开了眼睛。

    “鬼啊!”

    宗嬿卿吓得喊了一声。

    喊完之后她赶紧捂住嘴,瞅了一眼外面。

    “你没死?”

    宗嬿卿突然明白了。

    “你也借尸还魂了?”

    沈言眼珠转动,点了点头。

    宗嬿卿松了口气。“彼此彼此。”

    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话。

    “既然你占据了沈言的身份,我占据了宗嬿卿的身份,我们俩就是盟友了。”

    “我们得精诚合作,一致对外!首先我们得找出来下毒的人,除掉眼前的麻烦。”

    沈言赞同地点头,然后又用那诱人的嗓音说道:“你说很对。”

    “你这声音太好听了。”

    宗嬿卿又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一顿亲。

    但随即她又绷着脸警告他:“作为盟友兼夫妻,本宫,不对,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得知道洁身自好!”

    两世为人,她再次遇到一个顺眼的男人,她得好好调教。

    前世她虽有驸马,却被那贱人嫌弃,至死都是清白之身。

    她的姐妹总嘲笑她都是因为她不问风月,不解风情,驸马才看不上她的。

    是驸马看不上她?

    呵呵,明明是她看不上他!

    嫁给一个废物,那是迫不得已!

    现在就不一样了!

    有了沈言这样极品美人,她得把前世没享受到的都得补回来!

    况且,她还是他的王妃,身份允许!

    沈言心底呵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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