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解药?”

    三首蛟没有想到郁垒不问自己的身份,也不问他在此等待的原因,甚至没有求他为这个女孩儿疗伤,而是突然说起什么解药,脸上有点疑惑。

    “你不是虺蛇化的蛟吗,据说你浑身都是剧毒,刚刚你那样咬了长盈一口,她肯定是中毒了才会吐血吐的这么厉害,赶紧把解药先拿出来。”

    郁垒看着卿长盈越来越白的脸色,眼底的担忧和恐慌几乎完全掩盖不住。

    卿长盈听到郁垒的话,抬头想解释什么,却被喉咙里的血堵到说不出话。

    听到郁垒声音里的害怕,三首蛟先是愣了愣,才开口道:

    “自我化龙,我身上早已没了剧毒,哪怕退化为蛟,自然也不会再有。”三首蛟脸上有几分追忆,有些失笑于这种问题,却又带了些惆怅。

    “那她为什么吐血吐的这么严重,之前她也受过这么重的伤,我也受过这样的伤,但是没有像这样一直吐血啊。”

    郁垒听三首蛟说不是毒素,整个人更加慌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三首蛟好心地为他解惑:“她刚刚第一剑收势太急已经受了内伤,而后又负伤强行与我战斗,伤势过重,五脏六腑受损严重,这才一直吐血,若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死。”

    “前辈勿怪,是晚辈二人孤陋寡闻,冒犯前辈了。”卿长盈赶紧拉了拉郁垒的手,她刚刚就知道自己没有中毒了,但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让她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小姑娘实力不错,很久没有人把我伤到这种程度了,我很欣赏你,若是在平时,我定会为你疗伤,与你交个朋友。”

    三首蛟语气里带了点淡淡的赞叹,对这个在黑暗之中还能把它打成这样的少女,他的确很欣赏,“观你骨龄,最多不过桃李之年,哪怕身有仙根,在这样的年龄已经具有此番实力,的确有几分造化,是个不错的苗子。”

    他叹了一口气,又马上改变口风,“但是很可惜,你是在今日遇见了我,又带了不该带的人,所以再好的天赋说不定也要埋没于此了。因为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郁垒先是听他说卿长盈命不久矣,一种绝望的,无力的恐慌充满了他的内心,而后听他要给卿长盈治伤,眼中好不容易升起几丝希望之色,却又听他改变了主意,不由得又怒又怕,正要开口时,却被三首蛟的下一句话镇住了。

    “因为我要等的人,他来了。”三首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向郁垒的方向,眼睛里有着几丝释然,又暗藏着几分痛苦。

    郁垒有些惊讶,他看得见三首蛟眼里那种奇怪的情绪,他不怎么明白,但是起码有一点,他看的明白,那就是三首蛟对他不怀恶意。

    骨子里自私的天性告诉郁垒,他应该不要理会卿长盈,赶紧得到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他有预感,这对自己非常重要。

    因为三首蛟的伤不比卿长盈轻多少,他若不闭关疗伤,也活不了太久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不过看着卿长盈惨白的小脸,因为伤势太重,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疼晕过去了,他抿了抿唇,“无论你等我做什么,现在都不用管我,你先救她。”

    听了这话,三首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带了几分了然之色和淡淡的喜悦,“果然,你更像你的母亲,这是好事。”

    三首蛟勉力站了起来,“我知道你看得见,去拿上刚刚你们用的木阳镜,跟我来,我有法子救她。”

    郁垒虽然对此人半信半疑,但是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将已经半昏迷的卿长盈背在背上,捡起之前被遗落在地上的仙器,跟了上去。

    此时的卿长盈已经几乎算是失去了意识,她勉力支撑的理智也只能让她坚持着在郁垒耳边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

    而后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都听到了这句话,郁垒是因为离卿长盈只有几寸的距离,而三首蛟,便是因为在黑暗里生活了几百年而听力变得格外灵敏。

    “她对你很好。”三首蛟像是在对郁垒说话,又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后的自言自语,“不要辜负她。也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你来告诉我。”郁垒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因为三首蛟的主动攻击,这才让卿长盈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他是被人算计失了神志,郁垒也多少有些迁怒。

    他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愤怒,当然,还有遮掩不住的忧心。

    三首蛟不在乎他的语气有多差,只是暗中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上再也没有过对话。

    虽然路程算不上多近,但是在两人这种略显着急的步伐下,也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山洞。

    从外面看,这个山洞实在普通而平凡,但是进来走了一段路之后,郁垒发现,这里居然有光。

    若是卿长盈仍然醒着,必然会对此感到十分震惊。

    峪蚩无日无光,并非是说因为没有太阳所以没有光,这更像是一种天地法则,此处无光的规则。她之前手里拿的无名仙器,是因为里面封存了一道光明法则,才能勉强照亮身侧一尺的范围。

    仙器具有法则之力,发出的光芒尚且摇摇欲坠,但是此处看起来不过一个普通的山洞,却能几乎被微弱的光笼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郁垒跟着三首蛟越走越深入,直到走到山洞的尽头,他才发现,这整个山洞光明的来源,不过是空中漂浮的一块闪着莹莹绿光的鳞片。

    那鳞片对郁垒毫无吸引力,但是那鳞片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很是熟悉,甚至仅仅感受着它照下来的光芒,都有一种温暖到快要哭泣的力量。

    这就是三首蛟说的,一直在等他的原因吗?

    终于走到目的地,郁垒在三首蛟的指挥下把卿长盈放在了石床上,站的离她远了些,对着三首蛟说:“你说过的,有法子救她。”

    “不必担心,她伤势虽重,但有仙根吊着她的命,她不会马上就死。”

    三首蛟是第二次提到仙根了,他说长盈身有仙根。仙根,是什么?

    郁垒脸上的疑惑几乎暴露无疑,三首蛟一边施法将鳞片从空中取下,一边分神注意着他的神情。

    “你知道凡人具有灵根便可以修仙吧?凡人靠着吸取日月风雨带来人间的灵气而修炼,待到修炼至臻境,便可脱凡成仙,受仙灵之气洗礼,化自己的一根凡骨为仙根,登临仙界,得道成仙。但是有些人生来汇聚人族气运,又有宿世功德,所以生来就有仙根,不仅修炼易如反掌,而且更容易踏上仙道通途。”

    郁垒低下头,“原来长盈,是这么厉害的吗?真好。”

    见他没有觊觎之心,只有为卿长盈高兴的情绪,三首蛟眼中多了几分认可。

    “如今凡间灵力匮乏,修仙之路近乎断绝,日月风之中的灵气已经消失,人界产生仙根的概率也就更低,这个女孩儿身上的,应该是唯一的一根,乃是聚人族气运而成,人间独一无二。”

    “那长盈是生来就注定成仙吗?”郁垒突然问。

    “哪有那么简单,先不提人间灵力已经贫乏到难以修炼成仙的地步,要知道,仙根是可以被抢走的。”

    见郁垒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三首蛟唯恐天下不乱地解释道:

    “仙根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气运或者仙灵之气凝结而成的宝物,而并非什么生来就有的体质,当然可以被人夺走。并且若仙根被人夺走,这个人必然灵府尽碎,修为全失,甚至,身魂俱灭。”

    和三首蛟所想的不同,郁垒并没有因此而对她起什么恶意,而是问他;“有多少人知道仙根可以被夺走?”

    “知晓此事之人不多,大都是仙界才知,只是多年前仙魔之战,如今人间的某些古籍里,说不定会有记载。”

    郁垒沉默不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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