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神荼。”
在卿长盈去塞北的这几天，棠萤将所有得到的信息全部集中，加上对前世记忆的分析，得出了一个她不得不相信的结论。
无论是郁垒击晕暗卫，一招把鸣蛇打成重伤，还是他为卿长盈挡住鸣蛇自爆却没有当场死亡，谁都能看出来他身上藏着秘密。
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度朔经》。
郁垒上一世也是跟随卿长盈一起进了峪蚩，只怕他在那时就得到了《度朔经》和修复魔骨的办法。
不过这一世尽管他已经提前得到了回灵草，但是应该还没有开始修炼《度朔经》。
毕竟上一世他是在神荼的帮助下才找到那个地方，用魔气灌注通体魔骨才得以打通修炼之路。
就算神荼已经把那个地方的入口彻底封闭了，但是棠萤可不想赌，之前她几次设局都没有结果，这一世变数太多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走上另一条路。
“我已经布好局了，阿萤。”神荼为棠萤倒了一杯茶，轻声安慰她，“你不必太担心。”
“哪怕牺牲再多，哪怕卿长盈恨我，郁垒也必须死。”
棠萤的语气狠绝，她又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逼到悬崖边自爆的一幕了，那种被逼至绝境的痛苦，她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你若真想杀他，为何非要卿长盈动手？”
神荼真的很疑惑，毕竟若让他出手，郁垒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神荼……”棠萤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哀伤的无奈，“你不懂。”
“你不懂我在担忧什么。”
“郁垒是特殊的，他不同于普通魔裔，反而更像真正的魔，用凡兵或灵力杀了他，他只会一次次地复生，而且变得更像魔。只有卿长盈，她生有仙根，仙根带着纯粹的仙灵之气，她那把霜月剑是神器，唯有使用神器催动仙力，才能彻底杀死郁垒。”
这个事情是上一世国师死前告诉她的，所以后来，也唯有拥有卿长盈仙根的她，才能杀死郁垒。
“我只知千百年前有一场仙魔大战，凡人在其中不过夹缝蝼蚁，却不知其中竟有此番缘由。”
神荼点点头，他从来不问棠萤这些东西从何得知，只是无条件的相信她的每一句话。
“说起来，”神荼突然提起了一件事，“之前帮助蚩宵离开的那个叛徒找到了，你要亲自审问她吗？”
“不必了，把审问结果告诉我就好，你是知道的，我最恨背叛欺瞒，她既然敢做，就要承担背叛我的后果。”
棠萤自然不会关心叛徒到底有何苦衷，毕竟叛主下属的理由借口，于她而言，没有价值。
神荼点点头，亲吻了一下棠萤的额头，离开房间去了审问室。
负责审问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显得阴森而恐怖，血腥味经久不散，为此地蒙上了更多阴霾。
“把东西审出来就处理掉。”
无视掉牢房里那个被吊起来的人影嘴里的哭喊，神荼直接吩咐这些狱卒。
“记得带到暗室里去，阿萤若过来就把这些收拾好，别让她看见。”
“是。”
神荼走到长廊，旋开右边第二个灯座上的一个机关，里面的暗卫已经在等候了。
如他所言，得益于多年部署和精心设计，卿长盈如今的暗卫和下属里有近三分之一都是他的眼线。
尽管他之前并不把这个看起来天真愚蠢的魔裔放在眼里，但是既然是阿萤的要求，那么有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大人，计划顺利，今天无忧首领单独去找了郁垒。”
“那就进行下一步。 ”
神荼冰冷的面容虽然被昏暗的环境遮挡，声音却能听得出他的毫无波澜。
“是！”
“蜀王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神荼说到蜀王时声音里总算有点波动，只不过却是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蛊已经种下去了了，另外作为交换，蚩宵会在北城关出境，正好会碰见樾盈公主。”
神荼眯了眯眼，阿萤，我可是把人送到她面前了，抓不住的话，也只能算她自己没本事。
属下继续开口，不过却带着些犹豫：“另外蚩宵让我转达您一句，谢谢。”
神荼愣了一下，就立马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疯子。”
卿长盈这几日都没有收到好消息，哪怕那日她故意出了城，守卫们也都没什么收获，大概是因为之前阻截的太快太急，有些打草惊蛇了。
不过她派暗卫检查了城内，都没什么结果，反而是在今日她出门巡视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事情的转机是她在给郁垒买藤萝糕的时候，听见一旁的食客提了一嘴。
“通来那边的旗子，怎么今日还是红的？”
“什么意思啊？通来又挂红旗了？莫不是又从哪学了些好东西？”另一个人好奇地挤上来询问。
“唉，别提了。近日不知为何，那通来客栈的旗子无故换成了红色。之前都是有了什么新菜品才会换成红旗，最近这天天挂红，菜品也无甚新意，你说那掌柜干的这叫什么糊涂事。”
那食客显然对通来掌柜异常的做法感到十分难以理解。
听到这里，卿长盈瞳孔微缩，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近日在城中搜查许久一无所获的事情。卿长盈灵光一闪，于是连藤萝糕也不要了，装作义愤填膺地走上前去。
“是啊，之前我瞅见这红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好菜品，结果兴冲冲地去却是败兴而归啊。你说这掌柜的，红旗这都挂了三、四……诶，有几天了来着？”
“五天了，”
那食客接嘴，皱着眉头撇过头看了卿长盈一眼，有些面生。
“开门做生意，这掌柜的尽干些赶客的买卖。”
不过此时陪着他一道唾弃掌柜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外面的人。
“谁说不是呢？”卿长盈若有所思，随便搪塞了一下，结束了这个话题。
路上，卿长盈派人向其他人旁敲侧击此事，还故作无意从客栈门口路过，果然见那门口挂着面红旗。
五天，从她截获堪舆图到今天也正好五天，卿长盈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般无缘无故的巧合。
看来，这个通来客栈，她需得查一查了。
“你说长盈来了？”一个身着银甲，头戴银盔的男子有些惊喜地向他的属下确认。
尽管他的盔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脸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就连腰间的长剑也还滴着血，却难以遮住他身上几乎洋溢着的快乐。
“来人，更衣回城。”
今日正好他将赫失族来犯的敌人杀的只剩主将，把人逼退了整整三十里，短期内他们是没勇气也没能力再二次进犯了。
正好，让他有机会能和长盈叙叙旧，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上一次还是她游历至此，他们才匆匆见了一面，而后他就立马奔赴战场了。
自他14岁那年上了战场，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唯有时时来往的信件，勉强让他们知道了各自的近况。
虽然碍于军规，他没法怎么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是长盈却给他写了很多信。
她游历天下的时候救了很多人，还有一个一定要留在她身边的小女孩。
后来，她立志要救人济世，立志要让天下女子也能有一席之地。
再后来，她向越皇献上了许多利国利民的良策，又推行了各种种子和农作改革，还修改了律法。
他恍惚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她那时不过是个肉嘟嘟的奶娃娃，就已经立誓要保护越国百姓，还说最喜欢上阵杀敌，英勇无畏的大将军。
直到两年多前见到她，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当初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了。
她长大了。
他们也许久未见了。
在卿长盈去塞北的这几天，棠萤将所有得到的信息全部集中，加上对前世记忆的分析，得出了一个她不得不相信的结论。
无论是郁垒击晕暗卫，一招把鸣蛇打成重伤，还是他为卿长盈挡住鸣蛇自爆却没有当场死亡，谁都能看出来他身上藏着秘密。
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度朔经》。
郁垒上一世也是跟随卿长盈一起进了峪蚩，只怕他在那时就得到了《度朔经》和修复魔骨的办法。
不过这一世尽管他已经提前得到了回灵草，但是应该还没有开始修炼《度朔经》。
毕竟上一世他是在神荼的帮助下才找到那个地方，用魔气灌注通体魔骨才得以打通修炼之路。
就算神荼已经把那个地方的入口彻底封闭了，但是棠萤可不想赌，之前她几次设局都没有结果，这一世变数太多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走上另一条路。
“我已经布好局了，阿萤。”神荼为棠萤倒了一杯茶，轻声安慰她，“你不必太担心。”
“哪怕牺牲再多，哪怕卿长盈恨我，郁垒也必须死。”
棠萤的语气狠绝，她又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逼到悬崖边自爆的一幕了，那种被逼至绝境的痛苦，她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你若真想杀他，为何非要卿长盈动手？”
神荼真的很疑惑，毕竟若让他出手，郁垒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神荼……”棠萤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哀伤的无奈，“你不懂。”
“你不懂我在担忧什么。”
“郁垒是特殊的，他不同于普通魔裔，反而更像真正的魔，用凡兵或灵力杀了他，他只会一次次地复生，而且变得更像魔。只有卿长盈，她生有仙根，仙根带着纯粹的仙灵之气，她那把霜月剑是神器，唯有使用神器催动仙力，才能彻底杀死郁垒。”
这个事情是上一世国师死前告诉她的，所以后来，也唯有拥有卿长盈仙根的她，才能杀死郁垒。
“我只知千百年前有一场仙魔大战，凡人在其中不过夹缝蝼蚁，却不知其中竟有此番缘由。”
神荼点点头，他从来不问棠萤这些东西从何得知，只是无条件的相信她的每一句话。
“说起来，”神荼突然提起了一件事，“之前帮助蚩宵离开的那个叛徒找到了，你要亲自审问她吗？”
“不必了，把审问结果告诉我就好，你是知道的，我最恨背叛欺瞒，她既然敢做，就要承担背叛我的后果。”
棠萤自然不会关心叛徒到底有何苦衷，毕竟叛主下属的理由借口，于她而言，没有价值。
神荼点点头，亲吻了一下棠萤的额头，离开房间去了审问室。
负责审问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显得阴森而恐怖，血腥味经久不散，为此地蒙上了更多阴霾。
“把东西审出来就处理掉。”
无视掉牢房里那个被吊起来的人影嘴里的哭喊，神荼直接吩咐这些狱卒。
“记得带到暗室里去，阿萤若过来就把这些收拾好，别让她看见。”
“是。”
神荼走到长廊，旋开右边第二个灯座上的一个机关，里面的暗卫已经在等候了。
如他所言，得益于多年部署和精心设计，卿长盈如今的暗卫和下属里有近三分之一都是他的眼线。
尽管他之前并不把这个看起来天真愚蠢的魔裔放在眼里，但是既然是阿萤的要求，那么有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大人，计划顺利，今天无忧首领单独去找了郁垒。”
“那就进行下一步。 ”
神荼冰冷的面容虽然被昏暗的环境遮挡，声音却能听得出他的毫无波澜。
“是！”
“蜀王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神荼说到蜀王时声音里总算有点波动，只不过却是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蛊已经种下去了了，另外作为交换，蚩宵会在北城关出境，正好会碰见樾盈公主。”
神荼眯了眯眼，阿萤，我可是把人送到她面前了，抓不住的话，也只能算她自己没本事。
属下继续开口，不过却带着些犹豫：“另外蚩宵让我转达您一句，谢谢。”
神荼愣了一下，就立马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疯子。”
卿长盈这几日都没有收到好消息，哪怕那日她故意出了城，守卫们也都没什么收获，大概是因为之前阻截的太快太急，有些打草惊蛇了。
不过她派暗卫检查了城内，都没什么结果，反而是在今日她出门巡视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事情的转机是她在给郁垒买藤萝糕的时候，听见一旁的食客提了一嘴。
“通来那边的旗子，怎么今日还是红的？”
“什么意思啊？通来又挂红旗了？莫不是又从哪学了些好东西？”另一个人好奇地挤上来询问。
“唉，别提了。近日不知为何，那通来客栈的旗子无故换成了红色。之前都是有了什么新菜品才会换成红旗，最近这天天挂红，菜品也无甚新意，你说那掌柜干的这叫什么糊涂事。”
那食客显然对通来掌柜异常的做法感到十分难以理解。
听到这里，卿长盈瞳孔微缩，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近日在城中搜查许久一无所获的事情。卿长盈灵光一闪，于是连藤萝糕也不要了，装作义愤填膺地走上前去。
“是啊，之前我瞅见这红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好菜品，结果兴冲冲地去却是败兴而归啊。你说这掌柜的，红旗这都挂了三、四……诶，有几天了来着？”
“五天了，”
那食客接嘴，皱着眉头撇过头看了卿长盈一眼，有些面生。
“开门做生意，这掌柜的尽干些赶客的买卖。”
不过此时陪着他一道唾弃掌柜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外面的人。
“谁说不是呢？”卿长盈若有所思，随便搪塞了一下，结束了这个话题。
路上，卿长盈派人向其他人旁敲侧击此事，还故作无意从客栈门口路过，果然见那门口挂着面红旗。
五天，从她截获堪舆图到今天也正好五天，卿长盈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般无缘无故的巧合。
看来，这个通来客栈，她需得查一查了。
“你说长盈来了？”一个身着银甲，头戴银盔的男子有些惊喜地向他的属下确认。
尽管他的盔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脸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就连腰间的长剑也还滴着血，却难以遮住他身上几乎洋溢着的快乐。
“来人，更衣回城。”
今日正好他将赫失族来犯的敌人杀的只剩主将，把人逼退了整整三十里，短期内他们是没勇气也没能力再二次进犯了。
正好，让他有机会能和长盈叙叙旧，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上一次还是她游历至此，他们才匆匆见了一面，而后他就立马奔赴战场了。
自他14岁那年上了战场，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唯有时时来往的信件，勉强让他们知道了各自的近况。
虽然碍于军规，他没法怎么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是长盈却给他写了很多信。
她游历天下的时候救了很多人，还有一个一定要留在她身边的小女孩。
后来，她立志要救人济世，立志要让天下女子也能有一席之地。
再后来，她向越皇献上了许多利国利民的良策，又推行了各种种子和农作改革，还修改了律法。
他恍惚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她那时不过是个肉嘟嘟的奶娃娃，就已经立誓要保护越国百姓，还说最喜欢上阵杀敌，英勇无畏的大将军。
直到两年多前见到她，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当初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了。
她长大了。
他们也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