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二号女主已出现。】

    两道身影迅疾跃上岸边,一左一右,分别站在许知绝三人两侧。

    “玄剑宗?哼,我看也不过如此。”说话的女子生得明媚娇艳,杏眸圆润,精致小巧的下巴微扬,青紫裳裙上下衣摆处皆绣满了暗红如火的莲花暗纹,“人人都道玄剑宗是天下第一的宗门,原来碰到骨雕,也只是会跑的货色。”

    墨衣男子拢拢袖口,却并未被其言辞激怒,声音颇为冷淡道,“若非祝大小姐火烧茂林,骨雕也不会被你激怒。”

    似是不想再理会那紫衣女子,他说罢朝向岸上的许知绝和叶飞云,打量的眼神并不露骨,但仍自然地散发着几分身份尊贵傲然的睥睨,“玄剑宗首席弟子,墨怀叙。”

    许知绝和叶飞云身着法衣,怜生和李伯等凡人看不出,墨怀叙却是能一言辨明。

    “嗤。”紫衫女子对墨怀叙冷哼一声,转过头也对许知绝和叶飞云介绍身份,语气也无多少尊敬,她的视线凉凉地瞥向他们,神色倨傲,懒声道,“中土流望城少城主,祝煊容。”

    玄剑宗,六域十宗八大世家,玄剑宗为十宗之一;中土流望城,掌玄冥地火,遏魔界隘口,为八大世家中流砥柱。

    一首席弟子,一少城主,也的确无须给许知绝和叶飞云这不知是哪家小门小派出来、他们从未听过名号、也从未见过的两名弟子好颜色。

    许知绝眸光落在祝煊容身上,若有所思。

    中土流望城少城主祝煊容,是话本中男主的第二位后宫。这是她在话本中所见、早已知晓的事。

    与一开始对男主有好感、在宗门内十分照顾男主、温柔小意的师姐柳听晚不同,祝煊容与男主最初见面时,并不是很瞧得上这个二流宗门里出来的无名弟子。

    但后来男主一步步成为仙道至尊,又在流望城遭受魔怨之祸、其他宗门皆自顾不暇难以出手相助之时,以一方罗盘,十二转阴阳道阵,摄得流望城中魔族身躯和怨灵魂躯皆不能动弹,祝煊容才获得喘息之机,消灭魔族净化怨灵,最终反败为胜。

    实力超强又助她护住整个城池之人,祝煊容怎能不动心。

    她也是话本中唯一一个,与叶飞云行了大婚之礼的人。

    ‘许知绝’炮灰身死,祝煊容嫁得心爱之人,同是初时与男主敌对,结局却全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话本设定如此。

    【祝煊容虽然瞧不上男主,但只是在行为言语上体现了些,可没像你似的,专门去找男主麻烦欺负他。】小天摇头晃脑,故作姿态,颇为同情感慨的样子。同情许知绝只是个炮灰,感慨许知绝怎么就不做点人事呢。

    “你说的有道理。”许知绝在神识中回道。

    “管你们是什么玄宗还是流亡城,先把我的鱼还来!”怜生双手叉腰,看着面前这突然出现的两人。

    而后突然仰头,鼻子翘得比祝煊容都高。

    也不是只有他们会抬着下巴露鼻孔看人。

    怜生不说,许知绝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玄剑宗。”墨怀叙如剑冷锋似的眸光泛起认真之色。

    “流望城,望,不是亡,你识字吗,小、弟、弟?”同一时间,祝煊容也开口,她勉为其难给了怜生一个眼神,眸光迫人。

    怜生抿抿唇,左看看右看看,更生气了,“把、我、的、鱼、还来!鱼,鱼,你们知道什么是鱼吗?大黑鲤鱼,又肥又大的鲤鱼,你们”

    怜生还在指手画脚地描述,墨怀叙的剑却已出鞘,一剑入河,灵力震荡之下,河里的水水花四溅,犹如沸腾,而后数不清的黑尾鲤鱼被拍出河面,噼里啪啦落到岸上。

    “够了吗?”墨怀叙收剑入鞘,剑气风萧雨肃,似一场秋寒。

    “够、了,”怜生卡了壳似的,怔愣地看着这番景象,赶忙去捡地上的鱼,“够了够了。”

    遍地鲤鱼无处下脚,他挑了最肥美的一条,抱着鲤鱼将其装进鱼篓,又道,“烦请这位大哥将地上剩下的鱼送回河里,我用不了这么多,这么些鱼在地上渴死太浪费了。”

    墨怀叙扫了怜生一眼,虽未言语,但还是出剑将鱼扫了回去。

    “多谢这位无名大哥。”怜生背好鱼篓,转头对许知绝和叶飞云道,“许姐姐,叶大哥,既然鱼都有了,那我们回去吧。”

    闻言,许知绝将悬在河面上的鱼竿收回,她撩了面前两人一眼,转身跟上叶飞云和怜生。

    夕阳西下,祝煊容凝视着那三人闲聊热闹的背影,嘁了一声,“看来玄剑宗的名号,也不是只在我这里无用。”

    “祝少城主,彼此彼此。”墨怀叙有礼回道。

    两人视线相撞,眼底暗芒隐有火光四溅,他们随即同时扭头看向叶飞云适才站着的地方。

    溪边潮湿洁白的沙砾上,赫然留有一道暗号。

    仙盟密令,今夜子时此地相见。

    是夜,月明星稀,苍郁夜空下树影婆娑。

    许知绝和叶飞云踩着满村寂静,回到袁河边。

    溪边,墨怀叙和祝煊容相隔不远,各居一隅,两团篝火,各烤各的鱼。

    脚步声传来,两人抬头,视线一同望去。

    “青山派,许知绝。”

    “青山派,叶飞云。”

    许知绝和叶飞云,一前一后相隔半步,错身站在篝火之间,尊卑分明。

    “青山派?”祝煊容起身靠近,围绕着两人转圈打量,审视的目光投向叶飞云和许知绝,“你们是今年新进内门的弟子?我之前从未在青山派的弟子队伍中见过你们两人。”

    许知绝眉心微蹙,东域有天道院、虚天府、神音阁三大宗门,为六域十宗八大世家十宗其三,而青山派在大陆上连名号都叫不上,最多只算东域的二流门派。

    但听话音,这位祝家少主,似乎很是关注青山派,对门派内有哪些弟子也甚是熟悉。

    “原来是青山派的弟子,不知云兮姑姑可于派中安好?”墨怀叙也起身靠近,他在他们中年龄最长,个字也最高。墨怀叙剑眉英挺,居高临下地掠视着他们,似想起了什么,他又接道,“云兮姑姑如今的道号叫”

    “云敛师伯安好。”许知绝回眸直视。

    墨怀叙一愣,眸底深沉看向她,“你知道她的真名?就是不知,你是青山派哪位峰主的弟子?”

    “鹿隐峰,道墟真人。”

    此话一出,墨怀叙和祝煊容的神色都一瞬变得奇怪起来,只是他们修炼得极好,又迅速将那一瞬异常的神色收敛了回去。

    “你如何能证明你是道墟真人的弟子。”祝煊容目不转睛地看着许知绝,率先质问。

    “青山派亲传弟子令牌。”许知绝从芥子袋取出一块刻着祥云和夫诸兽的木牌,悬在自己手边,“两位道友可有疑虑?”

    “竟是木牌。”墨怀叙凝视了那木牌片刻,随后看向许知绝道,“我自是相信道友的身份。”

    祝煊容凝着那木牌,眼波闪了闪,偏过头看向溪边,不语。

    若是玉牌,说不定他们还会怀疑几分,可若是木牌,道墟尊者常年在外游历,行踪隐秘,但见过道墟真人的人,都知道道墟真人随身戴在腰间的,是一枚木牌,而非青山派其他长老弟子所带的玉牌。

    玄剑宗首席和流望城少城主,就算没见过道墟真人真身,也听说过。

    许知绝将木牌收回,“长话短说,此村有异,村子里的人虽不会对突然出现的人觉得奇怪,但排斥修者入村。”

    而修者平怨除魔,在人间界广受爱戴,桃源村竟不同。

    祝煊容又将视线调转回来,眸光变得沉静,时而扫过许知绝,大部分时间落在墨怀叙和叶飞云身上,“你说得没错,晚间我们想要进村,被拦了回来。”

    说起正事,几人都神色认真。

    许知绝,“我可以将手里的消息告诉你们,但你们也要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的消息。”

    墨怀叙,“可。”

    祝煊容睨着两人,似是不屑地抽抽嘴角,“好啊。”

    墨怀叙和祝煊容掉进这里,实为凑巧。为探查东域有村子无缘无故消失一事,各门各派都派了弟子前来调查,祝煊容和墨怀叙恰巧碰上,两人积怨已久,起初不过是口舌之争,后面不知道如何发展到打了起来。

    祝煊容身怀玄冥地火,岂有不用的道理,火苗刚出手,两人便掉到了这里。

    许知绝合理怀疑,那棵树苗是怕祝煊容异火出手,烧到自己身上。

    但她和叶飞云,又是为何?

    许知绝一路揣摩,来到了村西。

    据怜生所言,村西供奉佛祖的老庙平日里并不开门,只逢每月初一十五,才会由村长打开大门,让村子里的人进去参拜。而且,老庙不允许外村人进去参拜。

    所以他们才决定夜间暗探。

    红墙青瓦,大门紧闭,老庙伫于林间,月色透过树梢,留下斑驳光影,宁静又神秘。

    许知绝向前走去,被一无形结界挡在几步开外。

    “师姐。”叶飞云站在许知绝身后半步,与她一同观察着这藏于阵法后的老庙。

    无吟剑握在手中,许知绝朝结界刺去。结界十分柔软,在剑尖下陷出一个锐利的深坑,撤回剑,结界又瞬间恢复原样。

    似一层极富弹力的鱼鳔。

    一力破万法,这结界,许知绝不是不可以破,但动静太大,势必会惊动村子里的人。

    许知绝这边收剑,那边墨怀叙和祝煊容也收起了手里的兵器。

    这阵不能硬破,三人想法一致,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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