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夏稥,是明大大一在校生,而就在今日在我身上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幽暗中微微透着些月光的亮,“咔哒——”我将靠近窗边的台灯打亮,昏黄的灯光照在脸上,我微微睁开眼,房间里隐隐能看到桌台置物架等物体的轮廓。
而下一秒,我脑中、眼前所充斥的是那一幕令我恶心的画面。
男人与女人谈笑风生,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间隔在他们中间,女人展露出的笑颜,是前所未有的开心与惊喜。
而男人,则是一正言辞,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虽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单看表情的话,我就知道两人藏着见不得光的心思。
是的,我深爱的男友与我最要好的闺蜜处在了一处,而今日还是被我撞见了。
更碰巧的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殊不知在我十八岁成人礼时,还备了份天大的惊喜给我呢,呵,真是可笑。
“叮铃铃——”我挂掉了烦人的手机铃声,即使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谁的来电。
“柳景焕,你个混蛋!”我借着酒意,嘶吼出那句积压已久的话。
随后,我只感觉片刻的安静与祥和,周遭的一切在我脑中飞快的旋转着,这或许就是酒精的作用吧。
闭眼之际,我还能闻到散落在四周的酒瓶中,飘出的酒香。
也好,让我短暂的忘了这一切,也许醒来之后,我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
02
清晨的阳光洒满庭院楼台,微风所过之处,还略带有一阵雨露的清香,闻之令人心情愉悦,忧烦尽忘。
我敲了敲欲裂的脑袋,不知自己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今早是怎么醒来的,但是脑袋的疼痛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早知道就不喝了。”我揉搓着额间,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而在我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学校。
“柳景焕,就你也配和我抢恩琪,你是不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我循声望去,只见在学校回廊处,站着一群青年,不,应该是两群,有着各自的营队,其中一个领头在继续叫喊着,“柳景焕,你这次想和我怎么比?”
柳景焕,他怎么在这里?
纳闷之际,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透过人群,我看到了他,“朱萧勇,你真就以为恩琪会喜欢你吗,你是痴人说梦。”
朱萧勇,我印象中他是校霸,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当然,恩琪我也是知道的,明大校花美女级的绝色人物。
朱萧勇与柳景焕争夺校花恩琪的事件,我也略有耳闻,那时候我还没和柳景焕在一起,两人因恩琪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的结果是朱萧勇获胜。
至于柳景焕,他痛失所爱之人,伤心难过时,遇到了我,也喜欢上了我,我们便顺其自然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两人又要打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我喝断片了?酒还未醒?
出现幻觉了?
“嘶——好疼。”我用力劲的掐着自己的脸颊,只感觉一阵的疼痛。
不是做梦,是真的!难不成我记忆出现混乱了?
“上!给我打!”还未及我反应过来,只见两拨人马已经扭打在一起,我连忙阻止:“等等!有话好好说!”
我正欲将柳景焕扯出人群时,突然感觉到差点什么。
恩琪呢?按理说她也应该在场啊,当时就是她出言阻止了两人的打斗,才避免一场校园纷争。
也是她当场拒绝了柳景焕,转身选择了朱萧勇。
而现在呢?她人呢?
我四周环顾,寻找着恩琪的身影,可却无果。眼看着愈打愈烈的争斗,我大喊出声,试图阻止:“住手!都别打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众人闻言,纷纷停了手,齐齐看我。
看来还是有些作用的,既然这样我不妨多说几句。
我走近柳景焕身旁,将他与朱萧勇拉开,“你们不要打了,恩琪没引来,倒是引来老师可就麻烦了。”
我现在可就盼着恩琪能早点出现,唯有她能阻止这场校园打斗。
“你在说什么啊?恩琪。”柳景焕出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谁?我微微看了四周,确定没人,而是柳景焕对我说的话。
我不是恩琪,我是夏稥啊。
“恩琪,你怎么了?”朱萧勇顺其自然地搂了搂我的腰,我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否决道,“没事。”
我怎么就变成了恩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可是我在不远处的窗台玻璃上,那一道迷迷糊糊的影子中,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
一席暗红色的丝绒长裙,脖间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一头墨色卷发及腰,衬得脸颊精致而小巧,以及那双黑耀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
我死死的盯着玻璃窗上的那副面容,这......这这真的是我吗?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低声否决着,我怎么可能是校花,我是夏稥啊。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普普通通的明大女学生而已,怎敢与万人喜爱,耀眼如星的校花恩琪相比。
而现在不是比较,而是我成为了她。
那她呢?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不等我思考片刻,只见朱萧勇一拳挥去,重重落在了柳景焕的脸上。
顷刻间是柳景焕脸颊处出现的拳痕淤青,以及嘴角渗出的血迹。
“柳景焕!”我喊着,一面查看着他的伤势。“你没事吧。”我将他扶起,看着那突兀的伤痕,这帅气的脸颊怕是遭罪了。
“恩琪,你怎么....”我盯着朱萧勇,他此刻脸上浮现出的不可思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原本的恩琪,应该偏多一些喜欢朱萧勇的,毕竟被校霸温柔的护在掌心,要比与文弱书生谈恋爱刺激一些。
可我不是恩琪,柳景焕是我的男朋友,即使他背叛于我在先,可看到他被打,我还是会于心不忍。
“朱萧勇,我不喜欢你。”
“恩琪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柳景焕逼你的。”
朱萧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和柳景焕。他说这话时,我能感受到他的丝丝难过,“恩琪,你说过你喜欢的一直是我,你说柳景焕他在纠缠着你,让我解决了他,可是现在你怎么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那是骗你的,我喜欢的一直是柳景焕,别打了住手吧,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
说完,我拉起柳景焕的手,提步要走。
事实上,朱萧勇与恩琪的关系在开学初,便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朱萧勇还未成为校霸,而恩琪也不是校花,据说他们年少时便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而朱萧勇一直心系着恩琪。
恩琪长相出众,入校时便吸引了大片男生的目光,自然也得到不少男生的喜欢,追求者越来越多了,这也让朱萧勇心生醋意与恨意,几次三番给喜欢恩琪的男生下了警告。
而更多时,则是为恩琪解决来找麻烦的人。
是以,后来朱萧勇校霸的名声越来越大,而恩琪则变成了明大众多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可望而不可及,因为她身边有着金刚勇士般的朱萧勇的存在。
而期间喜欢恩琪的人中,就有我的男朋友,柳景焕。
彼时,他还不是我男友,而我却是一直暗恋他的人。
与朱萧勇的对决中,他惨遭恩琪的拒绝。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击,让他一度萎靡不振。伤心欲绝之际,遇到了我,喜欢上了我。
我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而这一次,我成为了恩琪。校花这次选择了后者,与帅气温婉的学长在一起,那应该也会是校园爆炸级新闻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原来的聚集打斗是恩琪的主意,她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可我不想。我只想牢牢将柳景焕握在手里。
“恩琪,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喜欢柳景焕,你只能是我的!”我感受到来自后方的一股力量,是朱萧勇将我手紧紧的抓住。
我转身看他,很是淡漠,“你放手。”
“我不放,我朱萧勇为你打架,为你拼命,他柳景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选择他,恩琪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怒喊着,最后几句是在歇斯底里,不甘心涌上他的心头,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在愈来愈大。
我感觉到一阵的疼痛,索性我再决绝些,断了他的念想:“嘶——你弄疼我了,好,我告诉你朱萧勇,柳景焕他或许比你弱,可是他懂得怜惜人。他不喜欢打架,可是为了我,他愿意出手,他就是和你不一样,我就是喜欢他!”
而这一次,我也彻底激怒了朱萧勇,“好,恩琪,是你逼我的!来啊,兄弟们,给我打,柳景焕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我被人群簇拥着、挤压着、被一只有力的手拖拽着出了人群。
“柳景焕!”我目光随即看向那方,只见那有力的手掌,一把将我推出,远远隔绝了哄闹不堪的人群。
“恩琪。”是柳景焕!在混乱之际,将我推了出去,我怔怔地望着柳景焕,四目相对之时,我还能隐隐听到他的叫唤声。
“快离开这里!别管我!”
这怎么可以!我否决道,“柳景焕,我不会丢下你的!”
此时此刻,两道人群汇成了一道,大大小小的阵营在对打着,我不顾的冲了进去,寻找着柳景焕的身影。
我想此刻的柳景焕身边一定是朱萧勇,他不是校霸的对手,肯定会吃亏的。而我现在是恩琪的身份,多少能有些作用,能阻止便阻止。
“朱萧勇,你松手,别打了,让你的人住手。”我看着朱萧勇恶狠狠地将柳景焕的衣领提起,面露凶神。
而此刻的柳景焕的脸上、额间已经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红青淤血不止。反观朱萧勇,只是右脸的一处有伤口,不大不小,蜻蜓点水。不足为奇。
“恩琪,你就这么在乎他吗?那我呢?”
朱萧勇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些迟疑,满是伤情。
“恩琪,我没事,你别管我,快走,他会伤害你。”
柳景焕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着,目光看及我时,却是疼惜。
“伤害?柳景焕,你在血口喷人,我爱惜恩琪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她,倒是你一派谦谦公子模样,做给谁看!”
“朱萧勇!”我气愤地握着朱萧勇的手臂,一面试图挣开他拎着柳景焕衣领的手。
“柳景焕,我要和你一决高下,我不相信我就这样输了!”
说完,朱萧勇一把挥出拳头,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脸上,拳头落下的瞬间,同时一股蛮力将我与柳景焕重重推开。
而我们重重地落在地上。
后背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四肢顿感无力。我隐忍着疼痛,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恩琪,你怎么样?没事吧。”
是柳景焕。
我能察觉到他此刻伤势很重,被打的脸颊嘴角处,又是一道鲜血流出。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朝着我靠近,一步一步。
两道身体紧紧挨靠着,彼此依偎。
尽管十分美好,却还是让某人十分刺眼。
朱萧勇怒喊着,“恩琪!柳景焕!你们!好啊!兄弟们给我上!继续打!”
话音刚落,人群再次集中了起来,混打成一片。
尽管两拨人马没有对我出手,而是对着敌对开战。可混乱之中,我被推挤着,一股不知的力量,将我推开,这一次我所落在地方,不是空旷处,而是正正撞上了眼前的石柱。
速度之快,让我避闪不及。
额间的疼痛感瞬间来及,还有充斥在我耳边的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恩琪——”
“恩琪——”
晕眩感在我身体倒下时,不断蔓延至我的脑中。闭眼之际,我依稀能分区那两道声音的主人。
一道是朱萧勇不可置信的担心。
一道是柳景焕撕心裂肺的忧心。
03
市街上来来往往是匆忙的行人与车辆,一道刺眼的太阳光直射双眼,眼皮处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强烈的暖光。
我微微睁眼,慢慢适应着刺入眼中的亮光,只见我身前是呼啸而过的汽车,耳边是潺潺水声,我即刻坐起身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随即我便感觉浑身的疼痛,以及脑中的晕眩。
“嘶——好痛。”我揉搓着额间,那被撞的额头此时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不知道伤口大不大啊,有没有破相啊。”
等等!这是哪里?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环节是被我遗忘的。
环顾了四周,这里是市中而并非学校,周遭皆是车辆来往的鸣笛声,花坛的喷泉起起落落不知多少回。我也不知道在这里睡了多久。
“欢迎来到异元空间,幽幽小助愿意为你服务。”
“谁?”耳边一道声音在说,巡视四周我却没看到人影一个,这声音不像是正常的人声,倒像是绒毛玩偶的声音。
只见下一秒我眼前浮现出一个虚幻的人影,再由虚变实。是一个年轻男子,他重复着先前的话:“欢迎来到异元空间,幽幽小助愿意为你服务。”
这次是温和磁性的男音。
我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能告诉我柳景焕现在在何处吗?”
男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不再说话,而是手动一挥,在我眼前瞬间出现一面立镜,镜中隐隐展现出一幅幅画面。
校园打斗,混乱不堪.....
两男争斗,女子相劝.....
厮打之中,女子被伤....
打斗最终,双方惨烈....
我看着柳景焕倒在人群之中,脸上的伤痕一处胜过一处,额间、脖颈布满鲜血,嘴里还念着“恩琪”的名字。好似心疼。
这场因校花而起的校园打斗,两方都没捞着好。损失惨重。
而后,我从镜中渐渐得知,原来我现在处在的地方,唤作“异元空间”,眼前的男人叫做幽幽。
我因方才的头部重击,意识脱离了本体,这才到了这里。而幽幽将成为我的助手,助我回归现实。
“这是我?可我方才不是恩琪的模样吗?”
镜中最后显出的是我原本的样子,我夏稥的面容。
细框眼镜下,扑闪着双眼,我努力瞧清着现下的模样,褪去了粉黛精致的脸,转而是一张素色微青的脸,暖阳照在脸上,这才有些血色。
“你的魂识来到这里,自然是以你真正的样子出现的,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还是难以相信,这魂魄出体的离奇怪事,竟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是我触摸着眼前的人与物,竟都抓了空。
“等等,你还是先告诉我,现在的柳景焕人怎么样了?”不知为什么,心中顿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话音刚落,不等我反应,耳边即刻响起一阵小孩的哭闹声。
由远及近,下一秒只见幽幽消失在我眼前,并放下话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隐隐之中,我似乎能看到一片银光铺散而来。
顷刻而下,落在我身上。瞬间又消失不见。
“嘤嘤嘤——”是婴孩的哭啼声。
只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从我身前路过,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在大声哭泣着,他神情紧张,似有躲闪。
男人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他的下意识动作,让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我意识到不对,这男人莫非是人贩子?出手想要阻止,“等等!”
我伸手拦住了男子的去路,他目光看及我,很是不耐:“滚开,别碍着老子的路。”
我瞧着自己能挡在他面前,他亦能听到我说的话,很是惊讶,“你能看得见我?”我伸手摆了摆,再次确认。
男人这次彻底被我激怒了,一把将我推开。
感受到真实的推力,我不由怀疑难不成是刚刚那银光的作用?
“喂!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我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试图让他站定。
这样不管不顾孩子的家长,我还是头一次见。
“关你屁事!”男人说完欲走,但是小孩一直在哭闹着,嘴里断断续续喊着“我要妈妈”。
“你放手。你弄疼他了。”瞧着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的神情,我笃定他八成不是孩子的父亲。
“宝,我的宝。”拉扯间,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朝这边招手,她急促的步伐,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来到男人的跟前,二话不说便要将小孩抢去。
“臭婆娘,你做什么!”
“这是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还给我!你就是人贩子啊!”两人拉扯着,小孩在其中感受到恶意,哭声愈发变大,嘴里还在哭喊着叫妈妈。
“你们先别抢了,都住手,到底谁是孩子的家长,你们两个说的都不算!走,和我去派出所,在警察面前说清楚。”
我打断了两人的拉扯,既然各有说辞,唯有将他们都拉去派出所,方能知道真相。
这贩卖小孩的勾当,是绝不可姑息的。
“不去!鬼才去!”中年男人大臂一摆,势要挣脱我提住他的手、那凶神恶煞的面孔这才显露。
“那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欲掏出手机。
男人见状,那抱着小孩的手便要挣脱,同时男人甩掉了我握住他手臂的手,提步就要跑。
小孩怔怔地在女人怀里,停止了哭闹,呆呆地望着我。
小孩估摸着有三四岁,正是咿呀学语的年段,他瞧着我半响,便倒在女人怀中,喃喃着“妈妈”。
女人舒展而开的笑意和止不住的谢意,“刚刚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拦住,我都不知道大宝会被人贩子带去哪里。真的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事,现在小孩没事就行了。”我脸上堆着笑,先前的担忧与紧张瞬间减半。
难得在这个异时空里做了件好事,其实这个空间的人,还是蛮.....
....友善的。
“呕——”我的想法还未落地,下一秒,女人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刀子,直直就插入我的腹中。
嘴角渐渐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
我捂着腹部,连带着还未拔出身体的刀子一同捂着,表情痛苦。
“你.....”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开口不知怎么说,现下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地面上煞红鲜艳的血迹,以及那腹部剧烈的刺痛感,我眼前顿时黑暗一片。
闭眼之际,我微微还能听到幽幽小助的声音,似乎在说:“到底是心地善良的人呐。”
04
“不要!”我惊坐起身,额间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浸湿鬓发。我胡乱擦拭着,下意识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可千万不要捅成了大窟窿啊!
咦?没有伤口!没有绷带!
“我没有被插刀子?!”我窃喜道,说出这话时,我都分感惊讶。
不可能啊,明明就....
我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过的一切,那聚集打架历历在目,那幽幽小助犹如在耳,那人贩子哄抢也确有其事,那女人捅出的一刀,钻心刺骨般的剧烈痛感,我现在也心有余悸。
可是,那女人捅我时怎样的神情姿态,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怎么招惹她了,以至于她要对我下狠手。
还有,我现在毫发无损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心中的想法一出,我立马环顾四周,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我从何处醒来的。
洁白如雪的瓷砖碧瓦,崭新的白色床铺,四周很安静。
“是医院啊。”我看着周遭的陈设,暗自放下心,我能触摸到身边的物体,是结结实实地感觉。
“呼,还好刚刚是做梦,我没有被杀。”
我轻轻松了口气,可下一秒感觉有些不对劲:“等等,我怎么来医院的?我不是在家里喝酒吗?!”
“柳景焕和朱萧勇这两人都太冲动了,恩琪也是,怎么都不帮着拦点,唉,可惜了柳景焕还是大好青年啊.....”
病房门外我依稀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隔壁二班班长的声音,先前的对话听不太清了,但是最后一句,却是格外清楚:“柳景焕他不行了。”
柳景焕他不行了!!他怎么了?!
脑子混作一团,思绪很乱,我敲了敲欲裂的脑袋,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找到柳景焕好好聊聊,“柳景焕,你个负心汉!”
一句骂完,我气愤地掀开被子,欲去隔壁病房,探探虚实。
病房里挤满了来探视的人,我向人群里张望着,试图看清那被围满着人的到底是谁。
“是他!”看到结果,还是会一惊。出乎意料。
是柳景焕,此刻的他,躺在病床上,四肢包裹着大大小小的绷带,口鼻之外是连接着的呼吸机。
他竟然虚弱至此?!
这是我没想到的,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脑中似乎又浮现出他被打惨时的模样,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的惨烈。
或许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此刻是....
我的想法还未落定,我现在急需一面镜子,以求证我心中所想。
浓密细长的卷发下是一张拥有精致五官的脸,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略显苍白,浓密翘长的睫毛扑闪着,如同蝴蝶般灵动。
果然.....是我.......是恩琪!
我手指一寸寸触摸着脸颊,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丝绒红裙褪换成了条纹病号服,额头也因撞伤包裹着厚重的绷带,却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精美,反倒更显娇柔与小巧。
我揉搓着脸颊,因为我的一次次用力而出现的红肿,这张脸就连红肿反应也美得不切实际。
感受着脸部肌肤的痛感。
我再三肯定,我现在这张脸是恩琪的,是校花恩琪的。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恩琪?”
抛出这一问题,我又连连否决:“不对不对,要是我成为了恩琪,那真正的恩琪又在哪里?那我夏稥又在哪里?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恩琪,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去看看柳景焕啊,他为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唐婉的声音,她与恩琪是要好的朋友。据我了解二人是闺蜜。
“嗯...好。”我应和着。表情平静,早已知柳景焕受重伤,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了。
只是看着唐婉熟练地牵起我的手,飞奔似的带我来到病房前,那种久违的亲切感,让我想到了自己的闺蜜,不知道黄姗现在在哪里呢?
不对....她和柳景焕恐怕现在...
脑中浮现出两人甜蜜对话的场景。
我努力地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想,视线落在了床榻之人的身上。
此刻的柳景焕身负重伤,卧病在床,断不可能是与黄姗行苟且之事。
只怕是我多想了。
“进去吧,他应该希望你来看他。”。
唐婉轻拍着我的手背,眼神示意我进去,我看着她有些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朱萧勇那边.....”
“放心。有我。”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也好,先让唐婉替我去看看朱萧勇那边的情况,我也放心一些。
我重新理了理思绪,推开了房间的门。现在的病房内早已没了来探视的人群,空落落的房里只有我与他。
看着柳景焕周身被白布绷带包裹着,以及那遍布全身的大大小小的机管,不难想象,这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啊。
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心爱的男友,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话匣子一泄而出。
“柳景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讲话,可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是恩琪,我是夏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本应该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朱萧勇会情绪失控,我也没想到我会被误伤,你知道我见到了谁吗,我居然看见一个机器人,他告诉我说,我灵魂离体,来到了一个叫做什么异元时空的世界。
你说这不是骗人的嘛,哪有那样的世界,最荒诞的是我救下一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小孩,而她的妈妈居然要杀我,可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景焕,你要快点醒过来,虽然我现在是恩琪的模样,不过你要是知道我其实是夏稥应该会吓一跳吧。”
“我想你了。”
......
阳光透过窗,照在洁白如雪的被单上,柳景焕的面容也被暖阳照得有些晕红,我靠在他的床边,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空荡的屋内,只剩我的声音,而我想要那个回应我的人,却从未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叫夏稥,是明大大一在校生,而就在今日在我身上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幽暗中微微透着些月光的亮,“咔哒——”我将靠近窗边的台灯打亮,昏黄的灯光照在脸上,我微微睁开眼,房间里隐隐能看到桌台置物架等物体的轮廓。
而下一秒,我脑中、眼前所充斥的是那一幕令我恶心的画面。
男人与女人谈笑风生,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间隔在他们中间,女人展露出的笑颜,是前所未有的开心与惊喜。
而男人,则是一正言辞,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虽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单看表情的话,我就知道两人藏着见不得光的心思。
是的,我深爱的男友与我最要好的闺蜜处在了一处,而今日还是被我撞见了。
更碰巧的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殊不知在我十八岁成人礼时,还备了份天大的惊喜给我呢,呵,真是可笑。
“叮铃铃——”我挂掉了烦人的手机铃声,即使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谁的来电。
“柳景焕,你个混蛋!”我借着酒意,嘶吼出那句积压已久的话。
随后,我只感觉片刻的安静与祥和,周遭的一切在我脑中飞快的旋转着,这或许就是酒精的作用吧。
闭眼之际,我还能闻到散落在四周的酒瓶中,飘出的酒香。
也好,让我短暂的忘了这一切,也许醒来之后,我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
02
清晨的阳光洒满庭院楼台,微风所过之处,还略带有一阵雨露的清香,闻之令人心情愉悦,忧烦尽忘。
我敲了敲欲裂的脑袋,不知自己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今早是怎么醒来的,但是脑袋的疼痛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早知道就不喝了。”我揉搓着额间,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而在我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学校。
“柳景焕,就你也配和我抢恩琪,你是不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我循声望去,只见在学校回廊处,站着一群青年,不,应该是两群,有着各自的营队,其中一个领头在继续叫喊着,“柳景焕,你这次想和我怎么比?”
柳景焕,他怎么在这里?
纳闷之际,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透过人群,我看到了他,“朱萧勇,你真就以为恩琪会喜欢你吗,你是痴人说梦。”
朱萧勇,我印象中他是校霸,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当然,恩琪我也是知道的,明大校花美女级的绝色人物。
朱萧勇与柳景焕争夺校花恩琪的事件,我也略有耳闻,那时候我还没和柳景焕在一起,两人因恩琪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的结果是朱萧勇获胜。
至于柳景焕,他痛失所爱之人,伤心难过时,遇到了我,也喜欢上了我,我们便顺其自然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两人又要打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我喝断片了?酒还未醒?
出现幻觉了?
“嘶——好疼。”我用力劲的掐着自己的脸颊,只感觉一阵的疼痛。
不是做梦,是真的!难不成我记忆出现混乱了?
“上!给我打!”还未及我反应过来,只见两拨人马已经扭打在一起,我连忙阻止:“等等!有话好好说!”
我正欲将柳景焕扯出人群时,突然感觉到差点什么。
恩琪呢?按理说她也应该在场啊,当时就是她出言阻止了两人的打斗,才避免一场校园纷争。
也是她当场拒绝了柳景焕,转身选择了朱萧勇。
而现在呢?她人呢?
我四周环顾,寻找着恩琪的身影,可却无果。眼看着愈打愈烈的争斗,我大喊出声,试图阻止:“住手!都别打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众人闻言,纷纷停了手,齐齐看我。
看来还是有些作用的,既然这样我不妨多说几句。
我走近柳景焕身旁,将他与朱萧勇拉开,“你们不要打了,恩琪没引来,倒是引来老师可就麻烦了。”
我现在可就盼着恩琪能早点出现,唯有她能阻止这场校园打斗。
“你在说什么啊?恩琪。”柳景焕出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谁?我微微看了四周,确定没人,而是柳景焕对我说的话。
我不是恩琪,我是夏稥啊。
“恩琪,你怎么了?”朱萧勇顺其自然地搂了搂我的腰,我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否决道,“没事。”
我怎么就变成了恩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可是我在不远处的窗台玻璃上,那一道迷迷糊糊的影子中,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
一席暗红色的丝绒长裙,脖间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一头墨色卷发及腰,衬得脸颊精致而小巧,以及那双黑耀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
我死死的盯着玻璃窗上的那副面容,这......这这真的是我吗?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低声否决着,我怎么可能是校花,我是夏稥啊。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普普通通的明大女学生而已,怎敢与万人喜爱,耀眼如星的校花恩琪相比。
而现在不是比较,而是我成为了她。
那她呢?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不等我思考片刻,只见朱萧勇一拳挥去,重重落在了柳景焕的脸上。
顷刻间是柳景焕脸颊处出现的拳痕淤青,以及嘴角渗出的血迹。
“柳景焕!”我喊着,一面查看着他的伤势。“你没事吧。”我将他扶起,看着那突兀的伤痕,这帅气的脸颊怕是遭罪了。
“恩琪,你怎么....”我盯着朱萧勇,他此刻脸上浮现出的不可思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原本的恩琪,应该偏多一些喜欢朱萧勇的,毕竟被校霸温柔的护在掌心,要比与文弱书生谈恋爱刺激一些。
可我不是恩琪,柳景焕是我的男朋友,即使他背叛于我在先,可看到他被打,我还是会于心不忍。
“朱萧勇,我不喜欢你。”
“恩琪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柳景焕逼你的。”
朱萧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和柳景焕。他说这话时,我能感受到他的丝丝难过,“恩琪,你说过你喜欢的一直是我,你说柳景焕他在纠缠着你,让我解决了他,可是现在你怎么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那是骗你的,我喜欢的一直是柳景焕,别打了住手吧,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
说完,我拉起柳景焕的手,提步要走。
事实上,朱萧勇与恩琪的关系在开学初,便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朱萧勇还未成为校霸,而恩琪也不是校花,据说他们年少时便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而朱萧勇一直心系着恩琪。
恩琪长相出众,入校时便吸引了大片男生的目光,自然也得到不少男生的喜欢,追求者越来越多了,这也让朱萧勇心生醋意与恨意,几次三番给喜欢恩琪的男生下了警告。
而更多时,则是为恩琪解决来找麻烦的人。
是以,后来朱萧勇校霸的名声越来越大,而恩琪则变成了明大众多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可望而不可及,因为她身边有着金刚勇士般的朱萧勇的存在。
而期间喜欢恩琪的人中,就有我的男朋友,柳景焕。
彼时,他还不是我男友,而我却是一直暗恋他的人。
与朱萧勇的对决中,他惨遭恩琪的拒绝。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击,让他一度萎靡不振。伤心欲绝之际,遇到了我,喜欢上了我。
我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而这一次,我成为了恩琪。校花这次选择了后者,与帅气温婉的学长在一起,那应该也会是校园爆炸级新闻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原来的聚集打斗是恩琪的主意,她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可我不想。我只想牢牢将柳景焕握在手里。
“恩琪,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喜欢柳景焕,你只能是我的!”我感受到来自后方的一股力量,是朱萧勇将我手紧紧的抓住。
我转身看他,很是淡漠,“你放手。”
“我不放,我朱萧勇为你打架,为你拼命,他柳景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选择他,恩琪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怒喊着,最后几句是在歇斯底里,不甘心涌上他的心头,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在愈来愈大。
我感觉到一阵的疼痛,索性我再决绝些,断了他的念想:“嘶——你弄疼我了,好,我告诉你朱萧勇,柳景焕他或许比你弱,可是他懂得怜惜人。他不喜欢打架,可是为了我,他愿意出手,他就是和你不一样,我就是喜欢他!”
而这一次,我也彻底激怒了朱萧勇,“好,恩琪,是你逼我的!来啊,兄弟们,给我打,柳景焕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我被人群簇拥着、挤压着、被一只有力的手拖拽着出了人群。
“柳景焕!”我目光随即看向那方,只见那有力的手掌,一把将我推出,远远隔绝了哄闹不堪的人群。
“恩琪。”是柳景焕!在混乱之际,将我推了出去,我怔怔地望着柳景焕,四目相对之时,我还能隐隐听到他的叫唤声。
“快离开这里!别管我!”
这怎么可以!我否决道,“柳景焕,我不会丢下你的!”
此时此刻,两道人群汇成了一道,大大小小的阵营在对打着,我不顾的冲了进去,寻找着柳景焕的身影。
我想此刻的柳景焕身边一定是朱萧勇,他不是校霸的对手,肯定会吃亏的。而我现在是恩琪的身份,多少能有些作用,能阻止便阻止。
“朱萧勇,你松手,别打了,让你的人住手。”我看着朱萧勇恶狠狠地将柳景焕的衣领提起,面露凶神。
而此刻的柳景焕的脸上、额间已经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红青淤血不止。反观朱萧勇,只是右脸的一处有伤口,不大不小,蜻蜓点水。不足为奇。
“恩琪,你就这么在乎他吗?那我呢?”
朱萧勇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些迟疑,满是伤情。
“恩琪,我没事,你别管我,快走,他会伤害你。”
柳景焕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着,目光看及我时,却是疼惜。
“伤害?柳景焕,你在血口喷人,我爱惜恩琪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她,倒是你一派谦谦公子模样,做给谁看!”
“朱萧勇!”我气愤地握着朱萧勇的手臂,一面试图挣开他拎着柳景焕衣领的手。
“柳景焕,我要和你一决高下,我不相信我就这样输了!”
说完,朱萧勇一把挥出拳头,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脸上,拳头落下的瞬间,同时一股蛮力将我与柳景焕重重推开。
而我们重重地落在地上。
后背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四肢顿感无力。我隐忍着疼痛,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恩琪,你怎么样?没事吧。”
是柳景焕。
我能察觉到他此刻伤势很重,被打的脸颊嘴角处,又是一道鲜血流出。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朝着我靠近,一步一步。
两道身体紧紧挨靠着,彼此依偎。
尽管十分美好,却还是让某人十分刺眼。
朱萧勇怒喊着,“恩琪!柳景焕!你们!好啊!兄弟们给我上!继续打!”
话音刚落,人群再次集中了起来,混打成一片。
尽管两拨人马没有对我出手,而是对着敌对开战。可混乱之中,我被推挤着,一股不知的力量,将我推开,这一次我所落在地方,不是空旷处,而是正正撞上了眼前的石柱。
速度之快,让我避闪不及。
额间的疼痛感瞬间来及,还有充斥在我耳边的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恩琪——”
“恩琪——”
晕眩感在我身体倒下时,不断蔓延至我的脑中。闭眼之际,我依稀能分区那两道声音的主人。
一道是朱萧勇不可置信的担心。
一道是柳景焕撕心裂肺的忧心。
03
市街上来来往往是匆忙的行人与车辆,一道刺眼的太阳光直射双眼,眼皮处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强烈的暖光。
我微微睁眼,慢慢适应着刺入眼中的亮光,只见我身前是呼啸而过的汽车,耳边是潺潺水声,我即刻坐起身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随即我便感觉浑身的疼痛,以及脑中的晕眩。
“嘶——好痛。”我揉搓着额间,那被撞的额头此时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不知道伤口大不大啊,有没有破相啊。”
等等!这是哪里?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环节是被我遗忘的。
环顾了四周,这里是市中而并非学校,周遭皆是车辆来往的鸣笛声,花坛的喷泉起起落落不知多少回。我也不知道在这里睡了多久。
“欢迎来到异元空间,幽幽小助愿意为你服务。”
“谁?”耳边一道声音在说,巡视四周我却没看到人影一个,这声音不像是正常的人声,倒像是绒毛玩偶的声音。
只见下一秒我眼前浮现出一个虚幻的人影,再由虚变实。是一个年轻男子,他重复着先前的话:“欢迎来到异元空间,幽幽小助愿意为你服务。”
这次是温和磁性的男音。
我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能告诉我柳景焕现在在何处吗?”
男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不再说话,而是手动一挥,在我眼前瞬间出现一面立镜,镜中隐隐展现出一幅幅画面。
校园打斗,混乱不堪.....
两男争斗,女子相劝.....
厮打之中,女子被伤....
打斗最终,双方惨烈....
我看着柳景焕倒在人群之中,脸上的伤痕一处胜过一处,额间、脖颈布满鲜血,嘴里还念着“恩琪”的名字。好似心疼。
这场因校花而起的校园打斗,两方都没捞着好。损失惨重。
而后,我从镜中渐渐得知,原来我现在处在的地方,唤作“异元空间”,眼前的男人叫做幽幽。
我因方才的头部重击,意识脱离了本体,这才到了这里。而幽幽将成为我的助手,助我回归现实。
“这是我?可我方才不是恩琪的模样吗?”
镜中最后显出的是我原本的样子,我夏稥的面容。
细框眼镜下,扑闪着双眼,我努力瞧清着现下的模样,褪去了粉黛精致的脸,转而是一张素色微青的脸,暖阳照在脸上,这才有些血色。
“你的魂识来到这里,自然是以你真正的样子出现的,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还是难以相信,这魂魄出体的离奇怪事,竟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是我触摸着眼前的人与物,竟都抓了空。
“等等,你还是先告诉我,现在的柳景焕人怎么样了?”不知为什么,心中顿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话音刚落,不等我反应,耳边即刻响起一阵小孩的哭闹声。
由远及近,下一秒只见幽幽消失在我眼前,并放下话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隐隐之中,我似乎能看到一片银光铺散而来。
顷刻而下,落在我身上。瞬间又消失不见。
“嘤嘤嘤——”是婴孩的哭啼声。
只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从我身前路过,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在大声哭泣着,他神情紧张,似有躲闪。
男人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他的下意识动作,让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我意识到不对,这男人莫非是人贩子?出手想要阻止,“等等!”
我伸手拦住了男子的去路,他目光看及我,很是不耐:“滚开,别碍着老子的路。”
我瞧着自己能挡在他面前,他亦能听到我说的话,很是惊讶,“你能看得见我?”我伸手摆了摆,再次确认。
男人这次彻底被我激怒了,一把将我推开。
感受到真实的推力,我不由怀疑难不成是刚刚那银光的作用?
“喂!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我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试图让他站定。
这样不管不顾孩子的家长,我还是头一次见。
“关你屁事!”男人说完欲走,但是小孩一直在哭闹着,嘴里断断续续喊着“我要妈妈”。
“你放手。你弄疼他了。”瞧着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的神情,我笃定他八成不是孩子的父亲。
“宝,我的宝。”拉扯间,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朝这边招手,她急促的步伐,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来到男人的跟前,二话不说便要将小孩抢去。
“臭婆娘,你做什么!”
“这是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还给我!你就是人贩子啊!”两人拉扯着,小孩在其中感受到恶意,哭声愈发变大,嘴里还在哭喊着叫妈妈。
“你们先别抢了,都住手,到底谁是孩子的家长,你们两个说的都不算!走,和我去派出所,在警察面前说清楚。”
我打断了两人的拉扯,既然各有说辞,唯有将他们都拉去派出所,方能知道真相。
这贩卖小孩的勾当,是绝不可姑息的。
“不去!鬼才去!”中年男人大臂一摆,势要挣脱我提住他的手、那凶神恶煞的面孔这才显露。
“那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欲掏出手机。
男人见状,那抱着小孩的手便要挣脱,同时男人甩掉了我握住他手臂的手,提步就要跑。
小孩怔怔地在女人怀里,停止了哭闹,呆呆地望着我。
小孩估摸着有三四岁,正是咿呀学语的年段,他瞧着我半响,便倒在女人怀中,喃喃着“妈妈”。
女人舒展而开的笑意和止不住的谢意,“刚刚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拦住,我都不知道大宝会被人贩子带去哪里。真的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事,现在小孩没事就行了。”我脸上堆着笑,先前的担忧与紧张瞬间减半。
难得在这个异时空里做了件好事,其实这个空间的人,还是蛮.....
....友善的。
“呕——”我的想法还未落地,下一秒,女人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刀子,直直就插入我的腹中。
嘴角渐渐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
我捂着腹部,连带着还未拔出身体的刀子一同捂着,表情痛苦。
“你.....”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开口不知怎么说,现下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地面上煞红鲜艳的血迹,以及那腹部剧烈的刺痛感,我眼前顿时黑暗一片。
闭眼之际,我微微还能听到幽幽小助的声音,似乎在说:“到底是心地善良的人呐。”
04
“不要!”我惊坐起身,额间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浸湿鬓发。我胡乱擦拭着,下意识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可千万不要捅成了大窟窿啊!
咦?没有伤口!没有绷带!
“我没有被插刀子?!”我窃喜道,说出这话时,我都分感惊讶。
不可能啊,明明就....
我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过的一切,那聚集打架历历在目,那幽幽小助犹如在耳,那人贩子哄抢也确有其事,那女人捅出的一刀,钻心刺骨般的剧烈痛感,我现在也心有余悸。
可是,那女人捅我时怎样的神情姿态,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怎么招惹她了,以至于她要对我下狠手。
还有,我现在毫发无损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心中的想法一出,我立马环顾四周,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我从何处醒来的。
洁白如雪的瓷砖碧瓦,崭新的白色床铺,四周很安静。
“是医院啊。”我看着周遭的陈设,暗自放下心,我能触摸到身边的物体,是结结实实地感觉。
“呼,还好刚刚是做梦,我没有被杀。”
我轻轻松了口气,可下一秒感觉有些不对劲:“等等,我怎么来医院的?我不是在家里喝酒吗?!”
“柳景焕和朱萧勇这两人都太冲动了,恩琪也是,怎么都不帮着拦点,唉,可惜了柳景焕还是大好青年啊.....”
病房门外我依稀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隔壁二班班长的声音,先前的对话听不太清了,但是最后一句,却是格外清楚:“柳景焕他不行了。”
柳景焕他不行了!!他怎么了?!
脑子混作一团,思绪很乱,我敲了敲欲裂的脑袋,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找到柳景焕好好聊聊,“柳景焕,你个负心汉!”
一句骂完,我气愤地掀开被子,欲去隔壁病房,探探虚实。
病房里挤满了来探视的人,我向人群里张望着,试图看清那被围满着人的到底是谁。
“是他!”看到结果,还是会一惊。出乎意料。
是柳景焕,此刻的他,躺在病床上,四肢包裹着大大小小的绷带,口鼻之外是连接着的呼吸机。
他竟然虚弱至此?!
这是我没想到的,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脑中似乎又浮现出他被打惨时的模样,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的惨烈。
或许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此刻是....
我的想法还未落定,我现在急需一面镜子,以求证我心中所想。
浓密细长的卷发下是一张拥有精致五官的脸,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略显苍白,浓密翘长的睫毛扑闪着,如同蝴蝶般灵动。
果然.....是我.......是恩琪!
我手指一寸寸触摸着脸颊,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丝绒红裙褪换成了条纹病号服,额头也因撞伤包裹着厚重的绷带,却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精美,反倒更显娇柔与小巧。
我揉搓着脸颊,因为我的一次次用力而出现的红肿,这张脸就连红肿反应也美得不切实际。
感受着脸部肌肤的痛感。
我再三肯定,我现在这张脸是恩琪的,是校花恩琪的。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恩琪?”
抛出这一问题,我又连连否决:“不对不对,要是我成为了恩琪,那真正的恩琪又在哪里?那我夏稥又在哪里?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恩琪,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去看看柳景焕啊,他为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唐婉的声音,她与恩琪是要好的朋友。据我了解二人是闺蜜。
“嗯...好。”我应和着。表情平静,早已知柳景焕受重伤,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了。
只是看着唐婉熟练地牵起我的手,飞奔似的带我来到病房前,那种久违的亲切感,让我想到了自己的闺蜜,不知道黄姗现在在哪里呢?
不对....她和柳景焕恐怕现在...
脑中浮现出两人甜蜜对话的场景。
我努力地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想,视线落在了床榻之人的身上。
此刻的柳景焕身负重伤,卧病在床,断不可能是与黄姗行苟且之事。
只怕是我多想了。
“进去吧,他应该希望你来看他。”。
唐婉轻拍着我的手背,眼神示意我进去,我看着她有些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朱萧勇那边.....”
“放心。有我。”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也好,先让唐婉替我去看看朱萧勇那边的情况,我也放心一些。
我重新理了理思绪,推开了房间的门。现在的病房内早已没了来探视的人群,空落落的房里只有我与他。
看着柳景焕周身被白布绷带包裹着,以及那遍布全身的大大小小的机管,不难想象,这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啊。
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心爱的男友,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话匣子一泄而出。
“柳景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讲话,可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是恩琪,我是夏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本应该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朱萧勇会情绪失控,我也没想到我会被误伤,你知道我见到了谁吗,我居然看见一个机器人,他告诉我说,我灵魂离体,来到了一个叫做什么异元时空的世界。
你说这不是骗人的嘛,哪有那样的世界,最荒诞的是我救下一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小孩,而她的妈妈居然要杀我,可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景焕,你要快点醒过来,虽然我现在是恩琪的模样,不过你要是知道我其实是夏稥应该会吓一跳吧。”
“我想你了。”
......
阳光透过窗,照在洁白如雪的被单上,柳景焕的面容也被暖阳照得有些晕红,我靠在他的床边,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空荡的屋内,只剩我的声音,而我想要那个回应我的人,却从未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