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万。”隔着两个座位的中年男人再次举牌报价。

    邵子濯抬头,直接报价:“两千万。”

    主持人愣了愣,笑逐颜开:“2号二千万,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身侧熟识的人靠过来跟邵子濯耳语,语气不赞同:“子濯,这个耳环他们买来哄小姑娘的,投资价值不高,你买来收藏的话,一千五百万顶天了,两千万,不值!”

    邵子濯勾唇:“刘叔还是您眼毒,不过我也是买来送给女孩子的,就不考虑投资价值了。”

    刘叔余光扫过关山月,暧昧地笑起来:“知道知道,送小元的东西怎么能挑便宜的送。”

    邵子濯没听清他的话,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灯光不甚明朗,关山月埋着头,五指翻飞在打字,邵子濯无奈地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刘叔,她不是望舒,她叫关山月,是阑珊投资的创始人,如果你有投资意向可以考虑考虑。”

    关山月回完消息,抬眼对上一双和蔼的眸,她友善地微笑,对方也礼貌地点头,举着张名片,凑过来问她:“关小姐,我近期有点投资意向,不知道阑珊能不能帮我这点忙。”

    关山月眨眨眼,喜出望外:“谈不上帮忙,不过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们派专人为您服务。”

    主持人惊喜的声音又响起:“7号出价两千一百万!”

    邵子濯道:“两千五百万。”

    主持人雀跃地快飞出会场,再次确认是否有更高出价。

    后排的赵义瘫坐在椅子上,瞠目结舌,他指着台上的耳环,难以置信地质问李斯:“你不是说邵子濯被赶出邵家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给他吗?”

    净身出户哪来的两千万闲钱买耳环?!

    李斯目光阴沉,死死盯着前排邵子濯的背影:“邵家停了邵子濯所有的卡,买给他的所有不动产也都收回了,近期在办家族基金的账户去除,这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他怎么可能有钱。”

    如果不是邵家大张旗鼓地公开要跟邵子濯断绝关系,恨不得登报公之于众,他上哪去探听邵家的豪门秘辛。

    台上,主持人激动落槌:“恭喜2号清涟集团总裁邵子濯先生以两千五百万的价格拍下本次慈善拍卖会压轴藏品!请邵先生上台领取捐赠证书。”

    前排乱起来,好像是邵子濯拒绝了主办方临时安排的证书领取环节,后排的窃窃私语声也再压制不住。

    一个女声嗔怪:“陈总,说好了拍个耳环送我的,怎么就这么让给别人了?”

    男声怒气冲天:“滚,没见识的女人。”他压低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邵家这个老大什么时候变成清涟总裁的了?”

    女声顿时哑然,做小伏低的,温和哄劝起来。

    侧边是另一对夫妻。

    女人怪罪:“我说什么来着,邵子濯被赶出家门还能被邀请进来这样的场合,一定不是拍卖行看在邵家的面子上硬要卖这个人情,刚才人家带着女伴过来跟我们打招呼,你还不冷不淡地给人家脸色看,听听,邵子濯,清涟总裁!你最近那笔投资就是人家公司的,还没拿到手,你就欺负人家总裁,你就等着人家退股吧。”

    男人懊恼:“这谁能想得到,邵家虽然各行业都有涉猎,但主营是实业,可清涟以投资起家,后续发展方向偏向文娱和数字经济,完全没办法用邵家的人脉,已经运营了好几年,但最近才跻身头部,再加上清涟总裁从不出面,都是下面的员工出来办事,谁知道是邵子濯啊?”

    女人叹口气:“算了,事情都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弥补吧。”

    赵义挠挠头:“清涟?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来着的。邵子濯新入职的这个公司待遇也挺好的哈。”

    李斯脸色灰白,衰败的气息笼罩全身,呆呆地回答:“是啊,我们创业都是人家给我们投钱,你当然熟悉了。”

    赵义大惊失色:“什么?给我们投钱的是清涟,邵子濯给我们投的钱?”

    李斯已无心再纠缠,踢开椅子,直直地走了出去:“改天找时间去道歉。”

    赵义怔了两秒,赶紧拎着包也追了出去。

    后排发生的事,前排的关山月一概不知。

    关山月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张名片递给右后边的大佬,对方仿佛跟她一见如故似的,牵着她的手,惆怅地说:“我年轻时候也跟你一样,爱拼事业,但我老公可没邵总那么好,他总怪我不顾家,你跟邵总这样,真好真好。”

    关山月悄眼瞥向一旁的邵子濯,同大佬说:“奋斗路上有人陪伴确实运气好,但像您这样光靠自己就成行业标杆的,才是人中翘楚,我还得跟您多学呢。”

    邵子濯安心地坐在一旁等她应酬,嘴角不自知地扬起。

    又跟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关山月揉揉笑僵的脸:“刚才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热情呢?”

    合着拍下个千万藏品,再加上清涟总裁的身份,邵子濯一下子就得道升天了?连带着她也沾光,名片都发完了。

    可他们怎么不找邵子濯呢?

    关山月扭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邵子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额,好像找他也会被拒绝。

    邵子濯接收到她的目光,同她对视,一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们就是这样,谁有权谁有钱就追捧谁,相较于你本身的品质,身份更受他们青睐,像你这样温和好接近而且未来可期的,就是他们最爱攀附的对象。”

    关山月突然觉得这些总裁们好没意思,可偏偏她的客户就是这些人,也没办法不维护啊。

    突然,身后冒出惊喜的陌生男声:“关山月!”

    一道人影闪过,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啊,小武,高中那会你还帮我买过习题册呢,你不记得了吗?”

    关山月眨巴眨巴眼,好,第一个不知底细的故人出现了。她盯着他的脸,假装在思考,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这,好久没联系,都快忘了。”

    小武嘻嘻笑:“没事。”他对着关山月挤眉弄眼,“你记得你男神就行了。”

    关山月眉眼弯弯,忍不住咧嘴笑,不是吧,她跟邵子濯那段往事不是她编出来的吗,怎么还有人真拿这事出来问?

    一旁的邵子濯眉眼柔和下来,凝眸看向关山月,在心里悄悄自满,她果然从高中就对我念念不忘。

    蜂巢流出蜜糖,填充上心头缺失的一分,堵住所有犹疑不安,缝补出密不透风的安然。

    小武又跳到邵子濯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回来了怎么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当年下晚自习可没少一起吃宵夜,她忘了我就算了,你不会也忘了吧?”

    无论从记忆的哪个角落,邵子濯都实在找不出这个人的存在,但他心情好,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我高中走读,从来不跟朋友在外面吃宵夜,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小武瞪大双眼:“走读啥啊走读,我们两住隔壁宿舍的,我1304,你1305啊!”

    关山月愣愣地看着他,余光里瞥见邵子濯也愣住了,她噗嗤一声笑出声。

    看着面前两个仿佛不认识他的人,小武更着急了,想过攀关系人家冷处理的,没想过攀关系人家把自己忘记了,他手舞足蹈地描述:“再想想再想想。”他指着关山月,“当初,你拿着情书,在做操结束的时候,当着全校人的面递给他的啊!”

    关山月尴尬地笑:“我失忆了,这些事情都忘记了。”好家伙啊,书里也没写过女主那么光明正大追求过男主啊,这让我上哪里想剧情出来圆?

    邵子濯神色冷淡,起身:“这位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关山月正愁没法圆,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小武,下次有机会再聊,我们赶时间。”

    小武愣了片刻,又乐乐呵呵地掏出手机:“也行,下次我请你们吃饭,留个联系方式呗,班群你们两个都没加,这么些年,想叙旧都找不到人。”

    关山月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是个骗子,皮笑肉不笑,礼貌地提醒他:“我跟他压根不是一个班的,怎么可能在一个班群里呢?”

    小武愣在原地,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大白天的,见鬼了???他低头看看,还好,三个人都有影子,但他还是有点害怕,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关山月:“你,你是关山月对吧?”

    关山月莫名其妙:“嗯。”

    他又颤颤巍巍地指向邵子濯背对他的身影:“你,你是郁炀对吧?”

    被邵子濯无意点开的短信,“月月,我是郁炀”,“表白”、“出国”、“念念不忘的男神”,所有的线索串连成珠串,指向唯一的可能,可在属于这个空间的人质问出口的此刻,一瞬间绳索崩断,珠串分崩离析,滚落地板的每一个角落。

    关山月不敢深究自己的猜想,难以置信地问小武:“你说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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