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程恣德的消息很快在刑部传开了。
唐哲靠着装柔弱博得陶岚岚关注的事情也在私底下传遍开来。
知道此事的人对此褒贬不一，当然，还是贬低的话比较多。
当然这都是后话。
陶岚岚此时正看着唐哲身上的伤口，飕飕冒冷气：“……你怎么想出来这种方法？”
唐哲突然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嘶——有点儿疼……”
陶岚岚脸色更黑了，但是上药的动作却轻了一点：“活该你疼，以后做这事儿之前至少问我一下，有时候用不到你这样。”
唐哲睁着双眼，几乎快把那双桃花眼睁成杏眼了：“我错了，我不该不问你就自己做决定，伤口真的疼……”
陶岚岚看着对方双目潋滟，一双眼像是含着春水一般，原本那股气就这么散了：“算了，不过你昨天晚上去方家干嘛去了？”
唐哲正色，似乎身上的伤口都没这么疼了：“自然是去找能削弱方家的，给人致命一击的证据，谁知道这个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另一拨人……”
“方家似乎和血影门有所往来……”
陶岚岚包扎的动作一顿，看向唐哲：“有找到证据吗，比如说账本之类的？”
唐哲摇了摇头：“我被血影门的人发现了，肚子上的伤口也是他们弄的。”
陶岚岚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那句有点伤人的话：那你去那里有什么用。
不过，两个人都栽在同一拨人身上，让陶岚岚对血影门也上了心。
她戳着吃瓜002号：【血影门有没有什么瓜？能让大众熟知的那种？】
吃瓜002号诚实地说道：【没有，血影门这个门派比较难查，据世界意识说的，人能进去，但是绝对不能出来，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陶岚岚动作一顿：【那世界意识能查到别的东西吗？】
吃瓜002号消失了一会儿，回来说道：【血影门的总部在京城，而且和方家关系似乎有些暧昧，因为它之前听到方仪在方家的时候，附近的人似乎谈论到过这件事，所以记了下来，但具体是谁不清楚。】
陶岚岚叹了一口气，看向唐哲：“你昨晚看到和血影门的人说话的是谁了吗？”
唐哲看着陶岚岚，似乎是出神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问出来了这句话，下意识也想到了陶岚岚肩膀的伤口。
哪怕陶岚岚没说过，但是当时陶岚岚血淋淋地回来，又血淋淋地在刑部走了一遭，早就传到了国子监里。
唐哲也是因此才顺理成章地跷了课。
听到陶岚岚的问题，他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不过看到血影门的人身上的玉佩标志，像是高层，想必血影门和方家也是关系匪浅。”
陶岚岚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这让唐哲也确认了一些事：“所以血影门确实和方家有关系？”
陶岚岚眼神似乎是漫不经心，慢吞吞地收拾起来了从商城里兑换出来的无菌绷带，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吧，不过伤我的确实是血影门，而且埋伏在城外，看着像是要我死透了一样，买凶的人呢大概是恨极了我。”
“不过……血影门的人却没堵住回城的路，这点确实让我费解，似乎是专门给我留下一个口子似的，这让我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陶岚岚这番话说得笃定，唐哲却从中琢磨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你如何知道他们专门留下了回城的路？而且血影门的功法向来把气息隐藏得极好，寻常办法必然是查探不到的。”
陶岚岚斜睨了他一眼：“你关心这做什么？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能查到，你要想知道，血影门的位置我都知道，我琢磨不明白的是，血影门这个举动是做什么。”
唐哲合理猜测：“难道是因为想要掩饰位置？”
陶岚岚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也说了他们隐藏气息的功法无人能敌，若非我有特殊的能力，我应该发现不了他们。”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这次刺杀到底有什么作用。
两人沉默良久，陶岚岚叹了一口气：“算了，今晚先好好休息，这件事后面再说。”
嘴上这么说，陶岚岚还是给钟钰夜传了消息，又发了一波方任的八卦，每个瓜还都附带上了瓜条分析。
想到什么，陶岚岚又含沙射影地在小报上表示，据说血影门在京城似乎有所动作。
最后又茶里茶气说最近京都怪事频发，伤人的这么多，会不会都是血影门的杰作，也不知道方家的小贼是不是血影门，还好方家没有伤亡，大概是护卫给力，让血影门这样出手就见血的江湖门派都无可奈何。
……
方家。
方启便请阴森，手里的小报猛摔到桌子上，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关溢出：“好一个陶岚岚，好！好啊！”
陶岚岚不知道方启正在念叨自己，她正在往自己脸上堆东西。
通过吃瓜002号和世界意识的极限拉扯，陶岚岚成功从世界意志手里拿到了被他用风吹来的证据。
几封带着私印的信封以及一本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被吹出来的账本。
陶岚岚合理怀疑是世界意识光明正大地起风，把东西吹过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东西是怎么过来的。
陶岚岚贴好了最后一个边边角角，叹了一口气：【走吧，顺便去皇宫里看看方仪怎么样。】
吃瓜002号想说什么，最后犹豫几番还是没说出来。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应该算得上一个小瓜，但是它感觉陶岚岚应该并不希望看到方仪这件事情成为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饭后闲谈。
它悄咪咪调低了这个事情的优先级，乐呵呵说道：【好啊好啊！】
陶岚岚没察觉到吃瓜002号的小动作，收拾完之后，把东西往怀里一塞，就朝着当时钻洞进宫的地方走去。
这一已然是钻洞。
原因很简单，因为翻进去太显眼了，京中人员不少，陶岚岚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一片光秃秃的墙边起飞，暴露风险太高了。
清瀚宫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人烟，自从元寻春在清瀚宫离奇失踪，疑似被鬼啖食的传言散播之后，这里就更荒凉了。
陶岚岚了清瀚宫，就看到一道有些单薄的身影端坐在椅子上。
太端庄了……
陶岚岚看着方仪有些消瘦的脸颊，端庄的仪态，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炸掉宫墙的冲动。
她蜷了蜷手指，坐在方仪的对面，低声问道：“这件事之后要不要离开？”
方仪眨了眨眼，像是突然被注入生机的木偶：“……再等等吧，就这么离开，我怕是会不甘心一辈子。”
陶岚岚看着她：“我等着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和清欢说吧，或者若是我没办法通过清欢联系上你的时候，我会来带你离开。”
方仪双眼虚焦看着窗外：“陶岚岚，你说，到底是我有了野心，还是他开始忌惮我了？”
陶岚岚动作一顿：“为什么你有了野心他就要忌惮你？”
方仪眼里的生机又多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我想要他的皇位？”
陶岚岚嗤笑一声：“皇位什么时候成他的了？在他之前，皇位是他爹的在他爹之前，皇位是他/爷/爷的，再往前数数，这皇位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他从来不归属于任何一个人，方仪，这个位置从来都是能者为之，但从来不单只属于一个人。”
她说到这里，话头一转：“他跟你说什么了，或者是你听到什么了？”
方仪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我不知道，当我不是我的时候，有些话我听着并没什么重量，可是我回来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身边的舒服锁链这么多……”
陶岚岚低声笑了起来：“束缚，锁链从来都不少，可是他回去了，却忘记了自己在这副身躯里所受到的任何不公，理所应当地开始怀疑猜忌，他也从来都不是和你一条战线，他何尝不是只爱自己？你没必要为他考虑太多。”
方仪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说我能回去吗？”
陶岚岚看着她，突然想起来方仪和自己不一样，她没有系统，在过来之前，她也只是个大学生，甚至在设定里，她父母双全，家庭幸福。
陶岚岚看着她隐含期盼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很难，条件很苛刻……”
方仪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下来。
“但是，”陶岚岚补充道：“并非完全不可能，当你坐到最高点的时候，俯视所有人，确定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时，你会知道回去的办法。”
方仪说不清楚，但是她总是感觉陶岚岚的声音似乎自带蛊惑的效果，不然为什么每一次的时候，她似乎总是心神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往陶岚岚所描绘的场景。
陶岚岚撤回了身体，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来了那本账册：“这是我通过一些手段从方家拿过来的手册……”
方仪的眼神开始变得震惊起来，她震惊于陶岚岚的能力，并开始反思，这就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的强大吗？
陶岚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高深莫测地来一句，不是社会的功劳，这是金手指巨大的功劳。
当然，现在她不知道，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她把账册往前推了推，纸张摩擦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清瀚宫里有些嘈杂，甚至激起了方仪一阵牙酸。
“除此之外，”陶岚岚又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这是他们和血影门买凶的信件和凭证，我想，过两天你应该能用到。”
方仪抬了抬眼：“方家……”
陶岚岚垂下双眼，收回了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方家侵吞良田，而且，方启、余家都知道你其实是余夫人的亲生女儿，方任才是你姨娘的孩子，但他们，想要通过‘不知情’来拿捏住你……”
方仪脑子里顿时闪过不少，有些低落地低下头：“林姨娘对我还是很不错的，余夫人……她只是个被困在后宅的可怜人，不过对我也是很抗拒就是了……”
陶岚岚看着她：“你不欠他们什么，是他们对不起原身，当然，现在可能还对不起你，不过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想着方家到时候没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我只能跟你说，一点儿都不会有，皇帝开后宫无非也是为了平衡前朝，虽然我不清楚送女儿进宫有什么好平衡的，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后要体现在和这件事本身毫无关联的妃子身上，我只能说，挺智/障的。”
“你不一样，你要的从来不是谁的宠爱，别忘记自己的野心，也别因为宫墙高耸忘记你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我在外面等你。”
方仪有些失神，直到陶岚岚离开良久，连摆在桌上的茶水都冷掉之后，她才又眨了眨眼：“别忘记我自己……吗？”
唐哲靠着装柔弱博得陶岚岚关注的事情也在私底下传遍开来。
知道此事的人对此褒贬不一，当然，还是贬低的话比较多。
当然这都是后话。
陶岚岚此时正看着唐哲身上的伤口，飕飕冒冷气：“……你怎么想出来这种方法？”
唐哲突然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嘶——有点儿疼……”
陶岚岚脸色更黑了，但是上药的动作却轻了一点：“活该你疼，以后做这事儿之前至少问我一下，有时候用不到你这样。”
唐哲睁着双眼，几乎快把那双桃花眼睁成杏眼了：“我错了，我不该不问你就自己做决定，伤口真的疼……”
陶岚岚看着对方双目潋滟，一双眼像是含着春水一般，原本那股气就这么散了：“算了，不过你昨天晚上去方家干嘛去了？”
唐哲正色，似乎身上的伤口都没这么疼了：“自然是去找能削弱方家的，给人致命一击的证据，谁知道这个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另一拨人……”
“方家似乎和血影门有所往来……”
陶岚岚包扎的动作一顿，看向唐哲：“有找到证据吗，比如说账本之类的？”
唐哲摇了摇头：“我被血影门的人发现了，肚子上的伤口也是他们弄的。”
陶岚岚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那句有点伤人的话：那你去那里有什么用。
不过，两个人都栽在同一拨人身上，让陶岚岚对血影门也上了心。
她戳着吃瓜002号：【血影门有没有什么瓜？能让大众熟知的那种？】
吃瓜002号诚实地说道：【没有，血影门这个门派比较难查，据世界意识说的，人能进去，但是绝对不能出来，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陶岚岚动作一顿：【那世界意识能查到别的东西吗？】
吃瓜002号消失了一会儿，回来说道：【血影门的总部在京城，而且和方家关系似乎有些暧昧，因为它之前听到方仪在方家的时候，附近的人似乎谈论到过这件事，所以记了下来，但具体是谁不清楚。】
陶岚岚叹了一口气，看向唐哲：“你昨晚看到和血影门的人说话的是谁了吗？”
唐哲看着陶岚岚，似乎是出神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问出来了这句话，下意识也想到了陶岚岚肩膀的伤口。
哪怕陶岚岚没说过，但是当时陶岚岚血淋淋地回来，又血淋淋地在刑部走了一遭，早就传到了国子监里。
唐哲也是因此才顺理成章地跷了课。
听到陶岚岚的问题，他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不过看到血影门的人身上的玉佩标志，像是高层，想必血影门和方家也是关系匪浅。”
陶岚岚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这让唐哲也确认了一些事：“所以血影门确实和方家有关系？”
陶岚岚眼神似乎是漫不经心，慢吞吞地收拾起来了从商城里兑换出来的无菌绷带，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吧，不过伤我的确实是血影门，而且埋伏在城外，看着像是要我死透了一样，买凶的人呢大概是恨极了我。”
“不过……血影门的人却没堵住回城的路，这点确实让我费解，似乎是专门给我留下一个口子似的，这让我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陶岚岚这番话说得笃定，唐哲却从中琢磨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你如何知道他们专门留下了回城的路？而且血影门的功法向来把气息隐藏得极好，寻常办法必然是查探不到的。”
陶岚岚斜睨了他一眼：“你关心这做什么？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能查到，你要想知道，血影门的位置我都知道，我琢磨不明白的是，血影门这个举动是做什么。”
唐哲合理猜测：“难道是因为想要掩饰位置？”
陶岚岚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也说了他们隐藏气息的功法无人能敌，若非我有特殊的能力，我应该发现不了他们。”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这次刺杀到底有什么作用。
两人沉默良久，陶岚岚叹了一口气：“算了，今晚先好好休息，这件事后面再说。”
嘴上这么说，陶岚岚还是给钟钰夜传了消息，又发了一波方任的八卦，每个瓜还都附带上了瓜条分析。
想到什么，陶岚岚又含沙射影地在小报上表示，据说血影门在京城似乎有所动作。
最后又茶里茶气说最近京都怪事频发，伤人的这么多，会不会都是血影门的杰作，也不知道方家的小贼是不是血影门，还好方家没有伤亡，大概是护卫给力，让血影门这样出手就见血的江湖门派都无可奈何。
……
方家。
方启便请阴森，手里的小报猛摔到桌子上，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关溢出：“好一个陶岚岚，好！好啊！”
陶岚岚不知道方启正在念叨自己，她正在往自己脸上堆东西。
通过吃瓜002号和世界意识的极限拉扯，陶岚岚成功从世界意志手里拿到了被他用风吹来的证据。
几封带着私印的信封以及一本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被吹出来的账本。
陶岚岚合理怀疑是世界意识光明正大地起风，把东西吹过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东西是怎么过来的。
陶岚岚贴好了最后一个边边角角，叹了一口气：【走吧，顺便去皇宫里看看方仪怎么样。】
吃瓜002号想说什么，最后犹豫几番还是没说出来。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应该算得上一个小瓜，但是它感觉陶岚岚应该并不希望看到方仪这件事情成为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饭后闲谈。
它悄咪咪调低了这个事情的优先级，乐呵呵说道：【好啊好啊！】
陶岚岚没察觉到吃瓜002号的小动作，收拾完之后，把东西往怀里一塞，就朝着当时钻洞进宫的地方走去。
这一已然是钻洞。
原因很简单，因为翻进去太显眼了，京中人员不少，陶岚岚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一片光秃秃的墙边起飞，暴露风险太高了。
清瀚宫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人烟，自从元寻春在清瀚宫离奇失踪，疑似被鬼啖食的传言散播之后，这里就更荒凉了。
陶岚岚了清瀚宫，就看到一道有些单薄的身影端坐在椅子上。
太端庄了……
陶岚岚看着方仪有些消瘦的脸颊，端庄的仪态，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炸掉宫墙的冲动。
她蜷了蜷手指，坐在方仪的对面，低声问道：“这件事之后要不要离开？”
方仪眨了眨眼，像是突然被注入生机的木偶：“……再等等吧，就这么离开，我怕是会不甘心一辈子。”
陶岚岚看着她：“我等着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和清欢说吧，或者若是我没办法通过清欢联系上你的时候，我会来带你离开。”
方仪双眼虚焦看着窗外：“陶岚岚，你说，到底是我有了野心，还是他开始忌惮我了？”
陶岚岚动作一顿：“为什么你有了野心他就要忌惮你？”
方仪眼里的生机又多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我想要他的皇位？”
陶岚岚嗤笑一声：“皇位什么时候成他的了？在他之前，皇位是他爹的在他爹之前，皇位是他/爷/爷的，再往前数数，这皇位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他从来不归属于任何一个人，方仪，这个位置从来都是能者为之，但从来不单只属于一个人。”
她说到这里，话头一转：“他跟你说什么了，或者是你听到什么了？”
方仪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我不知道，当我不是我的时候，有些话我听着并没什么重量，可是我回来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身边的舒服锁链这么多……”
陶岚岚低声笑了起来：“束缚，锁链从来都不少，可是他回去了，却忘记了自己在这副身躯里所受到的任何不公，理所应当地开始怀疑猜忌，他也从来都不是和你一条战线，他何尝不是只爱自己？你没必要为他考虑太多。”
方仪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说我能回去吗？”
陶岚岚看着她，突然想起来方仪和自己不一样，她没有系统，在过来之前，她也只是个大学生，甚至在设定里，她父母双全，家庭幸福。
陶岚岚看着她隐含期盼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很难，条件很苛刻……”
方仪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下来。
“但是，”陶岚岚补充道：“并非完全不可能，当你坐到最高点的时候，俯视所有人，确定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时，你会知道回去的办法。”
方仪说不清楚，但是她总是感觉陶岚岚的声音似乎自带蛊惑的效果，不然为什么每一次的时候，她似乎总是心神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往陶岚岚所描绘的场景。
陶岚岚撤回了身体，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来了那本账册：“这是我通过一些手段从方家拿过来的手册……”
方仪的眼神开始变得震惊起来，她震惊于陶岚岚的能力，并开始反思，这就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的强大吗？
陶岚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高深莫测地来一句，不是社会的功劳，这是金手指巨大的功劳。
当然，现在她不知道，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她把账册往前推了推，纸张摩擦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清瀚宫里有些嘈杂，甚至激起了方仪一阵牙酸。
“除此之外，”陶岚岚又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这是他们和血影门买凶的信件和凭证，我想，过两天你应该能用到。”
方仪抬了抬眼：“方家……”
陶岚岚垂下双眼，收回了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方家侵吞良田，而且，方启、余家都知道你其实是余夫人的亲生女儿，方任才是你姨娘的孩子，但他们，想要通过‘不知情’来拿捏住你……”
方仪脑子里顿时闪过不少，有些低落地低下头：“林姨娘对我还是很不错的，余夫人……她只是个被困在后宅的可怜人，不过对我也是很抗拒就是了……”
陶岚岚看着她：“你不欠他们什么，是他们对不起原身，当然，现在可能还对不起你，不过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想着方家到时候没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我只能跟你说，一点儿都不会有，皇帝开后宫无非也是为了平衡前朝，虽然我不清楚送女儿进宫有什么好平衡的，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后要体现在和这件事本身毫无关联的妃子身上，我只能说，挺智/障的。”
“你不一样，你要的从来不是谁的宠爱，别忘记自己的野心，也别因为宫墙高耸忘记你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我在外面等你。”
方仪有些失神，直到陶岚岚离开良久，连摆在桌上的茶水都冷掉之后，她才又眨了眨眼：“别忘记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