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陶岚岚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走过去。
那客舍确实像是唐哲说的，离这里不过是半里，陶岚岚没走多长时间就看到了客舍的牌子。
这客舍不大，老板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看到来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两位住店住几间？”
陶岚岚垂了垂眼帘，低声道：“两间，多谢。”
那年轻人笑容似乎是顿了顿，眼神在两个人中间转了转，但还是笑着说道：“好嘞，一共一贯钱，我让人带两位上去？”
说到后面，这人语气有些还有些迟疑。
陶岚岚笑了笑：“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
这人似乎是松了口气：“如此……两位的房间在最里侧的两间。”
陶岚岚点了点头：“多谢……”
这人笑着回礼，随后出去带着两个人的马去了马厥。
这客舍不大，房间也好认，不过条件确实一般，房间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坐垫。
陶岚岚坐在床上，掀开了衣服，刚刚在路上她倒是坚持，看不出来什么，可到底她还是不会骑马，颠簸了一路，她大腿内侧早就磨破了皮。
陶岚岚掏出来从吃瓜002号那里兑换出来的消炎药，面无表情地喷在了伤口上。
【嘶——】
陶岚岚：“……”
她快速喷完，有些无语：【我喷药，你嘶什么？】
吃瓜002号声音有些发抖：【我……我看你受伤这么严重，总感觉也很痛……】
陶岚岚把药水收进系统的空间内：【总归明天就好了，没必要，你一个系统怎么会疼呢？】
吃瓜002号叹息一声：【我们系统也是高等生命，等我攒够了积分，我还能换身体呢！】
陶岚岚动作一顿，到底没说出来自己的吐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野心！
陶岚岚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陶岚岚动作一顿，这个时间不会是客舍的人，大概是唐哲。
陶岚岚开门，只见人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个罐子，低声说道：“我见你走路似乎有些异样，怕是还不习惯骑马，我刚学骑马的时候也总是受伤，这是我当时用的药膏，效果不错，你也擦一擦。”
陶岚岚看了看他手里略显朴素的罐子，接了过来：“总归明天还是要骑的，我不可能不骑。”
唐哲微微摇了摇头：“并非，这药膏除了修复，还有镇痛的效果，我想你应该会需要。”
陶岚岚眨了眨眼，嘴角勾起：“多谢。”
唐哲也不推辞，只是说道：“那明天见。”
陶岚岚笑着点了点头：“明天见。”
两个人的对话简短极了，说罢，陶岚岚就关上了门。
她拿着药膏就进了房间。
吃瓜002号冒泡：【宿主，需要我检查一遍吗？】
陶岚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这药膏没什么问题。】
吃瓜002号虽然是CP脑，但是到底没能磕下，尤其是在这两个人事先表明最后会站在不同立场的情况下。
它现在觉得这些全都是玻璃渣。
陶岚岚不知道吃瓜002号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看到了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那人有些震惊的神情。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唐哲带她来的这间客舍，大概率是筑妄司的驻点，这人认出来了唐哲，大概也听过京城的传闻。
筑妄司虽说是唐哲在掌管，但是却不是全部听命于唐哲的，他们真正忠于的是业国，是业国的皇室。
只要业虢不是经历灭顶之灾，筑妄司便不会轻易出手。
这是业国开国皇帝留给业国以及皇帝的后手。
如今贺逡和方仪两个人的感情还没到能祸国殃民的地步，所以筑妄司暂时还算安全。
最关键的是，如今她的身份，暂时也只是在几个人面前暴露了而已，算不上在筑妄司挂上号。
陶岚岚可不觉得唐哲会在出城的时候就备好药膏，不然在进房间的时候，唐哲大概就给她了。
不然她进房间这么长时间才拿来，总不能是唐哲在房间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组织了一下说辞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唐哲跟属下讲完之后才拿到手。
不过，陶岚岚勾了勾嘴角，她到底不缺什么药膏，系统出品的药物，尤其是作为吃瓜系统，为了保证宿主的生命安全和身心健康，吃瓜002号能提供的药物都是快捷高效的。
这药膏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过陶岚岚还是收了下来，放在了怀里。
她就是想着有这东西，总能掩饰一下而已。
陶岚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吃瓜002号：【最近有没有什么瓜？】
吃瓜002号对宿主这种刷分似的吃瓜毫无怨言，毕竟KPI系统也是要完成的，虽说吃瓜系统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它也是摊上了一个一点都不咸鱼的宿主了，怎么不能向那些优秀系统看齐呢？
吃瓜002号膨胀地想到。
按照往日惯例刷完瓜条，陶岚岚先是写了些纸条，让世界意识帮忙吹回了京城，补充了一下飞文阁的信息库，确保吃瓜积分到账之后，陶岚岚才安心睡去。
一夜无眠。
第二日，陶岚岚早早便起身了，收拾完之后，她敲响了唐哲的门，把人叫了起来，随后简单在客舍吃了口早饭，两人就上路了。
唐哲简单教了陶岚岚几句要领，陶岚岚便迅速理解了，没过多久，就是唐哲都看不出来，陶岚岚是刚学骑术不久的人。
不过两个人都没多说什么，不过依旧是除了每天早晚两顿饭，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赶路。
不过三日时间，唐哲感觉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陶岚岚的状态也没有好多少，原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些圆润的脸颊迅速消瘦下来。
戌时过半，天色已然全黑了，唐哲领着路，带着陶岚岚进了客舍。
唐哲看着陶岚岚这几日沉默不语的侧影，在她进房间前喊住了她：“等等……”
陶岚岚面无表情回头，看向唐哲，似乎在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唐哲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掏出来一颗被纸裹着的方块，低声说道：“若是实在难受，别总是绷着自己，吃些糖果会好些……”
陶岚岚接过来，打开了麻纸，只见这纸中间包裹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糖。
这冰糖虽说颜色不像是未来的冰糖一样雪白，但是却也算得上独一无二了。
要知道这样的冰糖价格可不便宜，陶岚岚先前酒楼里菊花茶用的还是糖霜而非整块的糖。
她抿了抿嘴唇：“多谢，不过我暂时不需要。”
其实是这冰糖太贵了。
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有些暧昧，思及两个人背后逐渐有些对抗的两个人，他们到底还是有所保留。
平日里若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就算了，可冰糖价格贵重，尤其是纯度已经这么高的冰糖。
陶岚岚不能收，她害怕自己之后若是真的和人站在了对立面会痛苦。
唐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若是你需要这些，再来找我。”
陶岚岚笑了笑，只是唐哲却没能从这笑容里感受到任何愉悦。
她只是在公式化地给笑容。
唐哲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别太累……”
陶岚岚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回房间了，明日就要到北疆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明天到底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罢，道了晚安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时候，陶岚岚心中有些空茫。
【002，我心里好难受……】
吃瓜002号心疼坏了，但他一个统根本不会安慰人类，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我知道的，你别难受……我也开始难受了……】
陶岚岚摇了摇头，依旧是笑着：【算了，和你说什么呢……】
吃瓜002号有些委屈：【宿主，你想不想看瓜条……】
陶岚岚眨了眨眼，有些疲惫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今天的瓜条会按时看的。】
吃瓜002号：【……】它不是这个意思，它没想着让宿主把这个当成工作，连吃瓜都不快乐了，那吃瓜本身的意义在哪里呢？
但是它实在说不出来什么了，它有些委屈地调出来今天的实时瓜条，随后开始沟通世界意识。
最后也不知道鬼鬼祟祟说了些什么，又偷偷溜了回来，陶岚岚也只当它是出去散心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临近沙门关，陶岚岚反而比在路上的时候更着急，第二日一早就早早起来了。
她照旧是快速收拾完，随后叫上人就要走。
唐哲今天早上却有怪，他看着陶岚岚，像是要把人盯出来一个洞一般。
陶岚岚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了唐哲的不对劲。
她骑上马，皱着眉看向唐哲：“你今天怎么回事？”
唐哲眼神暗了暗：“你昨夜……来我的房间了吗？”
陶岚岚：“？？？”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没做过的事情，陶岚岚自然不会承认：“没有，昨夜出事了？”
唐哲垂下眼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昨夜我临睡前在我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这个……”
陶岚岚接过这纸片，打开一看，瞳孔一缩。
纸张上赫然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去死”。
唐哲有些委屈垂下双眼：“我……我一开始以为是你放在我房间里的……”毕竟只有陶岚岚一个人能在以隐匿著称的筑妄司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
陶岚岚双手捏着这张纸片，敲了敲吃瓜002号：【你昨天检测到什么人没有？】
吃瓜002号有些心虚：【……没有。】
陶岚岚眯了眯双眼：【连你都不知道？】
吃瓜002号统身一抖：【不……不知道！】呜呜呜，难道世界意识说的好主意就是这？
怎么搞得这么吓人？！这都快成午夜场了！
世界意识检测到了吃瓜002号的抱怨，随后回道：你就看这样两个人是不是隔阂就消失了？
吃瓜002号仔细看去，果不其然，两个人苦大仇深地看向了那张纸片，昨晚陶岚岚隐秘的抗拒似乎在一夜间消失了一样。
唐哲率先呼出了一口气：“大概是风吹进来的，我的房间昨夜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大风吹开了窗户，查探过后也没查到什么，大约是意外……”
陶岚岚又眯了眯双眼，看向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纸片：“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陶岚岚没给吃瓜002号反应的时间，开口问道：【昨夜几时去找了世界意识？】
吃瓜002号脱口而出：【就是我们说完的时候……】
陶岚岚在心底冷笑一声：【它出的主意?】
吃瓜002号呜呜哭了起来：【世界意识说它有好办法让你没那么难受，我也没想到……】
陶岚岚沉默中带了些茫然，没能明白世界意识这次搞什么。
吃瓜002号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世界意识嘴里的好办法是这样，它就不答应了！
唐哲看着陶岚岚身上的杀意似乎少了些，又在沉默，大概猜到了这可能和她身上的秘密有关。
他轻笑了两声：“想必是那个人的恶作剧了，大概是我小题大做了。”
陶岚岚回神，有些不知所措，她没能想明白世界意识这么做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这番做法让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对唐哲产生了些愧疚。
她抿了抿嘴，也有些心虚：“大概是吧……我们走吧，你睡足没？若是没有，便先休息一下吧。”
唐哲连忙垂下眼帘，生怕控制不住暗中滋生的嫉妒从眼里漏出来。
陶岚岚先前都没有这样，倒是现在露出这副情态，怕不是做这事的人是她心中的“自己人”。
唐哲知道不应该，只要方仪和贺逡没有彻底解决两个人之间的敌对关系，他和陶岚岚之间就不会毫无隔阂。
他也知道如今隐约算得上两个阵营的人，就算是彻底撕破脸都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管是在看到钟钰夜能毫无负担地改换门庭，还是看到沈奕能光明正大地站队。
甚至连陶清欢，有时他也会生出些由羡慕滋生的嫉妒。
可能是因为这份不甘心，到最后让他放弃了筑妄司的职位，彻底和过去，过去十几年割裂开来。
他记得贺逡当时有些复杂的眼神。
他用五十鞭换来了这一道手谕。
原本只是想要能站在她身边的，可是不够，欲望逐渐啮噬着他的心脏，他想要成为陶岚岚身边最亲近的人。
唐哲深吸一口气，带上了万年不变的微笑：“不必，我没什么，只是你总是这么紧绷，我很担心。”
陶岚岚还在心虚中，只是笑了笑，说道：“……本来大部分人都是紧绷的，我只是大部分人中的一个而已，再说了，你不也是吗？”
说罢，陶岚岚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因为我的事情绷着……”
糟糕，怎么越说越不对了，陶岚岚挠了挠脸，干笑了两声：“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快些吧，离沙门关不远，想必今天中午就能到，说不定还能吃个午饭……”
说着，陶岚岚便骑着马先行跑开了。
唐哲眨了眨眼，最后心中的情绪还是化为了无奈。
算了，来日方长，等尘埃落定时再纠结吧。
他也策马追上了陶岚岚。
那客舍确实像是唐哲说的，离这里不过是半里，陶岚岚没走多长时间就看到了客舍的牌子。
这客舍不大，老板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看到来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两位住店住几间？”
陶岚岚垂了垂眼帘，低声道：“两间，多谢。”
那年轻人笑容似乎是顿了顿，眼神在两个人中间转了转，但还是笑着说道：“好嘞，一共一贯钱，我让人带两位上去？”
说到后面，这人语气有些还有些迟疑。
陶岚岚笑了笑：“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
这人似乎是松了口气：“如此……两位的房间在最里侧的两间。”
陶岚岚点了点头：“多谢……”
这人笑着回礼，随后出去带着两个人的马去了马厥。
这客舍不大，房间也好认，不过条件确实一般，房间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坐垫。
陶岚岚坐在床上，掀开了衣服，刚刚在路上她倒是坚持，看不出来什么，可到底她还是不会骑马，颠簸了一路，她大腿内侧早就磨破了皮。
陶岚岚掏出来从吃瓜002号那里兑换出来的消炎药，面无表情地喷在了伤口上。
【嘶——】
陶岚岚：“……”
她快速喷完，有些无语：【我喷药，你嘶什么？】
吃瓜002号声音有些发抖：【我……我看你受伤这么严重，总感觉也很痛……】
陶岚岚把药水收进系统的空间内：【总归明天就好了，没必要，你一个系统怎么会疼呢？】
吃瓜002号叹息一声：【我们系统也是高等生命，等我攒够了积分，我还能换身体呢！】
陶岚岚动作一顿，到底没说出来自己的吐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野心！
陶岚岚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陶岚岚动作一顿，这个时间不会是客舍的人，大概是唐哲。
陶岚岚开门，只见人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个罐子，低声说道：“我见你走路似乎有些异样，怕是还不习惯骑马，我刚学骑马的时候也总是受伤，这是我当时用的药膏，效果不错，你也擦一擦。”
陶岚岚看了看他手里略显朴素的罐子，接了过来：“总归明天还是要骑的，我不可能不骑。”
唐哲微微摇了摇头：“并非，这药膏除了修复，还有镇痛的效果，我想你应该会需要。”
陶岚岚眨了眨眼，嘴角勾起：“多谢。”
唐哲也不推辞，只是说道：“那明天见。”
陶岚岚笑着点了点头：“明天见。”
两个人的对话简短极了，说罢，陶岚岚就关上了门。
她拿着药膏就进了房间。
吃瓜002号冒泡：【宿主，需要我检查一遍吗？】
陶岚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这药膏没什么问题。】
吃瓜002号虽然是CP脑，但是到底没能磕下，尤其是在这两个人事先表明最后会站在不同立场的情况下。
它现在觉得这些全都是玻璃渣。
陶岚岚不知道吃瓜002号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看到了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那人有些震惊的神情。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唐哲带她来的这间客舍，大概率是筑妄司的驻点，这人认出来了唐哲，大概也听过京城的传闻。
筑妄司虽说是唐哲在掌管，但是却不是全部听命于唐哲的，他们真正忠于的是业国，是业国的皇室。
只要业虢不是经历灭顶之灾，筑妄司便不会轻易出手。
这是业国开国皇帝留给业国以及皇帝的后手。
如今贺逡和方仪两个人的感情还没到能祸国殃民的地步，所以筑妄司暂时还算安全。
最关键的是，如今她的身份，暂时也只是在几个人面前暴露了而已，算不上在筑妄司挂上号。
陶岚岚可不觉得唐哲会在出城的时候就备好药膏，不然在进房间的时候，唐哲大概就给她了。
不然她进房间这么长时间才拿来，总不能是唐哲在房间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组织了一下说辞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唐哲跟属下讲完之后才拿到手。
不过，陶岚岚勾了勾嘴角，她到底不缺什么药膏，系统出品的药物，尤其是作为吃瓜系统，为了保证宿主的生命安全和身心健康，吃瓜002号能提供的药物都是快捷高效的。
这药膏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过陶岚岚还是收了下来，放在了怀里。
她就是想着有这东西，总能掩饰一下而已。
陶岚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吃瓜002号：【最近有没有什么瓜？】
吃瓜002号对宿主这种刷分似的吃瓜毫无怨言，毕竟KPI系统也是要完成的，虽说吃瓜系统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它也是摊上了一个一点都不咸鱼的宿主了，怎么不能向那些优秀系统看齐呢？
吃瓜002号膨胀地想到。
按照往日惯例刷完瓜条，陶岚岚先是写了些纸条，让世界意识帮忙吹回了京城，补充了一下飞文阁的信息库，确保吃瓜积分到账之后，陶岚岚才安心睡去。
一夜无眠。
第二日，陶岚岚早早便起身了，收拾完之后，她敲响了唐哲的门，把人叫了起来，随后简单在客舍吃了口早饭，两人就上路了。
唐哲简单教了陶岚岚几句要领，陶岚岚便迅速理解了，没过多久，就是唐哲都看不出来，陶岚岚是刚学骑术不久的人。
不过两个人都没多说什么，不过依旧是除了每天早晚两顿饭，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赶路。
不过三日时间，唐哲感觉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陶岚岚的状态也没有好多少，原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些圆润的脸颊迅速消瘦下来。
戌时过半，天色已然全黑了，唐哲领着路，带着陶岚岚进了客舍。
唐哲看着陶岚岚这几日沉默不语的侧影，在她进房间前喊住了她：“等等……”
陶岚岚面无表情回头，看向唐哲，似乎在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唐哲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掏出来一颗被纸裹着的方块，低声说道：“若是实在难受，别总是绷着自己，吃些糖果会好些……”
陶岚岚接过来，打开了麻纸，只见这纸中间包裹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糖。
这冰糖虽说颜色不像是未来的冰糖一样雪白，但是却也算得上独一无二了。
要知道这样的冰糖价格可不便宜，陶岚岚先前酒楼里菊花茶用的还是糖霜而非整块的糖。
她抿了抿嘴唇：“多谢，不过我暂时不需要。”
其实是这冰糖太贵了。
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有些暧昧，思及两个人背后逐渐有些对抗的两个人，他们到底还是有所保留。
平日里若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就算了，可冰糖价格贵重，尤其是纯度已经这么高的冰糖。
陶岚岚不能收，她害怕自己之后若是真的和人站在了对立面会痛苦。
唐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若是你需要这些，再来找我。”
陶岚岚笑了笑，只是唐哲却没能从这笑容里感受到任何愉悦。
她只是在公式化地给笑容。
唐哲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别太累……”
陶岚岚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回房间了，明日就要到北疆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明天到底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罢，道了晚安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时候，陶岚岚心中有些空茫。
【002，我心里好难受……】
吃瓜002号心疼坏了，但他一个统根本不会安慰人类，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我知道的，你别难受……我也开始难受了……】
陶岚岚摇了摇头，依旧是笑着：【算了，和你说什么呢……】
吃瓜002号有些委屈：【宿主，你想不想看瓜条……】
陶岚岚眨了眨眼，有些疲惫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今天的瓜条会按时看的。】
吃瓜002号：【……】它不是这个意思，它没想着让宿主把这个当成工作，连吃瓜都不快乐了，那吃瓜本身的意义在哪里呢？
但是它实在说不出来什么了，它有些委屈地调出来今天的实时瓜条，随后开始沟通世界意识。
最后也不知道鬼鬼祟祟说了些什么，又偷偷溜了回来，陶岚岚也只当它是出去散心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临近沙门关，陶岚岚反而比在路上的时候更着急，第二日一早就早早起来了。
她照旧是快速收拾完，随后叫上人就要走。
唐哲今天早上却有怪，他看着陶岚岚，像是要把人盯出来一个洞一般。
陶岚岚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了唐哲的不对劲。
她骑上马，皱着眉看向唐哲：“你今天怎么回事？”
唐哲眼神暗了暗：“你昨夜……来我的房间了吗？”
陶岚岚：“？？？”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没做过的事情，陶岚岚自然不会承认：“没有，昨夜出事了？”
唐哲垂下眼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昨夜我临睡前在我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这个……”
陶岚岚接过这纸片，打开一看，瞳孔一缩。
纸张上赫然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去死”。
唐哲有些委屈垂下双眼：“我……我一开始以为是你放在我房间里的……”毕竟只有陶岚岚一个人能在以隐匿著称的筑妄司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
陶岚岚双手捏着这张纸片，敲了敲吃瓜002号：【你昨天检测到什么人没有？】
吃瓜002号有些心虚：【……没有。】
陶岚岚眯了眯双眼：【连你都不知道？】
吃瓜002号统身一抖：【不……不知道！】呜呜呜，难道世界意识说的好主意就是这？
怎么搞得这么吓人？！这都快成午夜场了！
世界意识检测到了吃瓜002号的抱怨，随后回道：你就看这样两个人是不是隔阂就消失了？
吃瓜002号仔细看去，果不其然，两个人苦大仇深地看向了那张纸片，昨晚陶岚岚隐秘的抗拒似乎在一夜间消失了一样。
唐哲率先呼出了一口气：“大概是风吹进来的，我的房间昨夜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大风吹开了窗户，查探过后也没查到什么，大约是意外……”
陶岚岚又眯了眯双眼，看向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纸片：“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陶岚岚没给吃瓜002号反应的时间，开口问道：【昨夜几时去找了世界意识？】
吃瓜002号脱口而出：【就是我们说完的时候……】
陶岚岚在心底冷笑一声：【它出的主意?】
吃瓜002号呜呜哭了起来：【世界意识说它有好办法让你没那么难受，我也没想到……】
陶岚岚沉默中带了些茫然，没能明白世界意识这次搞什么。
吃瓜002号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世界意识嘴里的好办法是这样，它就不答应了！
唐哲看着陶岚岚身上的杀意似乎少了些，又在沉默，大概猜到了这可能和她身上的秘密有关。
他轻笑了两声：“想必是那个人的恶作剧了，大概是我小题大做了。”
陶岚岚回神，有些不知所措，她没能想明白世界意识这么做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这番做法让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对唐哲产生了些愧疚。
她抿了抿嘴，也有些心虚：“大概是吧……我们走吧，你睡足没？若是没有，便先休息一下吧。”
唐哲连忙垂下眼帘，生怕控制不住暗中滋生的嫉妒从眼里漏出来。
陶岚岚先前都没有这样，倒是现在露出这副情态，怕不是做这事的人是她心中的“自己人”。
唐哲知道不应该，只要方仪和贺逡没有彻底解决两个人之间的敌对关系，他和陶岚岚之间就不会毫无隔阂。
他也知道如今隐约算得上两个阵营的人，就算是彻底撕破脸都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管是在看到钟钰夜能毫无负担地改换门庭，还是看到沈奕能光明正大地站队。
甚至连陶清欢，有时他也会生出些由羡慕滋生的嫉妒。
可能是因为这份不甘心，到最后让他放弃了筑妄司的职位，彻底和过去，过去十几年割裂开来。
他记得贺逡当时有些复杂的眼神。
他用五十鞭换来了这一道手谕。
原本只是想要能站在她身边的，可是不够，欲望逐渐啮噬着他的心脏，他想要成为陶岚岚身边最亲近的人。
唐哲深吸一口气，带上了万年不变的微笑：“不必，我没什么，只是你总是这么紧绷，我很担心。”
陶岚岚还在心虚中，只是笑了笑，说道：“……本来大部分人都是紧绷的，我只是大部分人中的一个而已，再说了，你不也是吗？”
说罢，陶岚岚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因为我的事情绷着……”
糟糕，怎么越说越不对了，陶岚岚挠了挠脸，干笑了两声：“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快些吧，离沙门关不远，想必今天中午就能到，说不定还能吃个午饭……”
说着，陶岚岚便骑着马先行跑开了。
唐哲眨了眨眼，最后心中的情绪还是化为了无奈。
算了，来日方长，等尘埃落定时再纠结吧。
他也策马追上了陶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