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甜瞬间慌了:“我……我是宁甜。”

    “我知道。”许未似乎在外面,环境有些嘈杂,“我有写备注。”

    宁甜沉默下来,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许未又开口:“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这边还有点朋友……”

    听得出来,他似乎在KTV之类的地方。

    “等一下。”宁甜忽然很迅速地把手机抓起来,怯生生又带了点不自觉的颤抖,“我刚才在浴室摔了一跤,后脑勺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你说会有事吗?”

    对方停顿了片刻,然后像是从包厢走了出去,嘈杂程度立刻降了一个分贝。

    “你现在头还疼吗?”

    说句实话,许未说这句话时没什么语气,冷静又平淡,和往常是没什么两样。

    但不知怎么,电话这头的宁甜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很疼……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疼过,磕到地上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晕过去了,还有手臂……每天晚上我都会疼醒,然后睡过去又疼醒,许未,我觉得我好惨……”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掺杂着抽泣和哽咽,就像只小兔子,语气又软又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很久,许未忽然开口:“你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

    “你家在哪里?”

    宁甜报了一串地址,许未依旧冷静回她:“我来找你,先保持最舒适的姿势,绝对别乱动。”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宁甜愣愣地望着中断通话的手机,她没想过和许未抱怨,可是,当听到他那样关怀的话语时,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丢脸啊。

    十五分钟之后,宁甜家的门从外头被打开。

    宁甜就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眼神懵逼地望着登堂入室的许未,以及他身后八卦脸的物业小张。

    许未转头和小张说话:“抱歉,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她刚摔了一跤,暂时不能乱动。”

    小张笑嘻嘻:“没事,毕竟业主的安全最重要,许医生先帮宁小姐看看啊,我先下去了。”

    说完,小张就贴心地退了出去,顺带把门也轻轻地关个严实。

    伴随着锁落的声音,整个客厅安静得诡异。

    宁甜僵硬地坐在毛毯上,视线死命盯着电视柜上的那个玩偶,努力想应该说些什么好让气氛没那么尴尬,毕竟是她打电话抱怨在先,实在有暧昧的嫌疑。

    结果,宁甜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未就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伸出手握住她的关节处,淡淡问:“疼吗?”

    宁甜嘶了一声,面部表情瞬间纠成一团,她断断续续地哀嚎:“疼疼疼,你赶紧放手……”

    许未皱了皱眉,先把手放下,然后转向她,目光笔直扫过来,冷而怒,口吻甚至不留丝毫情面:“白活那么多岁了是吗?明知道自己手臂骨折,还不注意?是打算二次骨折直接让你的手臂废了是吗?”

    宁甜被骂得脖子一缩,又知道自己理亏,只好弱弱地辩白:“谁让你不肯早点安排手术,不然哪有这样的事,大家都是老同学,还不肯买个人情……”

    “老同学?失联了十年你也好意思提什么人情?”许未冷冷笑了。

    宁甜本来就疼得憋屈,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怼,简直要吐血了,许未是吃火药了吗?一句比一句狠,她本来对他今晚的到来还心存幻想,现在一看,他就是过来嘲笑她的吧!

    她也火了,不顾伤到左臂,挣扎着就是要起来:“许未,我不欠你的,手术我不做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骨科医生,我非要上赶着给你骂吗?”

    许未也怒了,直接凑到她跟前,一把按住她没受伤的右手,力气大到甚至失了些许分寸:“宁甜,你非要和我犟是吗?”

    他向来冷静而持重,可此刻却也失了风度。

    宁甜被他握得手疼,心里又难受又委屈,他凭什么来管她?明明就晾了她好几天,今天又突然大摇大摆跑过来,一副全心全意为她好的样子,凭什么?

    瞬间,眼泪唰一下涌上来,争先恐后地在眼眶里打转。

    宁甜迅速低头,甩开许未的手,慌乱又急躁地抹掉泪水,可她越咬紧牙关,眼泪却越停不住,一滴滴顺着脸颊落在毛毯上,偶尔几滴砸到许未手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耳际的短发被泪水打湿,贴在额头,鼻子半红,又有些哽咽,整个人显得极其狼狈。

    许未一怔,神色有了片刻的慌乱,他想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可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整个客厅陷入极端的寂静。

    许未不是个服软的人,从来都是不是。

    但在宁甜身上,他尝到了太多苦涩的滋味。年少轻狂,被拒绝后他在大学曾失意许久,毕业之后参与的相亲数不胜数,很长时间,他都绝望地以为,这辈子找个凑合的女孩就可以成家了。

    可偏偏她又出现了。

    瞬间,那种源自于青春期的灼热感又冒出来,熟悉又陌生,并且变本加厉,几乎主宰了他的全部思绪。

    可他不想再像过去那么傻,他想在这次爱情的博弈里占据主导位,他想让宁甜向他低头,哪怕一点,都能让他在这份爱情里找寻一点安全感。

    但,他低估了宁甜对他的影响力。

    她一哭,他就忍不住缴械投降,所有的伪装和说辞分崩离析,他悲哀地发现,在她面前,傲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想让她说爱他,哪怕一点。

    许未内心斗争了许久,最终遵从内心,伸出手,慢慢抚上她右边脸颊,带了点怜爱的味道,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直视她红红的眸,语气冷静而隐忍:“宁甜,我就问你一句,这么多年,哪怕是一点,你有想过我吗?”

    宁甜听见这句话,大脑轰得一声懵了。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声音还有点哭腔:“许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

    宁甜望进他眸中,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只有她小小的全影,下一刻,她的手忽然用力一撑,整个人凑上去,很轻地啄了下他的唇,然后又退回去,整张脸红得滴血,却还是颤颤巍巍地望着他:“是这个意思吗?”

    许未几乎忘了呼吸,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气息依旧那么香甜,像是清风拂面,瞬间激起他内心所有的躁动。

    他握紧拳,按捺住所有冲动,冷静地逼问她:“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甜咬唇,忽然又凑上去吻了他。

    这一次,她不再蜻蜓点水,而是笨拙地去撬开他的唇,就像是一只野蛮的小兽,没章法不懂路数却又充满了活力。

    许未所有的躁动被激了起来,他伸手顺势抱住她,避免碰到她的左臂,让她将全身的重量依靠到他身上,宁甜顺势调整姿势,单手摸着他的耳,又深又浅地吻着他。

    许未引诱她,稍微示弱,让在上的宁甜努力加深这个吻,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他在亲吻时舌的逗弄。

    但宁甜吻得太生涩,最后许未实在没忍住,在她的牙关里强势入侵,勾起她更深更热的反应。宁甜微颤,无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整张脸通红,呻|吟一点点溢出,激起他更强烈的入侵。

    迷乱之间,许未的手伸入宁甜的小熊睡衣里,当他冰冷的手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宁甜颤抖了几下,有了几分清醒,低喃道:“我……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正好。”许未的低喃鼓动着她的耳,他的手没有半分停顿,而是一路北上,抚摸她光洁的后背。

    或许总是使用手术刀,他的力道极其精准,薄茧的手仿佛带电,又轻又慢,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的肌肤,激得她忍不住颤抖,甚至溢出几声低吟。

    许未将吻往下移,先是吻她的耳,随后转移到光洁的脖颈,他每亲吻一下,她就颤抖一下,嫣红的脸沁出薄汗,到后面几乎受不住,颤颤巍巍开口:“许未,不要……”

    宁甜声音又软又糯,带了点小委屈,逼得许未几乎要按捺不住,但最后他还是良心发现地放过了她,转移阵地又亲吻上了她的唇,低喃道:“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宁甜茫茫然地望着他,湿漉漉的眸还有未褪去的情欲,又清纯又撩人。

    许未缓缓捂住她的眼,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手摸着她的发,反复摩挲,似乎在用行动倾诉他未尽的情欲。

    宁甜被抱个满怀,大脑还有点懵,感受到他沾染着情欲的摩挲,整张脸唰一下通红。

    她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回抱他,下巴磕到他右肩上,语气胆怯又害羞:“许未,其实拒绝你的那个时候,我就后悔了,后悔了好多年。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谁也留不住我,可又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也许就算是风,总有抓住它的人。”

    许未感到自己的心急剧地收缩又炸开,沉寂多年,他从来没感受过这样复杂又甜蜜的情感。

    宁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表白,她想抬头去看看许未的表情,可许未抱得极紧,根本不留一丝空隙,而且他又不肯说话,整个人安静地抱着她,让她忍不住忐忑。

    宁甜挣扎了半天,却依旧被他扣得死死的,最终,她沮丧地咬了咬唇:“许未,我都这样说了,你……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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