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玲》的最后一场戏,是褚玲反杀老公的戏。

    为了电影效果,男演员提前喝了二两白酒,他神智是清醒的,就是躯体的本能反应会快于脑神经。

    因此,余平嘉在拍摄和男演员的打斗场面时,那种费力感与窒息感也就变得非常的逼真。

    但尽管如此,两场戏下来,导演仍然觉得镜头的呈现不够,要余平嘉和男演员再来一次。

    男演员头晕眼花,挥手叫苦,“导演,腿软了,先歇会儿。”

    导演没得到期望的效果,情绪暴躁,“歇屁歇!你他妈歇会儿就睡了!”

    余平嘉坐在墙角没吭声。

    这会儿,她体力消耗过大,连入戏的力气都没有,只在单纯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导演嘴上出完气,又见余平嘉也是一副颓靡样,没有精神,便挥挥手默认了休息这件事。

    半小时后。

    余平嘉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找导演。

    导演在安全通道抽烟。

    见来人是余平嘉,就更加心烦地叹了口气,随意道:“坐。”

    余平嘉开门见山,“导演,我反杀齐哥的那段动作戏,能不能改一下走位?”

    导演拿出烟嘴看了一圈,随意地掸了掸烟灰,“怎么改?”

    “这么多年,对丈夫出轨这件事,褚玲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吧,即使发现丈夫又嫖/娼,她应该也会苦笑着接受,而不是发动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褚玲没理由。”

    余平嘉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楼道大开的窗洞递来一道微风,隐约可见外面的蓝天白云,有些刺目。

    导演同时掐了烟,回过头认真地看余平嘉。

    余平嘉盯着窗外浮动的白云,语气温柔,“褚玲,她会杀掉她丈夫,应该是在一个很平静的晚饭时间。丈夫看着面前热乎的饭菜,又想喝酒,还想吃花生米和凉拌猪头肉。褚玲满足了丈夫的要求,丈夫却觉得猪头肉的味道不对,生气地摔了盘子,对褚玲又踢又打。褚玲被踢到墙角时,透过窗,看见了外面美丽的夕阳,可丈夫还在掐着她的脖子训话,她眼睛快要睁不开了,为了睁开眼睛看夕阳,褚玲才抓起了手边的碗碟碎片刺向了丈夫。”

    导演采用了余平嘉的提议。

    再回片场,拍摄很顺利。

    戏杀青了。

    人人欢呼雀跃,片场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的来给余平嘉道别,余平嘉不得不打起精神应酬,很快就出了戏。

    何菲也来给余平嘉送花。

    余平嘉收了花,说谢谢。

    何菲拍拍余平嘉的肩,说辛苦了。

    余平嘉不以为意,嘚瑟地朝何菲眨了眨眼。

    一动作,余平嘉的额角就滑下了两滴血。

    伤口是刚刚拍戏时不小心蹭到门边伤的。

    “哎呀!”何菲拉着脸,抽了张纸巾摁到了余平嘉额角。

    “小伤,没事儿。”

    何菲不跟余平嘉辩,眼珠一转看向了田心,“卸妆的东西带着没,先把她这乱七八糟的脸给弄干净。”

    余平嘉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了。

    何菲站余平嘉对面,从上到下地把她扫视了一遍,“我见了柏晏,那小子不老实,我又带你又带他的不合适,我打算把他推荐给黄哥,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

    余平嘉重新拿了两张化妆棉直奔洗手台。

    洗干净脸,余平嘉立池边擦手。

    她一根一根地擦着指缝时,何菲又跟过来,“我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余平嘉抬眼回,“我也是。”

    何菲气得咬住了后槽牙,“你知道那小子跟我说什么?”

    余平嘉猜测,“喜欢我?让你安排他跟我一起工作?”

    结果一猜即中。

    何菲非常怀疑了,“他真的只是你弟弟?”

    余平嘉摇头,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前男友。”

    心口荡着的那颗巨石终于砸下来。

    像有大风刮过一样,何菲的眼神千变万化的,最后风平浪静时,她又特淡定地,只朝余平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说:“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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