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言将人都带回了秋府,北冥幽进门时看到林元和风衍站在堂内,不禁想起风衍的那块玉佩。

    不只是风衍,后来她听花倾觞高速她林元知道“水音铃”这个名讳——难道说,林元是仙界的人?

    “姑娘?”和玉城看北冥幽正在出身,牵着驴子朝北冥幽靠了靠,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剌茨?”

    他不问这一句北冥幽就快把他给忘了,北冥幽抬眸看了眼南宫瑾言,道:“既然你这么着急走,我给你画张地图,自己骑着它回去吧。”

    和玉城道:“好啊。”

    北冥幽看着那匹驴子,顿了顿,佛邪岛的入口万一在某个她不能涉足的地方,这小子或许可以帮她解惑……沉吟片刻,北冥幽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但不急于现在,你先在天启玩几天。”

    话落,北冥幽看向南宫瑾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向前走。

    南宫瑾言也不插手和玉城的事,好整以暇地进了屋。

    进屋后,门一关,花倾觞被林元拉去了一边,风衍带和玉城走开。

    屋内敞亮,却仅有两个人,难免显得亲昵。

    北冥幽打开折扇扇了扇,开门见山道:“花倾觞你找到了,青魑的事情她会协助解决,我想这件事解决了,对你,也会大有帮助吧?”

    南宫瑾言笑道:“自然。”

    北冥幽道:“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你最好趁这个时间说清楚。”

    “好。”

    “你喜欢云服媚?”北冥幽支棱着下巴,懒洋洋的,好像不大认真的样子。

    南宫瑾言顿了顿,终于问道:“你,已经不是服媚了,对吗?”

    北冥幽见他好像有几分委屈似的,摇了摇头,说道:“云服媚就是我,我不是云服媚。”

    南宫瑾言有些困惑。

    “天启的奇异术法也比较多,我这样跟你解释吧。”北冥幽淡道,“我失忆了,云服媚就是我失忆后的样子,现在记忆恢复,我就是……北冥幽。”

    南宫瑾言望着北冥幽的双眸,道:“此话当真?”

    “骗你做什么?”北冥幽伸了个懒腰,说道,“要不要我陈列一些事来让你求证一下?”

    “洗耳恭听。”

    “年幼时你我初见,那段时间我修习轻功上树,在树上腿软不敢下来,是你将我抱下来的。”北冥幽垂着眸子。

    南宫瑾言微怔。

    “初见时,我被人追杀坠楼,你接下我,路途中,你去了趟惊鹊阁。”

    北冥幽倒了杯水,淡淡喝下,接着说:“水云楼时你把我弄丢了……哦,对了,皇宫时你好像亲了我?”

    南宫瑾言手一抖,杯子差点没有握住。

    北冥幽笑了笑,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慢悠悠道:“在云府那几年,确实不好过,不过一切好像在遇见你后发生了改变,现在回想起来,除去幼年时一些不甚清晰的记忆,你我也已然相处了很久,实在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跟你纠缠这么久。”

    确切说,跟一个凡人纠缠这么久。北冥幽有些累了,或许是跟他共处一室实在太放松,北冥幽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自顾自说着:“我想了很久,你来到我身边,不可能目的单纯,但都这么久了,熬到那皇宫里的皇帝都死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你身边……究竟是我想多了呢?还是你因为一些变故,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

    “或许身为云服媚时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北冥幽顿了顿,道,“只是现在记忆恢复,那些执迷不悟的痴念于我而言已经没有那样浓烈到浑然忘我的地步了,我这几日辗转难眠,思虑良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可能。”

    南宫瑾言顿了顿,注视着北冥幽毫无防备的侧颜,那依旧是云服媚的容颜,她的一席话,让他的疑虑解开了,一切的一切,似乎也都说得通了。

    他从未被儿女情长掣肘过,只是在乎眼前这个人罢了。

    这几日时常收到来自皇宫、京城、清川的消息,围绕在他身边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前几日他收到家里的信,告诫他远离云服媚,他便知道,将她带在身边,确实已经有麻烦了。

    他应该杀了她,或者干脆任由她离开,从此断了一切来往,海角天涯。

    可是,好像有些难啊。

    他从不惧难,他知道,人们偏向于喜欢完成轻而易举的事情,排斥难事,是天性,对于难事,人们往往选择顺其自然或者逃避。可是南宫瑾言是从不畏难的啊。只是这件事,有些微的不同。

    他也分不清了,他到底是对年幼时那惊鸿一面,难以忘怀,还是对那些日子润物无声的陪伴心有眷恋,还是对这个已经恢复记忆的“她”,怀有好奇?

    反正根本不是怜悯。

    南宫瑾言缓缓叹了口气,他不想隐瞒了,也不想骗自己了,一些事情,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

    “你觉得呢?”

    北冥幽有些疲倦地撑着脑袋,她这个姿势遮住了眸子,南宫瑾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喃喃道:“我既然问了,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啊。”

    “我喜欢你。”南宫瑾言淡道。

    北冥幽一顿。

    他声音那般轻,却又那般认真,那么庄重。

    北冥幽只觉面上一红,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南宫瑾言注视着北冥幽,神情已然认真又平静,就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一般的平静,“幼时,我欣赏你,再见时,我惦念你,近来,我总是想你。”

    “想我什么?”

    南宫瑾言起身,缓缓走至北冥幽面前,他将放在身边很久的玉蝶手链轻轻带在她的腕上,温凉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突出的腕骨,南宫瑾言道:“如果你不喜欢在我的身边,我也不阻止你的远离,蝴蝶,喜欢飞翔,本就不需要被爱,所缚束。”

    南宫瑾言缓缓直起身子,手指离开她的手腕,北冥幽却蓦地拉住他的手。

    北冥幽放下遮住眸子的那只手,侧过眸子,仰视着南宫瑾言俊美如画的容颜,她道:“谁说的?”

    南宫瑾言垂眸深深地望着她,瞳眸似秋水被掀起细细涟漪,纤长的睫毛掩下一片光芒,只留一片柔和,美丽得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太轻易了。”北冥幽起身,伸出手触摸着南宫瑾言雪白的颊面,“让别人喜欢上你,对你而言太轻易了……云服媚早就心动了。”

    “云服媚,不是你的全部。”南宫瑾言望着她,说出何其寂寥的一句话。

    北冥幽双手捧着南宫瑾言的颊面,摩挲着他光滑细腻的面庞。

    南宫瑾言伸手握住北冥幽的手,北冥幽侧过脸,吻上了南宫瑾言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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