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香港很快步入秋季,凉爽迅速袭来,偶尔会看见不知从哪飘来的一片枫叶,我捡起来,将它们夹在书中作书签。

    那夜为我注入了底气,我开始紧跟龙卷风,有他的地方一定有我,当然也一定有信一。

    四仔看不下去,一边替我找红糖一边问信一:“你们这群扑街h社会连女仔也收啊?”

    “唔知啊,说不定哪天女仔变大嫂喽!”

    我踢他一脚嘴里嘟囔着“那你以后可要小心喽”,心里却止不住的暗喜。

    生活渐入平稳,我也终于每日好眠。我总害怕好日子终有头,于是开始写日记,将每日经历的这一幕幕篆在纸上,刻在心里。

    那天黄昏,我被鱼丸妹拉着爬上天台看他放风筝,风筝飞得那样高但又那样摇摇欲坠,孩子们尖叫着雀跃着,只有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daddy,我就系风筝,您要一直牵住我。”

    我贴近他喃喃道。

    不知是天台的风太大还是我的告白太露骨,他握线轴的手颤栗了一下,随即将线拉近。

    我定定地看着风筝,daddy,您也可以这样将我拉紧吗?

    他似是听到少女心事,一手握住线轴一手将我揽入怀中。暧昧的气息我还未捂热,手中就被塞入了线轴,厚涩的指腹在我手背停留一刹便又离开。

    “傻女,线轴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06

    「我时常在想,他是否将我和信一看作同样的存在。自立自强好像是我俩绕不开的必修课,而我选修关于爱的这门课他始终有理由缺席。」

    日记刚停笔我就听到窗外信一的摩托声。

    “喂,十二少说新来的片很像你啦,要不要去看?”

    果然没好事。

    “看你老母啦,骑着你的破摩托快走啦!”

    “喂,你骂我可以别骂我女友哎,她有名字,叫monica啦!”*19:monica是信一摩托车的名字。

    “有女友还看片?小心她碾你!”

    我笑骂着催促他快点走别吵到邻居。

    本以为这事就此翻篇,只是没想到那天我经过四仔的医馆,听到寨子里的人来借碟片,片名就是信一之前提到过的那个。

    “真嘅这么像吗?”*20:真的这么像吗。

    “喂,你别动歪心思啊,阿妹是我们罩着嘅,况且那盘碟片已经被龙哥拿走了。”

    四仔一边说着一边拍打雪花状已经出问题的电视机。

    “一部短片值得看几周吗?大佬喺唔喺被她喂迷魂药啊?”*21:大哥是不是被她喂迷魂药啊。

    我听到信一带着些不甘的语气,不由得笑出声,这个一直把我当假想敌的傻仔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我与他本就是两条不同赛道。不出意外龙卷风会将信一培养成下一任城寨话事人,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陪在他身边的资格。

    不过…那部碟片,真的被龙卷风拿走了吗?

    可是拿走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他对我有占有欲还是证明他对我的身体充满渴望?我不敢细想,我不准自己独自陷入爱情的圈套,我要亲眼看着他为我沉沦。

    不想打草惊蛇,我借着窗缝向理发店内窥探。

    他还是那样板正的坐在椅子上,夹着香烟的手指轻敲着放在一旁的碟盒,眼镜被随意的扔在茶几上。电视机里的女郎随歌起舞,她红唇微张,喘息渐起,黑色的发丝如蛇般盘踞在她的腰背,额头渗出的汗珠下落、下落,最终挂在耳垂处,犹如一枚钻石耳坠。

    远看确实像我,只是她比我更妩媚、更成熟。

    还未等我找到他爱我的证据,电视机已变成黑屏。

    “进来吧。”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龙哥在睇乜嘢?”*22:在看什么。

    好似被我抓包,我竟毫不怯场,还欲先发制人。

    他弹了弹烟灰,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晚会。”

    “那,那盒碟片系乜嘢?”*23:是什么。

    我不服,手直指被他压在手掌下的碟盒。

    “四仔给我的,说是个喜剧,逗我乐的。”

    逗他乐的。

    原来是看我笑话的。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所以他所说的真正的爱究竟是什么?是将我当作碟片里的女主角一样逗乐的小玩意吗?

    胸口无端地收紧,面上想保持微笑,可眼皮比嘴角酸的更快,口舌也不愿放他一毫。

    “龙哥这么大年纪看晚会无需戴眼镜嘛?能不能看得清啊?”

    他缓缓将眼镜戴上,镜片后的眼睛直盯着我。

    “傻女,你知唔知越模糊越逼真啊。”*24:你知不知越模糊越逼真啊。

    本集小彩蛋(与正文无关)

    “十二少,你知唔知什么叫越模糊越逼真啊?”

    “当然知啦~”

    “那是什么意思啊?”

    “举个例子,你看龙哥是不是神似古天乐啊,那你眯着眼看他是不是就像古天乐大驾光临九龙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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