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求道第二课。
“今天我们讲《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
书屋两旁，杏花烂漫，微风徐来，散落屋内，春阳暖暖，光照明亮。
高堂之上，思齐手持书卷，席地而坐，随手翻至尔，低声讲道。墨衣竹纹，雪与白的对照，视觉冲击力极强。
座下两位东倒西歪，零零散散，尽显生机活气。一位笔杆抵额，目光出离，神游天外，一位两手十指，五五分开，抓放桌面。
“不对啊。我们是道家子弟，为什么要学晏子春秋呢？”，十指乖乖抓放桌面的朱知落，仰头看向阶上思齐，面带微笑，一双杏眼透露疑惑。
“好问题！”，唐裕丰将笔杆放下，坐直身体，侧头看向朱知落，赞赏道，“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矣。”
思齐咽下喉中话语，翻过一页，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朱知落恍然大悟，两手分开一寸距离，抓着桌面，转头看向唐裕丰，继续问道，“那为何杏花书屋，进门正厅作食饭用，屏风两侧走廊所通中厅才作学习用？”
“这个嘛，其中必是大有乾坤，你我还需……”，唐裕丰横起笔杆，刮刮鼻子，抬头看向思齐，恭敬问道，“师哥，这是为何呢？”
“既是乾坤之大，无奇不有，这只为千奇之一罢了”，接过话题，思齐淡定回应，再翻过一页，一目十行。
屋外盛放杏花随风传来淡淡的糯米清香，淡雅且不浓烈的甜，沁人心脾。
“有道理”，朱知落回味无穷，双臂叠放，搁在桌面，仰头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是晏子春秋，这篇文章，而不是别的文章呢？”
“那为什么是此时此刻此地此人呢？”，思齐淡定地再翻过一页，持续一目十行，反问道。又抬起眼来，从头至尾，简洁地叙述了一遍二桃杀三士的故事：
大概为，齐景公时，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勇土居功自傲，晏子愤之。景公用晏子计，以二桃赐之，让他们以功之大小取食，三人互不相让，彼此攻讦，最终先后自杀。
“这晏子可真小心眼啊！不就是他过而趋，三子者不起嘛，值当置人于死地吗？”，唐裕丰竖起笔杆，目瞪口呆，大为惊叹道。
思齐闻言看向唐裕丰，释卷案边，启唇欲语。
这时，朱知落明白了，她放下双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或许就是因为他小心眼，三子才对他心有忿忿，不起身回礼呢。”
思齐闻言看向朱知落，拾卷案边，启唇欲语。
“哎，这三子也真是的！就为了两只桃子也太不应该了！”，唐裕丰又横起笔杆，手握空拳，不平而鸣。
“你懂什么叫士吗？”，朱知落锋芒毕露，抬起下巴，出言反驳。唐裕丰与之对视，目存疑虑，不知何是。朱知落双手扶地，大声喊道，香气十足，“何为士？”
思齐条件反射地应接道，“《论语?子路》中讲，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遂宕开思路，自问道，
“何为耻？”，又检索自答，“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语落，众人一齐陷入沉默。
窗外杏花白色花瓣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阳光下，显得格外纯净娇嫩。
“哎！孔融让梨（这一中华优秀传统美德）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自牧也难矣！”，唐裕丰凝视着象白花朵，旋转笔杆，又返回原来坐姿，仰天长叹道。
朱知落把手放回桌面，歪头翻眼，思考状，接续道，“可孔融让梨让的是自家人，三士之间又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何苦为之？”
唐裕丰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只好让笔杆在手指间一直反弧旋转。
“子妤，此言不确”，思齐蹩眉，将书合上，放至一旁，
“孔融让梨欲传之道，是为兄友弟恭，却也更是谦逊有礼。按照你言下之意，这是孔融他们家……”，思齐停止了话音，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深思冥想，
兄友弟恭来自何？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它完全源于父子人伦，可为什么从此出发的孔融，他后来完全拒斥了这一点呢。
“孔融不是说了，我小儿，法当取小者。那其兄为大儿，法当取大者”，
唐裕丰兜兜转转，重回原来，停住笔杆。忽然认为，朱知落所言相当有理，荐誉之，“是这样的啊，三士又不是亲兄弟，当然要按功劳划分利益了！”
何为法？思齐问自己。法是秩序，法是宗族，法是本心吗？孝悌仁义忠信贞廉。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那按功劳好好分不就行了！”，唐裕丰握住笔杆放落在案，仿佛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双目炯炯，再一次重复道，“至于两个桃子，三个人……”
“榨桃为汁，分而与之，岂不美哉？”，如鱼得水且陶陶的朱知落迅速接道，小脸微仰，手指暂停空中，骄傲的模样。
“功劳又如何划分呢？法于客观上有大有小，但法未明立，他们会承认吗？”，
思齐即时一问拨乱反正。
朱知落顿时收容敛色，指抵下颌，进行另一种思考。却听一旁唐裕丰又起炉灶，“这三士不是并称的吗，那就平均分嘛。刚才子妤说的不就挺好的，我们把两个桃子分成三份，三个人一人一份，不是皆大欢喜？”
“桃子的划分无法达到绝对公平。”
“桃汁是分不均匀的。”
思齐与朱知落的声音一起响起，但有相对公正，他们想到。
又是一阵沉默。春光明媚，杏花独自在原野打旋翻飞。
“裕丰方才讲三士并称，既然如此，不均为何？势，落差，高低区分。而三士并称，即为矛盾所在”，思齐正襟危坐，娓娓道来，关键之处缓缓铺展向前。
“那尧舜禅让又该怎么论呢？同样是一只桃子”，朱知落自言自语，又心有所想，喃喃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这不合理啊，它是假的？或许会存在吗。还是它只是一个美好的捏造愿望？”
课堂是比较混乱、散漫、无次序的，但三人浑然不觉，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管这两个桃子？理它作甚？对呀！这桃子有什么划分的必要吗？”，
唐裕丰惊坐起，将笔杆一转一抛一接，握在手心，回归最初，醒悟道。
“因为这桃子是晏子给的”，朱知落眨巴眨巴眼睛。
“这晏子究竟是谁？”，唐裕丰头一回听说这个故事。
“齐国辅政尔”，思齐顺利补充道。
“他估计和姚丞相是一个量级的，见到皇室宗族小辈不用行礼的”，朱知落结合现实，形象描绘一番，很是满意，又转而反问，“如果不是晏子借齐景公之势，让他来考察三子，谁会理之？”
唐裕丰似懂非懂，但直觉危险，不再做下一步思想，将笔杆一扔，几近崩溃，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不明白了，承认自己是最差的很困难吗？性命与桃子，桃子与功劳，性命与功劳，到底哪个更重要？人还是活着好啊，就这个事儿，值当得吗？”
思齐欲言，朱知落抢先一步，乐呵呵地回答道，
“以仁义礼智信杀之。 ”
霎时，杏花随风而起，相仰相伏，飘落满地。如雪杏花，倒卵圆爪，幻化旋风，不由分说地涌进书屋，充斥各个角落，令人目眩神迷。香积浓俨，一鼓作气，翩然飘散。
杏花搅扰，雪落四处，寂静无声。唐裕丰记忆断层，一抬眼，赶忙向前搀扶，“朱子妤，你没事吧？”
“子妤，谁教给你的这些？”，
思齐不受影响，轻轻问道，深深地看向朱知落。
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朱知落怔住了，她瞳孔震惊，脸色煞白，冷汗频出。豆大的汗珠颗颗滑落脸庞，朱知落捂着头伏地，浑身战栗发抖，无法自控，
我怎么又没有控制住自己？她不无悲戚。
“朱子妤，你说句话！”，唐裕丰满怀担忧的眼睛映入眼帘。朱知落拂了拂手，咽下唾沫，抚心坐直身体，虚弱地摇头说，“没事”，无人发觉的地方垂落五指依然微微颤抖。
“我们继续。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贯穿始终，二桃是始，二士是桃，死仁义勇，诚可悲哉。”
再无人听进。
藏书阁内，光线幽暗，古朴恬静，香气沉郁。掌握了整理败笺弃纸、收集藏污纳垢、将之放置箱笼这一新技能，并捡点料理了一下午的两人并肩相反，依靠书架，盘腿而坐。
“如今这藏书阁不胜其净，我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了”，
唐裕丰伸了伸懒腰，不无感慨地喟叹，又小心地瞥了一眼身旁人，“朱子妤，你真的没事吧？”，摸了摸头，接着道，“一些事，说出来或许不会立刻解决，但说的人心里会好受许多的。”
“没事的”，收拾完毕，朱知落身体兀地放松下来，精神却无处着落，恍恍惚惚，只是诚恳地语气，“谢谢你，唐裕丰！”。
书屋两旁，杏花烂漫，微风徐来，散落屋内，春阳暖暖，光照明亮。
高堂之上，思齐手持书卷，席地而坐，随手翻至尔，低声讲道。墨衣竹纹，雪与白的对照，视觉冲击力极强。
座下两位东倒西歪，零零散散，尽显生机活气。一位笔杆抵额，目光出离，神游天外，一位两手十指，五五分开，抓放桌面。
“不对啊。我们是道家子弟，为什么要学晏子春秋呢？”，十指乖乖抓放桌面的朱知落，仰头看向阶上思齐，面带微笑，一双杏眼透露疑惑。
“好问题！”，唐裕丰将笔杆放下，坐直身体，侧头看向朱知落，赞赏道，“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矣。”
思齐咽下喉中话语，翻过一页，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朱知落恍然大悟，两手分开一寸距离，抓着桌面，转头看向唐裕丰，继续问道，“那为何杏花书屋，进门正厅作食饭用，屏风两侧走廊所通中厅才作学习用？”
“这个嘛，其中必是大有乾坤，你我还需……”，唐裕丰横起笔杆，刮刮鼻子，抬头看向思齐，恭敬问道，“师哥，这是为何呢？”
“既是乾坤之大，无奇不有，这只为千奇之一罢了”，接过话题，思齐淡定回应，再翻过一页，一目十行。
屋外盛放杏花随风传来淡淡的糯米清香，淡雅且不浓烈的甜，沁人心脾。
“有道理”，朱知落回味无穷，双臂叠放，搁在桌面，仰头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是晏子春秋，这篇文章，而不是别的文章呢？”
“那为什么是此时此刻此地此人呢？”，思齐淡定地再翻过一页，持续一目十行，反问道。又抬起眼来，从头至尾，简洁地叙述了一遍二桃杀三士的故事：
大概为，齐景公时，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勇土居功自傲，晏子愤之。景公用晏子计，以二桃赐之，让他们以功之大小取食，三人互不相让，彼此攻讦，最终先后自杀。
“这晏子可真小心眼啊！不就是他过而趋，三子者不起嘛，值当置人于死地吗？”，唐裕丰竖起笔杆，目瞪口呆，大为惊叹道。
思齐闻言看向唐裕丰，释卷案边，启唇欲语。
这时，朱知落明白了，她放下双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或许就是因为他小心眼，三子才对他心有忿忿，不起身回礼呢。”
思齐闻言看向朱知落，拾卷案边，启唇欲语。
“哎，这三子也真是的！就为了两只桃子也太不应该了！”，唐裕丰又横起笔杆，手握空拳，不平而鸣。
“你懂什么叫士吗？”，朱知落锋芒毕露，抬起下巴，出言反驳。唐裕丰与之对视，目存疑虑，不知何是。朱知落双手扶地，大声喊道，香气十足，“何为士？”
思齐条件反射地应接道，“《论语?子路》中讲，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遂宕开思路，自问道，
“何为耻？”，又检索自答，“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语落，众人一齐陷入沉默。
窗外杏花白色花瓣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阳光下，显得格外纯净娇嫩。
“哎！孔融让梨（这一中华优秀传统美德）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自牧也难矣！”，唐裕丰凝视着象白花朵，旋转笔杆，又返回原来坐姿，仰天长叹道。
朱知落把手放回桌面，歪头翻眼，思考状，接续道，“可孔融让梨让的是自家人，三士之间又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何苦为之？”
唐裕丰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只好让笔杆在手指间一直反弧旋转。
“子妤，此言不确”，思齐蹩眉，将书合上，放至一旁，
“孔融让梨欲传之道，是为兄友弟恭，却也更是谦逊有礼。按照你言下之意，这是孔融他们家……”，思齐停止了话音，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深思冥想，
兄友弟恭来自何？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它完全源于父子人伦，可为什么从此出发的孔融，他后来完全拒斥了这一点呢。
“孔融不是说了，我小儿，法当取小者。那其兄为大儿，法当取大者”，
唐裕丰兜兜转转，重回原来，停住笔杆。忽然认为，朱知落所言相当有理，荐誉之，“是这样的啊，三士又不是亲兄弟，当然要按功劳划分利益了！”
何为法？思齐问自己。法是秩序，法是宗族，法是本心吗？孝悌仁义忠信贞廉。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那按功劳好好分不就行了！”，唐裕丰握住笔杆放落在案，仿佛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双目炯炯，再一次重复道，“至于两个桃子，三个人……”
“榨桃为汁，分而与之，岂不美哉？”，如鱼得水且陶陶的朱知落迅速接道，小脸微仰，手指暂停空中，骄傲的模样。
“功劳又如何划分呢？法于客观上有大有小，但法未明立，他们会承认吗？”，
思齐即时一问拨乱反正。
朱知落顿时收容敛色，指抵下颌，进行另一种思考。却听一旁唐裕丰又起炉灶，“这三士不是并称的吗，那就平均分嘛。刚才子妤说的不就挺好的，我们把两个桃子分成三份，三个人一人一份，不是皆大欢喜？”
“桃子的划分无法达到绝对公平。”
“桃汁是分不均匀的。”
思齐与朱知落的声音一起响起，但有相对公正，他们想到。
又是一阵沉默。春光明媚，杏花独自在原野打旋翻飞。
“裕丰方才讲三士并称，既然如此，不均为何？势，落差，高低区分。而三士并称，即为矛盾所在”，思齐正襟危坐，娓娓道来，关键之处缓缓铺展向前。
“那尧舜禅让又该怎么论呢？同样是一只桃子”，朱知落自言自语，又心有所想，喃喃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这不合理啊，它是假的？或许会存在吗。还是它只是一个美好的捏造愿望？”
课堂是比较混乱、散漫、无次序的，但三人浑然不觉，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管这两个桃子？理它作甚？对呀！这桃子有什么划分的必要吗？”，
唐裕丰惊坐起，将笔杆一转一抛一接，握在手心，回归最初，醒悟道。
“因为这桃子是晏子给的”，朱知落眨巴眨巴眼睛。
“这晏子究竟是谁？”，唐裕丰头一回听说这个故事。
“齐国辅政尔”，思齐顺利补充道。
“他估计和姚丞相是一个量级的，见到皇室宗族小辈不用行礼的”，朱知落结合现实，形象描绘一番，很是满意，又转而反问，“如果不是晏子借齐景公之势，让他来考察三子，谁会理之？”
唐裕丰似懂非懂，但直觉危险，不再做下一步思想，将笔杆一扔，几近崩溃，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不明白了，承认自己是最差的很困难吗？性命与桃子，桃子与功劳，性命与功劳，到底哪个更重要？人还是活着好啊，就这个事儿，值当得吗？”
思齐欲言，朱知落抢先一步，乐呵呵地回答道，
“以仁义礼智信杀之。 ”
霎时，杏花随风而起，相仰相伏，飘落满地。如雪杏花，倒卵圆爪，幻化旋风，不由分说地涌进书屋，充斥各个角落，令人目眩神迷。香积浓俨，一鼓作气，翩然飘散。
杏花搅扰，雪落四处，寂静无声。唐裕丰记忆断层，一抬眼，赶忙向前搀扶，“朱子妤，你没事吧？”
“子妤，谁教给你的这些？”，
思齐不受影响，轻轻问道，深深地看向朱知落。
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朱知落怔住了，她瞳孔震惊，脸色煞白，冷汗频出。豆大的汗珠颗颗滑落脸庞，朱知落捂着头伏地，浑身战栗发抖，无法自控，
我怎么又没有控制住自己？她不无悲戚。
“朱子妤，你说句话！”，唐裕丰满怀担忧的眼睛映入眼帘。朱知落拂了拂手，咽下唾沫，抚心坐直身体，虚弱地摇头说，“没事”，无人发觉的地方垂落五指依然微微颤抖。
“我们继续。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贯穿始终，二桃是始，二士是桃，死仁义勇，诚可悲哉。”
再无人听进。
藏书阁内，光线幽暗，古朴恬静，香气沉郁。掌握了整理败笺弃纸、收集藏污纳垢、将之放置箱笼这一新技能，并捡点料理了一下午的两人并肩相反，依靠书架，盘腿而坐。
“如今这藏书阁不胜其净，我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了”，
唐裕丰伸了伸懒腰，不无感慨地喟叹，又小心地瞥了一眼身旁人，“朱子妤，你真的没事吧？”，摸了摸头，接着道，“一些事，说出来或许不会立刻解决，但说的人心里会好受许多的。”
“没事的”，收拾完毕，朱知落身体兀地放松下来，精神却无处着落，恍恍惚惚，只是诚恳地语气，“谢谢你，唐裕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