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盛纮轻轻搂着“清醒”过来的林噙霜,神色间满是心疼。

    林噙霜十分懂得迎合盛纮,当即也不作妖什么,任由盛纮静静的抱着,让他享受甜蜜安静的一刻。

    此刻盛纮的心里满是安宁,明明抱着林噙霜那柔软娇弱至极的身子,却是一点欲望也无。

    此刻,林噙霜在盛纮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慢慢的,盛纮带着笑意和甜蜜睡着了。

    .......

    顾廷烨死了,他走的并不平静。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廷烨的亲信小厮凄惨的哭声在衙门吸引了一大群人。

    起初,这仅仅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杀人案件,一件毫无新意的刺杀,守候的衙门小厮也仅仅是打算拖着,等明日通判大人处理。

    直到.......

    “我家公子是宁远侯府的嫡次子顾廷烨,这次来扬州化名白烨,怎料昨日夜里遭到刺杀,还请诸位定要找到我家公子啊!”

    这话一出,衙门小厮连忙跑到盛家,甜蜜而安宁的盛纮被叫醒了。

    显然,他有些迷迷糊糊,心里也有些怨怼和不耐烦,什么案件值得如此兴师动众,能查出来就查,查不出来就算了嘛!

    “什么事情不能留到明日处理?”

    有着起床气,要是那衙门小厮不说出个罗头,盛大人的怒火可是不低。

    “大人,宁远侯府嫡次子在咱们这里遭遇刺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人啊!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啊!大人!”

    小厮哭的很是悲伤,就算是他的父母去世了他也未必会这么悲伤,只因要是顾廷烨真的死了,他也一定活不了。

    “什........什么?快,快来人,去找知州,去找同知。”

    深夜被叫醒,有些迷迷糊糊的盛纮瞬间清醒,汗流侠背,说话都不免有些颤音,腿脚也软了不少。

    宁远侯府,那可是勋贵里的实权人物,是真正掌握兵权的大人物啊!

    如今,宁远侯府嫡次子遇刺,扬州官员要是说不出个三长两短.......

    好吧,盛纮就是第一背锅对象。

    他是通判,职责里也有维护治安这一条,侯府嫡子遭人刺杀,索然这事和治安没什么关系,但真论起责任来自然是治安的锅。

    那样,宁远侯府能消停?

    通判本就负责案件审判和治安,与遇刺这件事情的关联性更大,岂不是第一背锅人选?

    盛纮慌了,虽然他通过贤婿也能够上韩阁老,但岳父这种身份未免隔了几层,真被宁远侯府追究,也不能单单靠楚家啊!

    就算是楚家扛得住压力,万一宁远侯府派杀手呢?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

    这一夜,衙门官吏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执行力,什么叫掘地三尺。

    太热闹了,搂着妻子沉睡的楚鸿也被闹醒,走出门看热闹。

    这一看,楚鸿也震惊了,这特么是黑夜,你告诉我这是黑夜?

    亮,太亮了!

    一连串排列整齐的火把照耀大地,楚鸿甚至能看到五六百米外的行人,这实在是太夸张。

    事实证明,掘地三尺式的找人,效果好得不得了。

    顾廷烨被找到了,不过是被水泡了很久的尸体。

    那泪流满面的亲信小厮亲自望了顾廷烨的尸体后,当场气急昏厥,那的确是二公子,他活不了了。

    楚鸿也亲自看到了顾廷烨的尸身,他知道这是假的,但这假的尸体很真。

    这死去是人是顾廷烨的替死鬼,那是一个和顾廷烨有五分相似的仆从,等他穿上顾廷烨的衣物,再被水泡上几天,容貌尽毁,搜查的人自然只能通过大致身形和配饰辨别身份,看不出真假也是正常的事情。

    当真正看到顾廷烨尸体的那一刻,盛纮顿时心如死灰,深夜里拉着楚鸿去往扬州最好的酒楼,言语间满是唏嘘,虽然没有泪水掉下来,却也差不多。

    听着盛纮一口一个“贤婿救我”的哀嚎,楚鸿连连答应,表示将连夜修书,定然不让宁远侯府怪罪到岳丈身上,盛纮回家以后也连忙书信到岳家,希望那逝去了十多年的太师岳丈能让宁远侯府有点顾忌。

    然后.......在白老太爷逝去七七四十九天的时候,在盛纮惴惴不安的历程里,顾廷烨活了!() ()

    不是诈尸了,是突然从人群里走出,辩驳与白家众人,主要是说白老太爷年轻时候遭驱赶除族,慢慢创建了这诺大一份家业,临老了不愿意将家产传给一群白眼狼,于是遗嘱里让外孙顾廷烨继承白家盐庄资产,白家心生怨怼就派人追杀于他,抢夺资产。

    顾廷烨这一出来,扬州高官阴着的脸色一个个回暖,明明是白老太爷的葬礼,偏偏个个笑意盎然。

    没有丝毫意外,扬州知州楚瑜、同知张武、通判盛纮、状元郎楚鸿等人尽皆为顾廷烨的遗嘱作证,顾廷烨也轻松获得了扬州盐庄的产业。

    扬州一共十二处盐庄,楚、张、许、陈四大家族各有两处,余下四处则是在白老太爷那里。

    一般来说,一处盐庄正常经营,一年的纯利润大概就在九千两左右。

    不过,这是盐庄利益全在自己手里的结果,如果白老太爷那样的商人,一年九千两的利润往上得打点靠山,地方上又得打点几大家族,平均下来一座盐庄一年可能也就赚五六千两。

    如今,顾廷烨一举获得四座盐庄,即使以他宁远侯府嫡子的身份也堪称暴富。

    勋贵子弟不缺钱财花是没错,但那也仅仅是小钱,一般勋贵家庭一年能有个五六千两的资产收入就不得了了。

    说到底,这天底下最赚钱的还是垄断生意,盐务、开矿、边贸、海运、漕运在赚钱方面可谓是当之无愧,偏偏这五样都得借助地利,需要真正的将手伸到到那个地方才能赚钱。

    而勋贵地处汴京,天子脚下,谁的手脚也不敢乱动,在赚钱方面还真就未必比得过地方强势一点的地头蛇家族。

    否则,以宁远侯府顾家那样的权势,强权打压之下想要赚钱还真就没什么难度,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还不上国库钱的状况。

    要说这顾廷烨倒也是个懂事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外公一样长久待在扬州,也不像外公一样与扬州各大家族有利益交换和交情,他知道外公每年都打点扬州各大家族,但人死钱消,想要让扬州这地的盐庄安稳发展,必然得再割让一点利益。

    于是,顾廷烨从余下的四家盐庄里拿出来一家分给楚、张、许、陈四大家族,一家盐庄岁入九千两,几大家族自然许诺让顾廷烨的盐庄利益不受侵犯。

    毕竟,盐这玩意属于垄断生意,着实不愁销量,有多少卖多少,也不存在太大的竞争关系,和平共处自然最好。

    对交保护费这事,如果楚鸿初来乍到,且是商人家庭,那肯定大骂特骂,这特么就是抢劫。

    但,如今的楚鸿是地头蛇!

    不是地头蛇的时候不收保护费,成了地头蛇还不收保护费,那岂不是白当地头蛇了?

    扪心自问,四大家族其实也算是讲规矩,也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从不吃大头,就收一点汤喝,你给了保护费以后一定可以安生经营,就算是扬州外时不时动乱的盗贼也绝对会收到不让动你家产业的消息.......

    咳.......暴露了!

    好吧,扬州外的盗贼也是扬州地头蛇控制的。

    盗贼的事情怎么说呢?

    这玩意倒不是弄来祸害老百姓的,老百姓要是受损,扬州各大家族其实也会间接受损,这玩意主要是用来防止外来者的侵夺。

    大周朝这些年可是乱的不得了,各种阿猫阿狗都敢自立为匪,一些大的甚至能够卷席天下。

    这种情况下,到处都有匪寇,扬州要是没有,那恐怕会有盗贼盯上这片地方,与其让真正的盗贼卷席,反不如自己养盗贼。

    另一方面,几大家大业大,的的确确需要一些武装力量才能维护利益,偏偏又不敢养兵,自然只能以盗贼的状况养些武装力量,一般也就三四百人的规模,也不敢闹大。

    只能说,扬州盗贼的存在十分灵活,天下大乱的时候扬州一定是最先有盗贼的地方之一,天下即将平叛的时候,扬州团练使一定是英勇平叛的人之一,扬州也是最先平叛的地方之一........

    总之,物超所值,扬州大族已经非常良心了!

    ……

    扬州的日子总是那么悠闲,在几十天的相处过程里,楚鸿慢慢与顾廷烨也有了交往,双方越来越谈得来,又有着汴京之时问路的情形,慢慢也就成为了朋友。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盛长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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