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国栋是无业游民,没多久就把宋野的学费吃光赌净,他只能辍学打工养活自己。

    刚开始他赚的少项国梁要几十、几百,后来他长大成人了就要几千,直到他当上摄影师,开口就要几万。

    宋野工作室名气起来后每月拼死也才赚2万多,结果全让他卷走了。

    从小的精神洗脑让他无法感知“反抗”的存在。

    “别想摆脱我,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宋野红着眼,奈何没有力气下床,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这个畜牲。”他牙关紧咬道。

    “我看你是要挨打!”

    像是习惯般,项国栋抡起拳头,直直朝宋野面门砸去。

    “住手!你的犯罪现场证据已经被我录下来了,等着吃官司吧。”

    叶侨瞄准时机冲进病房,她高举手机,不知在外面录了多久。

    “切,别搞笑了,”项国梁不屑地吐了一口痰,斜着眼扯住宋野衣领,“你小子啥时候谈的女朋友,挺水灵啊。”

    “我是不是搞笑你马上就知道了,放开他。”

    语毕,几名警察整装进入病房。

    为首的警察举起警察证,厉声道:

    “项国栋,有人举报你涉嫌敲诈勒索,已向警方提供证据,现将你带回拘留审问。”

    看到警徽项国栋才开始发慌,他一把松开宋野,强装镇定道:“警官,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是我儿子,给我钱天经地义,怎么能叫敲诈勒索呢。”

    “宋野,你是否承认项国栋为你的父亲。”

    宋野默声,微长的碎盖再次挡住他的眉眼。

    “臭小子,你说话!”项国栋急得手多次抬起又放下。

    半晌他按住太阳穴暗哑道:“不,他不是我爸……”

    项国栋一屁股摔在板凳上。

    “我们已经经过相关调查,没有在你的户口上查到‘宋野’其名,有其他要求去拘留所提吧。”

    “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冤枉啊,警官……”

    惶恐中项国栋时不时望向窗口,一众警察看出他的意图,立刻擒住他的手脚打上手铐押送至警车。

    病房内死寂般的宁静,门外有人小声议论着项国栋,仔细一听全是谩骂声。

    “真是,什么年代了还能有这种人。”

    “就是,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听到这些声音,叶侨终于松了一口气,如听仙乐耳暂明啊,终于又干了一件好事!

    她畅然踱步走向宋野,手舞足蹈道:“他绝对得进去蹲个十年了,你再也不用担心啦。”

    宋野没及时搭话,她也不在意,只是恭喜他能回到正常生活,尽量避免提到不开心的话题,谈起对下来几天旅游生活的期待。

    半晌,他喉结动了动,摘下呼吸面罩。

    “谢谢。”

    “不客气!”

    叶侨几乎脱口而出,在她看来,这是宋野第一次对她说客气话,她眨眨眼期待着他下半句话。

    宋野抬起眼,深深跟她对视:“我需要时间,你可以离开吗。”

    叶侨注意到那人湿润的眼眶,他背光而坐,深邃的桃花眼有淡淡的迷茫,脸颊上的泪痕非常显眼。

    他像一头迷路的鲸,陷入海洋般空洞的孤独。

    一个月后。

    叶侨在路上游览了多家动物主题酒店,爱宠的新朋友结识了不少。

    分开之际,纷纷泪眼婆娑地约着要带着家里的宠物举行一个party。

    回家的那个下午,她见到了明清晨。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神色憔悴蹲在她家门口抽烟,迎宾毯上烟头聚了一地。

    明清晨看到她出现在电梯口,发疯般冲上来紧紧搂住,嘴里念叨着“好想你”“回来吧”此类挽留的话。

    叶侨鼻尖萦绕着烟味,她很反感这种味道。

    “放开我。”她冷声说。

    明清晨停顿两秒,还是松开了手臂,他满脸胡茬,褪去平日里的精英模样,西服上全是褶皱。

    “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叶侨点点头:“嗯,我能回来,你能不联姻吗?”

    他沉默半响,摇头回:“不能,可是我—”

    欲想卑微解释,却被立刻打断。

    “那就行了,”叶侨像从前一样弯起眉眼,出口的话很坦然,“我不怨你做这个决定,现下这个情况让我们只能走到这儿,所以都别再说后悔的话。”

    最后她关门之前诚恳的劝告道:“我希望你能把公司经营下去,认真对待你的婚姻,别再来找我了。”

    明清晨在原地怔愣许久,终究是离开了,他想不明白,曾经那么爱他人,短短两个月变得如此陌生。

    从那以后,明清晨再也没有换号码给她打电话,叶侨以为她可以重新面试入职,欣喜地投递简历却一一石沉大海。

    春夏交换季,偃台市的花渐渐败落,树枝被叶片笼盖,每当正午街道都被树荫密密遮盖住,似乎蓄势待发,迎接夏季的到来。

    这天,叶侨从健身房回来,照旧兴冲冲地点开邮箱,空荡荡的信箱再次浇灭了她的热情。

    她失业已经近两个月,装修时预留的工作室摆满了各类灯模小样,每个摆出去都足够玲珑精致。

    “哎,身为一名足智多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到知名电影、下到爆火短片的高级灯设师,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边冲澡边义愤填膺起来,“人生还是太无常,难过呀难过。”

    叶侨换了家居服,从冰箱里挑出一些菜,给自己做了盘蔬菜沙拉。

    胡思乱想中,眼前突然闪出实习展那张俊脸,回忆起来还是猛击她的审美点。

    她恍惚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啊,听说是胜诉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叶侨咬住一片生菜,拿起手机划拉进绿色软件,好友申请还是待通过状态,正当她准备再次申请,唐灵来了电话。

    “怎么啦唐导,今天是周三呀,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她打趣道。

    “你少来啊,唐导今天依旧很忙,你最近找公司有进展没?”唐灵那边很嘈杂,应该是抽空打电话。

    叶侨吃完最后一口,把叉子放进餐盘,“能有什么进展,我还是休闲的无业游民一枚。”

    “创业呢,有找人了解市场吗。”

    “找了,不太好,现有传媒公司除风嘉占了龙头,其他公司势头也不错,完全没有硬闯的前景啊。”叶侨无奈叹息着。

    “那我就放心了,你没事儿下午去我家把贝贝拉去摄影馆拍生日照呗,”唐灵透出一丝愤怒,“我之前找的人临时有事,拜托叶大师完成使命!”

    叶侨听到笑了:“当然没问题,你去忙吧。”

    唐灵挂了电话,接着发来一个地址。

    糖:我预约的下午三点,你开车去吧,不用给它换衣服,摄像馆里有。

    糖:等我回来给你一个大惊喜/得意/亲亲

    侨侨大师:/ok

    贝贝是三年前唐灵捡回家的一只黑色小猫,性格非常温顺,叶侨去她家经常疯狂吸猫,每次贝贝只会露出肚皮软软“喵”一声,简直心都要萌化了。

    下午叶侨刚打开门,贝贝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蹭她的腿,她还是忍不住一顿乱摸,放进航空箱之前,还投喂了一个猫条。

    “走啦贝贝,我们出发!”

    “喵!”

    到了后叶侨停好车,一眼就看到了显眼的牌子—“狗的猫宁”,门口放了一个很大的告示牌,贴满了寻宠启示和救助捐款。

    叶侨能感觉到店主很爱宠物,名字也起的有趣,立刻被这家店圈粉。

    她把告示牌的内容拍照发到朋友圈,并附上地址,提着航空箱走进店里。

    进门的服务台上有只鹦鹉,它看到叶侨冲上屋顶盘旋着大叫:“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王子,别叫了。”

    过会儿,从小房间里出来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年轻店员,手里还拿着一件小衣服,里面大概是小猫。

    他客气道:“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是的,下午三点的生日照。”

    叶侨盯着那顶黑帽子看了半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您稍等,我看一下。”

    那只叫王子的鹦鹉停在店员头顶,用喙轻轻啄起来。

    店员走到服务台在电脑上翻了翻,说:“请问是唐灵吗。”

    “对,是的。”叶侨注意到他胸口处挂了工作牌,上面有他的名字和职位—何小节(前台服务)。

    何小节伸手把王子拨走,略带抱歉的说:“是这样的家长,今天很多员工请假了,速度有点跟不上,里面还得五分钟,你得坐沙发上等等。”

    “坏蛋,坏蛋,坏蛋!”王子叫着。

    叶侨被“家长”这个称呼可爱到了,于是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不着急,你去忙吧。”

    “谢谢啊,我确实得去忙了。”何小节语气很是无奈,进小房间前扫见叶侨手里的航空箱提醒道:“小猫可以放出来,那个挂篮里有零食。”

    叶侨比了个“ok”把贝贝抱出来,一人一猫在店里悠闲的欣赏店里的陈设。

    这里整体装修风格很温馨,进了门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左边有一摆驼色沙发,右边是服务台和饮水机,摄影棚在隐蔽的房间内,从大厅只能看到门。

    墙上有随处可见的宠物拍立得,大部分是猫猫狗狗,小部分还有蜥蜴、蛇等爬宠。

    叶侨摸着贝贝的头,看的津津有味,这时那只叫王子的鹦鹉向她飞过来,叶侨伸出胳膊接住它,问道:“你是哪国的王子呀。”

    “中国,中国。”

    “原来是只爱国鹦鹉呀,给你颁发奖状!你说谢谢叶侨大师……”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她唇边溢出笑打开相机准备拍张合影,镜头翻转,画面中悄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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