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叶侨轻飘飘扔这下三个字,看向他的眼神也是轻柔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明清晨没听见似的,继续解释说:“跟他们合作对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帮助很大,前途是不可估量的。”

    他伸出手发誓道:“期限是两年,两年以后我就跟她离婚。”

    叶侨没回答,她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的,“我的稿子也是你拿给她的。”

    她没有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明清晨抓了一把头发:“是,是我干的,可我是迫不得已,你能理解我吗。”

    叶侨点点头,言语间带着致死的温柔,仔细看能发现她嘴唇一直在发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明清晨像往常那样展开双臂,叶侨没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这么看着他。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趣,耸了耸肩说:“好吧,你可以生我气,但是刚才你说的那两个字我就当没听见好吗?两年很快的,我永远只会爱你。”

    叶侨静静地听完他说完每一个字,毫无犹豫地起身上楼,她怕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忍不住用花瓶砸在那人的脸上,她没回平时共居的房间,而是重新找了间空间不太大的,关门,上锁,等明清晨上来找她,只给他留了条“我自己睡”的信息,然后再无后续。

    这个夜晚注定是带着痛苦的,明清晨喜欢整洁,请的保姆都是最好的,每一间房子的床都铺得很舒适,叶侨却浑身难受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最后她索性不睡了,夜间坐起来,打开电脑起草了一份正式的辞职申请,第二天一大早自己开车出门到公司离职。

    叶侨平时待公司同事很友好,昨天的事在公司都传开了,见她要走纷纷前来安慰她。

    她只笑着鼓励大家:“我没事,你们好好上班,多赚他点钱。”

    从公司走后她在手机上预定好搬家公司,掐着明清晨上班的时间点,雇了三个钟点工到别墅收拾行李。

    明清晨中午开完会准备上叶侨办公室找她吃饭,还没走到门口就接到家里保姆的电话,被通知“亲爱的女朋友”要搬家。

    ......

    当尘封的记忆终于被掀开一角,其他汹涌也会随着防尘罩的完全剥离重见天日。

    她当时忽略了一点。

    新来女人的能力叶侨是见识过的,手法和常识新的不能再新,而听公司同事时不时跟她分享的消息,那个新人的作品在她离开风嘉时从未断过,反而坐稳了那个位子。

    明清晨此前好心让她练手的每一份户外设计方案都有了去向,舞台设计的灯光都可以提前预做,户外打光也能。

    这就是为什么毫无经验的新人却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接手叶侨的位置,估计高层都在背后商量好了,那天的换届只是给她一人演戏,高层担心叶侨耍恋爱性子告他们,可偏偏局中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被欺骗的感情已经排在了最末端,叶侨是因为热爱才学了灯光设计,每一份计划都是她的孩子,她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心血。

    叶侨即刻找风嘉信得过的人手收集新人参加过得设计,在电脑上把曾经备份过得稿件整理在一起,发给通讯录里的律师并咨询情况。

    律师是叶侨的表哥,她再三强调暂时不要把这件事跟家里人说,表哥是个爽快性子,没几天就把诉状写好提交给法院立案。

    叶侨迫不及待想得出一个答案,做好这一切准备,当晚就把明清晨的好几个电话、聊天从黑名单拉出来,尝试给他转账显示是成功的。

    她深吸一口气手抖着编辑信息,将律师函发了过去。

    没多久明清晨就回过一个视频通话,叶侨没接,又打来一通语音。

    “叶侨,你什么意思,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就算了,给我发一个破文档?”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疲惫。叶侨看了眼时间,自动脑补出他坐在书房里开着刺眼的灯处理公司的繁琐事务。

    “我……”叶侨顿了顿,极力忍住下一秒就要发颤的声音,重重叹了口气才说,“我都知道了,那天新人的事,你们在跟我演戏。”

    对面安静了两秒,传来一声“嗯”。

    “没什么好说的了,法庭见。”

    说完叶侨就挂了电话,生怕对方再发出一点声音。

    周遭再次恢复宁静,静得能听见楼下孩子在公园里打闹的声音。

    一直镇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犹如洪水猛兽,将她一口吞入腹中,身体被胃酸腐蚀。

    叶侨感觉心脏很疼,气管都变得狭窄,开始边咳嗽边大口喘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的血管,呼出的气息强烈而短促。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久到她神经麻木,除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再也无暇思考任何东西。

    后来旧情人相见,真在庄严的法庭上。

    明清晨出席仍旧穿着他板正的西装,他脖子上系的是之前叶侨送他的领带,两人视线相撞,对面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叶侨率先别开眼不再去看他。

    本以为这是场恶战,表哥找到他事务所最强的律师团为叶侨辩护,已经做好了拉皮条的准备。

    不成想开庭后却十分顺畅,审理程序很快走完。

    等待终审的那天,明清晨找到了跟叶侨单独谈话的机会。

    他脊背挺直将叶侨挡在角落,穿着黑蓝色调的衣服,身高腿长,气质卓然,望过来的狭长双眸笑意盈盈。

    这张脸许久未见,仿佛又回到了帕森斯学院的味道。

    “有句话怎么说,爱到最后原告被告,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呢?”

    叶侨温情展眉:“这恐怕不是一回事吧,明总。”

    她用一根手指抵在他胸口,用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应该明白的。”

    明清晨说:“我从来不会为难你,鉴于我的诚意,叶设计能否赏脸晚上吃饭呢。”

    他伸手过来想摸叶侨的脸,被一巴掌扫开,“我不会跟你去的。”

    “叶侨我求你,”他叫的诚恳,态度明显比之前低了太多,“最后一次,我不说解释的话,只是想跟你简单的吃饭,吃完我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行吗?”

    叶侨讶于他的低头,从前那个就算恋爱也总端着的总裁变了,“你的话可信吗。”

    出口的话没得到肯定,明清晨心里又委屈一分,“我保证,你还不信我吗。”

    叶侨于是笑着:“行,时间地点你发我手机上。”

    “我接你。”他说。

    “不用,”趁他正伤心,叶侨避开他的遮挡总算能溜走,“我自己有车。”

    ……

    叶侨木着脸坐在副驾驶,双手插兜盯着车前旋转摇头的丑向日葵摆件。

    “你为什么来我家楼下,你怎么知道我下楼扔垃圾。”

    “大师,我一直在你家楼下等你。”

    “你不许这么叫我,”她说,“我不该相信你。”

    明清晨没回应她,叶侨又问:“去哪儿吃饭。”

    “别墅。”

    叶侨立马卸下安全带,做出拉车门的姿势,明清晨见状飞速拽住她衣领,“你干什么,你疯了!”

    明清晨将车停到路边,心脏跳的飞快。

    叶侨没理他,说:“还不明显吗,我要跳车。”

    明清晨收了面上的笑容,他不明白叶侨为什么总是这种态度,没到别墅,他还是忍住了。

    “别墅里有四个保姆,吃饭时会一直在旁边,”明清晨叹了口气,认命道,“我们不会独处一室。”

    “哦,”叶侨将安全带重新系上,点了点紧抓她衣领仍心有余悸的手,“行了,走吧。”

    红色迈巴赫开到郊区渐渐减速,立秋已过,这条石板路笔直地指向别墅,路边的树枝被黄色叶子笼盖,已然成另一幅景象。

    当熟悉的花圃再次映入眼帘,无限感慨一下涌入心头,叶侨盯着窗外的花坛不觉失了神。

    “你种的花都活着。”

    “辛苦你,”叶侨停顿两秒又改口说,“辛苦保姆了。”

    明清晨保持沉默,两人下车后并肩踏进门厅,极尽奢华的大厅内空无一人,待叶侨第一时间发现明清晨骗了她,门已经被锁死了。

    “你骗我。”叶侨说。

    明清晨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我联姻前已经告诉你了,我没骗你。”

    大门已经被锁死了,钥匙被明清晨放在手里把玩,叶侨猜不出他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迎合他的要求,顺利吃完这顿饭。

    “行。”

    叶侨径自走向一楼的餐厅,颇具规模圆形转桌摆满了她爱吃的菜,从甜品到主食,应有尽有。

    说实话她确实是饿了,反正现在也出不去,索性坐下来拿起筷子慢慢品尝。

    明清晨知道她是在装样子,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双方性格了解的没有百分百也有八十了。

    “你早就想走了吧。”

    他坐在叶侨的对面位置上,叶侨正在品尝眼前各类的鸡尾酒。

    “这是你找人新调制的吗,好喝。”

    “别装了,你肯定在心里把我骂了一百遍了。”明清晨说。

    叶侨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在虚空中摆了摆,“不止一百遍,一万遍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早就想走了,你就是图我的钱,随后一走了之,不然你为什么对我是这种态度!”

    说到最后他情绪毫无征兆的激动起来,像是困兽发泄般嚎叫。他这幅样子,并不打算让这顿饭顺利进行下去。

    叶侨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咀嚼口中软烂的红绕肉,咽下去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现在居然来反问我,明清晨你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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