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发生了许多事情,姑苏慕容氏和凉州武安侯的联姻正式拉开帷幕;碎叶南氏次子南竺之妻屠苏夫人生下女儿南骄,长子南竽之妻昭阳夫人喜提二胎生下一子南骋;化叶南宫氏七房的戚夫人生下第四个孙小姐南宫凝。

    五月中旬,汶水城首富宫则得女宫珏。

    九月初,各地乡试放榜,举办鹿鸣宴,广邀举子,并有才子佳人对诗,以便世家千金择婿,贵公子娶妻。

    裴、柳、王、薛四家知会官府后,在雁丘园合办鹿鸣宴。河东郡的解元名叫文博,年已及冠,但因家境贫寒,尚未娶妻。

    裴家的碧小姐长剑不离身,四处扫视着身边人。她入职刑部多年,此番跟着一桩案子查到河东,郡守却让她到鹿鸣宴寻找线索。不出意外,破了这个案子后,她就能升职。

    柳家的初见小姐十指纤纤,不吃流水席上的菜品,倒是对园中“杂草”颇感兴趣,看样子是要学神农尝百草,不死不休。

    别家的姑娘都是衣着鲜艳,引人注目,举手投足,一步一摇,这两位一黑一白,特立独行,时刻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过偌大的雁丘园,还真就是她们俩最显眼,大胤的规矩是女子十五岁及笄,整个园子就她们盘发加髻。没错,这二位在世人看来,确实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但人家不着急,为皇后办事的女官都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虽然没有成婚,但是她们在事业上的成就是很多同龄男子达不到的。同样都是二十岁,文博刚考中举人,但是裴碧早就入职刑部,柳初见已经是太医令候选了。

    白衣翩翩,静若处子,文博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相比较裴碧的杀气,文博觉得还是柳初见的仙气更好一些,径直向她走去。

    “小生文博,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文博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低低一拜。

    呃……柳初见根本没听见,她在专心研究地上的……药草,嗯,姑且称它是药草。

    “小生文博,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文博再次拱手作揖,这次拜得深了一点,他以为是柳初见觉得他不够尊重自己。

    然而……柳初见还是没听见,头还转向别处,她又发现了新的药草,可能雁丘园的用处不是举行宴会,而是适合种药草吧。

    “小生文博,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第三次了,文博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应该是生气了,只有拱手,没拜,但是他得忍——来参加宴会的姑娘不一定是谁家千金呢?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或者是清贵世家。

    有人喊了一声“初见”,直接盖过文博的声音,柳初见猛然起身回应,结果两人撞在一起。

    “姑娘没事吧,小生鲁莽,请姑娘恕罪!”文博一看撞到人了,赶紧赔罪,又一个拱手。

    “没没没,没事,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旁边有人,撞到了你,你没事吧?”说着就要查看文博的伤势。

    “无碍,无碍,姑娘没事就好。”文博下意识后退,不让柳初见碰他的粗布衣裳,那本来是一件蓝色的袍子,已经洗得发白。

    看见文博这样,柳初见不由得一声轻笑,“小女子姓柳,小字初见,公子贵姓?”柳初见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文博,时间好像静止了,这一刻,她听见了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小……小生文博,今年二十岁,城外文家村人,家中……家中只有一母,父亲早亡,无兄弟姊妹,”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文博,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面对穿得起良人锦的柳氏千金,觉得有些自卑“小生刚刚考中举人,正在准备明年春闱。”的确,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科举,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

    “原来你就是今年乡试的解元啊!”

    “小姐……听过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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