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沅转头，首先看到的是那人捏着伞柄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不合时宜地，她竟想起当年和他一起在出租屋里的时候。
那时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手，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总会反复把玩，而他也只是把下巴磕在她的肩上，好脾气地任她摆弄。
她中断了回忆，抬头对上陆时淮低头望向自己的目光。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眼尾狭长而微微上挑，泛着淡淡的红色。波光潋滟的眸子仿佛天生含情，被他注视时几乎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因为离得近，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传过来，像是雪松的气息。
这么多年过去，他用的香水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种清凉的薄荷味道。
和自己多次陪跑不同，陆时淮不到三十就已经拿下大大小小无数个奖项，今晚更是金葵奖二次封帝，离大满贯只差一座春秋奖。
久别重逢，孟思沅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不咸不淡地说：“恭喜你拿下金葵影帝。”
陆时淮没有接茬，只是专注地看着她，问道：“你后悔吗？”
孟思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舔了舔唇角，突然问道：“有烟吗？”
陆时淮皱眉，但还是从怀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她。
孟思沅接过咬在嘴里，刚想问他要打火机，他却已经帮自己点上了火。
他的一系列动作太过自然，甚至不用她说，不经思考就这样做了。
做完后他才发觉这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收回了手，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孟思沅也愣了一下，随即对他笑笑：“谢了。”
薄荷味的爆珠被咬破，清凉的味道瞬间溢满唇齿。
点点星火在雪夜中闪烁，烟雾随着她的吞吐缓缓升起，让她恍惚地响起当年。
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季，两个野心勃勃的大梦想家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还没有被命运找到。
黑心的房东买的是五级的空调，为了省钱他们从来不开。两人的生活过得拮据，却在音乐品味上高度一致，花了很大的价钱买了一台昂贵的唱片机，用来播放Jay的音乐。
无人在意的角落不知何时爬满了青苔，老旧的风扇呼呼作响。
两个人的身上永远是湿透的，一起挤在床上，同抽一根薄荷味的烟。
抽完后，再紧紧相拥，忘情地接吻。苦涩的液体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汗还是谁的泪。
孟思沅沉默地抽着烟，香烟缓缓燃尽，变成灰落进雪地里，最后消失不见。
点点火光终于熄灭，她转过身，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不后悔。”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冲破夜色而来，停在他们身前，孟思沅头也不回地坐进了车里。
陆时淮站在原地，几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然而车却没有立刻开走，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她那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
他的眼底微微泛起波澜，心中难以抑制地有些期待，脸上却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抿着唇瓣，等待着那人要说的话。
然而孟思沅只是对他笑笑，神情自然，好像只是遇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谢谢你的烟。”
留下这一句话，车窗又缓缓升起，黑色的玻璃上倒影出他的影子，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线里，陆时淮闭上眼，周身流露出哀伤的气息。
明明他今晚应该风光无限，在庆功宴上接受众人的敬仰与赞美，可是却不受控制般地一个人跑到落雪的街头，狼狈得像是一条败犬。
*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开出一段距离后，孟思沅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而她总是要用尽全力才能不落下风。
她曾经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如今却发现，她也许从来都不懂他。
后悔吗？她一直觉得后悔是一种最没用的情绪。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但她也确实没有骗他，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其实他心里应该是知道的。知道她是怎样的人，知道她有多么自私，多么不择手段。可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恨了吧。
孟思沅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默默地想着。
开到半路，小助理看她嘴唇冻得有点发紫，给她买了一杯热咖啡。
孟思沅喝了一口，感觉暖和了不少。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远离市区的别墅前，孟思沅走下车，刚刚好看了一点的脸色又白了下去。
她拢了拢头发，打起精神往里面走去。
惨白的月光下，院子里的玫瑰红得像是要滴血。那人最爱红玫瑰，找了许多专业的人料理，日日精心养护。
一楼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倾泻下来，将别墅里的阴冷刺骨驱散些许。
孟思沅的高跟鞋陷在柔软的名贵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扶着楼梯旁的木质扶手缓缓上楼，墙壁上挂着古典主义风格油画，画中人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
琴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她循声而去，慢慢听清了——那是德彪西的《月光》。
琴音缓缓流淌，让人感受到无言的静谧与忧伤。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像是置身于夜色下的沙滩之上，脚踩在柔软的白色沙子里的那种感觉。
孟思沅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他感觉到了孟思沅的存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旁若无人地继续弹奏着。
一曲终了，他起身，看向孟思沅，问道：“今天过得好吗，夜莺小姐？”
时晏西很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孟思沅穿了高跟鞋也不得不仰望他。
他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因此眼睛呈现淡淡的蓝色，像是夏天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的湖水。金色的头发向后梳去，两根碎发随意地垂落额前。
而此刻他低头看着她，眼镜的金丝边框折射着吊灯昏暗的光，分明并不刺眼，却莫名让她觉得目眩。
孟思沅到底是个演员，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都不可能表现在脸上。
她微微一笑，说道：“还不错，只是没拿到奖，有点可惜。”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就像一个普通的渴望奖项的女演员，丝毫不提热搜的事。
时晏西轻笑一声，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嘲笑她拙劣的伪装。
他俯身靠近，带有侵略性的苦艾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侧，而孟思沅的心底却暗暗浮出些庆幸——
幸好她今天喝了很多酒，掩盖住了陆时淮的味道。如果被他发现，她一定承受不住后果。
时晏西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手指擦过她的唇瓣，又轻轻抹开。
孟思沅原本精致的妆容被破坏，像是一只花了脸的小猫。可她却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接受他随意的触碰。
“夜莺小姐，也学会说谎了呢。”时晏西怜爱地抚弄着她的脸颊，突然叹息般地说着。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是孟思沅却没有因此而狎昵起来。
因为她知道，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和善可亲，都不代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暴君，一个疯子。
“为什么这么说？”孟思沅问道。
时晏西收回手，眼底再没了刚才的笑意。没有了表面的微笑，沉重的压迫感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垂眼看着他，冷冷道：“今天的金葵奖最佳女主角，本来应该是你的。”
孟思沅瞳孔微微睁大，再好的演技也难掩下意识的反应，微怒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失态，管理好表情，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看上去很平静，指甲却深深掐进肉里。
时晏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起来，肩膀都微微发颤。
孟思沅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他很快也停止了发笑，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已然冷冽如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用一部我不喜欢的电影去拿奖？”
孟思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部电影是这几年来找她合作的剧本里难得的好本子，她几乎是刚看完就联系经纪人想要拿下这个角色。
那部片子里有几个裸露的镜头，然而那是推动剧情必备的，少了就没有原来的味道，所以她并不介意为艺术献身。
可是时晏西不同意她拍，对他来说，她是属于他的，别人对她一丝一毫的觊觎与窥视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衅。
孟思沅当然不可能放弃那个角色，对于好剧本好角色的追求是演员的天性。
于是他们第一次爆发了争吵，后来她背着他偷偷接下了那个角色。
她本来天真地想着，等她凭借那部戏拿了奖，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就能够离开他，再也不用受他的掌控了。
原来他当时没有强硬地阻止自己拍戏，并不是因为他默许，而是等待着这一天。
等她投入所有的期许，再残忍地告诉她，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最佳女主角换人，让她的希望化为一滩泡影。
这才是他，那个冷血无情、阴鸷病态、二十岁就解决掉其他兄弟姐妹成为掌权人的时晏西。
孟思沅闭了闭眼，有种蜉蝣撼树的无力感。
时晏西看着她这副表情，满意地笑了。
“我说过的，不听话的夜莺，就应该被关在笼子里，永远为我歌唱。”
“你觉得呢，夜莺小姐？”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不合时宜地，她竟想起当年和他一起在出租屋里的时候。
那时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手，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总会反复把玩，而他也只是把下巴磕在她的肩上，好脾气地任她摆弄。
她中断了回忆，抬头对上陆时淮低头望向自己的目光。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眼尾狭长而微微上挑，泛着淡淡的红色。波光潋滟的眸子仿佛天生含情，被他注视时几乎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因为离得近，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传过来，像是雪松的气息。
这么多年过去，他用的香水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种清凉的薄荷味道。
和自己多次陪跑不同，陆时淮不到三十就已经拿下大大小小无数个奖项，今晚更是金葵奖二次封帝，离大满贯只差一座春秋奖。
久别重逢，孟思沅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不咸不淡地说：“恭喜你拿下金葵影帝。”
陆时淮没有接茬，只是专注地看着她，问道：“你后悔吗？”
孟思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舔了舔唇角，突然问道：“有烟吗？”
陆时淮皱眉，但还是从怀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她。
孟思沅接过咬在嘴里，刚想问他要打火机，他却已经帮自己点上了火。
他的一系列动作太过自然，甚至不用她说，不经思考就这样做了。
做完后他才发觉这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收回了手，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孟思沅也愣了一下，随即对他笑笑：“谢了。”
薄荷味的爆珠被咬破，清凉的味道瞬间溢满唇齿。
点点星火在雪夜中闪烁，烟雾随着她的吞吐缓缓升起，让她恍惚地响起当年。
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季，两个野心勃勃的大梦想家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还没有被命运找到。
黑心的房东买的是五级的空调，为了省钱他们从来不开。两人的生活过得拮据，却在音乐品味上高度一致，花了很大的价钱买了一台昂贵的唱片机，用来播放Jay的音乐。
无人在意的角落不知何时爬满了青苔，老旧的风扇呼呼作响。
两个人的身上永远是湿透的，一起挤在床上，同抽一根薄荷味的烟。
抽完后，再紧紧相拥，忘情地接吻。苦涩的液体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汗还是谁的泪。
孟思沅沉默地抽着烟，香烟缓缓燃尽，变成灰落进雪地里，最后消失不见。
点点火光终于熄灭，她转过身，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不后悔。”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冲破夜色而来，停在他们身前，孟思沅头也不回地坐进了车里。
陆时淮站在原地，几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然而车却没有立刻开走，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她那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
他的眼底微微泛起波澜，心中难以抑制地有些期待，脸上却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抿着唇瓣，等待着那人要说的话。
然而孟思沅只是对他笑笑，神情自然，好像只是遇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谢谢你的烟。”
留下这一句话，车窗又缓缓升起，黑色的玻璃上倒影出他的影子，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线里，陆时淮闭上眼，周身流露出哀伤的气息。
明明他今晚应该风光无限，在庆功宴上接受众人的敬仰与赞美，可是却不受控制般地一个人跑到落雪的街头，狼狈得像是一条败犬。
*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开出一段距离后，孟思沅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而她总是要用尽全力才能不落下风。
她曾经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如今却发现，她也许从来都不懂他。
后悔吗？她一直觉得后悔是一种最没用的情绪。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但她也确实没有骗他，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其实他心里应该是知道的。知道她是怎样的人，知道她有多么自私，多么不择手段。可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恨了吧。
孟思沅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默默地想着。
开到半路，小助理看她嘴唇冻得有点发紫，给她买了一杯热咖啡。
孟思沅喝了一口，感觉暖和了不少。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远离市区的别墅前，孟思沅走下车，刚刚好看了一点的脸色又白了下去。
她拢了拢头发，打起精神往里面走去。
惨白的月光下，院子里的玫瑰红得像是要滴血。那人最爱红玫瑰，找了许多专业的人料理，日日精心养护。
一楼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倾泻下来，将别墅里的阴冷刺骨驱散些许。
孟思沅的高跟鞋陷在柔软的名贵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扶着楼梯旁的木质扶手缓缓上楼，墙壁上挂着古典主义风格油画，画中人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
琴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她循声而去，慢慢听清了——那是德彪西的《月光》。
琴音缓缓流淌，让人感受到无言的静谧与忧伤。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像是置身于夜色下的沙滩之上，脚踩在柔软的白色沙子里的那种感觉。
孟思沅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他感觉到了孟思沅的存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旁若无人地继续弹奏着。
一曲终了，他起身，看向孟思沅，问道：“今天过得好吗，夜莺小姐？”
时晏西很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孟思沅穿了高跟鞋也不得不仰望他。
他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因此眼睛呈现淡淡的蓝色，像是夏天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的湖水。金色的头发向后梳去，两根碎发随意地垂落额前。
而此刻他低头看着她，眼镜的金丝边框折射着吊灯昏暗的光，分明并不刺眼，却莫名让她觉得目眩。
孟思沅到底是个演员，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都不可能表现在脸上。
她微微一笑，说道：“还不错，只是没拿到奖，有点可惜。”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就像一个普通的渴望奖项的女演员，丝毫不提热搜的事。
时晏西轻笑一声，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嘲笑她拙劣的伪装。
他俯身靠近，带有侵略性的苦艾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侧，而孟思沅的心底却暗暗浮出些庆幸——
幸好她今天喝了很多酒，掩盖住了陆时淮的味道。如果被他发现，她一定承受不住后果。
时晏西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手指擦过她的唇瓣，又轻轻抹开。
孟思沅原本精致的妆容被破坏，像是一只花了脸的小猫。可她却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接受他随意的触碰。
“夜莺小姐，也学会说谎了呢。”时晏西怜爱地抚弄着她的脸颊，突然叹息般地说着。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是孟思沅却没有因此而狎昵起来。
因为她知道，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和善可亲，都不代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暴君，一个疯子。
“为什么这么说？”孟思沅问道。
时晏西收回手，眼底再没了刚才的笑意。没有了表面的微笑，沉重的压迫感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垂眼看着他，冷冷道：“今天的金葵奖最佳女主角，本来应该是你的。”
孟思沅瞳孔微微睁大，再好的演技也难掩下意识的反应，微怒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失态，管理好表情，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看上去很平静，指甲却深深掐进肉里。
时晏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起来，肩膀都微微发颤。
孟思沅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他很快也停止了发笑，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已然冷冽如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用一部我不喜欢的电影去拿奖？”
孟思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部电影是这几年来找她合作的剧本里难得的好本子，她几乎是刚看完就联系经纪人想要拿下这个角色。
那部片子里有几个裸露的镜头，然而那是推动剧情必备的，少了就没有原来的味道，所以她并不介意为艺术献身。
可是时晏西不同意她拍，对他来说，她是属于他的，别人对她一丝一毫的觊觎与窥视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衅。
孟思沅当然不可能放弃那个角色，对于好剧本好角色的追求是演员的天性。
于是他们第一次爆发了争吵，后来她背着他偷偷接下了那个角色。
她本来天真地想着，等她凭借那部戏拿了奖，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就能够离开他，再也不用受他的掌控了。
原来他当时没有强硬地阻止自己拍戏，并不是因为他默许，而是等待着这一天。
等她投入所有的期许，再残忍地告诉她，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最佳女主角换人，让她的希望化为一滩泡影。
这才是他，那个冷血无情、阴鸷病态、二十岁就解决掉其他兄弟姐妹成为掌权人的时晏西。
孟思沅闭了闭眼，有种蜉蝣撼树的无力感。
时晏西看着她这副表情，满意地笑了。
“我说过的，不听话的夜莺，就应该被关在笼子里，永远为我歌唱。”
“你觉得呢，夜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