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册封礼过后到承乾宫向暄和行大礼,并恭听教诲。

    礼毕后暄和让闻竹扶易安起来,她不由得惊叹。

    “世间果真有这样沉鱼落雁之容貌,真真是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皇后娘娘过誉了,娘娘母仪天下,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臣妾不过是陪衬的月季罢了。”

    暄和笑了笑,说易安进退得宜,很是喜欢她。

    “本宫记得你曾去过珩亲王府,只是当时你行色匆匆,未能见上一面,本宫知你与和贵妃感情亲厚,日后大家同为后宫姐妹,一同侍奉皇上,来日方长,慢慢的你也会和其他姐妹相熟相知的。”

    二人聊了一些家常,暄和连说十分喜欢与易安一起聊天。

    少时,伯庸到了承乾宫,暄和走上前来请安,易安也跟着行礼,在暄和的身后面。

    伯庸看到了眼前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停住脚步,停留在原地,注视着易安。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御花园的凉亭下避雨,当时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已过去一年有余了。

    易安知道这是当初的珩亲王,是令她不寒而栗的人,她不敢抬头。

    “看皇上春风满面,今日朝会应是很顺利。”

    暄和说罢便吩咐人去泡茶。

    “结束了,朕来你这儿瞧瞧。”

    “恭喜皇上得一新人,是该喜上眉梢。臣妾与元嫔一见如故,这知书识礼之人,定会合皇上心意。”

    伯庸笑了笑,站到易安面前,想着这两日风雨让他艰难度日,这才见到翘首以盼的人。

    “车马劳顿,典礼繁琐,你且先到寝宫去歇息吧。”

    暄和让人将易安送至储秀宫。

    “皇上亲赐储秀宫予你做寝宫,本宫已早早让人收拾妥当,你且安心住,若是缺东少西尽管来说与本宫。”

    易安向伯庸行礼谢恩,她始终不敢去看眼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接下来他会离自己更近,想到这里她不敢再去深想,只是以后的时光都将身不由己,这偌大的紫禁城是否有自己安身之处呢?

    易安跪安离去了。

    伯庸看着她的背影,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如梦一般。易安是真的到了他的身边,可是她一直低着头,他连她的眼睛都不曾看清楚。

    暄和奉上茶来,请伯庸坐下,伯庸的神情都被她看在眼里,她笑了,好像在笑伯庸竟然也有为女子倾倒的时候。

    晚上,闻竹在给暄和篦发,暄和问,

    “皇上还在养心殿吗?”

    “是的,主子,今日朝会,想来折子较多,要不要送一碗桂圆枇杷羹去,皇上这几日有些咳嗽,昨日送去皇上吃着说好呢。”

    暄和摇了摇头。

    “今日元嫔册封,皇上应该会去储秀宫的。”

    “主子,临漳大人是两朝重臣,功勋卓著,皇上加以封赏,才让元嫔奉旨入宫,想来也未必会把她太放在心上吧。”

    刚说罢,宫女来禀,说伯庸去了储秀宫。

    正如暄和所料,她笑了笑,想到易安年轻又美丽,真是让她有些羡慕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即便是厚赏临漳,这也过了些,新人入宫便给了嫔位,并无前例,但是新帝登基,她的枕畔夫君成了一朝天子,她更会一如从前事无巨细时时体查伯庸的心意,或是谏言或是遵旨,都是她母仪天下的职责所在。

    “这元嫔真真是美,美得不可方物,皇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暄和惊叹道,放眼后宫都无人可与易安媲美,而这容貌往往是女人最为敏感的。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晚风凉凉的,吹拂着紫禁城后宫中的每一盏无眠的烛火。

    储秀宫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倬云正在服侍易安沐浴。

    “奴婢方才说的话娘娘可都记下了?”

    易安点点头,有些怯意。

    “汪公公说了皇上今晚会过来,您不必紧张,初次侍寝都是这样,日后若是圣眷盛浓,娘娘您就不会了。”

    倬云一边为易安洗浴一边宽慰她,还不由得惊叹,

    “瞧瞧娘娘这肤如凝脂,肌肤吹弹可破,定会让皇上爱不释手,您啊,更多的恩宠会在后面呢!”

    易安沐浴完毕,穿上寝衣,静静坐到床榻上,寝殿里的烛影摇映,晃得易安忐忑难安。

    宫女匆匆进来禀报说皇上来了。

    易安双手放在身前,手指相互紧捏着,她听到伯庸逐渐走近的脚步,一时手足无措,待伯庸走到她面前,才被南枝扶起行礼。

    伯庸扶易安起身,看到眼前的人他竟想不到要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两人并不熟悉,对于易安而言,他从前是珩亲王,如今是皇帝,但对他而言,易安是他曾经差点永远也得不到的,只有他做了皇帝,他才可以将她放到自己身边来。

    而这一切只是他自己知道罢了。

    “朕,许久许久都不曾见你了。”

    是啊,许久许久,何以寄相思,所以他今日赶到承乾宫,并不是要说什么,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易安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伯庸,她满是疑惑,不知此话何意,可是她不敢多言。

    当看到他的眼睛,她诧异了,他害怕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可此刻,他满眼皆是柔情,让她看不懂。

    易安不敢多看,随即又沉下眉眼。

    “佟佳易安?是吗?”

    佟佳易安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口中叫出来。他当然知道她叫佟佳易安,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早已深深烙在他心里,他仿佛是在同她确认,这个站在他眼前的人真的就是他几回魂梦的姑娘,也或许是他不知道怎样去开启他们此后长达一生的故事,毕竟俩人从未正面交谈过,两个人的认识不就应该是从姓甚名谁开始吗?

    易安点点头。

    “回皇上,是的。”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是吗?”

    “是的,阿玛希望臣妾豁达常乐,得心中安然。”

    易安一一回应伯庸的话,没有多说一个字。

    伯庸见她双手放在腹前,有些颤颤巍巍,忍不住拉住她的手。

    “手怎么这样凉?”

    伯庸回头责备他们服侍不周,吓得众人纷纷跪下。

    易安连连解释,说自己体寒,常年如此,请他不要迁怒他人。

    南枝拿来衣物为易安披上,易安看了看南枝,她想留住南枝为她披衣服那样近的距离,南枝在她身侧至少会让她惴惴不安少一些,可是这是紫禁城,不是佟佳府。南枝随即退下到一边。

    伯庸坐到床榻上,拉着易安双手,看她站着也不敢言语。

    “你手心湿冷,有冷汗,你很畏惧朕?”

    “天子威严,臣妾小小女子,怎能不畏惧!”

    伯庸笑了笑,回忆起从前往事,从前关于易安所有的回忆对他而言都是宝贵的吧。

    “当日你与朕一同在亭下避雨,你即便是湿了衣服,也不敢上前一步,并不是什么天子威严,你害怕朕是有渊源的。”

    伯庸说着把易安拉到自己身侧坐下,抚摸她披散的秀发。

    “易安一头青丝浓密柔润,长发绾君心。”

    在易安的认知里,珩亲王伯庸是个面若冰霜的人,他不善言语,可是他的眼睛能说话,也足以震慑他人,他们见面并没有几次,可是每次空气都很安静,有点让人窒息。

    可是眼前的伯庸是个有血有肉知冷知热的人,他的双手很温暖,除了阿玛外,这是易安第一个碰触到的男人,也将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的枕边人。

    夜,分外宁静,储秀宫里的红烛燃了整晚。

    翌日清晨,庭前花木苏醒,殿内残烛阑珊。

    易安早早醒了,她微微侧身躺着,背对着伯庸。

    养心殿大总管汪启良在门外轻声喊叫,伯庸被叫醒了。

    伯庸把易安揽入怀里,一脸满足,他说昨晚睡得十分踏实。

    “你身上好冷,朕捂了半天才捂热。”

    “近来多雨,天气阴冷,臣妾体质虚寒,时常如此。”

    伯庸说会让太医来为她好好调理。

    易安在伯庸的怀里犹如一只温驯的小猫。

    “皇上,该起身了,汪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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