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恒走后,安竹西看了一眼垂下头的言行,明白他也在想当年的事情。

    她刚想开口,言行便说道:“我当时比你大一点,也记得不太清了。”

    安竹西失望地想要离开,看来没有一个人想要跟她说句真话。

    言行又说道:“安家的火烧得很大,没有人能进去,我在外面想要冲进去救你,可是我爸爸拼命把我拦住。只有江淮左……”

    说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梗咽地嘲笑着自己,“只有江淮左一声不吭地冲了进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把当时奄奄一息的你救了出来。”

    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已经不配拥有你了吧。

    安竹西对那时的记忆没有丝毫褪色,她的父母拼命将自己搂到身下,她甚至看见了红色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周围到处都是晕倒的尸体,已经能隐隐约约闻到烧焦的味道。

    可是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的父母在她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上都是薄汗,烟雾迷了她的眼睛,她已经快看不见了。

    可是一个人用湿浴巾裹住了自己,将自己抱了起来,她有些热得想推开那个人,却没有丝毫力气。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想要回到自己父母的怀里,可是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江淮左不住的泪水。

    “爸爸妈妈……”

    哥哥快救他们。

    江淮左有些犹豫地看着倒在地上快要没有呼吸的两个人,他当时太小了,根本没有力气去拖他们。

    “淮左,快走!保护好安安。”

    这是她的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江淮左一生的承诺。

    等她再醒来,便是在江家。

    进进出出都是陌生的医生,江维来看过她一次,迷迷糊糊中她知道江淮左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却听不见了。

    安竹西的泪水划过脸庞,她要好好活着,为了父母,也为了当年不要命的江淮左。

    “接着说。”

    她不敢想这些,却明白这是自己一辈子都逃不过的事情。

    言行心疼地看着他,还是说了下去:“然后我就被父亲拖回了家里,没几天就到了国外。我问过他为什么,可是他只是沉默。”

    安竹西见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便抬脚就走,她没有义务听别人回忆自己的苦难。

    她只想回到江淮左那里,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言行却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打算,接着说道:“当年有很多版本,有些人说夏家只是替死鬼,后面有厉害的大人物。也有人说安家当年杀了夏家的一个孩子,所以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报复……”

    “我父亲不会杀人的!”

    安竹西吼道,她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也明白,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可能是温顺的待宰的羔羊。

    “还有人说……”

    “说什么?”

    “说……”言行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安家功高震主,所以江家……”

    安竹西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你要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说他们安家是被江维杀的,然后江维无可奈何地将被自己儿子丢了半条命救回的孤女锁在了江家!

    言行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执着地说道:“如果你相信夏家有能力灭了安家满门就当我没有说。”

    江家没有敌人,没有什么坊间传闻的幕后黑手,没有人敢在江家眼皮底下搞这种把戏。

    夏家不过是一个已经过气的小家族,真得会赌上自己所有的东西和安家殊死一搏吗?

    安竹西不可置信地笑了笑,这些人可真是可恶,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她都已经没有家了,可是这些人还不放过自己。

    连江淮左都要夺去!

    或许言恒说得对,他们真的不应该再打交道了。

    她转身而去,一口气跑出了言氏集团。

    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安竹西清楚地记得她妈妈临死前交代江淮左的那句话,而他明明也只有十几岁,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噬人的火焰将他的眸子映得亮亮的,满是繁星般亘古不变的承诺。

    她不相信江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父亲与世无争,没有道理遭受江家的忌惮,如果真是必死之局,江维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独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

    江维这些年虽然不常出现,可是也不可谓对自己不好,“他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安竹西喃喃道,满眼泪水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电话铃声响起,她知道是江淮左来接自己去吃饭了。

    她擦干了泪水,“喂哥哥?”

    “安安我到言氏集团楼下了,你忙完了吗?”

    江淮左擒着笑说道,他本来还吃醋她的安安好不容易来公司找他,下午还要去找言行那小子,不过现在听到她的声音便不自觉又甜蜜了起来。

    “我现在就下去。”

    安竹西站起身,揉了揉哭红的眼睛,一会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她看到江淮左的车明晃晃地停在言氏的大门口,便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上了车。

    她刚一上车,江淮左就发现她哭红的眼睛,他有些生气地问道:“言行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安竹西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时候,她总是被言行吓唬,然后便哭着跑到江淮左那里告状,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害怕,可是一见到他,她总是会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

    小孩都是最聪明的,他们清楚地知道谁会保护他们,谁对自己最好。

    安竹西刚刚好不容易憋回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紧紧搂出江淮左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

    江淮左心疼坏了,他舍不得凶她一句,可是言行那混蛋竟然敢让他的心尖哭成这样。

    他想上去找言行算账,却被安竹西抱住不松手,他只好先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哥哥替你教训他,好不好……”

    安竹西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冰冰凉凉的,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只好接着说道:“哥哥给你报仇,把他扔到非洲去挖矿去,要不就卸他一只胳膊,好不好?”

    江淮左也想到了小时候,她像一只糯米团子一样跑向自己,白白嫩嫩的脸蛋轻轻一碰,就会陷下去一个酒窝。

    他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又是少年老成,并不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可是看到她满脸惊慌的样子,就恨不得将她藏在身后,不让任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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