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淮左打开安竹西的房门,扑面而来的烟味,甚至也呛了他一下。

    满地的烟头触目惊心,安竹西坐在地上,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根还没有抽完的香烟,目光无神,不知道想着什么,灵魂好像也随着这飘散的烟雾而四分五裂。

    江淮左快步走上前将她的烟夺下,手攥着将那微弱的火星捏灭,霎那间噬人的火星就消失在他的手掌心里,可是他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安安……”

    他语气中似有请求,蹲在地上,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清瘦的脸庞。

    安竹西并没有因为他抢走自己手中的烟而愤怒,反正他总是会拿走自己的一切。

    可是当安竹西感受到熟悉的、粗粝的手,她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她觉得恶心!

    江淮左随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心中的不安化成了怒火,烧的他心慌不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下巴,忽视着安竹西无神的眼睛,第一次强势地摸着她的脸庞。

    “安安……”

    痛苦、不安,以及自己极力压抑的怒火,“安安,你看看哥哥好吗?”

    他说得极其卑微,可语气却极为强势。

    安竹西禁不住冷笑一声,她摸索着又点了一根烟,暗卫的烟劲大,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的神经有了些反应,终于回过了神。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江淮左沧桑的脸庞,自己昏了多久,眼前这个人就陪了多久。

    本来意气风发的人,如今也被折磨得老了不少,不过风采依旧,只是又多了几分当家人的沉默。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生气过,现在的他是恼羞成怒了、坐立难安了吗?

    “哥哥……”

    安竹西抽了一下午的烟,嗓子早已干涸沙哑,这声“哥哥”已经耗费了她很多的力气。

    江淮左听到她这样叫自己,眼睛早已发酸,不知是被着烟雾呛到,还是久违的温暖将他刺伤。

    他慢慢将她搂入怀中,比任何一次拥抱她都要小心,好似是等待着她随时的拒绝,或者是细密地感受着她的分分秒秒,他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肩膀上,想要更加亲密。

    可是安竹西手里拿着的烟头或许是不小心,直直烫到了江淮左的后脖颈上,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他其实可以感受到那微弱的热源,可是却没有躲开。他只是紧紧搂着她,要把她嵌入怀里。

    安竹西看着他后脖颈处散落的灰色烟灰像被撕裂的蝴蝶尸体,被灼伤的皮肤通红不堪,即使这个无坚不摧的人也会受伤。

    她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形如癫狂,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不管江淮左怎么搂着自己、抓着自己,可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怎么也扶不起来。

    “哥哥……哥哥……”

    江淮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坚定地答应着她一遍又一遍,可是手里却拼命地抓着她的衣服。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啊!”

    安竹西笑着说出这句话,没有一丝颤抖,眼神里仿佛藏着一只魔鬼。

    这个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最强者,爱自己至深却也害自己至苦的人。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他,更不知道怎样对待自己。

    江淮左听到她这样说,也是愣住了,他不相信自己从小就爱着的人,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偏过头,忍不住地还想看着她,“安安当然可以。”

    可以杀了我,可以折磨我,就是不可以离开我!

    安竹西双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却没有用力,反而用一种调笑地语气说道:“你是江家少主,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别人如果知道是被我这个小丫头杀掉,一定会笑话你的。”

    她轻轻地用力,眼神里却迸发出一股妩媚。

    江淮左摸了摸她的嘴唇,却被安竹西一口咬住了手指,他轻笑一声,淡然开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们是纯情的一对,原来也没有说出口这样的调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两人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安竹西开始下狠手,其实她力气很小,几天的昏迷加上好几包的香烟,她早就被抽干了周身的力气。

    可是眼睛里疯狂的杀意却毫无遮掩的展示着。

    江淮左看着她,只是笑了笑,他说的话风流倜傥,却实在不像他可以讲出的话,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现在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安竹西的双手不断地收紧,她没有丝毫留恋,卯足了自己的力气,就和她说的话一样,实实在在地想让他死。

    红痕在江淮左的脖子上蔓延,他也开始呼吸不畅,可是他心里明白不是因为脖子上的双手,而是心里的痛苦竟然也会让他犯恶心。

    江淮左稳稳地将自己腰间的枪取了下来。

    “安安……用这个……用枪……”

    他原来为了她的安全教过她开枪,可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这把枪会用在自己身上。

    安竹西的眼泪不知怎么控制不住地流着,她看着那把熟悉的手枪。

    前几个月前,他就是拿着自己最喜爱的这把手枪,在一望无际的停玉庄园教着自己,告诉她枪是最重要的东西,它可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心爱的人。

    “那哥哥的枪会保护我吗?”

    安竹西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一脸得意地撒娇。

    “哥哥的枪就是为了保护安安的。”

    江淮左对她总是不吝啬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就和……

    就和现在一样!

    安竹西立马松开了手,她看着眼前痛苦着的江淮左,身体终于开始诚实地颤抖。

    她害怕,她根本不敢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想知道真相,她不敢知道!

    “啊!”

    安竹西凄厉的发泄声在房间里回响,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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