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贺文林没有否认，声音嘶哑地承认这一切。“天道补损，它想要所有合道期的命修补自身。宗门里的前辈不知所然，一个个莫名死去，而且他们死去的尸体竟然在三天之内会化作乌有，一切都被天道收回。我们发现这一切，立即就将融合进身体的天道规则碎片强行排出，归还天道，修为也从合道期降为化神期。天道不是人力可能抗衡，我们只是为了保命，这一切又有什么错。”
陈曳轻笑着摇头，“没有错，你们为了保命这么做没有错。没有伤害他人，只是自降修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你们自降修为后，寿元也跟着下降，三千年变为两千年。你们修炼到合道期也是经历无尽岁月，寿元早已经不多，此时寿元再降，你们才发现，自己的寿元所剩无几。”
她目光如炬，看向七名黑袍人，“天道无解可寿元有解，你们为了增加自己的寿元，便将魔抓伸向其他修士。你们入魔了！”
一句入魔，不止震惊天萧这边的人，就连千钧殿化神等人也不由得连连后退，离黑袍人远一些。
贺文林大喝：“胡说，我们没有入魔，你这是污蔑。”
陈曳轻笑，“是吗？”她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四周扫视一圈，这才又落在贺文林等人身上。
“何为魔？是修炼的功法还是所行的行径？落雪界厌恶魔修是因为他们没有人性伦理，为了一己私利以同族为食。正因为他们大部分功法会导致他们如此行径，所以历来落雪界都是以功法为评判标准。
不过这是错的，大错特错，本末倒置。魔修是魔修，是因为他们行魔修之事。如果他们修炼魔修功法而行正义之事，也不能看作是魔修。可如果所谓的正道披着人皮却行那畜生不如的事，他也是魔修。
你们为了增加寿元，以同族为食。我说你们入魔，又有什么错？”
“胡说八道！”这次是怀忆柳尖叫起来，“我们活到至今是凭借本身的修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入魔？再胡说就将你碎尸万段！”
“急了？”他们急，陈曳不急。她慢条斯理收起五色伞，找了一处还算是干净的地方，一把软椅出现在地面上。她坐了下来，微微仰起头，慢慢道：“既然你们不死心，那我就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她点了点怀忆柳，“先来说说你。怀忆柳，出身天合城，资质不算是惊艳，也算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修炼到合道期。当年你的丈夫廖鸿云对你十分疼爱，即便是天魔大劫，也是事事都挡在你前面。这也导致你骄傲自大，自认为了不起，甚至超过宗门里的天才。
大劫过后，宗门天才只回来寥寥几人，而且都身负重伤，这其中也包括你丈夫在内。渐渐地，你发现了合道期化道的秘密，但是没有告诉廖鸿云，而是自己偷偷降下修为。不过可惜，修为自降后你发觉自己寿元将尽。
这时候，你认识了贺文林，也从贺文林手中得到粗糙的增加寿元办法。昔日疼爱你的丈夫，就成了你的目标。你吞了他，用魔族的方法吞了他，将他的修为，他的寿元全都归为己有。不过可惜，你不敢再进入合道，修为便散去，与此同时一部分寿元也跟着散去。你吞食你丈夫，也只得到他一部分寿元，暂缓寿元将尽的危机。”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怀忆柳听着陈曳将当年的事情说出，身体几乎要坚持不住。不止廖鸿云爱她，她也深爱自己的丈夫。可寿元将尽，她不这么做就会死。她不想死，好不容易修炼这么多年，她不想死。她也是没有办法，廖鸿云这么爱她，相信不会怪她的吧。
其他人都面露惊恐看着怀忆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放过。
陈曳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下此等丧尽天良的事，还想一直隐瞒下去吗？”
“这不怨我！”怀忆柳大叫着，“都是天道逼我，如果不是天道，我也不会！”
陈曳摇了摇头，“死不悔改。”她也懒得搭理怀忆柳，而是将目光落在贺文林身上。
“当年你参加了围剿天魔，但是为了得利，但你一直在后方，并没有出多少力气，在自己人背后下手。”陈曳看向贺文林的目光比看怀忆柳还要冰冷，“你一直想着如果修士胜了，你也是英雄之一，如果修士败了，你就投靠天魔，让天魔饶你一命。于是你纠结了一伙人，乌子安、严和煦、柳京都在其中。
不过可惜，天魔不是人，他不会跟你们信守承诺，转过头就要杀了你们。恰好碰上十大天才用镇魔塔镇压天魔。于是你又在所有人身后捡漏，得到不少好处，甚至在最后天魔败落被镇压，你也从天魔老巢中得到一本功法。
你是从这本功法中得到吞食同族增加寿元的办法。天魔镇压后，怕被人扯出当年的事，一开始你没敢动，见没有人搭理又开始出来。而怀忆柳这些人便是你在那时结识的。后来你们知晓合道化道的事，便再次隐藏，想偷偷用魔族方法增加寿元。
但是很可惜，你们既不是魔族又不是魔修，这种魔族功法对你们并非十分适用，除了第一次吞食可以大幅度增加寿元，后面的几次全都效果甚微。这个时候，景荣轩站了出来。”
陈曳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黑袍人景荣轩，他一直很沉稳，身上带着一股淡然的气质，但陈曳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天一派少有的炼丹天才，虽然在修为上天赋一般，但是在炼丹上却是惊才绝艳。无论什么样的丹药，你只要试验上几遍便能成功。于是你开始根据魔族吞食人族的办法研究丹药，最终竟然真的被你研制成功。不过可惜，这里面需要的几种配材料只有天一派才有，于是你便去找天一派老宗主。你和天一派老宗主是师兄弟，知道老宗主固执，不会同意你炼制魔修丹药。于是你欺骗老宗主，从老宗主那里骗出一部分材料。
很快，你被老宗主发现，材料没有来源，于是你又找到自己的三师侄，纪君浩。你与他合谋杀害老宗主，将一切都推到邱文山身上，逼走邱文山。从那天起，天一派就成了你和纪君浩的天下。你们在天一派做各种惨无人道的试验，拿修士炼丹，用元婴炼丹，真的让你们炼制出不少。在你的武力威逼下，天一派不少峰主成为你们的帮凶，还有一些人则独善其身。
为了敛财，你们炼制劣等丹药。为了垄断，你们又迫害圣药城中的丹修，顺你们者昌逆你们者亡。无数人死在你们手中，你们作恶多端，难道不怕这些无辜冤魂找你偿命吗？”
陈曳越说声音越大，眼睛通红盯着景荣轩。当年在圣药城她便感觉天一派不对劲，离开后就着手调查。但她没想到天一派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里面一桩桩惨剧令她胆战心惊。这些人根本不能称作是人，根本就是一群畜生。
调查期间，邱栖杨几次都冲动得想要灭掉整个天一派，都被陈曳拦下来。他们的势力还不够，还不到时候。这个时候冒出，只会让对方警惕，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于是邱栖杨忍了下来。
不过现在不需要忍，因为时候到了。
想到落雪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陈曳勾起嘴角。
景荣轩没有激动，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听陈曳讲述这一切。仿佛这些事情与他并无关联，他现在听到的都只是说书人的故事，话本上的情节。
等到陈曳反问，等到陈曳停下，他这才轻声道：“说完了吗？”
陈曳冷笑，“还没有，你做过的事情罄竹难书，怎么会只有这么点。”
景荣轩点了点头，“那好，那你继续说吧。一千年过去，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来帮我回忆回忆也好。只是，无论我做过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没有过后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就要比其他人强大。我们如此，就连天道也是如此。祂能吞食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吞食比自己更加弱的呢？”
陈曳一怔，竟然一时语塞。天道做的事情，和他们所做的事情从某一方面来说并无不同。
天萧冷声道：“狡辩。你自己作恶，扯什么天道？天道维护落雪界，是落雪界的法则。我们算是在天道之内，如果天道毁，则落雪界不存在，我们也就不存在。天道吞食合道，即是为自身，也非为自身。而你们所做之事，就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这种自私狠毒的人，怎么能和天道比拟？”
陈曳一激灵，刚刚她好悬被景荣轩绕了进去，要不是天萧，这几句话就会成为她的心魔，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左右她的意志。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就入魔了！
景荣轩听到天萧一番言语，并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陈曳心中升起警惕，她没有再和景荣轩纠缠，而是将目光放在乌子安身上。
陈曳轻笑着摇头，“没有错，你们为了保命这么做没有错。没有伤害他人，只是自降修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你们自降修为后，寿元也跟着下降，三千年变为两千年。你们修炼到合道期也是经历无尽岁月，寿元早已经不多，此时寿元再降，你们才发现，自己的寿元所剩无几。”
她目光如炬，看向七名黑袍人，“天道无解可寿元有解，你们为了增加自己的寿元，便将魔抓伸向其他修士。你们入魔了！”
一句入魔，不止震惊天萧这边的人，就连千钧殿化神等人也不由得连连后退，离黑袍人远一些。
贺文林大喝：“胡说，我们没有入魔，你这是污蔑。”
陈曳轻笑，“是吗？”她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四周扫视一圈，这才又落在贺文林等人身上。
“何为魔？是修炼的功法还是所行的行径？落雪界厌恶魔修是因为他们没有人性伦理，为了一己私利以同族为食。正因为他们大部分功法会导致他们如此行径，所以历来落雪界都是以功法为评判标准。
不过这是错的，大错特错，本末倒置。魔修是魔修，是因为他们行魔修之事。如果他们修炼魔修功法而行正义之事，也不能看作是魔修。可如果所谓的正道披着人皮却行那畜生不如的事，他也是魔修。
你们为了增加寿元，以同族为食。我说你们入魔，又有什么错？”
“胡说八道！”这次是怀忆柳尖叫起来，“我们活到至今是凭借本身的修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入魔？再胡说就将你碎尸万段！”
“急了？”他们急，陈曳不急。她慢条斯理收起五色伞，找了一处还算是干净的地方，一把软椅出现在地面上。她坐了下来，微微仰起头，慢慢道：“既然你们不死心，那我就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她点了点怀忆柳，“先来说说你。怀忆柳，出身天合城，资质不算是惊艳，也算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修炼到合道期。当年你的丈夫廖鸿云对你十分疼爱，即便是天魔大劫，也是事事都挡在你前面。这也导致你骄傲自大，自认为了不起，甚至超过宗门里的天才。
大劫过后，宗门天才只回来寥寥几人，而且都身负重伤，这其中也包括你丈夫在内。渐渐地，你发现了合道期化道的秘密，但是没有告诉廖鸿云，而是自己偷偷降下修为。不过可惜，修为自降后你发觉自己寿元将尽。
这时候，你认识了贺文林，也从贺文林手中得到粗糙的增加寿元办法。昔日疼爱你的丈夫，就成了你的目标。你吞了他，用魔族的方法吞了他，将他的修为，他的寿元全都归为己有。不过可惜，你不敢再进入合道，修为便散去，与此同时一部分寿元也跟着散去。你吞食你丈夫，也只得到他一部分寿元，暂缓寿元将尽的危机。”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怀忆柳听着陈曳将当年的事情说出，身体几乎要坚持不住。不止廖鸿云爱她，她也深爱自己的丈夫。可寿元将尽，她不这么做就会死。她不想死，好不容易修炼这么多年，她不想死。她也是没有办法，廖鸿云这么爱她，相信不会怪她的吧。
其他人都面露惊恐看着怀忆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放过。
陈曳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下此等丧尽天良的事，还想一直隐瞒下去吗？”
“这不怨我！”怀忆柳大叫着，“都是天道逼我，如果不是天道，我也不会！”
陈曳摇了摇头，“死不悔改。”她也懒得搭理怀忆柳，而是将目光落在贺文林身上。
“当年你参加了围剿天魔，但是为了得利，但你一直在后方，并没有出多少力气，在自己人背后下手。”陈曳看向贺文林的目光比看怀忆柳还要冰冷，“你一直想着如果修士胜了，你也是英雄之一，如果修士败了，你就投靠天魔，让天魔饶你一命。于是你纠结了一伙人，乌子安、严和煦、柳京都在其中。
不过可惜，天魔不是人，他不会跟你们信守承诺，转过头就要杀了你们。恰好碰上十大天才用镇魔塔镇压天魔。于是你又在所有人身后捡漏，得到不少好处，甚至在最后天魔败落被镇压，你也从天魔老巢中得到一本功法。
你是从这本功法中得到吞食同族增加寿元的办法。天魔镇压后，怕被人扯出当年的事，一开始你没敢动，见没有人搭理又开始出来。而怀忆柳这些人便是你在那时结识的。后来你们知晓合道化道的事，便再次隐藏，想偷偷用魔族方法增加寿元。
但是很可惜，你们既不是魔族又不是魔修，这种魔族功法对你们并非十分适用，除了第一次吞食可以大幅度增加寿元，后面的几次全都效果甚微。这个时候，景荣轩站了出来。”
陈曳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黑袍人景荣轩，他一直很沉稳，身上带着一股淡然的气质，但陈曳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天一派少有的炼丹天才，虽然在修为上天赋一般，但是在炼丹上却是惊才绝艳。无论什么样的丹药，你只要试验上几遍便能成功。于是你开始根据魔族吞食人族的办法研究丹药，最终竟然真的被你研制成功。不过可惜，这里面需要的几种配材料只有天一派才有，于是你便去找天一派老宗主。你和天一派老宗主是师兄弟，知道老宗主固执，不会同意你炼制魔修丹药。于是你欺骗老宗主，从老宗主那里骗出一部分材料。
很快，你被老宗主发现，材料没有来源，于是你又找到自己的三师侄，纪君浩。你与他合谋杀害老宗主，将一切都推到邱文山身上，逼走邱文山。从那天起，天一派就成了你和纪君浩的天下。你们在天一派做各种惨无人道的试验，拿修士炼丹，用元婴炼丹，真的让你们炼制出不少。在你的武力威逼下，天一派不少峰主成为你们的帮凶，还有一些人则独善其身。
为了敛财，你们炼制劣等丹药。为了垄断，你们又迫害圣药城中的丹修，顺你们者昌逆你们者亡。无数人死在你们手中，你们作恶多端，难道不怕这些无辜冤魂找你偿命吗？”
陈曳越说声音越大，眼睛通红盯着景荣轩。当年在圣药城她便感觉天一派不对劲，离开后就着手调查。但她没想到天一派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里面一桩桩惨剧令她胆战心惊。这些人根本不能称作是人，根本就是一群畜生。
调查期间，邱栖杨几次都冲动得想要灭掉整个天一派，都被陈曳拦下来。他们的势力还不够，还不到时候。这个时候冒出，只会让对方警惕，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于是邱栖杨忍了下来。
不过现在不需要忍，因为时候到了。
想到落雪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陈曳勾起嘴角。
景荣轩没有激动，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听陈曳讲述这一切。仿佛这些事情与他并无关联，他现在听到的都只是说书人的故事，话本上的情节。
等到陈曳反问，等到陈曳停下，他这才轻声道：“说完了吗？”
陈曳冷笑，“还没有，你做过的事情罄竹难书，怎么会只有这么点。”
景荣轩点了点头，“那好，那你继续说吧。一千年过去，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来帮我回忆回忆也好。只是，无论我做过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没有过后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就要比其他人强大。我们如此，就连天道也是如此。祂能吞食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吞食比自己更加弱的呢？”
陈曳一怔，竟然一时语塞。天道做的事情，和他们所做的事情从某一方面来说并无不同。
天萧冷声道：“狡辩。你自己作恶，扯什么天道？天道维护落雪界，是落雪界的法则。我们算是在天道之内，如果天道毁，则落雪界不存在，我们也就不存在。天道吞食合道，即是为自身，也非为自身。而你们所做之事，就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这种自私狠毒的人，怎么能和天道比拟？”
陈曳一激灵，刚刚她好悬被景荣轩绕了进去，要不是天萧，这几句话就会成为她的心魔，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左右她的意志。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就入魔了！
景荣轩听到天萧一番言语，并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陈曳心中升起警惕，她没有再和景荣轩纠缠，而是将目光放在乌子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