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正天这话里有个很明显的陷阱,只是被情绪折磨了几天的大学生们,在打了鸡血的情况下,压根想不到这点,彼此商议过后,同意了项正天的提议。

    回到房间后,是常规的晚餐时间。

    柏深对于沈姜不吃别墅里的食物这件事很好奇,沈姜只说是吃自己准备的要放心点。

    “我觉得项正天可能是悬赏玩家。”沈姜道,她对于自己的运气相当自信,大学时候班级活动,抽到惩罚签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会不会是你今天下午输得太惨,根据运气守恒定理,晚上就会好一点。”柏深笑道,他一回来,就听到沈姜这一天“傲人”的战绩,差点没给他笑岔气。

    “应该不会。”沈姜道,她其实也不确定,只是就以前的经验来看,运气守恒是不存在的,倒霉是一直倒霉的,“能别笑得那么夸张吗?你也不怕呛着。”

    柏深闻言笑得更夸张,沈姜无奈,只得说正事:“让你找的那两个,你去问了没有。”

    下午些时候,笔仙总算读出点有用的:这别墅不是第一次出事,在五年前,曾有个剧组前来拍戏,随后不知所踪。其中两个主角也算小有名气,公司和家里人联系不上后当即报了警。

    警方封锁周边,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最后在三十里外,一处极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尸骸。

    根据调查结果,剧组拍完别墅的戏后,临走的前一晚举行了聚餐,所有演员、工作人员连带着司机都喝了不少酒,第二天在酒还未醒的情况下出行,最终酿成了惨剧。

    八年前,有个调研团队要在别墅附近采集样本,住进了别墅,也是无一生还,经调查,是食用了山里的毒蘑菇,未能及时得到救治,有些人愣是疼了三天三夜才咽气

    十一年前,是一群踏春的年轻人,原计划是两天一夜的行程却接连半月未归,事后是在临城的郊外发现一行人的尸体,都是淹死。

    再往前,每隔几年就会有人来过别墅后丧生,因时间跨度大,且有些通过新闻广而告之,有些甚至连警都没报,是以外地人都不知道别墅曾出过事,并且本地人知道的,也是极少数。

    而这个班里,恰巧有两个学生是本地的,沈姜让柏深去和他们聊一聊,看能不能探知到什么消息。

    “问了。”柏深的注意全放在沈姜新拿出的烤鸭上,正要去夹,沈姜把面皮一拢,只看着他。

    柏深挠了挠鬓角:“一个曾经听说过,但听到的不多,也没想到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传说中闹鬼的别墅。另一个嘛......”

    柏深用筷子敲了敲盘沿,冲沈姜一挑眉。

    “先说,不说没得吃,以后也没得吃。”

    柏深回头看向虞亭,虞亭正要开口,沈姜抢先一步:“你也闭嘴,不然回空间待着。”

    “喂你怎么跟我三哥说话呢?别忘了自己的......你干嘛?”柏深见沈姜开始把吃的收回去,有些慌了。

    他空间里吃的不少,但多是易保存不占地方那种。

    虽然尽量选味道口感都不错的,可怎么能比得上热腾腾的饭菜。

    更别说沈姜还备了锅炉调料,那些自热食品及罐头一类的,进锅烹饪过一遍,和就这么吃,可谓是天差地别。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嘛,看着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小气呢。”柏深一手护着油光水滑的鸭肉,一手护着他吃了一半的清炖猪蹄膀,“这别墅是五十年前建成的,建造的过程中就出了点事。当时请了人来做了场法事,也就安静下去。后来屋主一家13口人搬进去,半年不到,就死得只剩一个。那个人疯疯癫癫的消失了几年,之后又回来了,花了大价钱把别墅装修一新,对外出租,每次的租客都是全军覆没。”

    柏深说着到这,又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沈姜。

    沈姜放下饼皮,又拿了些吃的出来,柏深这才开心了:“那学生的爷爷,和别墅主人认识,打小就跟他说过这事。但他没往心里去,这次知道了,也没提,一是不怎么相信,一是也抱了点探险心理,在知道目的地的时候,反而比其他人更兴奋一些。后来出了事,知道传闻是真的,怕被其他同学迁怒怪罪,更不敢说了。”

    “修建的时候是出了什么事?”沈姜问。

    柏深嘴里吃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一块石碑和一个古钱币。石碑被随手扔在附近,古钱币被其中一个工人拿了,那个工人第二天就失了踪,连带着古钱币也不见了。石碑上的内容他不清楚,明儿我沿着周围找找,总不会离得太远。”

    “古钱币是一枚三孔布,在刘杉月和张友静身上。石碑被于阳平挖走了,上面应该有字......”

    沈姜问笔仙:【读得出来么?】

    [开元五年春,有修士者乌法,急于求成,堕入邪门,为一己之私屠杀生灵数万。为胥、德、苍、梁、寿所追至此处,不可杀,遂以器封之。五不缺一,反之生变,乌法重现,集大功成,浮尸遍野。]笔仙写完,往笔盒里一躺,没了动静。

    “有点本事嘛。”柏深看了沈姜一眼,眸色未明。

    “你呢,地下室什么情况。”沈姜反问。

    柏深脸色一沉,把剩下的鸭肉黄瓜葱丝全包在一张饼皮里,狠狠一口咬下去:“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你说这些NPC老老实实等着走剧情不就行了,非要乱逛。我刚打开地下室的门,就窜出来一个,非要进去,一进去不知道碰到什么,门又给关死了,我都差点没能出来。”

    他大口大口嚼着:“我看了,除非暴力破开把这房子拆了,不然是进不去。”

    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虞亭一眼,故意提高了点声音:“当时都快给我气死了,但我脾气好,心善,非但没杀他,打都没打一下!”

    说完便不作声,不住地瞥向虞亭,虞亭没什么反应,老实地注意着窗外的动静。

    沈姜提醒道:“该夸了。”

    虞亭回过头来,想了想刚刚听到的话,点点头:“做得好。”

    柏深这才心满意足,蓦得反应过来是沈姜的提醒,又不开心了。

    “三孔布是引出乌法的关键,这次的任务目标是找到凶手,只要把他印出来,应该任务就完成了?”沈姜问,柏深臭着脸不说话,虞亭则答道:“引出来之后,系统不做要求,但不解决,不好离开。”

    “要么封印,要么斩杀。仅凭你们两个赢面不大,还是得跟其他玩家商量商量。”沈姜道,这次运气倒还不错,其他几个玩家都不是那种滥杀之人,最暴戾的只怕就是柏深,而虞亭镇着,柏深也要装得乖巧一点。

    成功合作的几率很高。

    “如果只有你呢?”虞亭忽然发问,沈姜一愣,想了想,“先苟着,试试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道具,能找到就试着去封印,不能就多找几个支线任务。”

    “就按这个来。”虞亭道,“求稳不求险。”

    沈姜明白过来,这是怕合作之后被其他玩家认出来,便点点头:“那我先睡,明天再说。”

    提到支线任务她就有点心塞,到现在了,还一个都没找到。

    这几天其他玩家多多少少都接到了支线任务,最少的五个最多的十七个,就她挂零。

    虞亭走过来,在沈姜手心画了个咒:“能提醒你,有事叫我。”

    沈姜点点头,上床闭上了眼。

    几个呼吸间,睡着了。

    她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巷子。

    至于为什么要用“又”,她自己也不清楚。

    巷子里多是平房,热闹得很。

    有挑了摊子叫卖的,有和小卖部讨价还价的,有坐在屋檐底下扇着蒲扇聊天的,有打闹嬉戏的。

    沈姜有些喜欢这样的氛围,不禁驻足,细细看着。

    “你这孩子,傻站着发什么愣呢?”一微胖的妇女快步走来,“好容易找到的工作,怎么半道悄没声息就跑了呢。要不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舍了这张老脸去求,好不容易给你求来个机会,今天记得好好表现,懂点事。”

    妇女说着,见沈姜站着不动,伸手去拉她。

    这一拉,沈姜忽的感觉到手心发热,低头一看,霎时清明过来,要将妇女的手甩开。

    没想到竟甩不动,就这么被硬扯着往前方那栋旧楼走去。

    沈姜唤出赤夜,冲妇人一挥。

    妇人当即消散。

    巷子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定在原处。

    小摊上的风车还呼悠悠地转着,摊贩却维持着招手的姿势。

    沈姜走近一看,摊贩的手微微发颤。

    不是动不了了,是在装。

    沈姜伸手拿下一个风车,看了会儿,忽然笑了,将风车放入空间拿给了床单鬼,转身往旧楼走去。

    才到楼底,忽的脚下一阵晃动,她下意识站稳身子,却见周遭的环境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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