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一周雨的伦敦难得的迎来了晴天，温煦的阳光穿过薄纱窗帘泄进房间，像一层薄而明亮的水膜，安静地摇曳，荡漾。
闻云笙看着偷摸进室内的阳光，有些晃神。
岑昭她们知道闻云笙要回国，硬是要给她开个欢送party，结果昨晚疯到凌晨才结束。
结束时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现在才总算是缓过来。
闻云笙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准备起床。
回国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还剩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没收拾，后天走的时候直接装进行李箱就行。
闻云笙倚在门框上，喝着咖啡，环视着她待了五年的地方。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当初求着祖母来到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五年，没想到最后竟然又决定要回去了。
“哎……”，闻云笙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像是做了一个瑰丽梦幻的梦，梦即将结束，又要回到那个冷漠的家里。
简单吃过早饭，或许说午餐更合适，闻云笙带着昨天买的礼物准备去跟房子的主人告别，刚换好鞋，手机就亮了起来，是国内的电话。
“姑姑？”
“云笙！你快回来！老太太晕倒进医院了！”
刚拿起的钥匙被放下，“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你也快回来吧！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对面的声音顿住了，传来的只剩压抑不住的哭声。
闻云笙转身疾步跑进房间，“你别哭，我马上回去！”
来不及收拾行李，闻云笙拿了要用的证件就下楼打车去机场。
事发突然，没有合适的班机，只能转机，在飞机上周转十几个小时，闻云笙终于下了飞机。
正值旅游旺季，机场里到处都是人。
闻云笙心中着急，一路小跑着避开人群，却还是在转角撞倒了人。
对方没事，倒是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闻云笙赶紧道歉，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人，顿时愣在原地。
“商怀瑜？”她的声音不由发颤。
男人弯腰捡起手机，碎发的阴影打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说：“你认识我弟弟吗？”
弟弟吗？
原来不是他。
也是，怎么会是他。
闻云笙盯着商怀瑾那张熟悉的脸，慢慢摇了摇头，“不认识。”
说完，闻云笙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转身走了几步又小跑着离开。
手心的温度消失，商怀瑾看着远去的背影，许久才缓过神。
好不容易出了机场，外面黑云压城，黑漆漆的压的心里难受。
江浅派了司机来接她。
坐上车她又给江浅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王叔接到我了，现在在往医院赶！祖母怎么样了？”
对面意外的沉默了，片刻后江浅的声音才缓缓传来：“笙笙啊，你不用去医院了，我们在家里。”
“家里？”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闻云笙的心头。
“对，在家里。我不跟你说了，你回来就是了。”话毕不等闻云笙说话就急忙挂了。
闻云笙眉头紧蹙。
家里？怎么会在家里呢？老太太没事了？
她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江浅挂掉电话后更明显了。
九点的S市正是交通拥堵的时候，每条路上都有几百几千辆车在通行，好不容易才终于到了老宅，这栋熟悉的建筑也慢慢露出全貌。
一路上动荡的心，在看到这栋熟悉的房子时意外地冷却下来。
闻云笙打开车门，犹豫着走了两步，才一路小跑进去。
推开门，江浅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转头视线和闻云笙对上，又躲开。
“祖母呢？”闻云笙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江浅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
“我上去看她！”
“等一下！”江浅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闻云笙转身。
江浅两只手在身体前交缠着，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笙笙，姑姑也是被骗的，你千万不要怪我！”
闻云笙上楼的步伐就这样顿住了。
恍惚间，她不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江浅从闻云笙身边走过去，走过她身边时，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闻云笙说不上来那眼神里的含义，好像是愧疚、又好像有心疼，又似乎还有些怜悯。
她有些害怕，一些熟悉的情绪渐渐涌了上来。
闻云笙跟着江浅走进老太太的房间，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老太太靠在床上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江焕文和宁书娴夫妇头低着，站在床边。
地上茶杯碎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妈，云笙来了。”江浅叫了江兰一声，然后站在床右边不再说话。
江兰睁眼，一双眼睛满是疲惫，她伸出手，“笙笙回来啦，来，坐这让祖母好好看看。”
闻云笙把手伸过去，在老太太床边坐下。
老太太轻轻握着闻云笙的手，视线在她面上来回端详，“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说完又拍了拍闻云笙的手，“这么多年没回来，是不是把祖母忘了？”
“没有，怎么会。”老太太的手很热，握着她的手，让她眼眶也不禁有些发热。
“祖母，我听说您晕倒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了都好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还让你这么远赶回来。”
闻云笙垂眸，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你坐这么久飞机也累了，去休息吧——”
“妈！”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宁书娴突然开口。
老太太一个眼神瞪过去，江焕文立马拉住宁书娴不让她再说下去。
老太太视线回到闻云笙身上，“去休息吧，睡一会儿再来陪祖母吃饭。”
“好。”闻云笙乖巧地应着，起身离开时看了宁书娴一眼。
江浅上楼前那句话，以及房间里的氛围，她明显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也明显感觉到老太太不想让她知道，既然如此，那她就当作不知道。
她整理好思绪，转身让老太太好好休息，然后就也准备去休息。
还没走到门口，宁书娴突然挣脱开江焕文的禁锢，一下子跑过来抓住闻云笙。
闻云笙后退一步。
没待宁书娴开口，一个青瓷茶杯被狠狠地砸到地上，茶水溅湿了一地，“闭嘴！”
“妈！今天就是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你们不在乎祺安，我在乎！你们不想当坏人，我来当！”
“云笙，”宁书娴看着闻云笙，慢慢跪下，“云笙，妈求你了，救救祺安吧。”
轰——
闻云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紧接着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的冷却、凝固。
托着宁书娴的手垂下了，她看向老太太，看向江浅，又看向江焕文，最后视线落在宁书娴身上。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
“云笙，你听爸解释。” 江焕文上前一步，望着闻云笙，“云笙，”他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又停住说不下去。
“是我！都是我！”宁书娴推开江焕文，“云笙，是我骗你回来的！妈没晕倒也没住院，是我要用这个把你骗回来的！都是我！你别怪他们！你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救救祺安吧……”
宁书娴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冲击她的耳膜，可是闻云笙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她低头看，视线之中，宁娴书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头发凌乱，眼泪在她保养精致的脸上毫无章法的流着
。
这一刻，闻云笙莫名很安静，连睫毛的煽动都是缓的。
她希望自己是个傻子，没办法理解他们话中的逻辑，可好笑的是，每当这种时刻，她脑子就清明的不得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她勾起唇角，慢慢蹲下直到视线和宁书娴持平， “妈，你是说你用祖母生病把我骗回来，然后救江祺安吗？”
她笑着发问，声音异常的温柔。
“宁书娴！”老太太拿着拐杖狠狠锤着地，挣扎着要起身。
“妈——”江浅和江焕文赶紧过去摁住老太太的动作。
“我说得对吗？”闻云笙没有关心床边的动静，只静静地看着宁书娴，等着她的回答。
“对。”宁书娴抬起头，“都是我做的，你祖母、爸爸还有姑姑都不同意，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救祺安，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所以，看在他们的份上，看在你还叫我一声‘妈’的份上，救救祺安吧。嗯？云笙，好不好？”
闻云笙勾起的唇角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地落下。
好陌生啊，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宁书娴吗？
她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她刚刚说什么？
看在叫她一声“妈”的份上？
她到底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截止两分钟之前，这位母亲已经七年没有履行过做她母亲的义务了。
七年前她亲手将她的手交给了别人，这七年来，她对她弃之不顾，对她视而不见，对她冷眼旁观，对她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连一句话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这七年来她没有承认过一句她是她的女儿，怎么就现在想起来了呢？
“妈？”
闻云笙抽出被她抓在手里的手，“宁女士，你应该还记得吧，七年前，你就不让我叫你‘妈’了。”
宁书娴怔住。
闻云笙直起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环视一周。
她手上还残留着宁书娴温热的眼泪，但她的身体却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疼痛、酸涩、麻木，同时之间在她的心底涌出。
她即使不看，也知道宁书娴还在哭，为了江祺安哭，为了江祺安求人……
很多年前，宁书娴也是可以为了她哭的，因为那时她还爱她，只是后来她不爱了。
为什么不爱了呢？
不爱也好。
闻云笙看着偷摸进室内的阳光，有些晃神。
岑昭她们知道闻云笙要回国，硬是要给她开个欢送party，结果昨晚疯到凌晨才结束。
结束时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现在才总算是缓过来。
闻云笙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准备起床。
回国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还剩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没收拾，后天走的时候直接装进行李箱就行。
闻云笙倚在门框上，喝着咖啡，环视着她待了五年的地方。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当初求着祖母来到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五年，没想到最后竟然又决定要回去了。
“哎……”，闻云笙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像是做了一个瑰丽梦幻的梦，梦即将结束，又要回到那个冷漠的家里。
简单吃过早饭，或许说午餐更合适，闻云笙带着昨天买的礼物准备去跟房子的主人告别，刚换好鞋，手机就亮了起来，是国内的电话。
“姑姑？”
“云笙！你快回来！老太太晕倒进医院了！”
刚拿起的钥匙被放下，“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你也快回来吧！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对面的声音顿住了，传来的只剩压抑不住的哭声。
闻云笙转身疾步跑进房间，“你别哭，我马上回去！”
来不及收拾行李，闻云笙拿了要用的证件就下楼打车去机场。
事发突然，没有合适的班机，只能转机，在飞机上周转十几个小时，闻云笙终于下了飞机。
正值旅游旺季，机场里到处都是人。
闻云笙心中着急，一路小跑着避开人群，却还是在转角撞倒了人。
对方没事，倒是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闻云笙赶紧道歉，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人，顿时愣在原地。
“商怀瑜？”她的声音不由发颤。
男人弯腰捡起手机，碎发的阴影打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说：“你认识我弟弟吗？”
弟弟吗？
原来不是他。
也是，怎么会是他。
闻云笙盯着商怀瑾那张熟悉的脸，慢慢摇了摇头，“不认识。”
说完，闻云笙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转身走了几步又小跑着离开。
手心的温度消失，商怀瑾看着远去的背影，许久才缓过神。
好不容易出了机场，外面黑云压城，黑漆漆的压的心里难受。
江浅派了司机来接她。
坐上车她又给江浅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王叔接到我了，现在在往医院赶！祖母怎么样了？”
对面意外的沉默了，片刻后江浅的声音才缓缓传来：“笙笙啊，你不用去医院了，我们在家里。”
“家里？”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闻云笙的心头。
“对，在家里。我不跟你说了，你回来就是了。”话毕不等闻云笙说话就急忙挂了。
闻云笙眉头紧蹙。
家里？怎么会在家里呢？老太太没事了？
她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江浅挂掉电话后更明显了。
九点的S市正是交通拥堵的时候，每条路上都有几百几千辆车在通行，好不容易才终于到了老宅，这栋熟悉的建筑也慢慢露出全貌。
一路上动荡的心，在看到这栋熟悉的房子时意外地冷却下来。
闻云笙打开车门，犹豫着走了两步，才一路小跑进去。
推开门，江浅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转头视线和闻云笙对上，又躲开。
“祖母呢？”闻云笙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江浅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
“我上去看她！”
“等一下！”江浅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闻云笙转身。
江浅两只手在身体前交缠着，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笙笙，姑姑也是被骗的，你千万不要怪我！”
闻云笙上楼的步伐就这样顿住了。
恍惚间，她不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江浅从闻云笙身边走过去，走过她身边时，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闻云笙说不上来那眼神里的含义，好像是愧疚、又好像有心疼，又似乎还有些怜悯。
她有些害怕，一些熟悉的情绪渐渐涌了上来。
闻云笙跟着江浅走进老太太的房间，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老太太靠在床上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江焕文和宁书娴夫妇头低着，站在床边。
地上茶杯碎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妈，云笙来了。”江浅叫了江兰一声，然后站在床右边不再说话。
江兰睁眼，一双眼睛满是疲惫，她伸出手，“笙笙回来啦，来，坐这让祖母好好看看。”
闻云笙把手伸过去，在老太太床边坐下。
老太太轻轻握着闻云笙的手，视线在她面上来回端详，“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说完又拍了拍闻云笙的手，“这么多年没回来，是不是把祖母忘了？”
“没有，怎么会。”老太太的手很热，握着她的手，让她眼眶也不禁有些发热。
“祖母，我听说您晕倒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了都好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还让你这么远赶回来。”
闻云笙垂眸，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你坐这么久飞机也累了，去休息吧——”
“妈！”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宁书娴突然开口。
老太太一个眼神瞪过去，江焕文立马拉住宁书娴不让她再说下去。
老太太视线回到闻云笙身上，“去休息吧，睡一会儿再来陪祖母吃饭。”
“好。”闻云笙乖巧地应着，起身离开时看了宁书娴一眼。
江浅上楼前那句话，以及房间里的氛围，她明显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也明显感觉到老太太不想让她知道，既然如此，那她就当作不知道。
她整理好思绪，转身让老太太好好休息，然后就也准备去休息。
还没走到门口，宁书娴突然挣脱开江焕文的禁锢，一下子跑过来抓住闻云笙。
闻云笙后退一步。
没待宁书娴开口，一个青瓷茶杯被狠狠地砸到地上，茶水溅湿了一地，“闭嘴！”
“妈！今天就是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你们不在乎祺安，我在乎！你们不想当坏人，我来当！”
“云笙，”宁书娴看着闻云笙，慢慢跪下，“云笙，妈求你了，救救祺安吧。”
轰——
闻云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紧接着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的冷却、凝固。
托着宁书娴的手垂下了，她看向老太太，看向江浅，又看向江焕文，最后视线落在宁书娴身上。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
“云笙，你听爸解释。” 江焕文上前一步，望着闻云笙，“云笙，”他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又停住说不下去。
“是我！都是我！”宁书娴推开江焕文，“云笙，是我骗你回来的！妈没晕倒也没住院，是我要用这个把你骗回来的！都是我！你别怪他们！你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救救祺安吧……”
宁书娴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冲击她的耳膜，可是闻云笙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她低头看，视线之中，宁娴书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头发凌乱，眼泪在她保养精致的脸上毫无章法的流着
。
这一刻，闻云笙莫名很安静，连睫毛的煽动都是缓的。
她希望自己是个傻子，没办法理解他们话中的逻辑，可好笑的是，每当这种时刻，她脑子就清明的不得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她勾起唇角，慢慢蹲下直到视线和宁书娴持平， “妈，你是说你用祖母生病把我骗回来，然后救江祺安吗？”
她笑着发问，声音异常的温柔。
“宁书娴！”老太太拿着拐杖狠狠锤着地，挣扎着要起身。
“妈——”江浅和江焕文赶紧过去摁住老太太的动作。
“我说得对吗？”闻云笙没有关心床边的动静，只静静地看着宁书娴，等着她的回答。
“对。”宁书娴抬起头，“都是我做的，你祖母、爸爸还有姑姑都不同意，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救祺安，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所以，看在他们的份上，看在你还叫我一声‘妈’的份上，救救祺安吧。嗯？云笙，好不好？”
闻云笙勾起的唇角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地落下。
好陌生啊，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宁书娴吗？
她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她刚刚说什么？
看在叫她一声“妈”的份上？
她到底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截止两分钟之前，这位母亲已经七年没有履行过做她母亲的义务了。
七年前她亲手将她的手交给了别人，这七年来，她对她弃之不顾，对她视而不见，对她冷眼旁观，对她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连一句话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这七年来她没有承认过一句她是她的女儿，怎么就现在想起来了呢？
“妈？”
闻云笙抽出被她抓在手里的手，“宁女士，你应该还记得吧，七年前，你就不让我叫你‘妈’了。”
宁书娴怔住。
闻云笙直起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环视一周。
她手上还残留着宁书娴温热的眼泪，但她的身体却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疼痛、酸涩、麻木，同时之间在她的心底涌出。
她即使不看，也知道宁书娴还在哭，为了江祺安哭，为了江祺安求人……
很多年前，宁书娴也是可以为了她哭的，因为那时她还爱她，只是后来她不爱了。
为什么不爱了呢？
不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