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郁’是八年前来到玉华宗的,那年她十岁,九重在外云游,机缘巧合结识了尚家夫妻,便遇到了天生慧根,有仙缘的原主‘尚郁’。

    ‘尚郁’就入了宗门,成为了玉华宗九重掌门的亲传弟子。

    尚郁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父母的帮助下和大学同学租了一个门面,打算开一家画室,他们亲历亲为,在给画室装修的时候尚郁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然后就到了这个世界。

    每隔三月便有一封家书寄来,每年春节,尚郁都会拜别师尊归家一月。

    三月未满,尚郁收到了家书,远在京城的表姐沈章宁成亲,父母身体有恙不便远行,让她和哥哥尚源一同前去。

    ‘尚郁’小时候在沈府住过一段时间,沈父沈母的来信对她也诸多怀念,这次就让他们兄妹二人一同前去祝贺新婚,同时与沈家联络联络感情。

    闻成羽与晋霜下山后,其他师兄师姐也渐渐离去,九重又悄无声息闭关去了。

    尚郁挂着笑容,看着和蔼可亲的杉寅师叔:“师叔,我是回家,和师兄师姐们可不一样,所以不必担心未到安危。”

    尚郁理由充分,杉寅无理可驳。

    杉寅:“早去早回。”

    临走前,尚郁得到了两个月的丹药,杉寅嘱咐道:“每日一粒,不可贪多,莫要急于求成,万事万物要细水长流。”

    是九重让杉寅转交的,他已经知晓尚郁归家的消息,尚郁能拿到丹药,这就表示九重同意。

    六十粒丹药,就是两个月整,九重给她两个月的归家时间。

    时间紧迫,尚郁随便收拾了一下,前往归家途中。

    尚家在芙州富甲一方,长子尚源又是个经商奇才,这些年在尚源的治理下,本就富贵的人家此刻更是富到流油。

    每年回来,府内府外的陈设布景丝毫没有变化,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府门的雕花木换了更名贵的木材,朱红灯笼用金丝银线装饰点缀,进门映入眼帘的鱼池水底也铺满了一个一个的玉片和玛瑙,无人居住的空院每日燃着檀香。

    不是炫目的金碧辉煌,而是含蓄典雅的雕梁画栋。

    第四日,尚郁到达家中。

    她与尚父相聚于厅堂,此刻午时刚过,尚夫人在院中小憩,无人前去打扰。

    尚明看着常年在外,自己十分惦念的女儿,尚郁今年十八,已是亭亭玉立,眉宇间有着坚韧之气,同他年轻是一无二般。

    尚郁问:“父亲,兄长呢?”

    话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人正是尚源。

    尚源一身明紫色锦袍,缓步而来,扬眉一笑看向尚郁,随后向尚明行礼,“父亲。”

    尚郁起身,唤了一声兄长。

    尚源坐下,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难掩的高兴。

    千言万语书信是述说不尽的,厅堂内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父子两人显然有话要说,尚郁早已发现却不去挑明。

    尚源与父亲相视一眼,尚明摆摆手笑道:“等你母亲来再说。”

    心疼女儿连夜兼程赶回,尚明没再多留,尚源也让尚郁回去休息,晚饭再来拜见母亲。

    回房路上,尚郁就已经猜到他们想说什么,屋内陈设不变,尚郁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闭眼睡了过去。

    尚夫人醒来得知女儿已归家,立马吩咐厨房做尚郁喜欢吃的菜,身旁的林媪提醒道:“老爷和大公子方才就吩咐下去了。”

    尚夫人又想到为尚郁置办衣服,又突然想到书信送去玉华宗时,她就已经派人添置过了,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刚刚命人打造好,是如今最城中最风靡的样式。

    尚郁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丫鬟谷绒帮她梳洗打扮。

    谷绒伺候尚郁多年,知晓尚郁是修行之人最不喜累赘的发髻,所以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避开沉重繁杂的簪花流苏首饰。

    到了晚膳,依旧遵循食不言寝不语。

    下人撤菜,尚夫人拉起尚郁的手,让她坐到身旁,“方才我就觉得你清瘦了不少,可是一路赶回来累着了?”

    母亲见到许久未见的孩儿,都会有这样的错觉。

    尚郁:“没有啊母亲,我胖了不少呢。”

    沈章宁与尚郁年龄相仿,此刻沈章宁大婚,尚夫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家女儿的婚事。

    三年前的混化之乱,玉华宗死了很多人,他们那段时间是揪着心窝子度过的,什么机缘慧根仙缘,他们统统不在乎,只希望女儿安然度日,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表明想法。

    尚源经商,做着四方生意,好友广泛,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修士与妖物的事情,更何况他妹妹也是一名修士,还在大名鼎鼎的玉华山上修行,他自然更注意些。

    事态不稳。

    尚夫人眼含热泪:“所以母亲不希望你在走这条路了,当年送你去玉华只是因为掌门说你有仙缘,看你喜欢,我和你父亲也希望你修成个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尚郁去玉华宗第一年是全家一起送过去的,九重门下弟子就三人,他们自然见过司引月。

    多么灵动聪慧的姑娘啊,尚夫人暗自感慨。

    这些在尚郁的意料之中,她没有给出答案,看着父母与兄长的神色,她想了想还是说:“容我仔细考虑考虑,待到从京城回来再说吧。”

    局势不好,就更要有自保的能力,路还是要走的,并且要越走越远。

    他们自然也没有强求尚郁一时半会儿能给出准确答案,毕竟放弃和割舍从来不是什么易事。

    没有一下拒绝就还有余地可以商量。

    尚夫人温暖细腻的掌心盖上尚郁的双手,“不急,慢慢考虑。京城热闹,多呆些时日好好玩玩。”

    尚郁微笑点头,“知道了母亲。”

    尚夫人在准备祝贺沈家嫁女的贺礼,下人则是在准备前往京城路上所需要的车马和干粮。

    归家十日,尚郁的作息被生生打乱,即便是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依旧精力充沛,一连四天如此,尚郁很是害怕自己会突然猝死,立马让谷绒准备安神的熏香挂在床帐里。

    尚郁:“要味道不重的,我睡前熏熏就可以,安神香的事不可外传。”

    若是让他们知道归家以后她睡不好,只怕又要多想。

    谷绒点头,小心翼翼去办。

    一切被尚源看在眼里。

    这天,他放下手中事物,来到庭院,尚郁正在亭中品茶,人未到她跟前,在旁的下人就被他一一遣散,尚郁放下茶盏。

    尚源坐下:“阿郁,你是不是因为那日我同父亲母亲对你说的话忧心不知道如何选择,所以你才精神不济,食欲不佳。”

    尚郁坦然:“没有,不是。”

    她只是睡不着,食欲还是很好的。

    尚源不信,兄妹相处的时日的确很少,但他自诩还是了解自家妹妹的,那是一个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并且嘴硬。

    尚郁的‘没有,不是’,在他心中显然验证嘴硬这一点。

    他叹气:“我们不会逼迫你,母亲也只是担心。”

    尚源此刻有些后悔将修士与妖物的事情告知母亲,原本司引月的死就够让母亲担心妹妹了,他再说那些,无异于添油加醋。

    尚郁自然清楚他们都只是担忧,如果她那日一口回绝,父母也不会多说什么,依旧会让她走自己的路。

    她睡不着,只是因为服用了杉寅给的丹药,去调动丹元灵力,然后气息起伏,燥热的无法入睡。

    其次还有她整日想起那个黑衣人。

    不怪师叔们至今没查到线索,她这个亲身经历的人也是一无所获,除了记得那身黑衣,就连那人打她的那一掌也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什么法术。

    古怪得很,她没下过山,阅历有限,世间功法万千,不知道也正常,可师叔他们也......她只怕以后有大事发生。

    她心中有诸多困惑得不到答案,夜深人静时,止不住胡思乱想,思绪万千,自然睡意全无。

    她还担心闻成羽一行人,司引月作为主角都能祭天,包括她的其他人都是配角,生死只是一瞬。

    至于谁生谁死,难料得很。

    尚源并不知道尚郁修为有损一事,尚郁也不可能说出来,这是他们给她选择回与不回玉华宗的基础前提。

    若是尚源他们知道她在玉华宗发生了什么,别说回玉华,怕是想都不准想。

    尚郁喃喃:“我自然知道母亲是为我担心,也知道你们对我的疼爱。”

    原著并未对尚郁这个女n有过多描写,她虽然是司引月的亲师妹,但司引月比尚郁大六岁,尚郁懵懵懂懂的时候,司引月就已经在闯荡江湖,大杀四方了。

    原著小透明,没有亮点,作者自然不会过多着墨。

    原著就是打怪升级,主角团自带光环,一路都是顺顺利利。尚郁那会很开心,毕竟她手拿剧本,她当时还在幻想能不能违背剧本设定,改写女主最后死去的结局,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只能本本分分,老实一些。

    不拔尖冒头,不离经叛道,终日循规蹈矩。

    离开玉华宗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是个修仙世界,她有慧根有机缘那她就顺应天道去修行,人要有自保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她来到做个世界三年,每日起早贪黑勤奋苦学的原因。

    远离be结局,唯有自身强大。

    “希望我们的提议不要让你为难。”尚源语重心长,“凡你所想,兄长都会支持你去做,若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兄长也会为之高兴。”

    那些玉华宗的同门,对于尚郁而言又何尝不是家人呢?尚源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会强制。

    他们对于尚郁是血缘亲人,那些同门对于尚郁是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的亲人。

    尚郁笑:“兄长你说这些我会心软的,而且还会显得我嘴笨说话没你好听。”

    尚源哼笑一声:“你嘴笨些也无妨,你若再伶俐几分,我还能在父亲母亲面前有可立足之地吗?家中生意只怕全被你卷了去。”

    做生意?尚郁想想还是算了吧,当初选择合资开画室,什么拉投资人,什么讲价钱......她是一窍不通,想想都觉得头大。

    想到这些,她看向尚源的眼神又多了七分佩服,三分敬仰。

    谈到自己的领域成就,尚源难以掩饰的得意:“咱们家的生意遍布九州,药材、器物、水陆两......”

    一声清咳打断了他的话。

    尚明站在不远处,没有走近的打算,隔着几株碧绿修竹看着兄妹二人:“你同你妹妹说这些作甚?可勿将你生意上那些事情教给你妹妹。”

    尚源有些冤枉,他只是想告诉尚源家中生意都有哪些,生意场上那些,他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尚郁低笑,抬头看向面露尴尬的兄长,嘀咕道:“兄长别听父亲的,你只是说给我听,又没有教我。”

    尚源闻言,小声回应:“那也不能说了,你听完学坏了怎么办?还亏父亲提醒的及时。”

    “学坏了我们不也还是兄妹,是一家人。”尚郁低语,“说不准我还真不回玉华了,就跟着你学生意,你若不说与我听,我哪有本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还不得被欺负死。”

    尚源可不吃这套,不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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