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杨家内院。
玉环坐在桌边，轻轻摆弄着手里垂着黑色面纱的帽子。
“姐姐，来试试这个帷帽。”
杨玉贞刚从矮榻上坐起，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走过去，就感觉到一片淡灰的视野在眼前扩展开来。
同时，淡淡的梅香从薄纱上溢出，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真伶俐！”玉环笑着拍手。
“两位娘子，寺丞那边派人来催着了。”宝烟在帘子后面说。
“走吧。”玉环携了玉贞的手。
今天是杨玄田带她们去拜访温汤监梁栋之的日子。
其实半月前，杨玄田就派人去请了梁栋之来府上做客。但没想到他竟然好巧不巧地生病了。
病得也让人很无语，原是因为半夜老听见房梁上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所以自己架了梯子去房梁上捉老鼠。
然后意料之中地摔折了腿。
“其实温汤监毕竟是个手下也管着不少人的中央官呢......”玉环说。
“家里怎么连个仆人/猫都没有？”玉环和玉贞异口同声，却说了不同的话。
玉环幽幽怨怨地看了玉贞一眼：“姐姐，经常和你在阁楼私会的那......”
杨玄田的眼睛都瞪大了。
玉环接着说：“那只猫。我是知道的。你不如直接抱了那猫送给梁监，我们也算送了个登门礼。”
玉贞轻哼了一声：“没戏！”
杨玄田却在此时把手里箱笼上裹着的布块一扯：“是这个吗？”
玉贞不需要戴上头纱都两眼一黑。
细木头打成的笼子里，好端端蹲着一个来福！
玉环把马车的帘子一撩：“叔父，快把他扔出去！”
玉贞赶紧把笼子往怀里一抱。
来福在脑海里和她说起了话。
“老板，贪吃是罪啊！”
它涕泪交加地讲述了如何被一只鲜嫩的烤羊腿捕捉然后失去自由的故事。
“明明作为系统的时候，是一点想吃的愿望也没有。”
“可是一旦有了这个猫的肉身，就止不住肚子饿。”来福在笼子里翻出肚子，还拿爪子指了指。
玉贞有些羞赧。
因为自己喜欢橘色猫，所以毫不犹豫给来福定了橘猫的皮囊。
伴随而来的就是橘猫比一般猫咪大上好几倍的肠胃.....
说到底，也算是自己愧对它。
随着马车逐渐远离城市的喧嚣，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杨玄田盯着窗外逐渐变得优美的景色。因为温汤监梁栋之上朝的机会不多，但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宜都与温泉相关。
因此并没有在靠近一般官员居住地的地方置办房产。
而是在骊山附近建了个轻简的房舍。
杨玄田很向往梁栋之孑然一身，不为俗事牵绊的生活。
不像自己，大到家族的繁荣，小到两个侄女的终身大事不能不亲自过问。
上次绮梦夫人登门拜访的时候，杨玄田虽对玉贞嫁入王府心怀不安，但因为悬殊的势力所以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但是，他也秉直说了，玉贞目前正在打算做生意。
因为刚刚来问了自己的意见，已经做了些什么事自己也不太清楚。
绮梦夫人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回去之后却是自此杳无声息了。
杨玄田是既高兴又犯愁。
高兴的是玉贞的性格可以免于王府蹉跎，犯愁的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惹恼了王府，后面他们若是给两个女孩的婚事使绊子可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杨玄田是个心里不挂事的人，几天没有听到王府的回话，也就翻过这页不提。
玉环和玉贞定下了策略，要营销一种美肤泉，还要鼓吹玉环的美貌，好引起城里时髦女郎的兴趣，这事儿也是在杨玄田这里过了明面的。
杨玄田觉得很有意思。
看样子两人不是三分钟热度，是认真要投入，押上自己的一切去做了。
趁这个机会，让她们好好来学习一下责任的含义，倒也是不坏的事情。
杨玄田当真不是老夫子，这点他心里有自信。
他出身于一个母亲来自世家大族，而父系正在衰弱的家族。
从小母亲家庭的权势和父亲的失语，就让他对男尊女卑去了魅。
因此，杨玄田并没有给两人的事业泼冷水，有生命力、有闯劲是很好的事。
只是要求两人答应，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知道柳文彦也加入了二人的澡堂大业，杨玄田自个下了朝会，领着小厮拎着几件礼物和几瓶好酒就上了柳将军的大门。
被酒蒙子柳仁板灌到七荤八素，还不忘请刘仁板做保，不要让柳家大郎不小心带着两个女孩入了什么险境。
柳仁板哈哈大笑。双手叉腰，声如洪钟：“杨寺丞真是心思不同，这做生意又不是上场杀敌，有什么危险的？”
杨玄田道：“有些场子，大公子已经驾轻就熟，我们家两个小孩，什么都不懂，若是被歹人所骗，我这下半辈子，怕是要给她俩不在的父母长跪谢罪了哟！”
柳仁板是个爽快人，也不推事，大手一挥：“来啊，把大郎叫来，请他亲自给杨寺丞下保书!”
“叔父，到啦！”
玉贞玉环催促着杨玄田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所掩映在青翠间的茅草房舍。
“寺丞。”
梁栋之杵着一根木棍，在门口等着。
光看外表，这个人实在不像食朝廷俸禄的官员，倒像是个田间劳作的苦力。
再一看院子里拜访的木匠、铁匠器具，又觉得是个工匠模样。
一张脸红彤彤的、大手大脚、腰间还挂着一排修理工具包。
杨玉贞一看便觉得这人可爱，是个一心只钻研自己看重的事情的人。
这种人相处起来轻松，直接。
当然，也有些不好之处。
比如当下，烈日炎炎，梁栋之和杨家三人就站在院子里，梁栋之一点也没有往里让的意思。
“梁监，这两个孩子说要在民间开设沐浴的浴堂，我说，全长安最有发言权的人我认得，我请他来亲口提点你们。”
杨玄田说道。
梁栋之点点头，简单扫了一眼玉贞玉环两人，做了个手势，请他们往一边看，他们才发现院子的凉棚下有一块像地层模型一样的土层。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十几种不同材质的瓦片、砖块。
梁栋之就对着这块模型，突然开始讲解起了温泉为何会热，多分布在怎样的土壤附近，如何利用人工化等等。
讲完了自然里的温泉，又开始说起了如何安排锅炉、水管，如何铺设地砖。
杨玉贞只恨自己没有一个随身小本本，可以一边听一边记。
之前在做8000题时，许多纸面上的知识突然活泛起来了。
等到梁栋之抹了一下自己正在往下流汗的额头，应该是讲完最后一句话，缓缓停了下来时，玉环扶着一棵树深呼吸，看起来快要中暑了。
“梁监，叔父说您觉得民间开设不了浴堂？”玉贞问。
“是的，开不了。需要特许经营证。”梁栋之一板一眼地说。
“不能申请吗？”玉贞问。
梁栋之摇摇头：“很难。”
杨玉贞与杨玉环姐妹俩站在温汤监梁栋之的简朴庭院中，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
梁栋之杵着木棍，神色凝重：“二位娘子，非是梁某不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实乃此事难于上青天。民间开设浴堂，需得特许经营证，而此证自古便难以获批。”
杨玉贞眉头紧锁：“梁监，为何如此？难道我大唐百姓不配享受温泉之惠？”
梁栋之叹了口气：“玉贞娘子，你有所不知。昔日太宗皇帝在位时，便有臣工上奏，言道温泉乃天地之精华，宜为皇家独享。民间若随意开设浴堂，恐污了这神水，更有损皇家威仪。”
杨玉环不解：“可是，梁监，民间亦有温泉，百姓亦可自行沐浴，何来污损之说？”
梁栋之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温泉虽多，但真正适合沐浴者寥寥。皇家温泉，皆经过精心挑选与维护，确保水质纯净。
“民间若随意开设浴堂，难免泥沙俱下，水质难以保证。
“更有甚者，温泉之水若被滥用，恐引发地气紊乱，影响国运。”
杨玉贞沉吟片刻：“梁监，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姐妹俩真心希望为百姓带来福祉，并非只为一己之私。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用温泉之水，锅炉烧水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梁栋之摇摇头：“非也。此中缘由，并非仅仅是因为温泉之水。首先，浴堂需大量用水，若民间随意开设，恐会导致水资源的枯竭，影响农田灌溉，甚至引发民怨。”
杨玉贞沉思，在水资源使用远远不如当代自由的古代，这确实是个问题。
梁栋之继续道：“其次，浴堂之内，男女混浴，难免有伤风化。我大唐虽民风开放，但亦有礼教之防。若民间浴堂不加节制，恐会败坏风俗，引起朝廷的不满。”
杨玉环皱眉：“这......我们本意是为百姓提供方便，却不想会引来如此多的麻烦。”
梁栋之点头：“再者，浴堂之内，若无妥善管理，恐会引发诸多安全隐患。火灾、溺水，甚至疾病传播，皆有可能。朝廷对此自然要严加管控，以防不测。”
杨家三人从梁家离开的时候，梁栋之拦住了垂头丧气的杨玉贞，说：“其实这事儿也没那么绝。”
杨玉贞：“怎么说？”
梁栋之指了指她：“你有医术，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申请浴堂的特许呢？”
杨玉贞瞬间就明白了。
梁栋之的意思，是让她申请开设医馆。
至于具体的医疗手法，有没有泡浴，又有多大范围的泡浴，管得并没有那么清楚。
她大可以打着医馆的名头，一点点把她的浴堂推销出去。
杨玉贞高兴地拉着来福转了好几个圈。
“梁监，你算是我的一事之师！我今天就拜你为师！”
“这只猫算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说着就把来福往他手上一扔。
来福：“喵喵喵！”
在马车上，玉贞撩开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梁栋之，怀里乖乖坐着一只来福，感觉莫名和谐，满意地笑了笑。
玉环坐在桌边，轻轻摆弄着手里垂着黑色面纱的帽子。
“姐姐，来试试这个帷帽。”
杨玉贞刚从矮榻上坐起，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走过去，就感觉到一片淡灰的视野在眼前扩展开来。
同时，淡淡的梅香从薄纱上溢出，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真伶俐！”玉环笑着拍手。
“两位娘子，寺丞那边派人来催着了。”宝烟在帘子后面说。
“走吧。”玉环携了玉贞的手。
今天是杨玄田带她们去拜访温汤监梁栋之的日子。
其实半月前，杨玄田就派人去请了梁栋之来府上做客。但没想到他竟然好巧不巧地生病了。
病得也让人很无语，原是因为半夜老听见房梁上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所以自己架了梯子去房梁上捉老鼠。
然后意料之中地摔折了腿。
“其实温汤监毕竟是个手下也管着不少人的中央官呢......”玉环说。
“家里怎么连个仆人/猫都没有？”玉环和玉贞异口同声，却说了不同的话。
玉环幽幽怨怨地看了玉贞一眼：“姐姐，经常和你在阁楼私会的那......”
杨玄田的眼睛都瞪大了。
玉环接着说：“那只猫。我是知道的。你不如直接抱了那猫送给梁监，我们也算送了个登门礼。”
玉贞轻哼了一声：“没戏！”
杨玄田却在此时把手里箱笼上裹着的布块一扯：“是这个吗？”
玉贞不需要戴上头纱都两眼一黑。
细木头打成的笼子里，好端端蹲着一个来福！
玉环把马车的帘子一撩：“叔父，快把他扔出去！”
玉贞赶紧把笼子往怀里一抱。
来福在脑海里和她说起了话。
“老板，贪吃是罪啊！”
它涕泪交加地讲述了如何被一只鲜嫩的烤羊腿捕捉然后失去自由的故事。
“明明作为系统的时候，是一点想吃的愿望也没有。”
“可是一旦有了这个猫的肉身，就止不住肚子饿。”来福在笼子里翻出肚子，还拿爪子指了指。
玉贞有些羞赧。
因为自己喜欢橘色猫，所以毫不犹豫给来福定了橘猫的皮囊。
伴随而来的就是橘猫比一般猫咪大上好几倍的肠胃.....
说到底，也算是自己愧对它。
随着马车逐渐远离城市的喧嚣，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杨玄田盯着窗外逐渐变得优美的景色。因为温汤监梁栋之上朝的机会不多，但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宜都与温泉相关。
因此并没有在靠近一般官员居住地的地方置办房产。
而是在骊山附近建了个轻简的房舍。
杨玄田很向往梁栋之孑然一身，不为俗事牵绊的生活。
不像自己，大到家族的繁荣，小到两个侄女的终身大事不能不亲自过问。
上次绮梦夫人登门拜访的时候，杨玄田虽对玉贞嫁入王府心怀不安，但因为悬殊的势力所以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但是，他也秉直说了，玉贞目前正在打算做生意。
因为刚刚来问了自己的意见，已经做了些什么事自己也不太清楚。
绮梦夫人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回去之后却是自此杳无声息了。
杨玄田是既高兴又犯愁。
高兴的是玉贞的性格可以免于王府蹉跎，犯愁的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惹恼了王府，后面他们若是给两个女孩的婚事使绊子可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杨玄田是个心里不挂事的人，几天没有听到王府的回话，也就翻过这页不提。
玉环和玉贞定下了策略，要营销一种美肤泉，还要鼓吹玉环的美貌，好引起城里时髦女郎的兴趣，这事儿也是在杨玄田这里过了明面的。
杨玄田觉得很有意思。
看样子两人不是三分钟热度，是认真要投入，押上自己的一切去做了。
趁这个机会，让她们好好来学习一下责任的含义，倒也是不坏的事情。
杨玄田当真不是老夫子，这点他心里有自信。
他出身于一个母亲来自世家大族，而父系正在衰弱的家族。
从小母亲家庭的权势和父亲的失语，就让他对男尊女卑去了魅。
因此，杨玄田并没有给两人的事业泼冷水，有生命力、有闯劲是很好的事。
只是要求两人答应，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知道柳文彦也加入了二人的澡堂大业，杨玄田自个下了朝会，领着小厮拎着几件礼物和几瓶好酒就上了柳将军的大门。
被酒蒙子柳仁板灌到七荤八素，还不忘请刘仁板做保，不要让柳家大郎不小心带着两个女孩入了什么险境。
柳仁板哈哈大笑。双手叉腰，声如洪钟：“杨寺丞真是心思不同，这做生意又不是上场杀敌，有什么危险的？”
杨玄田道：“有些场子，大公子已经驾轻就熟，我们家两个小孩，什么都不懂，若是被歹人所骗，我这下半辈子，怕是要给她俩不在的父母长跪谢罪了哟！”
柳仁板是个爽快人，也不推事，大手一挥：“来啊，把大郎叫来，请他亲自给杨寺丞下保书!”
“叔父，到啦！”
玉贞玉环催促着杨玄田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所掩映在青翠间的茅草房舍。
“寺丞。”
梁栋之杵着一根木棍，在门口等着。
光看外表，这个人实在不像食朝廷俸禄的官员，倒像是个田间劳作的苦力。
再一看院子里拜访的木匠、铁匠器具，又觉得是个工匠模样。
一张脸红彤彤的、大手大脚、腰间还挂着一排修理工具包。
杨玉贞一看便觉得这人可爱，是个一心只钻研自己看重的事情的人。
这种人相处起来轻松，直接。
当然，也有些不好之处。
比如当下，烈日炎炎，梁栋之和杨家三人就站在院子里，梁栋之一点也没有往里让的意思。
“梁监，这两个孩子说要在民间开设沐浴的浴堂，我说，全长安最有发言权的人我认得，我请他来亲口提点你们。”
杨玄田说道。
梁栋之点点头，简单扫了一眼玉贞玉环两人，做了个手势，请他们往一边看，他们才发现院子的凉棚下有一块像地层模型一样的土层。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十几种不同材质的瓦片、砖块。
梁栋之就对着这块模型，突然开始讲解起了温泉为何会热，多分布在怎样的土壤附近，如何利用人工化等等。
讲完了自然里的温泉，又开始说起了如何安排锅炉、水管，如何铺设地砖。
杨玉贞只恨自己没有一个随身小本本，可以一边听一边记。
之前在做8000题时，许多纸面上的知识突然活泛起来了。
等到梁栋之抹了一下自己正在往下流汗的额头，应该是讲完最后一句话，缓缓停了下来时，玉环扶着一棵树深呼吸，看起来快要中暑了。
“梁监，叔父说您觉得民间开设不了浴堂？”玉贞问。
“是的，开不了。需要特许经营证。”梁栋之一板一眼地说。
“不能申请吗？”玉贞问。
梁栋之摇摇头：“很难。”
杨玉贞与杨玉环姐妹俩站在温汤监梁栋之的简朴庭院中，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
梁栋之杵着木棍，神色凝重：“二位娘子，非是梁某不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实乃此事难于上青天。民间开设浴堂，需得特许经营证，而此证自古便难以获批。”
杨玉贞眉头紧锁：“梁监，为何如此？难道我大唐百姓不配享受温泉之惠？”
梁栋之叹了口气：“玉贞娘子，你有所不知。昔日太宗皇帝在位时，便有臣工上奏，言道温泉乃天地之精华，宜为皇家独享。民间若随意开设浴堂，恐污了这神水，更有损皇家威仪。”
杨玉环不解：“可是，梁监，民间亦有温泉，百姓亦可自行沐浴，何来污损之说？”
梁栋之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温泉虽多，但真正适合沐浴者寥寥。皇家温泉，皆经过精心挑选与维护，确保水质纯净。
“民间若随意开设浴堂，难免泥沙俱下，水质难以保证。
“更有甚者，温泉之水若被滥用，恐引发地气紊乱，影响国运。”
杨玉贞沉吟片刻：“梁监，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姐妹俩真心希望为百姓带来福祉，并非只为一己之私。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用温泉之水，锅炉烧水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梁栋之摇摇头：“非也。此中缘由，并非仅仅是因为温泉之水。首先，浴堂需大量用水，若民间随意开设，恐会导致水资源的枯竭，影响农田灌溉，甚至引发民怨。”
杨玉贞沉思，在水资源使用远远不如当代自由的古代，这确实是个问题。
梁栋之继续道：“其次，浴堂之内，男女混浴，难免有伤风化。我大唐虽民风开放，但亦有礼教之防。若民间浴堂不加节制，恐会败坏风俗，引起朝廷的不满。”
杨玉环皱眉：“这......我们本意是为百姓提供方便，却不想会引来如此多的麻烦。”
梁栋之点头：“再者，浴堂之内，若无妥善管理，恐会引发诸多安全隐患。火灾、溺水，甚至疾病传播，皆有可能。朝廷对此自然要严加管控，以防不测。”
杨家三人从梁家离开的时候，梁栋之拦住了垂头丧气的杨玉贞，说：“其实这事儿也没那么绝。”
杨玉贞：“怎么说？”
梁栋之指了指她：“你有医术，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申请浴堂的特许呢？”
杨玉贞瞬间就明白了。
梁栋之的意思，是让她申请开设医馆。
至于具体的医疗手法，有没有泡浴，又有多大范围的泡浴，管得并没有那么清楚。
她大可以打着医馆的名头，一点点把她的浴堂推销出去。
杨玉贞高兴地拉着来福转了好几个圈。
“梁监，你算是我的一事之师！我今天就拜你为师！”
“这只猫算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说着就把来福往他手上一扔。
来福：“喵喵喵！”
在马车上，玉贞撩开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梁栋之，怀里乖乖坐着一只来福，感觉莫名和谐，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