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中秋。
皇宫内，清辉台。
皇帝正带着嫔妃皇子们赏月呢，几杯清酒下肚，感觉浑身都轻飘飘地冒着热气。
“融儿是不是不耐这高台的寒气？”皇帝看韦昭仪从婢女那接过一个小暖炉，哈哈笑道：“来朕边上坐坐。”
“回皇上的话，您是真龙天子、通身阳气充足，必然不会冷。臣妾是从小怕冷，三伏天喝了冷水都要着凉的体质。”韦昭仪说。
“你的身体是弱一点。等到秋再深一些，朕带你去汤泉宫休养休养。”皇帝点点头。
“说到汤泉宫，臣妾倒是听到一些新鲜话。”韦昭仪亲手摘了几个果子放在托盘里。
“哦？”皇帝若有所思。
“现在民间据说出了两个女神仙，到处寻访地脉，要广建温泉呢！”韦昭仪让婢女把托盘送给皇帝。
“臣妾就是有点好奇，这些温泉是归属陛下所有，但若是开设在民间，那臣妾若想去，是去得还是去不得呢？”韦昭仪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犯愁。
“爱妃想去，朕就，建个行宫，专门给你一个人去。”皇帝财大气粗。
韦昭仪嫣然一笑，好似行宫已经建好，自己站在那牌匾下行了个礼：“谢皇上。”
正当皇帝呵呵笑着，听歌哼曲好不乐呵的时候，韦昭仪给太子妃递了个颜色，只见高太子妃说：“陛下，趁着这月头正好，太子陛下给您准备的中秋礼也正适合呈上。”
皇帝说：“承佑今年又搞什么新花样啊？”
周贵妃也笑道：“每年就属太子殿下的心思别具一格，琩儿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皇帝抬手：“你也不要自谦。承佑的礼物规格最高，这是他善尽本分。但琩儿的礼物向来最能送到朕心里。”
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在场的诸人都有些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偏袒幼子，不给太子面子，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永王和咸王对望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皇帝不喜太子，属意四子李琩，动了另立储君的心思，太子也算是明确了工作任务。
要么夺位、要么让储。
关键现在皇帝虽然毫不掩饰对寿王的宠爱，但对东宫继承大统的事情确是再三确认的，给太子的亲身教导是最多的，为太子选择的师父也是最好的。
但是隔三差五地，把自己对别的皇子的亲切摆到明面上，这就让太子心里很窝火。
也很迷惑。
如果说从前太子心中多的是愤怒的话，在面上生了一块丑陋瘀斑之后，太子更多感受到的就是恐慌了。
太子此时，调整了一下心态，正准备开口说话，没想到被高太子妃抢在了前面。
只听她笑道：“陛下，太子知道您爱吃甜食，从去年秋天开始，就在骊山温泉附近温暖的地脉上亲自种植了一批外域的新鲜瓜果。因为这些瓜果喜温热，所以只有在温泉附近极有限的一块地才能种植呢！”
这个女人，话还真不少！
太子正在心里给太子妃抢自己风头记小本本，只听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刚刚听说今后民间温泉都将不复归于皇室，怕是这样好的瓜果也吃不了几遭了。”
说着像是格外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皇帝眯起了眼睛：“太子妃何出此言？”
高太子妃继续说道：“刚刚听韦昭仪说，民间有人在开掘温泉。温泉地脉关乎国运，还请陛下三思啊！”
太子的脑瓜子嗡的一声。
高太子妃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单纯率性，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丝毫不懂察言观色，也不会甄别天时地利。
眼下是中秋佳节，皇帝把一家子叫到一起喝酒赏月，高太子妃居然拿出了文臣进谏的范儿，让陛下“三思”.....
看皇帝像是还在等她说话，高太子妃又开始哐哐一顿乱砍：“这件事寿王应该清楚。之前寿王求娶的杨家女子，正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两位女神仙。”
“不过，这杨家二姝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太子这边不作回应，倒是和柳大将军府上走得颇近。”说完毫不客气地甩了寿王一个眼神。
太子内心：谁来救救我。
皇帝皱了皱眉：“琩儿，你可有要分辩的？”
李琩行了个礼站出来：“父皇，这件事原本是儿臣的私事，不打算多说，但是事关两位姑娘的清誉和前程，儿臣也不得不分辩一二了。”
“其实据儿臣所知，杨家的两位娘子并非在寻找温泉地脉，也不会对国运有犯。”李琩一字一顿地说。
“她们是要开设民间浴堂，这是便利民生的好事，而且‘浴身’是一项重要的医疗方式，原本许多百姓没有条件能得到救治，如今能有如此仁心志士，对民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李琩说。
“至于用水方面，也是采用锅炉烧水的方法，断断不会有害于地脉。”
“至于太子妃所言的求亲....”李琩略微犹豫了一下：“确有其事。”
“不过，我朝风气一向鼓励男女嫁娶前两个家族彼此了解，也要男女双方互通心意，所以儿臣并未直接派人上门求亲，不过是请熟悉的长辈登门拜访。”
说着李琩在皇帝面前跪下：“未与父皇交代，是因为想要先了解女方的想法，以免使父皇白白费神。”
皇帝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你明天下午到我这里来。”
第二天，御书房。
皇帝在书桌后坐着，看着面前背手而立的寿王。
皇帝说：“你和这事有没有关联？”
李琩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皇帝，看不出来他是生气了没有。
李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地问道：“父皇说昨日筵席上提到的杨家娘子们......”
皇帝突然把桌上的折子重重一拍。
白花花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到了李琩的面前。
他连忙跪下认罪。
“烦死了！”
“太史局、钦天监、太常寺轮流给朕上折子说地脉乃连通国气！”
“我就不懂，他们干嘛这么和两个小姑娘过不去！”
皇帝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李琩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老爹没有生气。
“朕平生，最恨那些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干着偷鸡摸狗事情的人！”
皇帝身着龙袍，面如冠玉却隐含怒色，一双剑眉紧蹙，眼中似有雷霆之怒。
"朕之江山社稷，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他重重地敲着桌子。
“朕为国家鞠躬尽瘁，想要疼爱自己喜欢的孩子，怎么就犯得着让他们一个个绞尽脑汁以死相逼？”
太监赵德顺，悄无声息地走到皇帝边上，为皇帝轻轻揉捏着肩膀，动作细腻而有分寸，仿佛怕惊扰了龙心。
“琩儿，你等会去户部，给杨家那两个娘子开一张特许。”赵德顺按摩了一阵之后，皇帝干脆换了个姿势，直接在榻上趴了下来，声音闷闷的。
“若是她们想要用温泉，就用去。中华地大物博，皇室难道还能用上天下所有的温泉不成？若是用不上，白搁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让她们弄去，好歹也是一桩功德。”
李琩应是。看皇帝的呼吸慢慢平和缓慢起来，估摸着是要睡着了，就准备向后退出御书房。
“等一下。”皇帝叫道。
“琩儿，你等一会儿。我要亲手给她们写一块牌匾。”皇帝躺在榻上，举起了一只手说道。
“你可知道，她们新开的浴堂可否取了个名字？”皇帝问道。
“儿臣知道。叫华清池。”李琩说。
其实李琩一直在暗地里派人跟进杨玉贞和杨玉环开办浴池的进展。他还做好了准备，万一开业的时候没有人去，他就派上几十个家丁，偷摸摸地装作顾客去捧场子。
“父皇，早先她们是定了华清池的名字，不过因为民间不允许开办浴堂的原因，所以原是打算用杨氏医馆为名先开业再说。”面对从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虽是一国之君，但他总是不自觉地就袒露一切。
说起来，对于李琩来说，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是从来也没有体会过。
无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父皇一定都会原谅自己。
他永远相信父皇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杨氏医馆，太平淡。”皇帝从榻上坐起，慢慢活动了一下四肢，走到桌边，提笔写字。
“不过，这华清池......”他一边写一边念：“怎的仿佛在哪里见过。”
“许是父皇最近看到了华章清水的比喻？”李琩说。
“华清....华贵清丽之地。”皇帝低声自语：“这名字，似乎有些过了。”
李琩有些紧张起来，他原本已经开始想象杨玉贞拿到这牌匾会有多开心。父皇不会要改主意吧！
“管他呢！”皇帝停顿没到一秒，大手一挥，三个字已然跃然纸上。
“拿去吧！让你的红颜知己高兴高兴！”皇帝笑呵呵地看着几个小宦官把字抬走装裱。
“父皇，我和杨家娘子之间是清白的。”李琩认真地说。
皇帝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我们琩儿还是这么乖巧。”
然后又笑道：“随你，都随你！”
李琩离开御书房后，侍女关上了房门。
李琩往赵德顺的手里塞了些东西:“请问赵公公，父皇最近圣体安康？”
赵德顺不易察觉地把银子掂进袖子，目光始终低垂：“殿下，皇上近日因背疾夜难安眠，心绪烦躁。”
李琩：“父皇的背疾又严重了吗？”
赵德顺点点头：“天气冷的时候常常泡热水浴，倒是还好些。如今常常是彻夜难眠，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的。”
李琩说：“我知父皇最忌讳说自己身体有恙，还请赵公公如前般照顾才好。”
赵德顺躬身：“殿下放心，咱家自当尽心尽力。”
皇宫内，清辉台。
皇帝正带着嫔妃皇子们赏月呢，几杯清酒下肚，感觉浑身都轻飘飘地冒着热气。
“融儿是不是不耐这高台的寒气？”皇帝看韦昭仪从婢女那接过一个小暖炉，哈哈笑道：“来朕边上坐坐。”
“回皇上的话，您是真龙天子、通身阳气充足，必然不会冷。臣妾是从小怕冷，三伏天喝了冷水都要着凉的体质。”韦昭仪说。
“你的身体是弱一点。等到秋再深一些，朕带你去汤泉宫休养休养。”皇帝点点头。
“说到汤泉宫，臣妾倒是听到一些新鲜话。”韦昭仪亲手摘了几个果子放在托盘里。
“哦？”皇帝若有所思。
“现在民间据说出了两个女神仙，到处寻访地脉，要广建温泉呢！”韦昭仪让婢女把托盘送给皇帝。
“臣妾就是有点好奇，这些温泉是归属陛下所有，但若是开设在民间，那臣妾若想去，是去得还是去不得呢？”韦昭仪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犯愁。
“爱妃想去，朕就，建个行宫，专门给你一个人去。”皇帝财大气粗。
韦昭仪嫣然一笑，好似行宫已经建好，自己站在那牌匾下行了个礼：“谢皇上。”
正当皇帝呵呵笑着，听歌哼曲好不乐呵的时候，韦昭仪给太子妃递了个颜色，只见高太子妃说：“陛下，趁着这月头正好，太子陛下给您准备的中秋礼也正适合呈上。”
皇帝说：“承佑今年又搞什么新花样啊？”
周贵妃也笑道：“每年就属太子殿下的心思别具一格，琩儿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皇帝抬手：“你也不要自谦。承佑的礼物规格最高，这是他善尽本分。但琩儿的礼物向来最能送到朕心里。”
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在场的诸人都有些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偏袒幼子，不给太子面子，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永王和咸王对望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皇帝不喜太子，属意四子李琩，动了另立储君的心思，太子也算是明确了工作任务。
要么夺位、要么让储。
关键现在皇帝虽然毫不掩饰对寿王的宠爱，但对东宫继承大统的事情确是再三确认的，给太子的亲身教导是最多的，为太子选择的师父也是最好的。
但是隔三差五地，把自己对别的皇子的亲切摆到明面上，这就让太子心里很窝火。
也很迷惑。
如果说从前太子心中多的是愤怒的话，在面上生了一块丑陋瘀斑之后，太子更多感受到的就是恐慌了。
太子此时，调整了一下心态，正准备开口说话，没想到被高太子妃抢在了前面。
只听她笑道：“陛下，太子知道您爱吃甜食，从去年秋天开始，就在骊山温泉附近温暖的地脉上亲自种植了一批外域的新鲜瓜果。因为这些瓜果喜温热，所以只有在温泉附近极有限的一块地才能种植呢！”
这个女人，话还真不少！
太子正在心里给太子妃抢自己风头记小本本，只听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刚刚听说今后民间温泉都将不复归于皇室，怕是这样好的瓜果也吃不了几遭了。”
说着像是格外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皇帝眯起了眼睛：“太子妃何出此言？”
高太子妃继续说道：“刚刚听韦昭仪说，民间有人在开掘温泉。温泉地脉关乎国运，还请陛下三思啊！”
太子的脑瓜子嗡的一声。
高太子妃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单纯率性，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丝毫不懂察言观色，也不会甄别天时地利。
眼下是中秋佳节，皇帝把一家子叫到一起喝酒赏月，高太子妃居然拿出了文臣进谏的范儿，让陛下“三思”.....
看皇帝像是还在等她说话，高太子妃又开始哐哐一顿乱砍：“这件事寿王应该清楚。之前寿王求娶的杨家女子，正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两位女神仙。”
“不过，这杨家二姝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太子这边不作回应，倒是和柳大将军府上走得颇近。”说完毫不客气地甩了寿王一个眼神。
太子内心：谁来救救我。
皇帝皱了皱眉：“琩儿，你可有要分辩的？”
李琩行了个礼站出来：“父皇，这件事原本是儿臣的私事，不打算多说，但是事关两位姑娘的清誉和前程，儿臣也不得不分辩一二了。”
“其实据儿臣所知，杨家的两位娘子并非在寻找温泉地脉，也不会对国运有犯。”李琩一字一顿地说。
“她们是要开设民间浴堂，这是便利民生的好事，而且‘浴身’是一项重要的医疗方式，原本许多百姓没有条件能得到救治，如今能有如此仁心志士，对民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李琩说。
“至于用水方面，也是采用锅炉烧水的方法，断断不会有害于地脉。”
“至于太子妃所言的求亲....”李琩略微犹豫了一下：“确有其事。”
“不过，我朝风气一向鼓励男女嫁娶前两个家族彼此了解，也要男女双方互通心意，所以儿臣并未直接派人上门求亲，不过是请熟悉的长辈登门拜访。”
说着李琩在皇帝面前跪下：“未与父皇交代，是因为想要先了解女方的想法，以免使父皇白白费神。”
皇帝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你明天下午到我这里来。”
第二天，御书房。
皇帝在书桌后坐着，看着面前背手而立的寿王。
皇帝说：“你和这事有没有关联？”
李琩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皇帝，看不出来他是生气了没有。
李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地问道：“父皇说昨日筵席上提到的杨家娘子们......”
皇帝突然把桌上的折子重重一拍。
白花花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到了李琩的面前。
他连忙跪下认罪。
“烦死了！”
“太史局、钦天监、太常寺轮流给朕上折子说地脉乃连通国气！”
“我就不懂，他们干嘛这么和两个小姑娘过不去！”
皇帝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李琩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老爹没有生气。
“朕平生，最恨那些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干着偷鸡摸狗事情的人！”
皇帝身着龙袍，面如冠玉却隐含怒色，一双剑眉紧蹙，眼中似有雷霆之怒。
"朕之江山社稷，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他重重地敲着桌子。
“朕为国家鞠躬尽瘁，想要疼爱自己喜欢的孩子，怎么就犯得着让他们一个个绞尽脑汁以死相逼？”
太监赵德顺，悄无声息地走到皇帝边上，为皇帝轻轻揉捏着肩膀，动作细腻而有分寸，仿佛怕惊扰了龙心。
“琩儿，你等会去户部，给杨家那两个娘子开一张特许。”赵德顺按摩了一阵之后，皇帝干脆换了个姿势，直接在榻上趴了下来，声音闷闷的。
“若是她们想要用温泉，就用去。中华地大物博，皇室难道还能用上天下所有的温泉不成？若是用不上，白搁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让她们弄去，好歹也是一桩功德。”
李琩应是。看皇帝的呼吸慢慢平和缓慢起来，估摸着是要睡着了，就准备向后退出御书房。
“等一下。”皇帝叫道。
“琩儿，你等一会儿。我要亲手给她们写一块牌匾。”皇帝躺在榻上，举起了一只手说道。
“你可知道，她们新开的浴堂可否取了个名字？”皇帝问道。
“儿臣知道。叫华清池。”李琩说。
其实李琩一直在暗地里派人跟进杨玉贞和杨玉环开办浴池的进展。他还做好了准备，万一开业的时候没有人去，他就派上几十个家丁，偷摸摸地装作顾客去捧场子。
“父皇，早先她们是定了华清池的名字，不过因为民间不允许开办浴堂的原因，所以原是打算用杨氏医馆为名先开业再说。”面对从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虽是一国之君，但他总是不自觉地就袒露一切。
说起来，对于李琩来说，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是从来也没有体会过。
无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父皇一定都会原谅自己。
他永远相信父皇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杨氏医馆，太平淡。”皇帝从榻上坐起，慢慢活动了一下四肢，走到桌边，提笔写字。
“不过，这华清池......”他一边写一边念：“怎的仿佛在哪里见过。”
“许是父皇最近看到了华章清水的比喻？”李琩说。
“华清....华贵清丽之地。”皇帝低声自语：“这名字，似乎有些过了。”
李琩有些紧张起来，他原本已经开始想象杨玉贞拿到这牌匾会有多开心。父皇不会要改主意吧！
“管他呢！”皇帝停顿没到一秒，大手一挥，三个字已然跃然纸上。
“拿去吧！让你的红颜知己高兴高兴！”皇帝笑呵呵地看着几个小宦官把字抬走装裱。
“父皇，我和杨家娘子之间是清白的。”李琩认真地说。
皇帝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我们琩儿还是这么乖巧。”
然后又笑道：“随你，都随你！”
李琩离开御书房后，侍女关上了房门。
李琩往赵德顺的手里塞了些东西:“请问赵公公，父皇最近圣体安康？”
赵德顺不易察觉地把银子掂进袖子，目光始终低垂：“殿下，皇上近日因背疾夜难安眠，心绪烦躁。”
李琩：“父皇的背疾又严重了吗？”
赵德顺点点头：“天气冷的时候常常泡热水浴，倒是还好些。如今常常是彻夜难眠，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的。”
李琩说：“我知父皇最忌讳说自己身体有恙，还请赵公公如前般照顾才好。”
赵德顺躬身：“殿下放心，咱家自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