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程驿出门买菜。

    他要去一个比较远的超市,需要花费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找寻出租车。

    一辆警车在他面前停下,他没当回事,继续走。

    警车里出来一个警察,站在程驿面前,向他展示警察证件。

    “你好,你涉嫌一桩伤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哦。”

    程驿坐在警车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他回家晚了,音音就吃不上晚饭了。

    警察局里。

    程驿和局长正在展开一场博弈。

    “他,你认识吗?”警察局局长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一个男人的照片。

    程驿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骨头一掰就断的弱不禁风的男的。

    沉默良久,回答一句:“不认识。”

    “男人叫维斯,今年35岁,家住林顿东面。他原本就是毒贩和杀人犯,我们E国警察找寻他很久了,他会易容术,擅长打扮自己,代号黄鼠狼,十分狡猾,所以这几年我们一直一无所获。没想到这家伙跑北边去了,他能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都很惊讶。在他被捕以后,他一直喊着要杀人,要见你。”

    “哦。”

    谁会见这种晦气的家伙,真是有病。

    “我们通过他本人的描述,找到了你。”局长非常客气地说,希望他在被枪毙之前,您能见他一面,还他一个愿望。

    局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请求,就是怎么才能把人打的那么厉害,骨头全碎了。

    真难以想象。

    “我们要确定,你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吗?”

    程驿无比淡定地说了句:“不是。”

    “你真的不认识吗?”局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认识。”

    “那你,你有双胞胎兄弟吗?”

    “没有。”

    “你确定吗?”

    “确定。”开什么玩笑,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程驿。

    ......

    最后,警察局局长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不,你就代替那个人去见见。”

    程驿不说话。

    “对,我们奖励你一些钱,你去看看。”

    “我不缺钱。”

    “你缺什么,我们尽量满足。”

    “什么都不缺。”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见一分钟行不行?”

    程驿看向窗外,丝丝缕缕的雪花飘落,洁白无瑕。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

    程驿站在监狱前,里面的维斯大吼起来。

    “Поймайего,Онубийца......”他现在站也站不起来,手也举不起来,就是一个废物,怎么报效组织。

    “Вы нерусскийчеловек, нетакли?”程驿被他吵得耳朵疼,回了一句。

    (你不是E国人吧。)

    维斯顿时噤声。

    程驿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Глупаясила。”

    说完,程驿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你,你当时是怎么把他制服的?”局长乐呵呵地朝他说。

    “都说了,不认识。”

    E国人通常是直肠子,程驿的表达方法让局长很费解。

    程驿走出警察局,转了方向后退几步,问站在门口的局长:“有笔吗?”

    “有的。”局长找来笔和纸。

    “有红色的笔吗?”

    局长虽说想不通,但还是递给了他。

    程驿坐在桌前,用红笔画了一个图案。

    他对上局长的目光,冷冷地说:“把这个拿给那个人看,你们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就在刚才,程驿有仔细地观察过维斯。

    维斯大喊大叫时,衣服藏不住他的啤酒肚。那天黑夜,程驿用打火机吓唬他,他反而兴奋,像是喝了什么兴奋剂。

    他的左腹部有一个红色的图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那个图案。

    难道是某种药水?

    程驿不是医生,不好深究。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程驿在暗网查到了这个图案。某个犯罪组织,还挺大。主要在大西洋沿岸和太平洋附近移动。

    局长很感谢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我没名字。”

    局长眉头一皱,难堪地问他:“你是黑户吗?”

    “唉。”程驿叹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下“Yin”三个字母。

    “你就当这是我的名字吧。”

    既然帮助了警察局,就应该奖励。不要钱的人,还真头一回见到。不要钱的话,局长想了想,赠予他一个徽章吧。

    程驿拿过徽章,离开了。

    徽章是水晶做的,不沉。拿在手里正好可以把玩。

    手机响了,是喻泠音打来的。

    “程驿,你午饭吃的什么呀?”

    程驿在脑海中摸索一阵子,想了一堆菜名,都pass掉了。

    女孩佯装生气,嘴巴一撇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没吃饭。”

    “我......”程驿很想说他吃了,但是他不想骗她。

    喻泠音担心他的身体,人是铁饭是钢,本来就有胃病自己还不注意,照顾别人唯独不管自己。

    “我不理你了。”就是要让他长长记性。

    程驿的心一下子慌了,他加快步伐,边走边说:“音音,别生气。我现在就吃......”

    他急着找寻一家饭店,别管大小,能吃饭就行。

    找到了,左前方有一家披萨店。

    “音音,我在外面找到了一家披萨店。”

    “我点了一份牛肉披萨,还有一杯柠檬汽水。”

    “我的披萨上来了。”

    他认真地好像在汇报工作,女孩忍不住笑出声。

    程驿,你真的有点——萌。

    用这个字形容他,倒也出奇地不违和。

    “披萨好吃吗?”

    程驿对披萨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勉强地夸赞一句:“还行。”

    就是吃多了,噎得难受。

    “我也想吃。”

    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喻泠音很想尝尝程驿说还行的披萨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好。”

    下午,他们一起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雪半下不下的,时不时飘下来几片雪花。

    喻泠音每走几步,就要看程驿一眼,而且还是偷偷的。

    一不小心,撞上了程驿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躲开他的注视,假装低头看地。

    “我好看吗?”

    哎呀,被发现了,这可怎么办?转念一想,怕什么,我男朋友我怕什么。

    她挺直腰杆,大方地说:“好看。”

    被动偷看不如大方承认,女孩勇敢的承认了。

    “我好看,你不亲我一口。”

    大街上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

    “我们,回家再说。”

    走着走着,天空暗下来。喻泠音心血来潮,害羞地对程驿说:“程驿,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直白的表达,程驿猝不及防,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突然间又有点难过。

    他明白这时候问这种话很破坏气氛,但他一定要知道,答案不如人意也没关系。

    现在比过去和未来都要重要。

    “音音,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女孩坚定地回答。

    再问下去就显得咄咄逼人,没意思了。可程驿就偏要提一嘴。

    “那个男的呢?”

    “哪个?”

    “送你回家的那个。”他想起那个男的就烦的要命。

    “你说的是阿努夫里吧。他确实找过借口送我回家,但是我保证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拒绝了他的表白,你应该听到了。”

    说起这事,喻泠音挺不好意思的,她哪知道大街上会有回音。

    “还有一次,是因为大家要来我家玩。他们去买东西了,阿努夫里手受伤了,就没去,和我一起回去的。他们喝多了,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

    喻泠音非常坦诚且认真地向他解释。

    “嗯。”程驿松懈了几分,刚才他的胳膊都是紧绷的。

    “我才不会喜欢他,他太聒噪了。不过,他挺好玩的。来实验基地之前,就会讲故事,他说他们家——”

    “哦。”

    程驿鲜少打断喻泠音说话,这似乎是第一次。

    天空中弥漫着雾气,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是老天爷在发好大的脾气。

    女孩仰头看天,看黑云越来越多,说了句:“天空有小情绪了。”

    程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回了句:“天空要哭了。”

    喻泠音转头看他,他们相互对视。

    两人的背后是天空中划过的一道又一道的闪电。

    闪电之下,是微微表露情绪的程驿和悄然读懂程驿的喻泠音。

    不久,喻泠音主动抱住程驿,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

    轻声低语:“我再也不提他了。”

    “嗯。”

    “抱一下能好吗?”女孩笑得灿烂。

    她发现——程驿是不是吃醋了......

    “不能。”程驿倒是回答地干脆。

    “怎么样才能好?”喻泠音觉得,他应该是那种很好哄的类型。

    “你亲我一口。”

    在这种天气下接吻,怪瘆人的。

    “回家亲两口行吗?”

    “也行。”

    到家之后,喻泠音拿毛巾擦掉程驿身上的落雪。

    程驿把中午买的披萨放进烤箱加热十分钟,拿出来的披萨放在桌子中间散发香味。

    “你真买了?”喻泠音洗好头发,走到餐桌旁的时候还在用毛巾擦拭头发。

    她就是偶然间提了一嘴,没想到真能实现。

    “当然。”

    程驿不仅买了,而且买了所有的口味,刚好八种。每种要了一块,刚好拼成一个完整的披萨。

    喻泠音观察一圈,拿起一块榴莲披萨。

    一口咬下去,绵软的榴莲果肉在舌尖化开,清甜不腻。

    “嗯,好吃。”

    将手中的披萨递到他眼前,“你吃一口。”

    程驿尝了一口,学她说话:“嗯,好吃。”

    饭后。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一片温馨。

    如果是在宿舍,喻泠音和她的舍友们会在这种天气下关灯看鬼片。

    她打开电视,找寻其中一个最令人害怕的。

    “程驿,我们看鬼片好吗?”

    不知道程驿害不害怕鬼,如果他害怕的话,我就保护他。

    “好。”

    “我去关灯。”

    此刻,只有电视亮着光。

    按下播放按钮,她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和程驿身上。

    电视屏幕里播放鬼片,喻泠音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程驿怀里。

    鬼片没吓着她,屋外突然震耳欲聋的雷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差点就站起来了。

    “别怕,音音。”程驿轻抚她的后背。

    “我——我才没有害怕,我就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女孩站起身甩甩手。

    “嗯,我们音音最勇敢。”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哄小孩的感觉,错觉——肯定是错觉。

    两个小时后,鬼片演完显示剧终。

    ——

    深夜小剧场

    喻泠音看完了全程,程驿一眼都没看。

    他的注意力全在喻泠音身上,她看到恐怖的地方会攥紧毛毯,看到诡异的地方会皱紧眉头,看到搞笑的地方会嘴角上扬。

    她的小表情,在程驿眼里就是最好的电影。

    “程驿,”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探索欲,就那么看着他:“你说最后那个女的到底有没有变成鬼?”

    “半人半鬼吧。”他...没看,就当他看了吧。

    “啊?”那个女的已经死了五百年了,怎么会是半人。

    程驿扣住她的腰,靠近她的唇,低声说:“音音,别管鬼不鬼的。”

    整个屋子里没有光,只靠窗外的一抹微光看清彼此。

    朦胧昏暗的坏境无限蔓延,喻泠音的脑海里有无数的烟花在绽放。

    “管我。”

    “什么,唔——”她的唇被吻住。

    他用舌头轻轻地舔舐她的嘴唇,而后缓慢进攻她的舌头。女孩的头不自主地向后仰,他扶住她的脖颈,继续深吻。

    喻泠音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漂浮海面的浮木,找不到对岸。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脚底紧绷。她攥紧毛毯,忍不住发出声音。

    亲完嘴巴,又去亲她的耳朵。

    程驿喜欢她的耳朵,女孩的耳垂小巧,肉乎乎的,很可爱。

    程驿将她的耳朵从上亲到下,细碎的吻落下,悄无声息。

    黑暗的坏境下,最适合做坏事。程驿逐渐暴露他的本性,他还不能吓到他的女孩。

    “痒。”喻泠音实在受不了,她低喃道。

    程驿含住她的耳垂,轻咬。

    女孩的手松开毛毯,抵住他的胸口。

    就在喻泠音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程驿上瘾了般,说着:“还有一口。”

    她的唇被再次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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