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天空中飘散水汽,云是雾化的山峦,一层叠一层。

    喻泠音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了。

    没感觉饿,慢腾腾地下床,给阳台上养的铃兰浇水。

    走下楼梯。

    程驿应该是出门了,他的拖鞋放在鞋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厨房里,她掀开电饭煲的盖子,是红豆薏米粥。

    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细细品尝。

    里面加糖了,甜滋滋的挺好喝。喝完后,顺道把碗刷了。

    她给程驿发了一条微信。

    聪明可爱的小鲸鱼:你出门了吗

    大狗狗:我去快递站拿些东西

    锅里有粥,趁热喝,别受凉

    实验基地这边距离快递站的位置很远,日常生活都不方便。这里居住的人也少,房子基本上都是空的。

    喻泠音回复:喝完了,特别好喝

    快去快回呀~(调皮emoji.)

    她很快收到程驿发来的消息,点开看。

    大狗狗:碗放桌上,我回来洗

    肚子还疼吗

    尽量别吃止疼片,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快到家了

    喻泠音看到这些消息,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手机拿在手里,放在茶几上又拿起来。

    聪明可爱的小鲸鱼:不疼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觉得无聊。站起身的瞬间,她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往沙发上看。沙发上有一摊血渍......

    完了,怎么办——

    喻泠音从换衣服和洗沙发罩选择先洗沙发罩。

    沙发的罩衫是和后面的靠背连在一起的,想取下来很困难。越摘不下来越着急,手被沙发上的细线勒红了,有点疼。她耐住性子,一点点摘下来。

    程驿推门进来,就看到喻泠音在费尽力气扯下沙发罩。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拽住沙发罩的一端。

    喻泠音至少和他对视了三秒,逐渐泄气最后松手。

    女孩低头沉默不语,两只手在背后揉搓。

    “我——我不小心弄脏的,我想拆下来去洗的......”说话声音愈发地小,底气全无。

    她说完,眼帘轻轻一掀,又速速落下。

    ?

    他怎么在笑!

    “你不许笑,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的难为情,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程驿伸手,摸了下她的耳垂。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喻泠音气呼呼地说。反正自己没做错事,怕什么。

    “手红了没有,我看看。”

    好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女孩抬手,上面有一道红红的勒痕。

    程驿看着那道痕迹,蹙眉。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

    “不疼。”

    怕他不相信,又道:“真的,一点都不疼。”

    喻泠音眨着杏眼,似是在辩驳和较真的神情,在程驿的眼里很特别。

    程驿说话的语速很慢:“我知道了,沙发我来洗。别担心,先换件衣服,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就行。”

    “喔。”

    喻泠音回房间,脱下睡裙,换上另一件薄荷绿的睡裙。

    她刚换好,耳边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她整理下衣服的袖口和裙边,跑过去开门。

    程驿站在门口,没进去:“换下来的衣服给我。”

    “不,不用了。我洗就行......”

    唉,弄脏沙发已经很羞耻了。喻泠音感觉,他们的关系还没到为彼此洗衣服的阶段。他们算是......才谈了一个月的恋爱。

    她有点怯懦。

    程驿不让步,并说明理由:“女生生理期不能碰冷水,给我我来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喻泠音猜不出他的想法。

    她用探究的眼神抬头看他。

    “我——我可以用热水洗。”她半天吐出这句话。

    程驿立刻接了句:“热水洗不干净。”

    真没想到,程驿居然知道热水洗不干净血渍......

    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拒绝人的办法,她瞟了眼衣柜旁换下来的衣服,内心摇摆不定。

    脸越来越红,耳垂更是红的厉害。

    喻泠音小声嘀咕:“很难洗的......”

    “我要向你证明,很好洗。”说完,他大步走向柜子拿走了那件睡裙。

    喻泠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十分钟后,她发现了一个更糟心的事.....

    呜呜呜,她的内裤在那件睡裙里。

    天塌的毫无预兆。

    脑子嗡嗡的,心里凉凉的。

    她灵机一动,想到:如果程驿还没洗的话,就偷偷拿回来。

    捻脚捻手地下楼,慢慢移动至洗手间。

    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最后留的那点悬念也无了。

    喻泠音想看看程驿在洗的东西。

    手扣住门缝,趴在门框边偷看。只露出一只眼睛,半个脑袋偷窥。

    程驿的手里拿的是——她的内裤!

    完了,彻底完了。

    她的脸更红了,似七月长在田间的楮桃,红的可爱,是掐出水的柔嫩。

    他的手边有瓶洗衣液,用水浸湿后他摁了两泵。搓了两下,就去除了血渍。

    喻泠音认识,那是女士内裤专用的洗衣液。

    家里有这种洗衣液吗?她怎么不知道。

    喻泠音看了会儿,脖子酸胀,腰也微痛。

    她刚伸展了下身体,就听到程驿出声:“音——”

    卫生间门口的浅影儿一晃,鸵鸟般低头,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

    跑的比兔子还快,只留下一连串的脚步声。

    裙摆舞动。

    程驿站在门口眼见着她跑出自己的视线,无奈地笑笑。

    他客观评价:“跑的挺快。”

    跑回房间,迅速关上门,一气呵成。

    喻泠音总在逃跑后才反应过来:我跑什么,我又不心虚。

    她的脸颊像夕阳下的荷花,绯红里沾点粉金。

    中午只喝了一碗粥,现在胃里很空。

    空气里飘着肉香味,她使劲嗅了嗅,是肉香味无疑。

    还是腊肉香味。

    难道是想念家乡出现了幻觉?嗅觉也出问题了?

    香味愈发地浓郁,钻进食道直达胃部,她咽了口口水。

    找寻香味的来源,仅凭直觉。

    面前餐桌上有一碗腊肠炒饭,她揉揉眼睛瞪大双眼,从愕然到惊喜。

    真不是幻觉!

    “天哪!”

    喻泠音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幸福地要流眼泪。在国外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真是三生有幸。

    心里像煮沸的甜茶,伴随阵阵清香咕嘟咕嘟直冒泡。

    程驿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腊肠炒饭。

    和桌子上的一模一样。

    “快吃吧。”

    女孩傻傻地站住,听了程驿的话才安静坐下。

    她拿起勺子,认真品尝后赞叹:“嗯,就是这个味道。”

    是小馆里做的味道。

    咸香的腊肠配上炒的很碎的鸡蛋,一整个香麻了。

    吃到好吃的,她的腮帮子就会鼓起来。努力地嚼完一口气咽下去。

    程驿怕她噎着,给她倒了杯水。

    喻泠音吃完了,一粒不剩。

    程驿在厨房洗碗。

    她还是想坐地下,怕把抱枕也弄脏,索性蹲在沙发角里玩手机。

    程驿洗好碗,放在架子上沥干。

    从厨房的玻璃门里找她的踪影,她蹲着的姿势看着就别扭,刚吃完饭应该很难受。

    在他面前,他的音音应该是轻松的灵动的盎然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谨和压抑。

    “音音。”程驿站她身前,同样蹲下。

    他打开包装盒,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地上:“别蹲着,坐上面。”

    不是抱枕,确切地说是坐垫。

    粉色的。

    “这是——”

    喻泠音坐上去,很软和,比抱枕软和地多。仿佛坐在棉花上。

    坐垫侧面有个按钮,可以调节温度。程驿教喻泠音使用方法,按一下35℃按两下40℃按三下45℃。

    惊讶之余,喻泠音问他:“你在哪里买到的?”

    “超市。”

    程驿早晨拿完快递,就从附近的超市开始找。一家店没有就换另一家,反正总能找到。兜了一大圈,还是没有。

    他没放弃,在进口超市找到了。

    没看价钱,只挑了颜色。临走前,买了两瓶女士洗衣液。

    喻泠音接着问:“很难买吧。”

    程驿想也不想,“不难。”

    屁股下面的坐垫开始发热,暖意从尾椎骨传到腰部,缓解腰酸。

    喻泠音的心境像平静的湖面里突然扔了好多小石子,每一颗都不大,聚在一起掀起朵朵水花,连绵不断。落入湖底后,才发觉那是会发光的夜明珠。

    会不会发现地有点晚?

    她想不会,因为夜明珠只在晚上发光。

    恰好,现在就是晚上。

    在这之后,喻泠音每晚都在程驿房间睡觉。

    她由忸怩变得大胆,试图在程驿睡着的时候偷亲他。

    又试图撬开他的嘴巴,和他深吻。

    程驿任由她胡来。

    在这种情况下,程驿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

    某个晚上,喻泠音精神到睡不着觉。

    她的手抚上程驿的肩膀,轻吻他的脸。

    而后是嘴巴,她用舌尖挑逗他,似是卖弄自己的本领。刚谈恋爱的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

    殊不知,程驿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手指来回摸索。喻泠音感受到腰肢上手掌的颗粒感,只觉心口发痒。

    想要摆脱。

    他吻的很凶,狂风骤雨的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喻泠音要承受不住了,有意离开他的唇。

    程驿没给她这样的机会,等她平躺后,覆上自己的唇。

    女孩没想到还有第二轮,手用力攥紧枕头。

    他快爆炸了!

    每天晚上,程驿都要遭受一番折磨。喻泠音睡裙的领口很松,侧躺的时候根本遮不住她的胸口。

    只要低头,睡裙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他怕吓到他的音音,不敢轻举妄动。可她呢,变本加厉。

    他恨不得每天晚上念一百遍清心咒再睡觉......

    ——

    深夜小剧场

    想起程驿刚才不仅亲她的唇,还亲她的脖子,还亲她的......

    呜呜呜......肩带差点断了......

    关键是还咬她!

    连啃带咬!!

    行径之卑劣,令人发指!!!

    喻泠音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藏在被子里不出来。

    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全都在她那里。

    声音从外面传进被子里,模糊不清:“音音,我没被子盖。”

    她伸出一只手,向外扯了扯被子角,头依然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这是......给我盖被子的一个小角?

    程驿想着,还是盖了这个小角。

    喻泠音又扯了一部分被子给他,程驿在被子里找寻她的手,拽住拉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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