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身过膝宽袖长袍，上面有印花。下身大裆裤配长靴，左手拿弓箭，右手抱着一只小羔羊。小羔羊像是在睡觉，耷拉脑袋奶呼呼的趴在他怀里。
程驿站起身，身体微弓:“阿塔。”
喻泠音眼神一直瞟向小羔羊，回过神赶紧站起来。她机械式重复程驿说过的话:“阿塔。”
这一喊，在场的三个男的都朝她看。特别是壮汉，他被风干牛肉塞了牙，眼神犀利用舌头顶腮帮子就像瞅准猎物的食人鱼。
就怕他露出尖利的牙，‘啊呜’一口把自己吞入腹中。她吓得想挖个洞埋进去，战战兢兢的无所适从。
身旁传来程驿的笑声，她疑惑地说:“是我说错了吗，还是我不能说——”
“不是，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程驿自动切换成普通话，给帕沙介绍喻泠音:“爸，我带我女朋友来见你了。她叫喻泠音，比我小两岁。很活泼也很可爱。她——”女孩在一旁积极点头，小声说:“也很漂亮。”
“对，也很漂亮。”程驿附和道。
她身体前倾:“叔叔好，叔叔喊我小喻就行。来之前想给您拿点礼品，程驿说您不喜欢那些东西，人到了就行。”
程驿的面貌和他至少有六成相似，尤其是眉毛和深陷的眼窝。
落座后，喻泠音在他耳边呢喃:“果然，长得帅能遗传。怪不得你这么帅，当代典型的浓颜系大帅哥。”
程驿的傲娇劲上来了，扬言道:“那是。”
喝一口热奶茶，又说:“你是淡颜系大美女。”喻泠音心里乐开花，她不敢吱声毕竟旁边有把‘真刀’。
只能在长桌底下推推他的手，程驿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干燥又温暖，喻泠音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逐渐融化，软成一摊水。
程驿对他爸爸说了句喻泠音听不懂的维语，帕沙将怀里的小羔羊递给他。他又转头塞进喻泠音怀里，她慌忙抱住，小羔羊眨巴着眼睛在她臂弯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全身雪白，耳朵毛茸茸粉粉嫩嫩的。全身软乎乎，小肚子随呼吸鼓起又陷下。心想:咩咩好可爱，想rua。
晚饭上来的很快，有现炖的牦牛肉、烤好的羊肉串和大盘鸡。每份饭量都很多，喻泠音双腿盘起，小羔羊轻轻放在腿上。每一盘菜都很好吃，羊肉串塞进烤馕里既有饭香又有肉香，大口往嘴里送。
来自程驿的友情提示:“音音，慢点吃。还有别的菜没上来。”
“啊？我快吃饱了。”不管了，继续吃她心心念念的大盘鸡。她看了眼睡着的咩咩，又瞅眼盘子里的羊肉串。瞬间食欲全无，放进小盘子里。
新疆小姐姐又端过来一盆手抓饭，她是真吃不下了。还好每人有一罐葡萄干酸奶可以解腻，喻泠音喝完。是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了。
他们一起走在大草原上，野风呼啸牛羊奔跑。帕沙嗓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你妈妈和弟弟，还好吗？”
月光洒满草原，照在他的脸上，仿佛说不尽的苍凉。他脚步一顿，又继续疾行，喻泠音差点跟不上他。他的哀伤，她曾经从程驿身上也看到过。
程驿想了想，回道:“挺好的。”
男人似乎有点高兴，末了又雾气重来。黑云压住月亮，喻泠音看不真切。
他重复两遍，“那就好那就好。”
程驿面无表情，讲述事实:“我妈已经习惯了，习惯没有你的存在也能活得很好。”
帕沙笑了下，似是释怀:“再好不过了，最好忘记我。”
程驿在逼问他:“可她还是很想你。我看到她的床头还是你的照片，我很奇怪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分开？”
帕沙声线苍老，仿佛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二十五年前，我因为喜欢你妈妈而一个人去往温城。我抛弃草原和骑马的生活，过上家庭煮夫的日子。我一再隐忍，我发现我变得不再像我了。你妈妈在外打拼事业境遇越来越好，我在温城随便找个活当出租车司机。她白天忙我夜里忙。”
他的语气里有不甘有愤懑:“我们一个月见不到几面。我厌烦这种生活，我忍过十几年有天只是你妈妈不爱吃我做的饭而爆发。我冷静了，也回到了我熟络的大草原。我们俩，终究是散了。”
说完，他蹲在地上抱头低泣。捂住头蜷缩起身体，谁劝都没用。
喻泠音想不到，一个在大草原里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会因为婚姻不幸福而痛哭流涕，难以自持。
喻泠音回到帐子睡觉前，还在回味帕沙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手上戴的结婚戒指，是我干一辈子出租车都买不起的。她买了一对，可我死活都不肯戴。
哎，都是孤傲的不愿低头的人啊！
床下毯子上的小羔羊睡醒了，瞪着大眼睛东看西看什么都新奇。它还不会走路，耷拉脑袋往前拱。后蹄比前蹄有力量，在地上来回摩擦。
喻泠音担心它会受伤，抱起它给它喂羊奶。小羊喝饱了又睡觉了，卧在地毯上乖的不行。
她仰视墙上的陶艺墙绘，程驿双手搂住她的纤腰。而后亲吻她的耳朵在。在她耳边低喃:“今天你的怀里只有这只羊。你男朋友在你身边，你都不抱一下。”话末，还要抱怨一句:“小没良心的。”
喻泠音侧身看他，目光集中在他的唇上。她的脸不断靠近，在只差半厘米的地方停下，轻轻点头只说一个字‘嗯’。趁程驿也盯住她的唇的空隙，迅速转身当做无事发生。
这一举动，真把程驿气笑了。他发狠地问:“干什么呢，摁？”
陶艺上的亮片金光闪闪，粉色和蓝色融合地很融洽。她一本正经回复:“没有，我在看工艺品。你和我一起看。”
程驿上前，挡住陶艺品和她的视线重合。他乌黑的碎发盖在额前，喻泠音不禁夸赞:“好看。”程驿的眼里全是她，还有她背后的花帽灯。他低头身体前倾距离之近令女孩想要后退，他死死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有多好看？”“宇宙第一好——”
句末还未落下，程驿吻上她的唇一亲芳泽。喻泠音被迫地扬起头，程驿似乎觉得这样不过瘾。左手托起她，右手摁住她的脖颈。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玩味地挑逗她，喻泠音的背后是墙壁，她只能被动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程驿好不容易放过她的唇，目标转向女孩的脖子。程驿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酥麻的感觉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脚底。
她控制不住却也摆脱不掉，身体软的像即将融化的糖。放在火炉上能拉出丝来，糖水滴答滴答直往锅里落。
“啊——”喻泠音本能地叫出声，程驿真的咬她一口。可恶，卑劣至极！
她使劲推搡他都没用，只能小声呜咽。眼眶里蓄满泪水，鼻尖沾点血色。开口的声音，震颤的不成样子，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程——程驿，我——”
程驿动作微顿，朝她看过去。眼神里除了迷离凌乱，更具有攻击和侵略感。他仿佛受到蛊惑，又吻住她的唇。鼻息间全是程驿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儿。
他吻的没那么凶了，温柔地一点点描绘她的唇形。喻泠音嘴唇从最初的桃粉色变成西瓜红，眼泪从眼尾处缓缓落下。
她像他的猎物，反抗不得只能顺从。她抬脚弯腿夹紧他的腰，捏紧他衣领的手抱住他身体也贴紧他。和他一起沉沦在制作精美的瓷器旁。
......
等程驿洗完澡，喻泠音进到浴室。她站在洗手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处斑斑点点的红痕，似绽放的血梅般红的摇曳生姿。
她猜想，应该洗完澡就消退了。可事实证明:并不会。她穿完睡衣一脸哀怨地摸了下脖子上的痕迹，怒气冲冲地找程驿算账。
“程驿！”她在浴室门口先喊一嗓子，程驿三秒钟不到来到她面前。
他手拿吹风机，淡淡地说:“叫我来吹头发的？”
喻泠音的怒火消下去大半，还有一小部分。她嗔怪道:“我脖子上，怎么办呐。”
程驿凑近看，不知故意还是怎么的。朝她有红痕的部位呼出一口热气，喻泠音捂住脖子，顷刻间像炸毛的猫，朝她男朋友一顿输出。
程驿脸上始终挂着很淡的笑，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不辩驳。喻泠音对于自己随便给程驿安排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心里虚的很。从开始的斗志昂扬到越说越小声，深觉自己理亏后又气势汹汹地来一句:“都是你的错。”
“好。”程驿嘴角的笑容加深，卧蚕若隐若现:“我的音音，现在像只小刺猬。”
喻泠音剩下的那点怒火，如倒置的漏斗悉数流完。
空空的上半段，被莫名的情绪代替，她抿紧的唇忽而张开，似乎是没办法地笑了。漏斗的下半段已是满瓶的状态，她的得意劲儿和羞恼全被爱意包围灌满，使尽浑身解数都躲不开了。
她多了一份遐想:如果日子如今天样的平淡和幸福，那么她愿意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在愣怔五六秒里，她的人生旅程向前了一大步。
“所以小刺猬，”程驿弹了下她的脑门:“愿意吹头发了吗？”
喻泠音坐在床边，耳侧想起吹风机的响声。她觉得，这吹风比春风还要‘润物细无声’。
——
深夜小剧场
喻泠音头枕在程驿手臂上，“程驿，你说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会迁就呢？”
她认为，程驿的爸爸一直在迁就她的妈妈。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她:“我们不会。”
“那你会迁就我吗？”在她心底里，希望程驿可以说不会。
“我们之间，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喻泠音不禁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紧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程驿没了笑容，又说:“除非你不要我了。”
喻泠音撑起手肘，小手捏他的脸颊。轻柔地说:“不可能的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像小时候那样，对他说:“我们拉勾好吗？”
“好。”
程驿站起身，身体微弓:“阿塔。”
喻泠音眼神一直瞟向小羔羊，回过神赶紧站起来。她机械式重复程驿说过的话:“阿塔。”
这一喊，在场的三个男的都朝她看。特别是壮汉，他被风干牛肉塞了牙，眼神犀利用舌头顶腮帮子就像瞅准猎物的食人鱼。
就怕他露出尖利的牙，‘啊呜’一口把自己吞入腹中。她吓得想挖个洞埋进去，战战兢兢的无所适从。
身旁传来程驿的笑声，她疑惑地说:“是我说错了吗，还是我不能说——”
“不是，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程驿自动切换成普通话，给帕沙介绍喻泠音:“爸，我带我女朋友来见你了。她叫喻泠音，比我小两岁。很活泼也很可爱。她——”女孩在一旁积极点头，小声说:“也很漂亮。”
“对，也很漂亮。”程驿附和道。
她身体前倾:“叔叔好，叔叔喊我小喻就行。来之前想给您拿点礼品，程驿说您不喜欢那些东西，人到了就行。”
程驿的面貌和他至少有六成相似，尤其是眉毛和深陷的眼窝。
落座后，喻泠音在他耳边呢喃:“果然，长得帅能遗传。怪不得你这么帅，当代典型的浓颜系大帅哥。”
程驿的傲娇劲上来了，扬言道:“那是。”
喝一口热奶茶，又说:“你是淡颜系大美女。”喻泠音心里乐开花，她不敢吱声毕竟旁边有把‘真刀’。
只能在长桌底下推推他的手，程驿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干燥又温暖，喻泠音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逐渐融化，软成一摊水。
程驿对他爸爸说了句喻泠音听不懂的维语，帕沙将怀里的小羔羊递给他。他又转头塞进喻泠音怀里，她慌忙抱住，小羔羊眨巴着眼睛在她臂弯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全身雪白，耳朵毛茸茸粉粉嫩嫩的。全身软乎乎，小肚子随呼吸鼓起又陷下。心想:咩咩好可爱，想rua。
晚饭上来的很快，有现炖的牦牛肉、烤好的羊肉串和大盘鸡。每份饭量都很多，喻泠音双腿盘起，小羔羊轻轻放在腿上。每一盘菜都很好吃，羊肉串塞进烤馕里既有饭香又有肉香，大口往嘴里送。
来自程驿的友情提示:“音音，慢点吃。还有别的菜没上来。”
“啊？我快吃饱了。”不管了，继续吃她心心念念的大盘鸡。她看了眼睡着的咩咩，又瞅眼盘子里的羊肉串。瞬间食欲全无，放进小盘子里。
新疆小姐姐又端过来一盆手抓饭，她是真吃不下了。还好每人有一罐葡萄干酸奶可以解腻，喻泠音喝完。是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了。
他们一起走在大草原上，野风呼啸牛羊奔跑。帕沙嗓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你妈妈和弟弟，还好吗？”
月光洒满草原，照在他的脸上，仿佛说不尽的苍凉。他脚步一顿，又继续疾行，喻泠音差点跟不上他。他的哀伤，她曾经从程驿身上也看到过。
程驿想了想，回道:“挺好的。”
男人似乎有点高兴，末了又雾气重来。黑云压住月亮，喻泠音看不真切。
他重复两遍，“那就好那就好。”
程驿面无表情，讲述事实:“我妈已经习惯了，习惯没有你的存在也能活得很好。”
帕沙笑了下，似是释怀:“再好不过了，最好忘记我。”
程驿在逼问他:“可她还是很想你。我看到她的床头还是你的照片，我很奇怪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分开？”
帕沙声线苍老，仿佛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二十五年前，我因为喜欢你妈妈而一个人去往温城。我抛弃草原和骑马的生活，过上家庭煮夫的日子。我一再隐忍，我发现我变得不再像我了。你妈妈在外打拼事业境遇越来越好，我在温城随便找个活当出租车司机。她白天忙我夜里忙。”
他的语气里有不甘有愤懑:“我们一个月见不到几面。我厌烦这种生活，我忍过十几年有天只是你妈妈不爱吃我做的饭而爆发。我冷静了，也回到了我熟络的大草原。我们俩，终究是散了。”
说完，他蹲在地上抱头低泣。捂住头蜷缩起身体，谁劝都没用。
喻泠音想不到，一个在大草原里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会因为婚姻不幸福而痛哭流涕，难以自持。
喻泠音回到帐子睡觉前，还在回味帕沙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手上戴的结婚戒指，是我干一辈子出租车都买不起的。她买了一对，可我死活都不肯戴。
哎，都是孤傲的不愿低头的人啊！
床下毯子上的小羔羊睡醒了，瞪着大眼睛东看西看什么都新奇。它还不会走路，耷拉脑袋往前拱。后蹄比前蹄有力量，在地上来回摩擦。
喻泠音担心它会受伤，抱起它给它喂羊奶。小羊喝饱了又睡觉了，卧在地毯上乖的不行。
她仰视墙上的陶艺墙绘，程驿双手搂住她的纤腰。而后亲吻她的耳朵在。在她耳边低喃:“今天你的怀里只有这只羊。你男朋友在你身边，你都不抱一下。”话末，还要抱怨一句:“小没良心的。”
喻泠音侧身看他，目光集中在他的唇上。她的脸不断靠近，在只差半厘米的地方停下，轻轻点头只说一个字‘嗯’。趁程驿也盯住她的唇的空隙，迅速转身当做无事发生。
这一举动，真把程驿气笑了。他发狠地问:“干什么呢，摁？”
陶艺上的亮片金光闪闪，粉色和蓝色融合地很融洽。她一本正经回复:“没有，我在看工艺品。你和我一起看。”
程驿上前，挡住陶艺品和她的视线重合。他乌黑的碎发盖在额前，喻泠音不禁夸赞:“好看。”程驿的眼里全是她，还有她背后的花帽灯。他低头身体前倾距离之近令女孩想要后退，他死死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有多好看？”“宇宙第一好——”
句末还未落下，程驿吻上她的唇一亲芳泽。喻泠音被迫地扬起头，程驿似乎觉得这样不过瘾。左手托起她，右手摁住她的脖颈。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玩味地挑逗她，喻泠音的背后是墙壁，她只能被动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程驿好不容易放过她的唇，目标转向女孩的脖子。程驿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酥麻的感觉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脚底。
她控制不住却也摆脱不掉，身体软的像即将融化的糖。放在火炉上能拉出丝来，糖水滴答滴答直往锅里落。
“啊——”喻泠音本能地叫出声，程驿真的咬她一口。可恶，卑劣至极！
她使劲推搡他都没用，只能小声呜咽。眼眶里蓄满泪水，鼻尖沾点血色。开口的声音，震颤的不成样子，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程——程驿，我——”
程驿动作微顿，朝她看过去。眼神里除了迷离凌乱，更具有攻击和侵略感。他仿佛受到蛊惑，又吻住她的唇。鼻息间全是程驿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儿。
他吻的没那么凶了，温柔地一点点描绘她的唇形。喻泠音嘴唇从最初的桃粉色变成西瓜红，眼泪从眼尾处缓缓落下。
她像他的猎物，反抗不得只能顺从。她抬脚弯腿夹紧他的腰，捏紧他衣领的手抱住他身体也贴紧他。和他一起沉沦在制作精美的瓷器旁。
......
等程驿洗完澡，喻泠音进到浴室。她站在洗手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处斑斑点点的红痕，似绽放的血梅般红的摇曳生姿。
她猜想，应该洗完澡就消退了。可事实证明:并不会。她穿完睡衣一脸哀怨地摸了下脖子上的痕迹，怒气冲冲地找程驿算账。
“程驿！”她在浴室门口先喊一嗓子，程驿三秒钟不到来到她面前。
他手拿吹风机，淡淡地说:“叫我来吹头发的？”
喻泠音的怒火消下去大半，还有一小部分。她嗔怪道:“我脖子上，怎么办呐。”
程驿凑近看，不知故意还是怎么的。朝她有红痕的部位呼出一口热气，喻泠音捂住脖子，顷刻间像炸毛的猫，朝她男朋友一顿输出。
程驿脸上始终挂着很淡的笑，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不辩驳。喻泠音对于自己随便给程驿安排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心里虚的很。从开始的斗志昂扬到越说越小声，深觉自己理亏后又气势汹汹地来一句:“都是你的错。”
“好。”程驿嘴角的笑容加深，卧蚕若隐若现:“我的音音，现在像只小刺猬。”
喻泠音剩下的那点怒火，如倒置的漏斗悉数流完。
空空的上半段，被莫名的情绪代替，她抿紧的唇忽而张开，似乎是没办法地笑了。漏斗的下半段已是满瓶的状态，她的得意劲儿和羞恼全被爱意包围灌满，使尽浑身解数都躲不开了。
她多了一份遐想:如果日子如今天样的平淡和幸福，那么她愿意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在愣怔五六秒里，她的人生旅程向前了一大步。
“所以小刺猬，”程驿弹了下她的脑门:“愿意吹头发了吗？”
喻泠音坐在床边，耳侧想起吹风机的响声。她觉得，这吹风比春风还要‘润物细无声’。
——
深夜小剧场
喻泠音头枕在程驿手臂上，“程驿，你说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会迁就呢？”
她认为，程驿的爸爸一直在迁就她的妈妈。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她:“我们不会。”
“那你会迁就我吗？”在她心底里，希望程驿可以说不会。
“我们之间，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喻泠音不禁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紧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程驿没了笑容，又说:“除非你不要我了。”
喻泠音撑起手肘，小手捏他的脸颊。轻柔地说:“不可能的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像小时候那样，对他说:“我们拉勾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