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驿没坐在沙发上，他用毛巾简单擦拭后斜靠椅背。桌上有个大约六寸的蛋糕，无花果口味。透明盒子包装，红色丝带系成蝴蝶结样式。
他保持这个姿势站立很久，眼睛一直往喻泠音的房间瞟。喻泠音藏在门后头，和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猛地缩回脑袋。芃丽女士端碗过来，“小驿，喝点姜汤暖暖身体。”
“谢谢阿姨。”
“你坐吧，老站着太累了。”
“不用了，”他的眼神退回到刚才的地方:“我等等音音。”
芃丽女士走过来，喻泠音假模假式地躺到床上手指在手机上胡乱划拉。“囡囡，你心心念念盼望已久的人来了。别矜持了，快去吧。”
她不在意地说:“哪有盼望已久。我生气了，我不去。”
芃丽女士劝导一番，拗不过她走了。
只知道傻站着的大傻子，没诚意。不知道哄人要进屋哄的吗？
又担心他淋雨感冒，不听她的话回去洗澡。她更生气了。
程驿像个雕塑，似乎要把她的房间盯出个洞。某种压力下，她不得不从床上下来。
喻泠音慢悠悠地出门，脚底生出一股子的邪劲。她忽视掉程驿与生俱来很强的存在感。屁股坐在沙发上，盘起腿。
“音音，”程驿单膝跪地，解开盒子外面的蝴蝶结，蛋糕推到她面前:“店员说这款蛋糕销量最高，没有女生不爱吃。你尝尝。”
他从纸袋里掏出勺子，放到她手心。一触即离，喻泠音的掌心感受到程驿指尖的凉意。
比外面交织的大雨还凉，她没说话。
挖了一勺，无花果酱香味浓郁。和不加糖的奶油中和，甜度正合适。
喻泠音顺口说:“你吃吗？”
程驿笑了，尽管并不好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被喻泠音看地一目了然。
“我不吃，都给你吃。”
明晃晃的讨好让她更加烦躁，他笑得勉强。她把慢慢恢复的程驿，推到从前了。无形之中化了个圈，绕回原点。
她和程驿的距离，忽然之间变得很远很长。
喻泠音的本意，不是这样。
她要做个坏人，审判他:“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错在——”
“正确答案应该是，哪儿都错了。”老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另一端，翘着二郎腿喝劣质茶叶。茶叶沫子和茶汤混在一起，混浊且浓稠。
“爸，你吓我一跳！”
“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我看电视。”
程驿是个好学生，已经拥有被带坏的苗头，按照老喻的答案抄的一个字不差:“我哪儿都错了。”
哦，多加了一个‘我’字。
喻泠音继续盘问:“具体说说。”
“我今天——”
老喻接话的速度比脑子思考的速度还快，就跟背诵固定公式似的。“你不仅今天错了，昨天也错了。”
程驿反应了一秒，应和老喻的话道:“前天也错了。”
果然，教坏好学生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一个‘好老师’。
她听不下去，“哎呀，爸！怪不得你每次和妈吵架都这样。原来是背过了，我马上告诉妈妈去。你不仅自己堕落，还带坏程驿！”
喻泠音真准备起身，老喻端着茶杯忙说:“我回书房了，再也不打扰你们。”
程的手捶在身侧，喻泠音的目光拂过他的脸、胳膊到手。
“你手怎么了？”
他手上细细密密的全是伤口，面对她的眼睛，他把手藏在身后。
“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没关系。”
她不是傻子，程驿拙劣的谎言直直地刺向她。如同她对程驿说了慌一样，时时刻刻提醒她。
时针指向七点，喻泠音用保温盒装几块老喻做的菜煎饼和红烧肉。
放在袋子里，拿给程驿。
程驿全程都跟着她，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你走吧。”喻泠音觉得自己活像个渣女。
她看向别处，避免和程驿的视线撞上。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用卑微讨好憋屈的眼神看你。她怕她抵挡不住，就会心软没有底线。
“回去洗个澡，手尽量别沾水。拾年先养在我这里，我会把它照顾地很好。”喻泠音把袋子给他。
“那我呢？”
“你——怎么了？”
程驿失落地说:“没什么。”
喻泠音别扭地绞紧手指头，“注意安全。”
程驿站在门口，想了半天，说:“我明天也来。”
“你别来了。”几个字脱口而出，喻泠音后知后觉地感到话里的伤人。
程驿的眼眶渐渐变红，从眼中向两端蔓延。掺杂一抹绯色。
她也难过，继而说明原因:“我明天要和橙子去旅游。提前约好的，不能爽约。”
他的声音低哑疲倦，身上湿的太久。“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们没定好路线。”
楼梯间的灯泡年久失修老化地严重，里面有数不尽的灰尘。亮一瞬间然后滋啦啦地暗下去，如此反复。
程驿站在灯下，照出瘦高的影子。喻泠音拽住他的衣袖，朝自己拉。
寒气袭来，惹得她哆嗦。
程驿的手顺势扯住她腰部裙子的小花，几乎遮住全部的灯光。他小心翼翼地只攥紧花朵的半片花瓣。喻泠音后退半步，程驿的手悬浮在半空中，几秒钟收回。
“快回家吧，再等等又要感冒发烧。”
程驿此刻只听她的话。他慢慢下楼梯。每层台阶上留有他的脚印，一层一层地踩在喻泠音的心上。
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她下定决心，只要程驿说舍不得她。她就不去了——
可他没有。
一小时后，她收到程驿发来的消息:音音，我洗完澡了。我听你的话，饭全吃了。
她看完，正好又来一条消息:你别不理我。
喻泠音这才恍然大悟，程驿已经进入自己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一个铺满云朵的草坪。他总会影响她的情绪，她也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程驿，我爱上你了。
爱，是最深层次的喜欢。
喻泠音差点欢呼出来，她瘫在床上高冷地回复道:嗯（狗头emoji.）
洗完澡，整理行李箱。有几件特别好看的衣服在公寓里，她想明天去拿。转念又想，程驿看到她收拾行李，肯定难过地心里滴血。
表面上还会温柔对她说:“玩得开心。”
程驿他，就是这样。
难过不会表达出来，总轻松地掩饰。
她的心情像是坠落悬崖的石子，急转直下。抱起棉花娃娃，猛揪它的头发。
还好做工精致，只掉下两三根。
睡觉前，喻泠音反复地看他们的对话框。期盼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程驿本身是个不擅长发微信的人，能发两句挺好的了。
喻泠音打开某个APP，搜罗芜市的美食。
里脊肉夹饼，芜市青椒炒鸡，滑蛋饭......
其实，在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程驿发来好多条消息又撤回。
—
“音音，我快到了。”
喻泠音单手提箱子下楼，“我也马上了，到小区门口了。”
落澄橙心知肚明地拆穿她:“臭音音，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怎么没看到你？”
“嗯——稍等。”
喻泠音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抬脚上车。
落澄橙坐在后面，前面开车的是她家公司的司机吴叔。算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干了三十几年。他不是一般的司机，必要时也能当个合格的保镖。
“吴叔，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吴叔性格沉闷，“是的，我全程负责护送两位大小姐。”
喻泠音顽皮地说:“哪有大小姐？”
落澄橙配合道:“就是就是，新时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吴叔不说话了，启动车子。
芜市比温城大了不止一倍，快到中秋节。街上卖孔明灯莲花灯的不少，红阑干上挂满同心锁。喻泠音买了把扇子，上面写上她和程驿的名字。
下面写道:岁岁年年常欢好
沿路走，一路拍。她们俩住在农家小舍，喝红酒吃烤鸡。
喻泠音喝醉后不停地说，我想程驿了。
她脸颊呈现酡红色，脑袋趴在胳膊上。突然站起来大喊:我要见程驿！
落澄橙酒量比她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她表演。
“程驿！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
喻泠音趴在她耳边吼，落澄橙把她的脸推开。她又凑上来，猫似的闻她的头发。
她解锁手机，要给程驿打电话。
“别打了，夜深人静地你男朋友肯定睡觉了。”
喻泠音难过地眼泪说来就来，带着哭腔说:“他冷暴力我，不理我了。”
落澄橙放下酒杯，问:“怎么回事？”
“是我的问题。”
亲闺蜜就是要毫不犹豫地dis，不给旁边的醉鬼丝毫的面子:“我猜也是。”
喻泠音所说的话，全是真心的:“呜呜呜，我说谎了。然后他冷暴力我，我都没道歉。确实是我的不好。”
她半蹲着，“我想到了，我要发个带定位的朋友圈，仅他可见。”
落澄橙担心程驿明天就过来，和她商量:“咱明天发行吗？”
她边说边划拉手机，“不行不行，你看我发完了。”
“行吧，臭音音看你明天后不后悔。”
——
深夜小剧场
落澄橙看向用花现制的香水，问喻泠音:“逛一天了，你不累吗？”
无人回应。
“音音，你怎么总心不在焉地？”
“程驿昨天撤回好多条消息，今天也没给我发消息。我昨天晚上发的定位不知道他看过没有。”
“别思考了，你男朋友会来的。”
落澄橙架住她，走进一家卖翡翠的店铺。
喻泠音看向玻璃柜里一串手链。从白色渐变到绿色的小珠子，每一颗完美无瑕。
隔绝白色和绿色的是用天然果木雕刻的珠子，上面是条遨游的长龙。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姑娘有眼光，手串先前作为镇馆之宝是不售卖的。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生活去了，遇到有缘人才卖的。”
老板在计算器上打下三个数字:126
落澄橙起疑，拉过她小声说:“不会是假的吧。你听他说他要走了，假的都退不了。”
“唉，姑娘。我这每颗珠子都用的上好的翡翠打磨的，不信可以去任何机构检测。万物有灵，你们不要，也不能说它的坏话。”
喻泠音掏出自己的信用卡，“老板，我买了。”
他保持这个姿势站立很久，眼睛一直往喻泠音的房间瞟。喻泠音藏在门后头，和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猛地缩回脑袋。芃丽女士端碗过来，“小驿，喝点姜汤暖暖身体。”
“谢谢阿姨。”
“你坐吧，老站着太累了。”
“不用了，”他的眼神退回到刚才的地方:“我等等音音。”
芃丽女士走过来，喻泠音假模假式地躺到床上手指在手机上胡乱划拉。“囡囡，你心心念念盼望已久的人来了。别矜持了，快去吧。”
她不在意地说:“哪有盼望已久。我生气了，我不去。”
芃丽女士劝导一番，拗不过她走了。
只知道傻站着的大傻子，没诚意。不知道哄人要进屋哄的吗？
又担心他淋雨感冒，不听她的话回去洗澡。她更生气了。
程驿像个雕塑，似乎要把她的房间盯出个洞。某种压力下，她不得不从床上下来。
喻泠音慢悠悠地出门，脚底生出一股子的邪劲。她忽视掉程驿与生俱来很强的存在感。屁股坐在沙发上，盘起腿。
“音音，”程驿单膝跪地，解开盒子外面的蝴蝶结，蛋糕推到她面前:“店员说这款蛋糕销量最高，没有女生不爱吃。你尝尝。”
他从纸袋里掏出勺子，放到她手心。一触即离，喻泠音的掌心感受到程驿指尖的凉意。
比外面交织的大雨还凉，她没说话。
挖了一勺，无花果酱香味浓郁。和不加糖的奶油中和，甜度正合适。
喻泠音顺口说:“你吃吗？”
程驿笑了，尽管并不好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被喻泠音看地一目了然。
“我不吃，都给你吃。”
明晃晃的讨好让她更加烦躁，他笑得勉强。她把慢慢恢复的程驿，推到从前了。无形之中化了个圈，绕回原点。
她和程驿的距离，忽然之间变得很远很长。
喻泠音的本意，不是这样。
她要做个坏人，审判他:“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错在——”
“正确答案应该是，哪儿都错了。”老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另一端，翘着二郎腿喝劣质茶叶。茶叶沫子和茶汤混在一起，混浊且浓稠。
“爸，你吓我一跳！”
“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我看电视。”
程驿是个好学生，已经拥有被带坏的苗头，按照老喻的答案抄的一个字不差:“我哪儿都错了。”
哦，多加了一个‘我’字。
喻泠音继续盘问:“具体说说。”
“我今天——”
老喻接话的速度比脑子思考的速度还快，就跟背诵固定公式似的。“你不仅今天错了，昨天也错了。”
程驿反应了一秒，应和老喻的话道:“前天也错了。”
果然，教坏好学生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一个‘好老师’。
她听不下去，“哎呀，爸！怪不得你每次和妈吵架都这样。原来是背过了，我马上告诉妈妈去。你不仅自己堕落，还带坏程驿！”
喻泠音真准备起身，老喻端着茶杯忙说:“我回书房了，再也不打扰你们。”
程的手捶在身侧，喻泠音的目光拂过他的脸、胳膊到手。
“你手怎么了？”
他手上细细密密的全是伤口，面对她的眼睛，他把手藏在身后。
“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没关系。”
她不是傻子，程驿拙劣的谎言直直地刺向她。如同她对程驿说了慌一样，时时刻刻提醒她。
时针指向七点，喻泠音用保温盒装几块老喻做的菜煎饼和红烧肉。
放在袋子里，拿给程驿。
程驿全程都跟着她，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你走吧。”喻泠音觉得自己活像个渣女。
她看向别处，避免和程驿的视线撞上。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用卑微讨好憋屈的眼神看你。她怕她抵挡不住，就会心软没有底线。
“回去洗个澡，手尽量别沾水。拾年先养在我这里，我会把它照顾地很好。”喻泠音把袋子给他。
“那我呢？”
“你——怎么了？”
程驿失落地说:“没什么。”
喻泠音别扭地绞紧手指头，“注意安全。”
程驿站在门口，想了半天，说:“我明天也来。”
“你别来了。”几个字脱口而出，喻泠音后知后觉地感到话里的伤人。
程驿的眼眶渐渐变红，从眼中向两端蔓延。掺杂一抹绯色。
她也难过，继而说明原因:“我明天要和橙子去旅游。提前约好的，不能爽约。”
他的声音低哑疲倦，身上湿的太久。“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们没定好路线。”
楼梯间的灯泡年久失修老化地严重，里面有数不尽的灰尘。亮一瞬间然后滋啦啦地暗下去，如此反复。
程驿站在灯下，照出瘦高的影子。喻泠音拽住他的衣袖，朝自己拉。
寒气袭来，惹得她哆嗦。
程驿的手顺势扯住她腰部裙子的小花，几乎遮住全部的灯光。他小心翼翼地只攥紧花朵的半片花瓣。喻泠音后退半步，程驿的手悬浮在半空中，几秒钟收回。
“快回家吧，再等等又要感冒发烧。”
程驿此刻只听她的话。他慢慢下楼梯。每层台阶上留有他的脚印，一层一层地踩在喻泠音的心上。
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她下定决心，只要程驿说舍不得她。她就不去了——
可他没有。
一小时后，她收到程驿发来的消息:音音，我洗完澡了。我听你的话，饭全吃了。
她看完，正好又来一条消息:你别不理我。
喻泠音这才恍然大悟，程驿已经进入自己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一个铺满云朵的草坪。他总会影响她的情绪，她也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程驿，我爱上你了。
爱，是最深层次的喜欢。
喻泠音差点欢呼出来，她瘫在床上高冷地回复道:嗯（狗头emoji.）
洗完澡，整理行李箱。有几件特别好看的衣服在公寓里，她想明天去拿。转念又想，程驿看到她收拾行李，肯定难过地心里滴血。
表面上还会温柔对她说:“玩得开心。”
程驿他，就是这样。
难过不会表达出来，总轻松地掩饰。
她的心情像是坠落悬崖的石子，急转直下。抱起棉花娃娃，猛揪它的头发。
还好做工精致，只掉下两三根。
睡觉前，喻泠音反复地看他们的对话框。期盼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程驿本身是个不擅长发微信的人，能发两句挺好的了。
喻泠音打开某个APP，搜罗芜市的美食。
里脊肉夹饼，芜市青椒炒鸡，滑蛋饭......
其实，在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程驿发来好多条消息又撤回。
—
“音音，我快到了。”
喻泠音单手提箱子下楼，“我也马上了，到小区门口了。”
落澄橙心知肚明地拆穿她:“臭音音，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怎么没看到你？”
“嗯——稍等。”
喻泠音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抬脚上车。
落澄橙坐在后面，前面开车的是她家公司的司机吴叔。算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干了三十几年。他不是一般的司机，必要时也能当个合格的保镖。
“吴叔，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吴叔性格沉闷，“是的，我全程负责护送两位大小姐。”
喻泠音顽皮地说:“哪有大小姐？”
落澄橙配合道:“就是就是，新时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吴叔不说话了，启动车子。
芜市比温城大了不止一倍，快到中秋节。街上卖孔明灯莲花灯的不少，红阑干上挂满同心锁。喻泠音买了把扇子，上面写上她和程驿的名字。
下面写道:岁岁年年常欢好
沿路走，一路拍。她们俩住在农家小舍，喝红酒吃烤鸡。
喻泠音喝醉后不停地说，我想程驿了。
她脸颊呈现酡红色，脑袋趴在胳膊上。突然站起来大喊:我要见程驿！
落澄橙酒量比她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她表演。
“程驿！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
喻泠音趴在她耳边吼，落澄橙把她的脸推开。她又凑上来，猫似的闻她的头发。
她解锁手机，要给程驿打电话。
“别打了，夜深人静地你男朋友肯定睡觉了。”
喻泠音难过地眼泪说来就来，带着哭腔说:“他冷暴力我，不理我了。”
落澄橙放下酒杯，问:“怎么回事？”
“是我的问题。”
亲闺蜜就是要毫不犹豫地dis，不给旁边的醉鬼丝毫的面子:“我猜也是。”
喻泠音所说的话，全是真心的:“呜呜呜，我说谎了。然后他冷暴力我，我都没道歉。确实是我的不好。”
她半蹲着，“我想到了，我要发个带定位的朋友圈，仅他可见。”
落澄橙担心程驿明天就过来，和她商量:“咱明天发行吗？”
她边说边划拉手机，“不行不行，你看我发完了。”
“行吧，臭音音看你明天后不后悔。”
——
深夜小剧场
落澄橙看向用花现制的香水，问喻泠音:“逛一天了，你不累吗？”
无人回应。
“音音，你怎么总心不在焉地？”
“程驿昨天撤回好多条消息，今天也没给我发消息。我昨天晚上发的定位不知道他看过没有。”
“别思考了，你男朋友会来的。”
落澄橙架住她，走进一家卖翡翠的店铺。
喻泠音看向玻璃柜里一串手链。从白色渐变到绿色的小珠子，每一颗完美无瑕。
隔绝白色和绿色的是用天然果木雕刻的珠子，上面是条遨游的长龙。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姑娘有眼光，手串先前作为镇馆之宝是不售卖的。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生活去了，遇到有缘人才卖的。”
老板在计算器上打下三个数字:126
落澄橙起疑，拉过她小声说:“不会是假的吧。你听他说他要走了，假的都退不了。”
“唉，姑娘。我这每颗珠子都用的上好的翡翠打磨的，不信可以去任何机构检测。万物有灵，你们不要，也不能说它的坏话。”
喻泠音掏出自己的信用卡，“老板，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