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的门死活打不开,压在喻泠音身上的程驿的重量每分钟乘以三倍迅速增长,她快要炸毛了。

    双手撑住他的胳膊,扶他到门口侧面的草坪上站好。喻泠音刚转身,他又扑过来。

    “程驿,你乖乖站好。”

    “为什么,我不。”程驿难得有耍无赖的时候,她的无声在表达对他的默许和纵容。

    程驿的嘴巴在喻泠音转动钥匙前就喋喋不休,莫名有种倒苦水的意味,“老婆,你怎么不理我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他抓抓脑袋,又说:“没有吧,就是你对我的爱太少了。结婚第一天你就这样对于我,我好难过。”

    可能是喻泠音的错觉,程驿的眼眶泛红。

    食指抵住嘴巴,“嘘。你再说话,就罚你睡在草地上。”喻泠音瞅了眼钥匙,自己挺厉害的,拿成车钥匙了。

    她抬眼和程驿对视,一秒钟后程驿仰头数天上的星星,她顺利打开院子的大门。

    屋子安装了排风控温系统,夏天不热冬天不冷。

    “程小猪,你真的喝醉了?”

    坐倒在沙发上的程驿安静地点点头,老实回答:“真的。”

    “骗我是小狗。”

    不对,他本来就很狗。虽说想的如此,喻泠音还是去厨房准备蜂蜜水。拧开蜂蜜罐子,在沙发上坐的好好的人正靠在她背后,双手搂住她的腰。

    紧接着亲吻她的脖子,喻泠音痒地受不了。直言:“程驿,你不是说你喝醉了吗?”

    “谁说我喝醉了?”

    喻泠音内心os: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要不你往上找找,你前面怎么回答的......

    程驿整个身体贴过来,像个毛毛虫似的粘人得很。

    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全部扑在她的耳面上,“我,为你而醉。”

    程驿坚强的表面下,是一颗敏感又躁动的心。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毫无保留地爱他,表现得惶恐又害怕。他担心这是梦,担心梦的破碎害怕梦的一去不返。可能是孤单太久了,一时尝不出幸福的滋味。

    所以他必须反复确认,喻泠音是爱他的。别扭的渴望被爱的胆小鬼,需要很多很多爱来确认自己的价值。

    他,能抓住他的糖吗?

    喻泠音任由他抱着,手上保持的搅动蜂蜜的姿势。“唉,”她假装叹气,“我的蜂蜜水,浪费了没人喝了。”

    “我喝。”程驿就着她的手,三两口喝下去。

    对于太甜的或是太酸的,他都不喜欢。蜂蜜麦芽糖这类的东西,基本上被他拒之门外。可是,喻泠音手里的蜂蜜水不一样。

    很甜,也很好喝。

    杯子随意放在水池里。不安分的手向上摸,嘴巴继续亲吻她的耳后和脖颈。

    喻泠音不堪重负,叫道:“不行,太痒了程驿。”

    程驿粘人起来,比502强力胶水还粘。边吻边说:“我想和你睡觉。”

    ?......!

    大晚上的,合适吗?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她大腿内侧有块地方,到现在还是红的。不疼,有点肿。

    他继续在她的身上游离和探索,“法律都认可我们的关系了,为什么不行?我们履行夫妻间的义务,为什么不行?”

    “我——”谁能告诉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有了有了!

    喻泠音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是体验感不行,还是别的......”

    她急忙打断程驿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我有礼物送给你。”

    程驿终于安静了,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呆问:“今天,我也有礼物吗?”

    “有。”

    呜呜呜......其实是明天送给你的礼物。

    “我有一瓶香水送给你,你等我拿过来。”喻泠音找出货架上的礼品袋,里面有瓶蓝色的香水。

    爱心形状的,大海的颜色。

    记得是在逛街路上,进到一家香水店里。香水一般都是花香或是果木香,这瓶不同。喻泠音闻到它的香味,脑海里就呈现出站在山顶闻到山间一缕清风的画面。她又向香水里加了木质松香,贴上特有的标签。

    标签上贴着:My Only Y她玩程驿手机时看到的他给她的备注,她想告诉他:他也是她的Only Y。

    一直都是。

    喻泠音拔开瓶盖,将香水喷洒在程驿的手腕处。“很好闻吧。”

    “嗯,谢谢我老婆。”

    “不客气哈。”

    程驿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你喊我。”

    “程驿。”

    “我们结婚了,你改口。”

    “知道了。”先答应下,喊不喊地另说。那两个字,想想就很羞耻。

    程驿执意让她喊,喻泠音没办法了。装模作样地跑上跑下,假装她很忙的样子。她要倒垃圾,程驿说已经倒完了;她要收拾屋子,程驿收拾地井井有条无从下手。

    “你快喊。”他在她身后,像个催命符。

    喻泠音清了清嗓子,脸颊爬上粉色。“老,——嗯。”

    程驿差点红温了,笑道:“老嗯是什么东西,我很老吗?”

    “一点都不老,很年轻。”

    喻泠音笑倒在程驿怀里,改口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夜晚,总是浑浑噩噩的。

    喻泠音的起床气在婚后第二天,更明显了。再这么下去,她真没去精气神了。

    上午十点,程驿第四次喊她。“音音,吃饭了。”

    喻泠音双手拉被子,蒙过头顶。

    声音隔着被子传进去,“吃完饭再睡,好吗?”

    “不好。”

    喻泠音一个人都睡不醒,更别提两个人了。

    程驿信誓旦旦进卧室,垂头丧气出去。他和门外的猫咪大眼瞪小眼,“你,喊你妈去。”

    猫猫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程驿拿来驯服猫猫最有力的武器——猫条。它吃的喷香,吃完麻利地跑向卧室。

    小拾年敏捷地跨过床头柜,卧在床上开始踩奶。喻泠音看了眼,继续睡觉。

    她没反应,小猫凑到她面前闻味——香香的味道。

    猫脸上的毛在喻泠音脸上来回蹭,她用手推开小拾年放大的猫脸。“找你爸玩去。”

    猫猫麻溜地跑去找程驿了。

    程驿:“喊醒你妈了吗?”

    猫猫不语,单看猫脸很是诚恳,诚恳地想再吃一根猫条。

    十分钟后,程驿再次去了卧室。小拾年跟在他后头,尾巴左摇右摆。

    “音音,我抱你起床。”

    喻泠音反应半天,迟钝地理解着。极为缓慢地睁眼,张开双手:“抱我。”

    她双腿扣住程驿的腿,借着程驿拉她的力量起身。整个头靠在程驿肩上,半困不困地继续闭眼沉思。

    程驿挤好牙膏接好水,把喻泠音放在洗漱台上。她坐到上面,记忆重启蹦跳到昨天晚上。就是这里!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坐姿!

    呜呜呜......都怪自己非要看美男出浴图和美男腹肌照,以身涉险误入歧途。也怪自己送的香水,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程驿让她坐着,她就真坐在这儿看(顺手拿了盘葡萄边吃边看)。等程驿从浴室里出来,又湿又热的吻袭上她的嘴唇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可怜的没吃几粒的葡萄,也被打翻在地。

    还挺好吃的,可惜了。

    喻泠音回过神,从洗漱台上猛地下来。程驿被推出门外,锁上洗手间的门。一气呵成。

    “音音,你洗漱好来吃饭。”

    “喔。”

    星期天是一周里过得最快的,他们吃过午饭遛完小拾年,天就黑了。

    日子照常进行着,相同好像又有细微的不同。

    程驿的日记本里写着他爸爸走后,再也没收到过礼物。喻泠音为他准备了二十四件礼物,祝他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喻泠音常说,程小猪是上天送给她最好最独特的礼物。

    他们结婚以后的二十四天里,每天都能收到一件礼物。

    第二天,收到的是一张素描图画,是当年程驿站在树下等她高考完的画面;第三天,收到的是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猪的玩偶,程驿把小猪玩偶当头像了,微信名字从句号改成了感叹号;第四天,收到的是一封情书;第五天......

    有的时候,喻泠音下班早,就去程驿的公司门口等他。躲在石柱子后面吓他,正如同此刻。

    程驿和许鸿杰往公司外面走,边走边商议事情。喻泠音伸出手拍他的肩膀,迅速缩回手藏到石柱子内侧。

    程驿逮住她的裙边,喻泠音嗔怪地瞪他一眼。

    许鸿杰:“又幸福了,哥。”

    程驿笑着,恨不能昭告天下:“我老婆来接我了,我当然高兴。”

    许鸿杰随口开玩笑道:“结婚了吗,就喊老婆。”

    得意道:“结了。”

    许鸿杰的嘴呈现O型,“不是,真结了?”

    程小猪:“真的。”

    喻泠音也说,“是真的。”

    程驿很狗地说:“看见我头像了吧,我媳妇送我的结婚礼物。”

    许鸿杰哽住,转身回公司告诉他们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喻泠音挽起程驿的胳膊,说:“我来接你回家了,程小猪。今天,我要送你的礼物,你绝对猜不到。”

    “等我做完饭,你回家讲给我听。”

    “好。”

    ......

    ——

    深夜小剧场

    程驿坚持不懈地在深夜坐等电话,喻泠音倒是睡得也不算早。

    盼星星盼月亮,终究是盼到了。

    喻泠音的手机在凌晨一点亮起,显示拨打来的电话。‘祝序南’三个字,显眼得很。

    程驿:呵,老子等他很久了。

    他按下绿键,祝序南兴奋地说:“学姐,我们和姜珊学姐讨论的学术课题有新进展了——”

    “有新进展了?挺好的。”

    祝序南急得跳脚:“是你,你把手机还给学姐!”

    “就不。”

    喻泠音靠在程驿怀里,他的手揽在她的胸前。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泪珠,预示刚才发生的事。

    她没头没尾地喃喃道:“程驿,你真坏。”

    随后,再次沉睡。

    “你们还没分手?”

    “你没有对象的人,怎么能和我们这种结婚的相提并论。”

    “结婚?”

    “是啊,”程驿轻触喻泠音的发丝,正跟‘老朋友’叙旧:“我反正婚后过得不错,你呢?”

    祝序南:“你有病吧,学姐真是分不清你的好坏才会嫁给你。”

    “你过得不好,我更高兴了。婚后我要处理家事,很繁琐也很忙,抽空接电话是对你的恩赐。”

    哪里来的野狗,也配对他老婆的决定指手画脚。

    电话里依稀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招人厌得很。

    “再见!”

    切,本来打算多说几句的。

    没想到脾气那么差,活该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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