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初夏五月早上八点，本应该明亮的天，此时黑得如半夜一般，整个城市像是坐落在瀑布下面，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抬眼看还能看见不少在天空中做着各种托马斯回旋的断枝。本应该在夜晚工作的路灯此刻也纷纷亮了起来，整个世界看起来如同末日前夕。
然而再恶劣的天气，也挡不住牛马上工的心。
林权权就是众多牛马中的一员，甚至可以称得上比较倒霉的牛马——与她风雨与共4年的蓝白天堂伞，这会儿真的上了天堂，伞面已经不知道被风裹挟着去了哪里，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手把被她紧握在手上。
她伸手护着脸，才不至于被雨砸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上很快就湿透了，头发、衣服全都紧贴着皮肤，她像一只在暴风雨中前行的小船，艰难地走出几步又被风吹回原地。
想找个地方躲雨，只可惜环顾四周路上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没有任何能让她躲雨的建筑物。
在雨中艰难前行半天，林权权才找了个临街店铺躲雨。她赶紧从帆布袋里拿出了手机，向主管请这个月的第二次假。
作为一个动不动就感冒发烧的人，她十分清楚自己这副身体的德行，但凡稍微吹风受点凉，它就敢烧到40度，她喝板蓝根的次数都快赶上同事喝咖啡的频率了。
一个月请两次假，听起来情况还算可以？但是这个月才过了一周。
林权权算是个倒霉大王，上周她痛经，在床上爬不起来滚去医院挂水请假了，上上周她感染肺炎请假了，上上周稍微好了一点没生病被电动车压到了大脚指，脚趾骨折请假了。
……
工作半年她是公司里唯一一个没拿过全勤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权权一看是主管脸上立马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主管的名字听起来不像个好人——秦世美，但绝对是个好人。
每次林权权请假他都爽快同意，林权权照例想向对方表示一下感谢，但她看清消息內容时表情立马僵在了脸上。
秦主管：……
秦主管：权权，你要不辞职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嫌她请假太多要开除了？
别啊！林权权内心苦涩，她还等着这个月的工资交下个季度房租呢。
林权权：主管，我真不是故意的，被雨淋了不换衣服就会发烧，我这情况您是知道的。
秦主管：正是因为知道才劝你回家修养一阵，你请假一两次我不会说什么，三四次也可以理解，毕竟谁都有家里有事的时候，但是每个月请假五六七八次我是真帮不了啊，也不是哥不想要你。实话跟你说吧，老板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你三天两头出事，特意算了找人算了你的八字，结果……。
林权权：结果？
秦主管：你跟公司八字不合。
……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林权权：主管，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聊聊，我现在马上回公司。
她一把把手机塞到袋子里，朝着最近的公交站赶去。
袋子里的手机亮了，然而林权权没有看到。
秦主管：你这孩子，算了你来吧！顺便把离职也办了。
林权权这回顺利地坐上了公交车，车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她刚一上车就凭借着落汤鸡的惨样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个染了红发烫着小卷的大妈，在林权权经过时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了全车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衣服湿成这个鬼样子还来坐公交，等下别把别人的衣服蹭湿。”
林权权假装没听到对方话里的嫌弃，径直地往车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卷毛的大妈，又开口了：“小姑娘，你等会儿下车的时候记得把你的位置擦擦，不然别人不好坐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继续留在公司，根本没空搭理对方。
思索间林权权觉得耳边有些吵闹，紧接着她的脑袋一痛，一抬眼刚才的卷毛大妈此刻正在身旁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从她刚收回的手可以看出，刚才是她对着自己的脑袋扇了一巴掌。
见林权权看了过来，她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眼睛一瞪，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长辈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妈怎么教你的！”
她被人打了？
林权权迟钝地反应过来后，眼泪“唰”地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众人看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一句话，等她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两只手不停地在胸前快速比划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聋哑人。
车里原先还在看热闹的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看向卷毛大妈的眼神里带着些谴责，卷毛大妈一看周围人的反应，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但是依然梗着脖子叫道：“我哪知道她真是个聋子，真是晦气聋哑人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丢人现眼。”说完这些抬脚就要离开。
林权权无故挨了这老东西一巴掌怎么可能白白放她离开，流着眼泪就上前拉着对方，不让她走。
“唉呦！你这个死聋子做什么快放开我！”卷毛大妈一边骂，一边去打林权权抓住胳膊的手。
一旁的路人听不下去了，“你先去打的人小姑娘，现在张口闭口还骂人聋子，你嘴上也积点德吧”
卷毛大妈反驳道“我怎么不积德了，这个小姑娘没礼貌我好心教她，这是积大德！她还来打我！年纪轻轻真不是个东西。”
林权权都快被大妈奇葩言论给气笑了，见自己胳膊上红了一大片，也知道自己报仇的时机到了，她扑身上前，借用自己手体的重量一把把卷毛大妈压到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做遮挡，去掐着大妈身上的肉，手用力顺时针去拧，还专门往大腿、胸那种私密的地方掐。
林权权看着瘦弱力气可不小，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她都是把自己当男人使的，她掐到卷毛大妈疼得直叫唤，“唉呦！你个畜生啊！你欺负我这个老太太啊！”
大妈叫得越厉害，林权权哭得越凶，手上的力度就越大。
众人一看还以为这大妈又在撒泼，有个上年纪的奶奶在一旁说和，“你要不给这姑娘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道歉？！”大妈尖叫着，“让我给这小畜生道歉门都没有！”
她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天不打死这个畜生，我就跟她姓。”
“别打架！别打架！快坐好现在在开车呢，等会儿摔着后脑勺可是要死人的。”司机一边劝着后视镜里的人，一边注意着道路情况往旁边停靠。
车上有乘客老早就报警了，等车一停旁边的乘客也都围上来要把两人分开，但仔细一看每次卷发大妈伸着手要打林权权的时候，乘客一边说着别打了，一边把大妈的手拽回去。
等警察到的时候，林权权原来就是个落汤鸡的可怜鬼模样，此刻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更可怜了。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警察一开口问，卷毛大妈刚开了个头要嚎，就被乘客七嘴八舌地打断了，“警官是这样的，这小姑娘是个聋哑人……”
林权权嘴没张一下，别人就帮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对方打人后那嚣张的姿态，说到激动的地方甚至牵起她红了一大片的手往警察面前凑。
林权权的皮肤本就白皙，此时一个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层层叠叠对比看起来确实吓人，警察看了之后也忍不住对着卷发大妈说道：“你这打得挺狠啊。”
“我打得狠？这个畜生才是真得毒！”
卷毛大妈一听肺要气炸了，她打了几巴掌就叫狠？那林权权掐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怎么说？
“哎哎哎！好好说话怎么张口闭口就叫人畜生的？”警察不悦地打断了对方，然后又对着林权权询问一下家庭基本情况。
当看到林权权手机上孤儿那两个字的时候，警察沉默了几秒转头对着大妈又是一顿输出，“你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嘛！人家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在加上聋哑长这么大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说你没事欺负她做什么！”
众人一听林权权还是个孤儿，看向大妈的眼神更加鄙夷了。有人主动上前，“警官。她这种算不算寻衅滋事？不然把她抓进去关几天？”
“就是就是！”有人在一旁应和着“她这么嚣张以前肯定没少干这事？”
卷毛大妈一听要关她一脸委屈地说道：“警察同志，我只是想教她做人要讲礼貌，这难道还有错吗？”
“对对对！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之前还说小姑娘妈没教她，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往人心窝子上捅刀子吗？也幸好这姑娘听不见，不然又挨了打又被人捅心窝子，也太惨了。”
卷毛大妈：……
对对对，就是要这么说！
林权权眼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这会儿听见路人这话，忍不住在内心疯狂点头，就要让警察知道。这个老东西这么嚣张，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
这回惹到她林权权，卷毛算是踢到铁板了。
暴雨后天没有黑得像之前那样夸张，地面湿漉漉的，街道旁的树经过暴雨的冲刷，这会儿叶子绿得有些刺眼，这会儿雨小了，街上人也多了起来，公交车每开几米就能看见一两个撑伞的行人。
卷毛大妈最终被警察带走拘留，林权权坐着公交继续往公司去。她前脚刚踏进公司，就看见秦主管正背对着她站在她的工位前。
她径直走到秦世美的身后，“主管，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谈谈。”
秦主管闻言转身，等看清身后的人时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点点头说：“来我办公室聊。”
……
林权权还是低估了公司的决心，工作交接办理离职手续，一切都像是开了3倍速键一样，转眼，林权权就抱着她的家当站在了公司楼下，看着脚边好几个袋子叹了一口气，“还是打车回去吧。”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打感情牌，讲道理，然而秦主管的嘴像个蚌壳似的，没有一点改口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让她离开公司。
“权权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虽然老板跟你八字不合，但你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的码，别这么沮丧，老板也说了该给的赔偿他一分都不会少。你就放心去吧。”
林权权：……
倒也不必说得她要驾鹤西去一般，意识到事情没有半点转机时，她果断地接受了赔偿，红着眼睛感谢秦主管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回忆中断，林权权点开打车软件，手机突然跳到了来电页面，王姨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她赶忙将手中的袋子放到脚边，声音立马变得清甜起来，“喂，王姨。”
“哎呦，小林啊，听你这接电话的语气看来最近生活来可以啊，那我就放心了。”
“王姨，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今天确实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然而再恶劣的天气，也挡不住牛马上工的心。
林权权就是众多牛马中的一员，甚至可以称得上比较倒霉的牛马——与她风雨与共4年的蓝白天堂伞，这会儿真的上了天堂，伞面已经不知道被风裹挟着去了哪里，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手把被她紧握在手上。
她伸手护着脸，才不至于被雨砸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上很快就湿透了，头发、衣服全都紧贴着皮肤，她像一只在暴风雨中前行的小船，艰难地走出几步又被风吹回原地。
想找个地方躲雨，只可惜环顾四周路上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没有任何能让她躲雨的建筑物。
在雨中艰难前行半天，林权权才找了个临街店铺躲雨。她赶紧从帆布袋里拿出了手机，向主管请这个月的第二次假。
作为一个动不动就感冒发烧的人，她十分清楚自己这副身体的德行，但凡稍微吹风受点凉，它就敢烧到40度，她喝板蓝根的次数都快赶上同事喝咖啡的频率了。
一个月请两次假，听起来情况还算可以？但是这个月才过了一周。
林权权算是个倒霉大王，上周她痛经，在床上爬不起来滚去医院挂水请假了，上上周她感染肺炎请假了，上上周稍微好了一点没生病被电动车压到了大脚指，脚趾骨折请假了。
……
工作半年她是公司里唯一一个没拿过全勤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权权一看是主管脸上立马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主管的名字听起来不像个好人——秦世美，但绝对是个好人。
每次林权权请假他都爽快同意，林权权照例想向对方表示一下感谢，但她看清消息內容时表情立马僵在了脸上。
秦主管：……
秦主管：权权，你要不辞职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嫌她请假太多要开除了？
别啊！林权权内心苦涩，她还等着这个月的工资交下个季度房租呢。
林权权：主管，我真不是故意的，被雨淋了不换衣服就会发烧，我这情况您是知道的。
秦主管：正是因为知道才劝你回家修养一阵，你请假一两次我不会说什么，三四次也可以理解，毕竟谁都有家里有事的时候，但是每个月请假五六七八次我是真帮不了啊，也不是哥不想要你。实话跟你说吧，老板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你三天两头出事，特意算了找人算了你的八字，结果……。
林权权：结果？
秦主管：你跟公司八字不合。
……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林权权：主管，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聊聊，我现在马上回公司。
她一把把手机塞到袋子里，朝着最近的公交站赶去。
袋子里的手机亮了，然而林权权没有看到。
秦主管：你这孩子，算了你来吧！顺便把离职也办了。
林权权这回顺利地坐上了公交车，车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她刚一上车就凭借着落汤鸡的惨样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个染了红发烫着小卷的大妈，在林权权经过时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了全车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衣服湿成这个鬼样子还来坐公交，等下别把别人的衣服蹭湿。”
林权权假装没听到对方话里的嫌弃，径直地往车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卷毛的大妈，又开口了：“小姑娘，你等会儿下车的时候记得把你的位置擦擦，不然别人不好坐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继续留在公司，根本没空搭理对方。
思索间林权权觉得耳边有些吵闹，紧接着她的脑袋一痛，一抬眼刚才的卷毛大妈此刻正在身旁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从她刚收回的手可以看出，刚才是她对着自己的脑袋扇了一巴掌。
见林权权看了过来，她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眼睛一瞪，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长辈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妈怎么教你的！”
她被人打了？
林权权迟钝地反应过来后，眼泪“唰”地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众人看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一句话，等她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两只手不停地在胸前快速比划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聋哑人。
车里原先还在看热闹的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看向卷毛大妈的眼神里带着些谴责，卷毛大妈一看周围人的反应，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但是依然梗着脖子叫道：“我哪知道她真是个聋子，真是晦气聋哑人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丢人现眼。”说完这些抬脚就要离开。
林权权无故挨了这老东西一巴掌怎么可能白白放她离开，流着眼泪就上前拉着对方，不让她走。
“唉呦！你这个死聋子做什么快放开我！”卷毛大妈一边骂，一边去打林权权抓住胳膊的手。
一旁的路人听不下去了，“你先去打的人小姑娘，现在张口闭口还骂人聋子，你嘴上也积点德吧”
卷毛大妈反驳道“我怎么不积德了，这个小姑娘没礼貌我好心教她，这是积大德！她还来打我！年纪轻轻真不是个东西。”
林权权都快被大妈奇葩言论给气笑了，见自己胳膊上红了一大片，也知道自己报仇的时机到了，她扑身上前，借用自己手体的重量一把把卷毛大妈压到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做遮挡，去掐着大妈身上的肉，手用力顺时针去拧，还专门往大腿、胸那种私密的地方掐。
林权权看着瘦弱力气可不小，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她都是把自己当男人使的，她掐到卷毛大妈疼得直叫唤，“唉呦！你个畜生啊！你欺负我这个老太太啊！”
大妈叫得越厉害，林权权哭得越凶，手上的力度就越大。
众人一看还以为这大妈又在撒泼，有个上年纪的奶奶在一旁说和，“你要不给这姑娘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道歉？！”大妈尖叫着，“让我给这小畜生道歉门都没有！”
她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天不打死这个畜生，我就跟她姓。”
“别打架！别打架！快坐好现在在开车呢，等会儿摔着后脑勺可是要死人的。”司机一边劝着后视镜里的人，一边注意着道路情况往旁边停靠。
车上有乘客老早就报警了，等车一停旁边的乘客也都围上来要把两人分开，但仔细一看每次卷发大妈伸着手要打林权权的时候，乘客一边说着别打了，一边把大妈的手拽回去。
等警察到的时候，林权权原来就是个落汤鸡的可怜鬼模样，此刻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更可怜了。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警察一开口问，卷毛大妈刚开了个头要嚎，就被乘客七嘴八舌地打断了，“警官是这样的，这小姑娘是个聋哑人……”
林权权嘴没张一下，别人就帮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对方打人后那嚣张的姿态，说到激动的地方甚至牵起她红了一大片的手往警察面前凑。
林权权的皮肤本就白皙，此时一个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层层叠叠对比看起来确实吓人，警察看了之后也忍不住对着卷发大妈说道：“你这打得挺狠啊。”
“我打得狠？这个畜生才是真得毒！”
卷毛大妈一听肺要气炸了，她打了几巴掌就叫狠？那林权权掐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怎么说？
“哎哎哎！好好说话怎么张口闭口就叫人畜生的？”警察不悦地打断了对方，然后又对着林权权询问一下家庭基本情况。
当看到林权权手机上孤儿那两个字的时候，警察沉默了几秒转头对着大妈又是一顿输出，“你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嘛！人家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在加上聋哑长这么大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说你没事欺负她做什么！”
众人一听林权权还是个孤儿，看向大妈的眼神更加鄙夷了。有人主动上前，“警官。她这种算不算寻衅滋事？不然把她抓进去关几天？”
“就是就是！”有人在一旁应和着“她这么嚣张以前肯定没少干这事？”
卷毛大妈一听要关她一脸委屈地说道：“警察同志，我只是想教她做人要讲礼貌，这难道还有错吗？”
“对对对！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之前还说小姑娘妈没教她，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往人心窝子上捅刀子吗？也幸好这姑娘听不见，不然又挨了打又被人捅心窝子，也太惨了。”
卷毛大妈：……
对对对，就是要这么说！
林权权眼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这会儿听见路人这话，忍不住在内心疯狂点头，就要让警察知道。这个老东西这么嚣张，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
这回惹到她林权权，卷毛算是踢到铁板了。
暴雨后天没有黑得像之前那样夸张，地面湿漉漉的，街道旁的树经过暴雨的冲刷，这会儿叶子绿得有些刺眼，这会儿雨小了，街上人也多了起来，公交车每开几米就能看见一两个撑伞的行人。
卷毛大妈最终被警察带走拘留，林权权坐着公交继续往公司去。她前脚刚踏进公司，就看见秦主管正背对着她站在她的工位前。
她径直走到秦世美的身后，“主管，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谈谈。”
秦主管闻言转身，等看清身后的人时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点点头说：“来我办公室聊。”
……
林权权还是低估了公司的决心，工作交接办理离职手续，一切都像是开了3倍速键一样，转眼，林权权就抱着她的家当站在了公司楼下，看着脚边好几个袋子叹了一口气，“还是打车回去吧。”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打感情牌，讲道理，然而秦主管的嘴像个蚌壳似的，没有一点改口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让她离开公司。
“权权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虽然老板跟你八字不合，但你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的码，别这么沮丧，老板也说了该给的赔偿他一分都不会少。你就放心去吧。”
林权权：……
倒也不必说得她要驾鹤西去一般，意识到事情没有半点转机时，她果断地接受了赔偿，红着眼睛感谢秦主管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回忆中断，林权权点开打车软件，手机突然跳到了来电页面，王姨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她赶忙将手中的袋子放到脚边，声音立马变得清甜起来，“喂，王姨。”
“哎呦，小林啊，听你这接电话的语气看来最近生活来可以啊，那我就放心了。”
“王姨，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今天确实是想跟你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