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怀蕴在程令仪又拉又拽下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一众宫女围着洗漱更衣。整理好,宋怀蕴差不多清醒了,拿了书和纸笔,在廊亭里坐着等陆景年。

    阳光穿过树叶,照到宋怀蕴脸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娇嫩。宋怀蕴的长相多是随了林韵华,林韵华容色贯绝天下,如今人人见到宋怀蕴,无不动容。宋怀蕴正盯着摇曳的树枝,树叶熠熠生辉。忽视线里闯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是陆景年。

    陆景年当是才下了早朝,暗红色的官服,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炯炯,宋怀蕴看得出了神,不觉间陆景年已行至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面颊也不觉染上了红晕,只得掩饰道:“陆先生来了啊。”陆景年笑着点点头:“下官才下了早朝,与几位大人谈了一些事,这才来晚了些,公主久等了。”宋怀蕴扭捏道:“无妨无妨。”陆景年在宋怀蕴对面坐下,拿起书,道:“下官今日散朝,特向魏太傅讨教初学课程以及公主学业,今日便从诗经开始吧,不知公主对《诗经》了解多少?”

    宋怀蕴清清嗓:“《诗经》,又名《诗三百》,当是……孔夫子整理的吧。”陆景年笑笑,点头道:“公主说得没错,那公主对其内容和手法有何理解呢?”宋怀蕴两眼一黑:“我……我……觉得很好。”陆景年面色依旧沉稳,笑道:“公主不妨听听下官的认识,这《诗经》呢内容上分为风雅颂,手法上呢多用赋比兴,这六字也称为诗经六义……”

    听着陆景年的解释,宋怀蕴有些犯困,也不甚感兴趣。见状,陆景年并未恼,为她倒了杯茶,徐徐道:“光这样听确实时有些晦涩,不如下官从诗歌中具体给公主解释。”宋怀蕴喝了茶,有些尴尬,随着陆景年的指示翻开了书。

    风吹过廊亭,吹动宋怀蕴的发丝,也吹散心头的燥热。随着陆景年翻动书页,宋怀蕴的目光移到他的手,骨节分明,纤长白皙。耳边是陆景年温柔的声音,宋怀蕴忽觉心头悸动。她……似乎……心悦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像春风一样朗朗的少年。

    注意到宋怀蕴灼热的目光,陆景年抬头看她,轻咳了两声。宋怀蕴的思绪被拉回,面颊刷一下红了。陆景年轻笑:“天气确有些燥热,公主喝口茶,臣看着这篇“桃夭”忽想起御花园里的桃园中桃花正开得灿烂,不如我们去看看,体会体会这诗中的意境。”听到不用坐着看书宋怀蕴就来劲儿,眼睛像发光一样盯着陆景年:“这自然诗极好的,那我们快走吧!”

    陆景年笑着摇摇头:“公主都还没读过这诗呢,不如将诗抄下来,拿着去看看?”宋怀蕴若有所思般点点头,拿起笔开始抄。陆景年边喝茶边看着她写,一落笔,陆景年险些将口中的茶喷出来。这字……大有进步空间。

    陆景年抬手轻叩桌面,宋怀蕴抬头看他。陆景年笑笑:“公主这字……有待提高。这写字呢,最基本的就是横平竖直,公主也得注重笔画,这才能把字写好。臣对书法颇感兴趣,不如公主跟着臣的笔画来写?”宋怀蕴有些尴尬,点点头。

    陆景年执笔,拂袖,落笔,成字。一个“桃”字跃然纸上,宋怀蕴看得瞪大眼睛,他这字,真的很好看。宋怀蕴突然想把字写的同他一样好看,也跟着他一笔一画的写着。短短几句诗,也是写了半个时辰。

    写完宋怀蕴如释重负般的呼了口气,抬头看见陆景年正拿着她的“战果”。宋怀蕴盯着陆景年的脸,燥热的午间,他却总给人一种清风朗月的感觉,眉目间不失少年的英气,更有一种自然之气。察觉到宋怀蕴的目光,陆景年摸摸脸:“臣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宋怀蕴猛的反应过来:“没……没有啊。”陆景年依旧笑着:“那便好,可是天气有些燥热,公主面色泛红,当心中暑。”宋怀蕴摸摸脸:“我……就是觉得,陆先生您……还挺好看的。”闻言,陆景年挑挑眉:“公主过奖了。”宋怀蕴咳了两声:“我可是真心评价的,不是要去桃园吗?走吧。”说完宋怀蕴站起来,抖抖衣裙。陆景年也起身,拿了抄写的诗,同宋怀蕴一同前去桃园。

    桃园里,春光正好,蝉鸣阵阵,清风吹过林间,吹散了热气,吹动了满树桃花。宋怀蕴被这光景迷了眼,陆景年执卷,桃林间徐徐给宋怀蕴解读,宋怀蕴忽觉诗中的一切徐徐在她面前展开。原来她也能如此静心的学完一首诗,陆景年,真的与别的太傅不同,她,喜欢,陆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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