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张同学03
下午最后两节是自习，秋荣在草稿纸上简单盘了下线索。
目前有四个目标：张茗、张华和两个张伟。
张茗疑似被人跟踪或纠缠，张华则似乎长期被同班同学欺负，坏脾气张伟目前一切正常，体育生张伟没见到。
写着写着，秋荣突然回想起了一点东西：
齐鸣高二的时候跟她们说过，他们体校队里有一个学长，因为天赋太好，被一所重点大学特招了。
而这个学长，好像，似乎，就叫张伟？
等一打下课铃，秋荣就迫不及待地窜到齐鸣的位置上：“弟弟！问你个事！”
齐鸣正准备出去，听见秋荣叫他瞬间垮脸：“说了多少遍，在学校不要攀亲戚！叫我名字！不要叫弟弟！”
秋荣和齐鸣家是远亲，齐鸣在初中时才转来绿湾市，后来两人都考上了二十高中，齐鸣家里还托关系让俩人分到一个班。
俩人虽然同龄，但好巧不巧秋荣生日比齐鸣大了三天，所以秋荣有事没事就喊齐鸣弟弟逗他玩。
秋荣无视齐鸣的哀嚎：“问你，你们体育队是不是有个高二的男生，天赋很好，叫张伟？”
齐鸣惊讶瞅她：“哎你怎么知道？”
说完又贼兮兮小声问她：“怎么，要我帮你问联系方式？”
秋荣敲了他脑袋一下：“满脑子情情爱爱！这次成绩出来我可不会再帮你瞒着姨妈了，你自求多福吧！”
齐鸣哀嚎：“别啊，姐，姐，你是我亲姐行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秋荣立刻翻脸无情，远离了齐鸣。
事实上她记得齐鸣因为这学期比赛多，这次期末考得十分不怎么样，被姨妈姨夫混合双打。
最后一节晚自习，秋荣给几人的可能性排了下顺序，顺便定了个行动方案：
已知体育生张伟考上了大学，所以自然不可能在高二这年消失，排除；
剩下三人里，坏脾气张伟突出点不多，是“张同学”的可能性最小，把他放到最后；
张茗事件的时间点比较清晰，可以等明天放学蹲一下；
至于张华——作为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一位，秋荣决定明天重点收集一下他的信息。
最后一节自习下课后，秋荣伸了个懒腰，拉着米屋去食堂吃饭。
去食堂的路上，米屋质问她：“你下午下课都去哪了？我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秋荣打哈哈：“帮语文老师跑腿搬卷子去了。”
秋荣高一的时候是语文课代表，她这么说米屋也没怀疑。
食堂人太多，两人不想排队挤，就在食堂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回班。
“我就看不惯米屋傲得那个样子，整天装什么……”
两人刚走到班级门口，就听见班里有人在说米屋的坏话。
“你不知道吧，她亲爹是个赌鬼，欠了一大笔钱跑了……”
“跑之前还骗了周围人一大笔钱……”
“她跟我一个小学的，我妈都不让我跟她一起玩……”
“你他妈再说！”
正在喋喋不休的汪天雨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
她回头，发现秋荣正阴沉着脸看她，手里还拿着空了的水杯。
“啊啊啊啊！”汪天雨尖叫出声：“秋荣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
秋荣冷笑出声：“你背后说人坏话说得很爽啊！我让你更爽一点不行吗？”
说完，又拧开刚买的矿泉水，往她身上泼。
汪天雨赶紧躲开，心虚地抬高声音喊道：“我又没说你！在这装什么大好人呢！再说我又没说错！”
秋荣直接把瓶子砸到汪天雨身上：“你妈没教你做人我来教你！”
米屋跟着秋荣进来，看到她有些失控后赶紧拦住她：“好了好了，你别冲动，这么两句话不值得这么气。”
秋荣被米屋拦住，才渐渐平静下来。
汪天雨早就逃出了教室，剩下两三个女生也被秋荣生气的样子吓到，悄悄溜了出去。
米屋拧开自己的水递给秋荣，让她喝一口：“汪天雨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跟她计较那些干什么。再说要是听见一次气一次，我早就气死了。”
秋荣皱眉：“她之前也背后说过你？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米屋：“……初中时候的事了。我俩上了一个初中，她背后说我让我抓到了，差点跟她打起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在我面前说了。
米屋顿了一下：“而且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我现在听着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倒是你，”
米屋说着笑出了声：“刚才冲过去拿了水杯就浇过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秋荣没好气道：“我是为了谁？”
米屋点头：“是是是，为了我，要不说我这么幸运有你当闺蜜呢。”
秋荣被米屋逗笑，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
晚自习的时候，有同学让秋荣去班主任办公室。
秋荣刚一进门，就看见汪天雨在哭哭啼啼地告状。
班主任木燕问秋荣是不是泼了汪天雨一身水，秋荣就面无表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汪天雨在一旁哭着狡辩，说自己没说那么过分，秋荣立马看她：“你敢不敢把原话再说一遍？！”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木燕赶紧叫停，然后先教育汪天雨以后少说别人口舌，又批评秋荣，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动手。
木燕让汪天雨回去，又让秋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师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所以这次为什么动手？是被考试影响情绪了吗？”
“这次发挥得不好不要紧，下次继续努力就行了。”
秋荣：“？”
不是挨批吗，怎么突然说到成绩了？
然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一的这次期末考试好像是考得不太好。
木燕见秋荣不说话，又接着说：“老师知道，你家出了一个你哥，你会有压力。但咱们不跟别人比，就跟自己比。”
秋荣人麻了，见木燕还要教育，赶紧开口：“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调节情绪的。”
木燕说完，又教育了秋荣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后终于放人了。
秋荣赶紧跟木燕说再见，迅速溜走。
回班路上，秋荣听见旁边一间教师办公室也有老师在训话。
她没在意，正准备下楼，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这次退步有些大啊张华，马上就高三了，可不能这样啊。”
嗯？张华？
秋荣从后门确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华后，就耳朵一支悄悄躲到走廊窗户下偷听。
“是家里原因吗，还是在班里被影响了？”
“上次说完以后，钟家骏几个还找你麻烦了吗？”
秋荣听了半天，就只有老师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老师估计也被学生的沉默弄急躁了，声音有些高：“你要是一直是这种成绩，你下半年的补助金可就危险了啊！”
这句话说完后，又过了好一会，秋荣才听见张华小声回答：“最近复习有些累，我高三会好好努力的老师。”
里面的老师又劝解了一番，最后告诉张华：“要是钟家骏还欺负你的话，记得跟老师说啊。”
秋荣没听到张华回答，正想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一抬头，发现张华从正门出来了，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秋荣：“……”这就很尴尬了不是。
“钟家骏就是白天欺负你的那个男生吗？所以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秋荣被张华发现后，索性大胆邀请对方逃了晚自习。
张华当时没说话，秋荣就当他答应了。
学校也没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也就教学楼和行政楼中间的小树林因为没有路灯，大晚上显得比较隐秘。
秋荣身上带着校园卡，还在自动贩货机买了两瓶饮料，这会俩人正坐在小树林的木头长椅上。
或许是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给了张华一些安全感，也或许是秋荣表现出来的友好，此时的他难得有了倾诉欲：“你知道‘国际英才计划’吧？”
秋荣：“知道，就是有些学生花钱来的二十高呗，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参加高考，直接出国去。”
张华看着远处的路灯：“钟家骏就是‘英才’学生，而且还是花钱最多的那种。”
“跟老师说了，老师也只会口头教育他，拿他没别的办法。”
“而且说了，下一次他就会想出更折腾的办法对付你。”
秋荣以为张华哭了，但仔细一看，只是路灯映在他眼睛里的反光。
秋荣忍不住问他：“你们班主任没法管他，那教导主任呢，校长呢？”
张华低头，捏了捏手里的瓶子：“高一上学期，我直接找到了校长。”
他还记得自己说完后期待地看着校长，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却听见这个一直看着和蔼可亲的男人说：
“只是走路撞到你，不小心把你的东西碰掉地，怎么能叫欺负呢？”
“体育课被球打到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但他没亲手打你吧？也没抢你的东西。”
“建议你反思一下自己啊同学，为什么别人不觉得这是欺负，就你觉得是呢？”
张华说完和校长的对话，又补充道：“后来第二天，钟家骏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去告状了。”
“那时我就知道，这学校没有人能给我做主。”
秋荣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这个死秃头，真会装！亏我还觉得他是个好校长呢！”
张华轻笑出声，又有些轻松地说：“不过听说钟家骏高三下半年就走了，没事，我再忍一个学期就好了。”
秋荣：“凭什么？他欺负人还有理了，学校不管事，咱们找警察！”
张华摇头：“就像校长说的，他没打我也没抢我东西，报警警察也没法管的。而且他……”
张华说到这，却不再说下去。
秋荣正想问而且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哎！里面哪个班的！逃晚自习是吧！”
！糟糕，忘了教导主任晚上会巡逻了！
秋荣一下子跳起来，拉着张华就跑。
两人没直接跑回教学楼，而是绕着行政楼跑了一大圈，把教导主任甩开后，才从教学楼的侧门进去。
“累死了……我这跑得比八百米还拼命……”
两人靠着墙边喘气，平复呼吸，又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希望教导主任明天别查监控抓咱俩。”秋荣笑道。
张华：“放心吧，我在办公室听到别的老师说这两天监控网络维护，校园网的监控页面暂时打不开。”
因为害怕教导主任追来，秋荣就和张华在楼梯口分开，各自回班。
“秋荣。”
秋荣回头，张华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眼睛带着点笑意：“谢谢你的饮料。”
秋荣也笑了下，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目前有四个目标：张茗、张华和两个张伟。
张茗疑似被人跟踪或纠缠，张华则似乎长期被同班同学欺负，坏脾气张伟目前一切正常，体育生张伟没见到。
写着写着，秋荣突然回想起了一点东西：
齐鸣高二的时候跟她们说过，他们体校队里有一个学长，因为天赋太好，被一所重点大学特招了。
而这个学长，好像，似乎，就叫张伟？
等一打下课铃，秋荣就迫不及待地窜到齐鸣的位置上：“弟弟！问你个事！”
齐鸣正准备出去，听见秋荣叫他瞬间垮脸：“说了多少遍，在学校不要攀亲戚！叫我名字！不要叫弟弟！”
秋荣和齐鸣家是远亲，齐鸣在初中时才转来绿湾市，后来两人都考上了二十高中，齐鸣家里还托关系让俩人分到一个班。
俩人虽然同龄，但好巧不巧秋荣生日比齐鸣大了三天，所以秋荣有事没事就喊齐鸣弟弟逗他玩。
秋荣无视齐鸣的哀嚎：“问你，你们体育队是不是有个高二的男生，天赋很好，叫张伟？”
齐鸣惊讶瞅她：“哎你怎么知道？”
说完又贼兮兮小声问她：“怎么，要我帮你问联系方式？”
秋荣敲了他脑袋一下：“满脑子情情爱爱！这次成绩出来我可不会再帮你瞒着姨妈了，你自求多福吧！”
齐鸣哀嚎：“别啊，姐，姐，你是我亲姐行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秋荣立刻翻脸无情，远离了齐鸣。
事实上她记得齐鸣因为这学期比赛多，这次期末考得十分不怎么样，被姨妈姨夫混合双打。
最后一节晚自习，秋荣给几人的可能性排了下顺序，顺便定了个行动方案：
已知体育生张伟考上了大学，所以自然不可能在高二这年消失，排除；
剩下三人里，坏脾气张伟突出点不多，是“张同学”的可能性最小，把他放到最后；
张茗事件的时间点比较清晰，可以等明天放学蹲一下；
至于张华——作为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一位，秋荣决定明天重点收集一下他的信息。
最后一节自习下课后，秋荣伸了个懒腰，拉着米屋去食堂吃饭。
去食堂的路上，米屋质问她：“你下午下课都去哪了？我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秋荣打哈哈：“帮语文老师跑腿搬卷子去了。”
秋荣高一的时候是语文课代表，她这么说米屋也没怀疑。
食堂人太多，两人不想排队挤，就在食堂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回班。
“我就看不惯米屋傲得那个样子，整天装什么……”
两人刚走到班级门口，就听见班里有人在说米屋的坏话。
“你不知道吧，她亲爹是个赌鬼，欠了一大笔钱跑了……”
“跑之前还骗了周围人一大笔钱……”
“她跟我一个小学的，我妈都不让我跟她一起玩……”
“你他妈再说！”
正在喋喋不休的汪天雨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
她回头，发现秋荣正阴沉着脸看她，手里还拿着空了的水杯。
“啊啊啊啊！”汪天雨尖叫出声：“秋荣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
秋荣冷笑出声：“你背后说人坏话说得很爽啊！我让你更爽一点不行吗？”
说完，又拧开刚买的矿泉水，往她身上泼。
汪天雨赶紧躲开，心虚地抬高声音喊道：“我又没说你！在这装什么大好人呢！再说我又没说错！”
秋荣直接把瓶子砸到汪天雨身上：“你妈没教你做人我来教你！”
米屋跟着秋荣进来，看到她有些失控后赶紧拦住她：“好了好了，你别冲动，这么两句话不值得这么气。”
秋荣被米屋拦住，才渐渐平静下来。
汪天雨早就逃出了教室，剩下两三个女生也被秋荣生气的样子吓到，悄悄溜了出去。
米屋拧开自己的水递给秋荣，让她喝一口：“汪天雨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跟她计较那些干什么。再说要是听见一次气一次，我早就气死了。”
秋荣皱眉：“她之前也背后说过你？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米屋：“……初中时候的事了。我俩上了一个初中，她背后说我让我抓到了，差点跟她打起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在我面前说了。
米屋顿了一下：“而且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我现在听着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倒是你，”
米屋说着笑出了声：“刚才冲过去拿了水杯就浇过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秋荣没好气道：“我是为了谁？”
米屋点头：“是是是，为了我，要不说我这么幸运有你当闺蜜呢。”
秋荣被米屋逗笑，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
晚自习的时候，有同学让秋荣去班主任办公室。
秋荣刚一进门，就看见汪天雨在哭哭啼啼地告状。
班主任木燕问秋荣是不是泼了汪天雨一身水，秋荣就面无表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汪天雨在一旁哭着狡辩，说自己没说那么过分，秋荣立马看她：“你敢不敢把原话再说一遍？！”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木燕赶紧叫停，然后先教育汪天雨以后少说别人口舌，又批评秋荣，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动手。
木燕让汪天雨回去，又让秋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师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所以这次为什么动手？是被考试影响情绪了吗？”
“这次发挥得不好不要紧，下次继续努力就行了。”
秋荣：“？”
不是挨批吗，怎么突然说到成绩了？
然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一的这次期末考试好像是考得不太好。
木燕见秋荣不说话，又接着说：“老师知道，你家出了一个你哥，你会有压力。但咱们不跟别人比，就跟自己比。”
秋荣人麻了，见木燕还要教育，赶紧开口：“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调节情绪的。”
木燕说完，又教育了秋荣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后终于放人了。
秋荣赶紧跟木燕说再见，迅速溜走。
回班路上，秋荣听见旁边一间教师办公室也有老师在训话。
她没在意，正准备下楼，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这次退步有些大啊张华，马上就高三了，可不能这样啊。”
嗯？张华？
秋荣从后门确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华后，就耳朵一支悄悄躲到走廊窗户下偷听。
“是家里原因吗，还是在班里被影响了？”
“上次说完以后，钟家骏几个还找你麻烦了吗？”
秋荣听了半天，就只有老师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老师估计也被学生的沉默弄急躁了，声音有些高：“你要是一直是这种成绩，你下半年的补助金可就危险了啊！”
这句话说完后，又过了好一会，秋荣才听见张华小声回答：“最近复习有些累，我高三会好好努力的老师。”
里面的老师又劝解了一番，最后告诉张华：“要是钟家骏还欺负你的话，记得跟老师说啊。”
秋荣没听到张华回答，正想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一抬头，发现张华从正门出来了，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秋荣：“……”这就很尴尬了不是。
“钟家骏就是白天欺负你的那个男生吗？所以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秋荣被张华发现后，索性大胆邀请对方逃了晚自习。
张华当时没说话，秋荣就当他答应了。
学校也没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也就教学楼和行政楼中间的小树林因为没有路灯，大晚上显得比较隐秘。
秋荣身上带着校园卡，还在自动贩货机买了两瓶饮料，这会俩人正坐在小树林的木头长椅上。
或许是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给了张华一些安全感，也或许是秋荣表现出来的友好，此时的他难得有了倾诉欲：“你知道‘国际英才计划’吧？”
秋荣：“知道，就是有些学生花钱来的二十高呗，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参加高考，直接出国去。”
张华看着远处的路灯：“钟家骏就是‘英才’学生，而且还是花钱最多的那种。”
“跟老师说了，老师也只会口头教育他，拿他没别的办法。”
“而且说了，下一次他就会想出更折腾的办法对付你。”
秋荣以为张华哭了，但仔细一看，只是路灯映在他眼睛里的反光。
秋荣忍不住问他：“你们班主任没法管他，那教导主任呢，校长呢？”
张华低头，捏了捏手里的瓶子：“高一上学期，我直接找到了校长。”
他还记得自己说完后期待地看着校长，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却听见这个一直看着和蔼可亲的男人说：
“只是走路撞到你，不小心把你的东西碰掉地，怎么能叫欺负呢？”
“体育课被球打到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但他没亲手打你吧？也没抢你的东西。”
“建议你反思一下自己啊同学，为什么别人不觉得这是欺负，就你觉得是呢？”
张华说完和校长的对话，又补充道：“后来第二天，钟家骏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去告状了。”
“那时我就知道，这学校没有人能给我做主。”
秋荣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这个死秃头，真会装！亏我还觉得他是个好校长呢！”
张华轻笑出声，又有些轻松地说：“不过听说钟家骏高三下半年就走了，没事，我再忍一个学期就好了。”
秋荣：“凭什么？他欺负人还有理了，学校不管事，咱们找警察！”
张华摇头：“就像校长说的，他没打我也没抢我东西，报警警察也没法管的。而且他……”
张华说到这，却不再说下去。
秋荣正想问而且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哎！里面哪个班的！逃晚自习是吧！”
！糟糕，忘了教导主任晚上会巡逻了！
秋荣一下子跳起来，拉着张华就跑。
两人没直接跑回教学楼，而是绕着行政楼跑了一大圈，把教导主任甩开后，才从教学楼的侧门进去。
“累死了……我这跑得比八百米还拼命……”
两人靠着墙边喘气，平复呼吸，又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希望教导主任明天别查监控抓咱俩。”秋荣笑道。
张华：“放心吧，我在办公室听到别的老师说这两天监控网络维护，校园网的监控页面暂时打不开。”
因为害怕教导主任追来，秋荣就和张华在楼梯口分开，各自回班。
“秋荣。”
秋荣回头，张华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眼睛带着点笑意：“谢谢你的饮料。”
秋荣也笑了下，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