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学校的日子真的好无聊,每天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寝室。”温余将书合上,长叹了一气。

    “嗯,没一点意思,像个人机。”秦璐附和着敲了敲桌。

    “快,快,快,叶胖。”赵雨晴和北辰贼眉鼠眼地提着几袋东西回到了坐位上。

    “这东西哪来的?”秦璐揪着赵雨晴的衣角道。

    “偷渡啊!这学校小卖部什么都没有,还贵得要死。”

    赵雨晴的脸上淌着汗,脸被太阳晒红了几分。

    “对啊,围墙边有炒粉、炒饭、绿豆沙,还有那个甜酒糟我喝了两碗呢!”叶胖比划了一番将头埋下去吃东西。

    “就是学校围栏边的那个人造狗洞?”

    “对,就是那个。”

    “不是德育处的会抓吗?”

    “哎呦,聪明点不就好了嘛。”

    “诶,温余,下课我们也去偷渡呗。”秦璐晃了晃温余道。

    “也好,正好今天要洗头吃不了饭,这头再不洗,菜籽都没我能榨油。”

    “那就说定喽。”

    温余比了个OK的手势。

    英语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语法,粉笔与黑板摩擦迅速,就差能看得着火星子了。

    嘶溜一

    几声不属于这的杂音打破了宁静。

    “来,黄喜,Stand ap.”

    “你来给他们打个样,这第一题用关系副词或“介词+which重写下列句子。

    叶胖站起来,嘴上糊了一圈的油,眼角也被辣得逼出了眼泪,他用没有油的那一只手指着题目思考了起来。

    "The reason why I did not perform well at school last weekwas mg Poor-jualitg sleep."一口磕磕绊绊的中式发音说出了答案。

    叶胖整个脸都是绯红的,像个红熟了的番茄一样滑稽好笑。

    "Did he answer correctlg"(他回答正确吗?)

    "Yes."

    "Ok. set down."

    坐下后黄喜才安分一些,静下心来听课。

    “class is over.”

    “goodbye,miss xiao.”

    “我丢,你吃什么啊,声音这么大?”秦璐转过头来问道。

    叶胖将一颗田螺举起:“嘶哈,嗦田螺。”

    “你也太大胆了吧。你没看到肖兰刚刚那个样子啊,想治你可你又答出来了,那脸黑得真难看!”温余加入了谈话。

    “唉,田螺姑娘,这也是围墙边买的啊?”

    “对啊,唉,周北辰你给我也带瓶水上来。”

    “哦。”

    温余口眉间挂起了笑容:“解锁新外号,田螺姑娘。”

    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温余二人鬼鬼祟祟的来到残缺的围栏边,终于在这个“监狱”吃到了外界的食物。

    “什么!今天要大扫除?”

    “这学校真的是雷打不动的每周都有大扫除。”

    “就是,当初招生的时候花言巧语,说来了把我们当宝,结果来了之后一整个杀猪盘。”温余将桶搬到外面道。

    “还有这教资,说好了有一半的老师都是从二中来的,结果就一个,还多给我半个是吧。”

    “328!你们怎么回事,别的寝都开始搞了你们东西还没搬出去!”

    “你们去拿小刷子去刷地,每一块地板都要刷干净噢。”

    寝室原本坐着的几人被这么一吼全都坐起来搬东西了。

    刷刷刷~

    一整个楼层都是刷地的声音,灰色水磨石的地板,不知道学校有什么勇气,每周都要刷。

    “今天下午什么课呀?”一向爱好学习的四号床问道。

    “物理,化学,生物,第八节课数学。”

    “中午睡不了觉了,下午眼睛指定打架。”

    “我们之前在附中的时候一个学期就搞两次,这智明怎么每周都要搞啊。”六号床叹气道。

    “这刷得比我脸还干净。”

    终于把地板搞干净了,全寝都瘫倒在了床上。

    “328,怎么全躺下了?给我起来!第你们刷了没有?”

    “刷啦,阿姨。”八人异口同声道。

    “拖了好久,水渍都快干了呢。”

    “起来,你们刷出泡泡了吗?看,这一块还是黑的,到时候德育处要检查的。”

    “去拿小刷子刷!”

    秦璐压下了一丝愠怒:“阿姨,我们都搞完了,再说快要下寝了。”

    “给我起来,再刷一遍,刷不完下寝给我刷。”宿管眉头紧锁,恨不得将八人一下子从床上拽下。

    宿管将门带上,锁了。

    “她…她把我们锁起来了?”

    “我天!”温余跑过去敲了敲门:“真锁了!”

    “我靠我靠!快起来!”

    八号床接了盆水倒在地上:“看来不搞就不让我们走了。”

    “唉,造孽。”

    “快点!快点!”八个人如洪水猛兽般冲进了教室。

    “报、报告。”

    老曾看了看摇了摇头,示意里面安静些。

    “你们怎么回事?迟到了八分钟。”老曾指了指他那款商务表道。

    “哎呦,老师您明鉴呐,我们搞大扫除搞完之后那宿管偏偏说我们没搞,把我们锁起来又搞了一遍。”秦璐故作抹泪姿态道。若放在古代,便是一副谄媚小人姿态,妥妥的大奸臣啊。

    “对啊老师我们搞了两次,我家都没搞这么勤快过。”

    “是啊,我脸都没这干净。”

    “好啦好啦,你们这宿管确实有点那个什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老曾淡然开口:“你们还要在她手下呆三年,要打好关系啊。”

    “你们先进去吧,待会第一节课站后面,虽然这次情有可原,但这么多同学看着呢,不能搞特殊。”

    “知道了老师。”

    “温余,我办公室有一盒咖啡,你去拿几包来分,下午的课都是正课别犯困了。”

    “好。”

    “你们进去吧。”

    “诶,这老曾人情世故够可以啊,够咱学几年了。”

    “没点实力能做到行政?”咖啡如约到了几人手中。

    上课铃响,秦璐拍了拍温余的肩:“走喽,难熬的四十分钟。”

    赵雨晴和周北辰一脸坏笑:“我们会想你们的。”说罢便摆了一个胜利者的姿势。

    “你欠揍啊!”

    空气中散露出懒洋洋的气息,乏味混杂着几丝燥热。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形成斑驳的光影,困倦感涌上心头。

    物理课上老师忙乱慌张地写着板书,生怕四十分钟完结不了又拖一些小尾巴。眼皮果然不争气地合上,灌了一大口咖啡,苦味刺激着味蕾。也就比人生略逊一点。

    “终于下课了。”所有人都趴在了桌子上,教室安静地不成样子,静谧但不违和。

    “哎,那个试卷传一下,谢谢。”

    晚自习寂静,仅试卷在空气中哗哗作响。挠头抓腮,两节晚自习才解了一道题。

    “你看看这道,步骤都大差不差,可为什么答案还是错的?”温余一副蔫蔫的模样,好像再解不出来就命不久矣一样。

    “鱼鱼啊,你是知道的,我啊,什么都好,就是这数学吧,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秦璐语重心长道,生怕温余在数学方面看得起自己。

    “我看看。”沈暮山伸出手来。

    温余微微张开嘴,像一条呆鱼般沉默了片刻。

    沈暮山的手又微抬了抬。

    “哦哦,给。”

    “草稿纸。”

    温余乖巧的递了过去,她身体侧对着他,双手不知所措的搭在膝盖上,仿佛办公室里被叫去谈话的乖巧学生。

    沈暮山在稿纸上演算了一通:“步骤没问题,但你看这一步,它还没到要消元的时候,你现在消了数就大了,容易算错。”

    温余的头上下起伏着,似乎明白了。

    “给。”沈暮山将稿纸递出:“你再推一遍,还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一阵猛烈的推理过后,一个满意的答案终于停留在纸上。解开一道难题温余心中有了强烈的成就感,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稿纸上,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活在青春中。

    抬头,月亮柔光荡荡,低头,她在字里行间中看到了一条不归路。道路不算平坦,也望不到尽头,而她却看到了追寻月亮的斯特里克兰德。

    恍惚,月亮依旧,只是人们不知道月亮的旁边有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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