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要炸学校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军火收集商,上哪搞到能够炸平学校的炸药?

    即便要利用实验室内的化学实验品引发爆炸,撑死了炸毁一间实验室。

    更何况里面那些诡异学生和老师也不会给她机会这么做。

    所以最后,安黎是一边干架一边用酒精灯火烧实验室的。

    总归与她有过对视的诡异学生就两个,她只要注意不要与更多的学生对视就能保证自身安危。

    当然在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后,其他学生老师也都相继扑上来拦她,但安黎始终警惕与他们对视,这导致唯一能对她动手的学生只有两个,还都打不过她。

    安黎放火放得相当没有心理负担,毕竟从她之前在实验室爆了两个诡异学生的头出来后仍然可以卫生间自由来看,在这种房间里干的事出去后是不会对她的扮演造成影响的。

    再加上上午的偷听行动中她也确保了其他大部分玩家已经不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没必要的联想,她现在行事可谓是相当放飞自我。

    周乐辞看着安黎在火光渐起的实验室内快乐得飞起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这场闹剧的结果就是,安黎放完火破门而出,恢复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裴笑笑站在自己身边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

    失火的惊呼很快引发校内骚动,老师们着急忙慌拿着水桶到卫生间接水灭火,保安听见动静拉着一长串水管火急火燎赶过来,跑得帽子都掉在了半路上。

    安黎看着校内一片狼藉,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闲闲的个子很高,裴笑笑的个子相比同龄人来说偏矮,所以周乐辞只能看见安黎微微耸动的肩膀和被头发眼睛遮盖的半张脸。

    但他似乎能懂她的愉悦,眼下是进入这个副本以来他最轻松的一刻。

    安黎当然是开心的,火光燃烧,浓烟滚向天空的那一刻,安黎的心情好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毕竟进入这个副本以来她憋屈了那么久,现在找了个麻烦给这学校里的诡异存在她当然要笑。

    尤其是,她能感觉到某个东西一定正因为这个麻烦而痛苦。

    一想到这点她就感觉自己能拉响二十个礼炮庆祝。

    一开始进行灭火的只有部分没课的老师和空闲的校内职工,奇怪的是明明只是一个实验室起火,那么多人出动灭火,本应该很快被扑灭的火势却异常的顽固,很快其他教室内的学生老师也因蔓延开的大火被疏散到了外面。

    按照现实中的正常流程来说,实验室起火的第一时间老师就应该组织人群疏散的,而灭火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员来做。

    但这里并不是现实,这些学生也不是需要被保护的花蕾。

    从教室出来的老师学生也加入了灭火的行动中,数量一多,有限的场地便拥挤起来,它们的行动也就完全没了扮演人类时的章法,怎么方便怎么来,有如蟑螂一般爬楼打水的,有直接踩着同类脑袋力求速度的。

    一时间校内群魔乱舞。

    有玩家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许观一眼就看到了和周乐辞站在一起的安黎,对于这个给过她一定心理阴影的同寝室友,她是极其不想接近的。

    然而看着对方面对失火的实验室时眼底掩盖不住的笑意,她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她迟疑上前,眼神疯狂示意周乐辞。

    周乐辞接收到她的疑惑,点头回应:“她是。”

    安黎面对这个曾经被自己吓过的玩家,丝毫不心虚地点点头。

    许观感到有些荒谬,差点气笑:“那你为什么……”

    她问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复杂地望着安黎。

    “你干的?”

    安黎自豪感爆棚:“我干的。”

    “真厉害啊。”许观望着冲天的浓烟,不禁喃喃开口。

    等到其他玩家赶到火灾现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三个人齐齐站在操场上看着诡异老师学生火灭得乱作一团。

    江礼有些微妙的筛选在场对火灾态度明显不同的学生。

    因着形势焦灼,学校内的诡异存在竟然忽视了逐渐集结起来的玩家们。

    江礼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她本以为他们还要花上一段时间观察筛选出同类,完全没想到大家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集合在一起。

    经此一役,仍然存活的玩家得以各自认出了彼此,安黎也彻底不用再担心被人当boss针对。

    个鬼。

    玩家们趁混乱再次来到了播音室,本就不大的空间里生生挤了十一个人,简直站不开脚。

    安黎不乐意跟其他人挤,干脆蹲到了播音台上,她本来还在调整姿势避免踩到操作键,冷不防听到有人点她的名。

    “我跟她在上个……”周乐辞急忙解释,却不想刚出口就被人打断。

    一名女玩家没好气瞪了周乐辞一眼:“那只是你说的。”

    “我们需要亲眼看见她拿出有利证据。”女玩家转而看向安黎,目光中没有逼迫警惕,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

    安黎听罢沉默两秒,视线扫过房间里排排站着的玩家,唐瑞被她的视线扫过时竟然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安黎:……?

    “那我该怎么证明我是人你们才相信?”安黎真切疑惑。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吗?”一名男玩家嘀嘀咕咕,“怎么反倒问起我们了。”

    安黎视线望过去,对方顿时收声。

    “长阳高中是金开市还算不错的一所高中,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安黎扫过几人仍旧带着疑虑的面容,随意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牌,问道,“那这个呢,我能触碰这个也能使用,这可以证明我玩家的身份了吧?”

    这是一张治疗卡,是她冲进实验室放火前周乐辞塞给她的,此刻正被她前后左右方方面面郑重展示。

    其余玩家盯着卡牌看了许久,他们大多都是被拉入游戏很长时间的玩家,从前遇见的鬼怪是绝对不可能这样拿着卡牌在手里把玩的。

    即便如此,最开始说话的女玩家还是十分谨慎,她思索了一阵,权衡之下拿出自己卡牌递给安黎。

    “游戏是可以扭曲卡牌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玩家的东西,它的卡面图案却是游戏代表标志的原因。”女玩家仍旧语气平淡,“也许你正是我们从前不曾接触过的强大到可以触碰卡牌的那批怪物,又或许你手上的那个就是扭曲捏造出来的冒牌货。”

    “你要拿着这个,并且用出来。”

    安黎有些不爽,接过卡牌的动作并不算和气。

    “你才是冒牌货你全家都是冒牌货。”安黎没忍住反驳,将周乐辞给自己的那一张拍在女玩家手上,咬牙切齿,“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女玩家被她莫名升起的情绪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道了声歉。

    这一道歉反而给安黎整不明白了,她索性低头看起了女玩家给她的卡牌,攻击卡,A级的,等级还挺高,估计是没有多余的卡牌给自己了。

    她查看卡牌的同时,女玩家也在看她的卡牌,感受到卡牌内部外溢的独特力量,她基本确定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卡牌。

    其余玩家也急迫的想要自己确定真伪,纷纷上前查看。

    “我靠,S级卡牌啊!”一名玩家在见到卡牌等级后不由惊叹出声。

    “我一直以为A级是最高的,居然还有S级的?”说话的男玩家实名羡慕。

    “有啊,我曾经就抽到过。”又一名玩家出声实锤。

    “看好了吧?”安黎打断他们暗戳戳沾欧气的行为,“还我。”

    男玩家悻悻递回卡牌。

    “卡牌还是要用的,我们得看见你用。”毕竟关于玩家对卡牌的唯一使用权这一点他们是绝对确认的。

    最开始,卡牌卡面的图案是北极星。

    卡牌的出现无疑是这场游戏中一颗能够牵引玩家继续前行的北极星,而在现实中它是北半球可见的最亮的恒星之一,象征着指引、方向、灵感、自由、希望和永远的守护。

    这也正与卡牌提供者所做的事情相吻合。

    他们一开始就保证过,无论如何,卡牌永远是玩家的所有物,其中的力量永远只有人类玩家可以使用。

    安黎听了其中含义,来回翻看着手中两张卡牌,心中不免为游戏的行为感到恶心。

    将象征指引的北极星更改为自己的标志,这何尝不是一种打压威胁和挑衅。

    这行为就像在说:什么北极星,什么希望,只要它费点力气照样能给你捏碎。

    事实上,当初北极星被替换时玩家的气势确实低迷过一阵子,甚至有玩家不敢使用卡牌,直到卡牌提供者做出进一步行动。

    “行。”安黎揣好手中卡牌,无视掉女玩家欲言又止的动作,笃定道,“所以我只需要在你们面前使用卡牌就好了。”

    女玩家见她将卡牌全部装进兜里,企图拿回自己卡牌的手最终还是低了下去。

    毕竟是她自己要验人家的,一张卡牌而已,搭出去就搭出去了。

    想是这么想,但内心到底是不舍的,她是个非酋,这是她抽到的为数不多的卡牌里等级最高的一张了。

    要不是身上真的没有其它卡牌了她是绝对不会把这张拿出去的。

    ……

    攻击卡牌不会作用在玩家身上,而要使用治疗卡就要先有人受伤,没人想受伤,所以安黎要使用卡牌就需要出门找架打。

    于是乎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十个人跟着一个人走在人少的走廊上,准备随机抓个落单的诡异学生或者老师开刀。

    虽说现在就冲去火灾现场找人更方便,但那会让他们直接暴露。

    玩家聚集本就是偷偷行动的,自然不会跑到明面上去自找麻烦。

    几人悄悄绕到宿舍附近,安黎很快盯上了一个拎着印有黄色小鸭子图案的脸盆的学生。

    一众人前来的时间比较晚,错开了那些诡异学生集体回宿舍拿装水容器的时间,此刻的宿舍人不算多,大部分学生都聚集在教学楼那边。

    待那学生渐渐靠近,安黎神情一凛,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张攻击卡。

    下一秒,那拎着小黄鸭脸盆的学生不见任何反应,玩家之间却起了一阵小幅度骚动。

    居然有学生绕后袭击了玩家!

    安黎第一时间退后撂倒了袭击人的诡异学生。

    放出那一场大火后,安黎身心就一直处于一种舒展的状态,仿佛压抑已久的精力终于得到释放,下手的动作也变得狠戾万分,她眼中杀气肆意,抬脚死死卡住那学生的脖子。

    咔吧。

    喉骨断裂的声音惊悚骇人。

    唐瑞目瞪口呆地看着安黎凶神恶煞生生踩断了那偷袭的学生的脖子,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虚。

    他早该想到的,这么生猛的实力!

    安黎虽然杀死了诡异玩家,但她所用的方式实在令人扼腕,其余玩家看她的眼神都更加意味不明起来。

    但他们无暇说太多其他的话,因为被袭击的那名玩家腰部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源源不断涌出,那人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江礼和其他两个玩家正费力地替他兜住外溢的脏器。

    玩家焦急间,一张卡牌出现在受伤的男人头顶,他腰部被撕咬而出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五六秒的功夫便恢复如初。

    江礼下意识看向身后安黎。

    果然见到她手中的治疗卡正在缓慢消散。

    “抱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将那张A级的攻击卡递还给女玩家,“这应该是你现在拥有的唯一一张卡,我想着不用卡牌也能解决掉那个学生就没有浪费。”

    她又转向受伤的玩家:“那张治疗卡也能证明我的身份。”

    受伤的男人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神来,虚弱道谢。

    虽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但玩家心中的不安定石头也算落下,玩家内部没有隐患这件事使人安心太多。

    “孙常”磨磨蹭蹭挪到安黎身边,有些别扭道:“你、你好,还记得我吗?昨天被你吓的那个、那个不良少年。”

    安黎当然记得,正是因为对方被自己吓到她才确定其是玩家。

    “我叫常十七,我们在荒废区见过的,第一面。”

    常十七说话磕磕巴巴的,词句表达也不太准确,但安黎仍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孙常”其实是她刚进入游戏时见到的那个女孩。

    “我记得你,你很怕死。”安黎平淡回答。

    “啊、是的。”常十七也没有否认,“怕死乃人之常情嘛,我才刚考上心仪的大学,才不想就这样死掉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安黎直切主题。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有点好奇。”常十七扭着衣角,硬朗的外表配上这么个少女心事的动作,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不是跟提供卡牌的人有关呀?”

    “我感觉你们很相似,都很强,很令人安心。”

    ——

    周乐辞注意到孙常找安黎说话之后后者就变得异常安静,他下意识以为她是因为用掉了卡牌而肉疼。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会是安黎会在意的事。

    周乐辞猜中了一半,安黎在意的不是用掉的那张治疗卡,她在意的是那张自己没能用出的攻击卡。

    安黎确实存了用掉那张A级攻击卡的心,她也切切实实动用了。

    但是没有反应,以往使用治疗卡时安黎会感觉自己与卡牌之间连接了一条线,这是二者之间的联系,但刚刚使用攻击卡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常十七认为她跟提供卡牌的人有关系,说出类似话的不止她一个,可安黎用不了那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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