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情形来看,玩家之间还是更倾向于分头行动。

    毕竟现在这些植物是不动弹了,但不保证之后不会动弹,到那时玩家聚集散发的体温会加倍吸引植物骚动。

    安黎掂量着手中鱼头,目光落到周乐辞跟唐瑞身上,她首选是带上周乐辞,唐瑞作为他朋友必然也是一起的。

    至于剩下的……

    另一边,平头小哥自然而然走向李小天,两人之间飞快达成共识组成一队,于是视线焦点便聚焦到祁邻因和杨淮身上。

    想到先前祁邻因毫不顾及对方感受的作为,安黎开始考虑起把她们中一个拉入伙的可能性。

    思绪刚刚冒头,却见祁邻因朝杨淮的方向偏头问:“一起不?”

    “正好我想去看看我弟弟,希望你能带个路。”杨淮似不计较她对弟弟死讯阐述的直白道。

    安黎正要松口气,那边祁邻因却是对着杨淮耳语,后者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因为距离加上祁邻因说得实在小声,饶是安黎也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止不住担心两人因此爆发矛盾。

    好在杨淮脸色难看归难看,到底没跟安黎想象的那样与之发生争执。

    只是这让安黎有些担心两人还能不能继续组队。

    杨淮看出她的想法,安抚性地开口:“没事,她希望我放弃看杨宣的想法而已。”

    安黎了然,想到自己曾见过的那名男玩家的死状,换作是她也更倾向于避免杨淮看见。

    这会影响她的情绪,情绪牵动着身体会进而影响她的生存概率。

    当然,人是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安黎最多是给出建议,如何选择还是要她自己决定。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杨淮疲惫地揉捏眉心。

    人之常情。

    “无论如何先顾好自身安全吧,如果不出意外,你弟弟的尸体现在也算是危险源。”虽然感觉祁邻因大概已经将杨宣的惨状绘声绘色的描述过了,但安黎还是尽可能委婉的表达。

    杨淮表示理解,但这不是一时间能够抉择的。

    祁邻因索性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你要是想通后仍然决定去见他最后一面可以自己找过去。”

    杨淮再次陷入沉默,话题就此打住。

    其他玩家安黎不清楚,但她自己还是想要再找找这个副本背后的介生物的。

    虽说目前已知的危险都有了应对方式,但被动等待一向不是安黎的风格,她并不想做那个被围困狩猎的待宰羔羊。

    就算真的找不出那个介生物,她也可以利用根茎下的虫进行大规模除草行动,还能顺便找找那些血的源头。

    安黎这样想也这样干了,一路上安黎都在顺手拔草泼血,所过之处花草皆枯,如果不是这的树过于高大无法实现“倒拔垂杨柳”这一壮举,她还是很想知道树木底下是不是也有虫子的。

    悲愤之下安黎拔草拔得更勤了。

    所行之恶劣程度看得唐瑞啧啧声不绝于耳。

    望着安黎因拔草反复割伤手心却丝毫不见痛意的模样,周乐辞感觉自己恍惚回到了与安黎第一次见面的副本,那时也一样,完全无视娃娃身上的恶意侵蚀,一路走一路拆眼珠。

    特别……可靠。

    尽管她的行为显得有些引人发笑,但是支持她这样做的前提是足够的强大。

    她能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有她在就好像一切危险都不够看了,很安心,这就够了。

    如果安黎能知道周乐辞心中的想法,那她肯定会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硬撑罢了。

    不知从哪一刻起,安黎拔草时不再毫无感觉,手心开始传来细密的痛楚,紧接着,仿佛迟来的潮水般,她先前毫不顾忌的后果都在那之后倾涌而来。

    手心痛得发麻。

    安黎这才抬手细看,只见自己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大片掌肉被划得稀烂。

    淦,活该她疼。

    注意到她动作,尽管对安黎的强悍有着顽固的认知,周乐辞还是下意识担心她的安危:“怎么了?是疼吗?”

    莫名的,安黎居然说不出“疼”这个字。

    望着对方姣好面容上的担忧之色,安黎板着脸摇头。

    “没有,就是看着有点恶心。”她长久凝望着手心,心中开始思考起前前后后几次受伤之间有什么变量存在。

    思来想去,除了周乐辞给自己用了张治疗卡外就没有值得一提的特别情况了,安黎犹记得卡牌生效时那奇异的声响。

    但要为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再浪费一张卡试验就有点不值得了。

    安黎将手锤回身侧,没继续浪费时间在无法获得答案的事情上,只是眉头仍然紧锁着。

    下一秒,安黎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仿佛有无数细小生物正在进食的声音,她下意识抬手看,伤口正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安黎有些诧异,她问:“你抽到低等级的卡了?”

    周乐辞不解地看她,摇头否定,他手里的卡仍然没有低于s级的。

    安黎也来不及感叹周乐辞多么舍得,疑惑的情绪再次涌上来。

    s级的卡愈合这种程度的伤口怎么会这么慢?难道问题真出在她自己身上吗?

    思索间安黎也没浪费试验机会,飞快薅过一根离自己最近的草,没有明显的痛感,但手上还是有伤口的,不过那点伤口在卡牌的作用下也一并愈合了。

    现在看来至少排除了卡牌的影响因素,受伤与否应该是与别的原因相关。

    “这是怎么回事?”安黎突然注意到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草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蹲下仔细一看,发现那草居然从中间断开了。

    唐瑞听见她的话也靠近凑了一嘴:“你给人掐断了?”

    安黎:……

    想也知道不可能好吧,她要能徒手掐断还费力拔草干嘛?

    这草断得就很碰瓷啊,自己明明只是刚刚碰了它一小会而已。

    安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伸手去碰地上的草,片刻后,绿色的色块果然又出现了缺口。

    目前自己身上唯一不同的似乎就只有不久前才用过治疗卡这点。

    再结合自己两次听到的声音。

    安黎沉默了。

    看看地上凄惨的草,又看看周乐辞的腰包。

    安黎怀疑了。

    这治疗卡,它正经吗?

    注意到安黎的目光,周乐辞不自觉摸上腰包,他大概能猜到安黎现在的想法。

    治疗卡似乎并不单纯是能治愈玩家伤口那么简单。

    先前他被藤蔓勒住脖子时,正是因为治疗卡脱困,虽然不知道其背后的原理,但能确保卡牌至少对玩家是相当有利的。

    毕竟它治的是玩家,就算存在攻击性,攻击的也是对玩家图谋不轨的东西。

    虽说骤然得知一直被定义为奶妈属性的卡牌其实存在攻击性有点令人震惊,但总归没把毒奶喂玩家嘴里,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唐瑞对两人沉默的微妙氛围一直处于状态外,见安黎只是碰一下就让这草缺一块,心中对其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默默决定以后马屁一定要拍到位。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草会缺一块不是安黎的原因了。

    因为安黎花了半分钟接受了治疗卡其实是女巫牌的设定后,仅仅用了0秒就开发出了一个新用法。

    “既然这样,那以后治疗卡是不是能当攻击卡甩了?”安黎提出设想,“而且还能毒奶双用啊,像我刚刚用过治疗卡之后是不是就能当人形坦克见怪怼怪了?”

    唐瑞:“啊?你在说什么啊?”

    周乐辞似乎对安黎的所有离谱想法都接受良好,给出中肯评价:“当攻击卡甩感觉可行,人形坦克就算了,卡牌效果过了人就危险了。”

    “确实,你就别当人形坦克了。”安黎认可点头。

    “不是只有我,你也……算了。”周乐辞深感无奈,“反正你也不会听。”

    唐瑞更疑惑了,他充分表达了自己被关在两人聊天窗外的愤怒,收获了一份详细的解释。

    “那老唐你岂不是相当于承包了s级的攻击卡了?”唐瑞激动万分,“而且这是好事啊,玩家的攻击手段又多了一个不是?”

    从前因为这种卡牌介绍中“治疗”的定位,从来没有人想过把卡用在怪身上,没想到现在意外开发出了新的功能,肯定要将这个消息广而告之。

    兴奋了一小段路程后,唐瑞便发现了第一个可以告知的对象。

    林影绰绰间有个人形在不远处站立,相比之下安黎看得更清楚些。

    她心跳逐渐因对方紫色的头发加快,安黎几乎是过跑着靠近那个人。

    虽然只有背影,但从发型和着装来看,正是苗冶没错!

    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也察觉到身后动静,安黎在她转头的瞬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苗冶似乎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她,对着安黎甜甜地笑出了声:“真巧啊姐姐,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你的味道了,很高兴再见到你。”

    说着她又摆出委屈的表情:“但是你抓得我手有点痛,可以松开吗?”

    这回反倒换成安黎尴尬了,她连忙松开抓着苗冶的手,先道歉,又稍显局促的补上招呼。

    也正是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苗冶脚边实际还躺着个人,因为遮挡没能看清,但可以看见苗冶手臂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大股大股落在底下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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