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玉芝的坚持下,她和肖珑的亲事算是定下了。

    四月底,蒋、肖两家已过定聘之礼,婚期定在了六月初二。

    曹氏在这期间忙着筹备婚礼,儿媳妇李氏也在她身边帮衬着,不仅把蒋府里里外外给修缮了一遍,还给蒋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裁了新衣,衣食住行哪样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生怕到时候被邑新伯府的人看了笑话。

    曹氏忙着蒋玉芝的事,自然没时间去管蒋玉妍。

    这二房的事,蒋安沅也不好过问,不过听朝云这几个丫鬟打听到的消息,蒋玉妍和王家五郎的好事也快说定了。

    蒋安沅想着自己做为姐姐,两个妹妹成亲应该是要备些礼的,所以便到了首饰铺,让伙计打了一对银鎏金嵌宝石金凤簪,一对金累丝嵌珠宝牡丹金步摇,一对花丝嵌宝石的金耳饰,再选了支上好成色的翡翠手镯,最后再选了些好的锦缎,这些东西都备了两份。

    这些东西全部规置好可是花了她不少钱,不过她想着,反正她两个妹妹也就嫁这么一回,出点血就出点血吧。

    蒋安沅思量着曹氏定会给蒋玉芝多准备些嫁妆,但给蒋玉妍的嫁妆怕是没那么丰厚了。

    秦姨娘本就是母家遭了难当初才给蒋哲做小,她自己没什么家底,凭母女俩的月钱怕是也存不下什么,就算蒋哲和老太太再添些,怕是也不多。

    想到这里,蒋安沅不禁心中一阵感慨,便想着给蒋玉妍再添点东西,所幸之前蒋安沅又添置了好些铺子,收益都还不错,她手中还有些闲钱,所以便打定主意再给蒋玉妍加了两银票张。

    这日,金铺送来了打好的首饰,蒋安沅看着精致的妆匣里的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首饰只打好了一份,她想着蒋玉妍的婚期未定,就先给蒋玉芝送去,于是让朝云、月云拿着妆匣去了怀雪居。

    蒋安沅一进屋便见李氏和蒋玉芝在一起说笑,侧边的桌上还放着蒋玉芝自己绣的嫁妆。

    “大嫂嫂也在呀,三妹妹这儿真是热闹。”蒋安沅笑着说道。

    李氏拉着蒋安沅坐到身边,柔声道:“府上喜事将近,我来看看玉芝这儿还有没什么缺的。”

    蒋玉芝接着话: “这是什么风把二姐姐给吹来了?”

    蒋安沅回道:“怎么,三妹妹要嫁人了我还不能来看看新娘子?”

    “嫂子,你看二姐姐就知道取笑我!”蒋玉芝害羞地拉着李氏,娇嗔道。

    “你二姐姐说得也没错,你可不就是个准新娘嘛。”李氏这么一说,蒋玉芝脸上就更挂不住了。

    蒋安沅见了,便不再逗她,接过月云手中的木盒,然后放在桌上推给了蒋玉芝,说道: “三妹妹就快出嫁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三妹妹以后和三妹夫琴瑟百年。”

    蒋玉芝一怔,没想到蒋安沅会送她东西,毕竟二人上回见面,她还呛了蒋安沅一嘴。

    她接过了木盒,没有打开,脸上也没看出多开心,只道:“多谢二姐姐。”

    蒋安沅知她这是为着之前肖珑的事生气,不过蒋安沅也不在意。

    李氏倒是笑着说道:“二妹妹真是有心了。”

    蒋安沅回道:“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做的,将来四妹妹出嫁时也是一样。”

    蒋玉芝听到“四妹妹”心里就不舒服,没想到她能跟王家搭上关系,要知道他们相识还是自己的缘故,没成想倒给她做上了嫁衣,想想就闷得慌。

    李氏看着蒋玉芝脸色不太好,便接着话,笑着道:“这和你大哥哥想到一处去了,不过你大哥可是备了三份礼呢!”

    蒋玉芝听李氏这么说,想到蒋安沅还未找到婆家,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于是说道:“二姐姐你可得抓紧呐,万一到时大哥这礼送不出去可就遭了。”

    李氏本想借着话缓和一下气氛,没成想越说越不对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安沅不以为意,莞尔一笑:“那我尽量不让大哥的礼砸手上。”

    李氏见这两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着谁,心中觉得无奈,只得苦笑。

    蒋安沅原本也没打算多留,和李氏聊了几句过后便告辞了。

    待蒋安沅走后,李氏见蒋玉芝对蒋安沅送东西不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三妹妹,你不打开看看?”

    蒋玉芝轻笑:“她送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她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还是把盒子打开了。

    凤簪、金步摇、金耳饰和翡翠手镯,每一件看上去都非常别致精美,蒋玉芝看着看着脸上不禁挂上了笑意,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

    李氏看着这些东西心中也是一惊。

    虽说她本身就就高门贵女,这些黄物她自是见得多,她惊的是蒋安沅竟会用心给蒋玉芝备下这些,毕竟她知道这两姐妹并不怎么合得来,而且当初蒋晟出事时,二房可是闹着分家的。

    凭着自己和蒋安沅的相处,李氏明白了二点。

    第一点,蒋安沅这人是看重亲情的;另一点则是蒋安沅是真的有钱。

    所以李氏劝道:“好妹妹,嫂子知道你不喜欢听,不过我瞧着你二姐姐人挺好的,何必跟她呛嘴呢。再说了,往后家里还得靠你们相互扶持。”

    蒋玉芝却嗤笑一声:“嫂子,你不知我那个二姐姐素来睚眦必较,之前我得罪过她,她定然是记在心里的,现在这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李氏见她态度如此,便不再劝她。

    又过了十来天,蒋玉妍和王家五郎的婚事也已敲定,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三。

    正好蒋安沅之前定的金首饰也送来了,便趁着这喜气把东西送去,结果不巧,去的时候这几日蒋玉芝病了正休息,蒋安沅就把东西放下,正准备告辞,就见蒋玉妍从里屋走出来,看上去比以往是消瘦了些,不过却有弱柳扶风之美。

    “这是怎么了,弄成这副样子?”蒋安沅上前扶着蒋玉妍到椅子上坐下。

    “劳姐姐关心:“只是受了凉,没什么事。”蒋玉妍轻声回道。

    蒋安沅关切道:“天气渐暖,不过早、晚还是得注意着些。”

    蒋玉妍微微笑道:“我知道了,二姐姐。”

    蒋安沅把准备好的妆匣推到了蒋玉芝面前:“看看喜不喜欢?”

    蒋玉妍闻言,看了看蒋安沅,又看了看面前的木盒,疑惑地打开了盒子,见到里面的东西后立马抬眼看着蒋安沅,有些不敢相信:“这是?”

    “送你的,新婚贺礼!”蒋安沅笑盈盈地回道。

    蒋玉妍望了望这些首饰,眼眶有些湿润,心里也生起了一股暧意。

    “谢谢二姐姐。”蒋玉妍强忍着泪,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蒋安沅柔声道:“这是怎么了,这会儿还没到哭嫁的时候呢,现在应该开心才是!”

    蒋玉妍收拾了心情,说道:“还不是二姐姐闹的,怪让人想哭的。”

    蒋安沅装作生气地说道:“四妹妹怪我,那我走便是了。”说着便起身要走,蒋玉妍赶忙拉着她坐下,说道:“二姐姐你可别逗我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蒋安沅轻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我看你生着病也不好打扰你休息,你呀得快些好,不然你三姐姐的喜酒怕是吃不痛快!”

    蒋安沅说完便朝着门外走了,蒋玉妍跟着想去送送她,结果被蒋安沅推了回来,蒋玉妍只得目送她离开。

    等蒋安沅走了,蒋玉芝又看了看她送过来的首饰,正想把它好好收起来,结果不经意见却看到了凤簪下面还压着什么东西,便把簪子拿开了来看,果然,里面放的是两张银票。

    蒋玉芝顿时心里五味杂尘,只呆呆地看着这些东西,说不出话来。

    六月初六,正是蒋玉芝和邑新伯府肖珑的大喜之日,蒋家里里外外早就挂上了红绸,人们也穿着新衣,蒋哲和曹氏更是穿得喜庆,笑脸盈盈地忙着招呼前来的宾客。

    相比之下,蒋安沅清闲得多,只坐在席上和蒋玉妍一起陪那些夫人们聊聊天、说说笑。

    不过说来也怪,这算着时辰,肖家的迎亲队伍也该到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蒋安沅心里正觉疑惑,就见曹氏和李氏行色匆忙地往外院走。

    “当真有此事?”曹氏虽然是低着声音询问,但语气却听得出来已有几分怒气。

    李氏也低声回道:“郎君身边的刘贵亲眼所见,错不了。”

    曹氏听后,腿上的步子迈得更快了,李氏也是赶紧地跟在她身后。

    这时大院外蒋哲、蒋文衍早已在二院门等着,曹氏到后但拉着蒋文衍问道:“那肖家二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不想……”

    蒋哲赶紧捂住曹氏的嘴:“你小声些,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曹氏气极,挣开了蒋哲,又朝周围看去,见有来来往往的宾客,只得压低了声音,不过语气却是恶狠狠的:“还怕什么‘人尽皆知’,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了。明知道要娶个正经娘子回去,还不把身边那些个狐媚子给弄干净,现在、现在那个贱人竟然当街耍起混来,拦着迎亲队伍不让走,要是再耽搁下去误了吉时,我芝儿就不嫁了,不嫁了!”

    蒋哲也生着气,不过还算有些理智:“你说什么混话,这已经报过婚书、过了礼,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曹氏也是一时气话,但想到那个肖珑那个花花肠子心中又气又悔,当初真该听蒋安沅的劝才是,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生生闷气:“我们芝儿日后若被人笑话了去,我才不管什么伯爵府不伯爵府的,他们肖家既然不要这脸面,我就能上他们家闹去,看到底丢谁的脸。”

    “你消停会儿行不行,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肖家赶紧来迎亲。”蒋哲底声说道。

    “母亲,父亲就得不错,今日这事是肖家做得不对,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曹氏听了蒋文衍的话,这才止了咒骂,不过还是担心道:“眼看吉时就要到了,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个情形,这哪是寻了个亲家,分明就是个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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