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栎朱听到消息后大哭大闹,一定要去找老夫人理论!

    秦刘氏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回转余地,自然不让她出去,秦栎朱便砸门砸窗,秦刘氏怕她伤了自己,在一旁吩咐丫鬟们把她手上的东西挡下来。

    无奈秦栎朱不管不顾,把房间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个遍,最后秦刘氏怕她伤到自己,只得命人用棉布把秦栎朱的手捆上。

    秦栎朱砸了一天,终于筋疲力尽,她头发散乱地倒在床边,秦刘氏拆了捆住她双手的棉布,轻轻地给她上药,柔声问道:

    “朱儿,娘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珍珠露,吃一点好不好,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秦刘氏看着秦栎朱放空无神的双眼,抚摸着她通红的手腕,平常活泼好动的孩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模样,心痛地抱着女儿流泪。

    而另一边,秦栎青自两家已经商定自己与温俊才定亲起,不见高兴,反而愈加安静,反常。

    这天,她睁开眼,房间一片漆黑,突然,她发现温俊才站在门口,立刻高兴地跑过去,一走近温俊才却不见了,秦栎青转身,发现温俊才跟秦栎朱站在一起,秦栎青又跑上去想拉开温俊才,温俊才把她的手甩开,冷冷说道:“我是来跟你退亲的。”

    “二姑娘醒醒!”春晓一阵急促的叫声把秦栎青从梦里拉了出来。

    秦栎青醒来,发现是作噩梦。

    春晓关心道:“二姑娘,你还好吗,你最近夜夜失眠,好不容易午睡却又噩梦连连,要不我去跟管家说,让他请大夫来看一看?”

    秦栎青摆摆手,发现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已转阴天。

    亲栎青想起刚刚那个梦,忍不住问春晓:

    “温府那边有消息了吗,温公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春晓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呢,上次温公子寄回家中的书信说梁老先生还有事处理,处理完才回来。”

    春晓看到姑娘天天都在盼着温公子,安慰到:

    “姑娘放心,温公子那边一旦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回来的,等温公子回到,温家就会来订亲啦!我家姑娘温柔大方,贤惠端庄,温家巴不得尽快娶你进门呢!“

    春晓看秦栎青情脸色微好了一点,便将刚刚听到的八卦讲给秦栎青听:

    “今天大姑娘那屋又扔东西了,听说还把大夫人的额头都撞破了。大姑娘到现在还不肯吃东西,每天不是在扔东西,就是在哭。“

    秦栎青听了,便穿戴好出了房间,向着秦栎朱的屋子走去,春晓跟在身后。

    二人来到秦栎朱房子几丈远,似乎隐约能听到秦栎朱骂秦栎青的声音。

    秦栎青盯着秦栎朱的屋子,问道:“她这是第几天了?”

    春晓回:“已经五六天了吧,每天都在砸东西。”

    “母亲呢。”

    “大夫人现在把她当祖宗供着,怕她砸东西伤到自己,屋子里把易碎的东西都通通换掉,每天变着花样给大姑娘做她爱吃的,后厨都累死了,只求她能吃口饭。”

    秦栎青嘲笑道:“她越闹,老夫人就越不可能让她嫁去温家。她爱砸什么就砸什么,有母亲在,这个家谁敢让她受一点苦。“

    春晓见姑娘又有点不开心,建议道:

    “姑娘,我怕大姑娘会拿你出气,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觉得在温家来订亲前,姑娘还是最好不要出现在大姑娘面前吧。”

    秦栎青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栎朱哭闹,这几天郁闷的心情反而舒畅很多。

    她真想进去看看秦栎朱现在的模样。

    等待温俊才回来的日子如此枯燥,如失色的枯叶,只剩一层灰黄。

    秦栎青每天从老夫人那请安回来,都要绕去秦栎朱屋子那边,哪怕只是偷偷站在远处,听到秦栎朱屋内吵吵闹闹的声音,她内心便安稳片刻。

    秦栎青心中有种挥之不去的预感。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只要是秦栎朱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她就大哭大闹,大夫人就会想尽办法满足她。

    一次,秦栎朱吵着要养金鱼,爹爹带回来很多很漂亮的小金鱼,其中有一条蓝色的鱼,蓝色从浅到深渐渐交替,太美了,她很想要,于是跟秦栎朱抢了起来,平时都是秦栎朱哭闹,没想到那天她比秦栎朱哭闹得更厉害。

    她不记得当时爹爹是怎么跟秦栎朱说的,最后秦栎朱答应了,爹爹把那条蓝色的鱼给了她,其他鱼都给了秦栎朱。

    那是她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像秦栎朱那样撒泼打滚要一个东西。

    但是,那条鱼第二天就死了,就放在她的书桌上。

    从此以后,她不再要过任何东西。

    秦栎青在害怕,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如此日复一日,两个月后。

    春晓匆忙跑进房内,一不小心碰到了桌腿,砰地一声,奶娘忍不住说道:

    “毛毛燥燥,这个样子往后跟姑娘去到温家可如何是好!“

    春晓不管奶娘念叨,直接扑到秦栎青身旁,开心说道:“姑娘,温公子回来了!“

    秦栎青难得没有过往安静的模样,高兴问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吗,温公子回来了?“

    “是的,我肯定,确定,姑娘你天天盼着的温公子终于回来了!“

    秦栎青终于笑了,这两个月,她仿佛作了一场长长的噩梦。

    奶娘也心中高兴,温公子回来了,姑娘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等亲事定下来,就要给姑娘准备嫁妆。

    等明年姑娘成了亲,她也算功成身退,对得起丽娘的嘱托了。

    然而,又过了五日,温家还没派人来定亲,秦栎青心里焦急,又不敢问老夫人,每天在屋子里心火攻心,奶娘安慰道:

    “姑娘莫急,这定亲呀,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聘书、纳采、问名…“

    还未说完,春晓跑着回来,人还没进屋子便大声喊道:

    ”姑娘,温家来人了,老夫人叫你过去!“说完大口喘气。

    秦栎青立刻起来就往外跑,奶娘赶紧拉住她,把她摁回座位上,手忙脚乱地给她梳头,嘴上念叨着:

    “女孩子家,要端庄识体,怎么可以头发乱糟糟就往外跑!“

    春晓在一旁着急帮忙上发饰,换衣服,终于穿戴整齐。

    临走前,奶娘摸了摸秦栎青的头,叮嘱道:“姑娘,莫急,定了亲就是别人的准媳妇了,切记要端庄得体,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好了,快去吧。”

    秦栎青突然眼眶一热,点点头,带着春晓出门了。

    来到老夫人处,只见屋内只有一个温家下人,虽恭顺站着,却面无表情,而大夫人却一脸幸灾乐祸。

    秦栎青一愣,看向老夫人,只见老夫人脸色严肃地坐在堂上。

    突然,秦栎青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她沙哑着喉咙,轻轻开口问道:

    “老…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她想问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是温家上门订亲吗?

    这一刻,如果时间能倒退,秦栎青宁愿自己从来没踏入进来。

    老夫人对温家来人说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回复温老夫人吧。”

    对秦刘氏说:“你也回去吧。”

    看到秦栎青还站在门边,说道:“青儿,来我这坐。”

    秦栎青双腿如灌了铅,艰难挪动过去。

    等秦栎青坐下,秦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温家不来订亲了,今天派人来退还当初的信物。皇后懿旨,赐婚温俊才与曹家之女。“

    那一刻,秦栎青竟然有点庆幸,还好,不是秦栎朱,随后,一阵苦涩漫了上来。她喃喃道:“曹家…?“

    秦老夫人回道:“当今天下,还有哪个曹家能让皇后赐婚,只有曹国相曹家了。“

    温府里,温夫人正高兴得合不拢嘴,天大的好事从天而降,本以为儿子不得不娶秦家的庶女。

    谁知天上掉下了馅饼,皇后娘娘竟突然赐婚,还是当今权势滔天的曹家,真是喜从天降,娶了曹家之女,俊才今后就要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然而温大人却高兴不起来,昨日下朝,曹国相就找上他谈温俊才的亲事,他拒绝了,理由自然是与秦家早有婚约。

    当时曹国相大笑,让他别放在心上,他以为此事已了,便没放在心上,谁知今天皇后竟下旨赐婚,没想到曹家竟如此霸道无礼!

    皇后赐婚一事,立刻传遍金陵城,然而因金陵双绝之名,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温家与秦家的婚约,不管是温家趋炎附势,还是曹家仗势欺人,都立刻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皇后自然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这天,曹国相来慰问太子,皇后回道:

    “太子白天尚可,一到夜里便咳嗽不停,一整宿都无法休息,记得以前王太医曾帮太后开过一个咳嗽的方子,甚为有效,可惜王太医已不在,已经派人去找当年那个药方。”

    接着,皇后话锋一转,语带责备道:

    “兄长,这温家和秦家早已有婚约在身,你当初让我赐婚时为何不说,如今全城老百姓都说我棒打鸳鸯,这些话要是传到皇上那里,我怎么向皇上交待!”

    曹国相毫不在意,说道:“温秦两家祖辈早已作古,这亲事自然不作数,若要找个理由向皇上交待,就说你毫不知情,然而懿旨既出,不能收回,为弥补过失,就给秦家之女也赐一个婚,如此皆大欢喜,大家自然称赞皇后有德,促成两段佳缘。“

    皇后一听,此法可行,只是这秦家之女,该赐婚何家,男方门户该当如何,可要好好考量,更不能再有什么娃娃亲等事节外生枝。

    三日后,一道懿旨到了秦家,赐婚振威将军秦拓之女秦栎朱与御史曹揾之子曹承,二人天设地造,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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