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

    郁阳城

    “这当今皇后,自三年前与当今陛下吵了一架之后,便一直待在这坤宁宫中再未踏出一步。”

    “陛也三番四次的去请,但皇后就是不愿出来,至于帝后为何会如此的不睦也是当年叶家之事…。”

    底下人都在说皇后不知好歹,也有一小部分为皇后感到委屈。

    “这里后娘娘,也太不识好歹了,陛下都亲目去请了好几次,要换作别人可没有如此殊荣。”

    众人纷纷附和:“对啊,对啊。”

    池镜低笑一声,又些嘲讽。

    突然有一个男子站起身反驳道:“不一定是皇后的错,陛下定然也有错,不然皇后又岂会三年都不出坤宁宫一步。”

    众人也只当他这是戏言,不曾当真,池镜恍惚了。

    池镜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池镜提着剑便走了,经过小巷时,一个乞丐冲出来抢了她的钱袋。

    “站住!”

    池镜立即去追,钱可不能丢,路上没钱可不行。

    追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冲出了几个男人,一个个的猥琐样。

    “小娘子,陪我们玩一会儿吧。”

    池镜正要拨剑,巷口外响起了一道义正严词的声音:“放开她。”

    “你是谁?来多管什么闲事。”

    “听好了,小爷我叫顾砚城,听到没有?”

    “谁呀?不认识?没见过?”

    “喂,小子,我们不管你是谁?敢坏我们的好事,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砚城走到池镜面前,拉着她就跑,那些人被耍了,立刻追上他们。

    “站住,别跑!”

    池镜挣脱他的手,无视他的目光,等着那些人来。

    顾砚城着急道:“快跑啊,他们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那群人,即刻便追上来了。

    池镜向他们摊开掌心道:“钱还我?”

    为首的男人把玩他的钱袋,戏谑的说:

    “小娘子,陪我们玩玩东西就还你。”

    池镜上前一步,一拳打在那男人脸上,很快打了起来,几招就制服他们,趁机拿回了钱袋。

    池镜:“还不快滚。”

    那群人见打不过,一溜烟都跑了。

    顾砚城在身后连连赞叹;“厉害,太厉害了,姑娘好身手。”

    池镜皱眉看他冷声道:“多管闲事.”

    “唉。”顾砚城伸手拦她又问:“姑娘,我叫顾砚城,你叫什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闪开。”

    池镜懒的与他周旋,只想走,直接轻功飞上屋顶。

    “姑娘、姑娘……。”

    顾砚城在后面苦叫无果,只能放弃。

    夜晚

    池镜睡在床上,不安的惊恐,梦中的一切叫她恐惧。

    梦中有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灭了自己外公一家满门,杀戳、哭声、头铲、血液、罪魁获首。

    “哥哥!”

    池镜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三年来她午夜梦回,都是这样的梦,她用袖子擦拭额上的头,心中百转千回。

    睡不着于脆不睡了,坐起来喝口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池镜起床,下楼吃饭,客楼的饭菜都挺不错的,池镜也是真饿了,多吃了一些,付完钱便走了。

    毅宁侯府

    顾砚城百无聊懒的看书,眼在书上,心已经飘出云际了,他心中一直在想那天的女侠。

    “她可真厉害,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

    顾砚城感叹,若他认识就好了。

    两只骑着马出京城,其中马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当今圣上萧戾,微服私访郁阳城。

    肖鸣:“陛、公子,夫人平时最喜出京玩了,如今却是连一步也不愿踏出。”

    萧戾叹了口气:“三年前的事,她与我决裂不再见我,唯有每年除夕,我才能见她一面,可都三年了,还是不肯与我和解。

    “她这是准备此生不再见我,除一池镱和程池钘,她谁也不愿见,我纳再多的妾她也不愿拿正眼瞧我,不再吃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就好像不爱我了。”

    肖鸣安慰说:“不会的,您和夫人从小的情份,日久天长夫人一定会释怀的。”

    “嗯,但愿吧。”

    池镜着一身装衣,在酒楼上观望,她路上看见一个小妹妹在哭,她哥哥给买了一根糖胡芦给哄好了。

    她想到了儿时的事,七岁那年的事,池镜练武功时扭到脚了,哭得怎么也哄不好,池铖拿了一个鸡腿来哄她。

    “不哭了,我们最乖了,吃个鸡腿就不疼了,好不好?”

    “好。”

    回忆只是回忆,人死即不能复生,眼下得走好眼前的路。

    顾砚城背着包袱翻墙出去,准备离家出走,教书先生太严了,他爷爷又不在只能先跑为妙,顺便去找那位佳人。

    他对那好一见钟情,一定要结识她。

    “公子,我们跑出来,您不怕侯爷生气吗?”

    顾砚城哼了一声说:“怕什么?爷爷那么疼我,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去找我心中的佳人呗。”

    张风不懂:“公子,哪儿来的佳人,您别开玩笑了。”

    顾砚城瞥了他一眼,辗转于城中找人,在酒楼里,见到了她,手撑在桌子上看向窗外,美的不可方物。

    顾砚城包袱扔给张风,撩了下头发,径直走向她,在她对面坐下,说:“姑娘,拼个桌吧。”

    顾砚城不记得他只是点了点头,她收回光,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姑娘,相遇即是缘,我叫顾砚城,你叫什么?”

    “池镜。”

    顾砚城笑眯眯的夸赞:“好名字,姑娘是来郁阳城游玩吗?”

    “嗯。”

    “我可以帮姑娘引路,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不用。”

    这冷淡的态度,都快把天给聊死了。

    底下的说:“这皇后也是得寸进尺。陛下亲自去请了好几次,也不回应,恃宠而娇,要是别人早就乐死了。”

    顾砚城拍案而起:“这都讲几次了,还在讲,皇后怎么样,岂是你们可以平头论足的,我看这错又不是皇后的错,圣上若是没做错,皇后又何至三年不踏出坤宁宫一步。”

    池镜忽然想起这不就是前几日那小子,她想起来了,是个傻小子,想的过于简单,又说的没错。

    顾砚城反驳完又坐下,笑盈盈道:“姑娘,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池镜难得的没有冷脸,轻声道:“挺对的,我也觉得你说的很对,不会是皇后的错。”

    “姑娘好眼力,我最欣赏你这样文武双全的人了,姑娘,我们交个朋友吧。”

    池镜笑了下,说:“好啊。”

    也许是遇到了一个知音,想结交一下。

    “太好了,那我可以叫你静静吗?”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池镜若有所思回答:“嗯。”

    “我家一共三口人,我爷爷、、我弟弟,我家家境殷实,我是家中的长子,你呢!”

    “我父母双亡,下头只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和我小叔,家境尚可,你问这些做什么?”

    她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顾砚城笑着低下头道:“我喜欢你。”

    池镜觉得好笑,一个小屁孩再这跟她说这些,“小子,你才多大,来和我说这些。”

    顾砚城较真道:“我十九岁了,不小了,快二十岁行冠礼了。”

    “我今年二十三,大了你三岁,你比我小三岁,还在这跟我说这些话,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咱俩不合适。”

    顾砚城激动道:“大三岁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挺合适的。”

    “我嫁过人,带着一对弟妹,我小叔带着他们,你还愿意吗?你说这些话不过是看中我的皮囊罢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又怎会再想娶我。”

    池镜以挑逗的语气说着事实。

    顾砚城:“我不在意,我在意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就算娶不了你,做朋友也好。”

    池镜有些诧异,她以为这小子会说再见,再也不见之类的话。

    “那好就做朋友吧。”

    “好。”

    顾砚城心想:“做了朋友,还怕没有机会吗?嫁没嫁过人我都娶定你了。”

    “静静,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我也好防身。”

    “怎么?毅宁侯府的小公子还怕被人打。”

    顾砚城瞪大眼睛说话者结巴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池镜优雅的喝了口茶道:“你身上的玉佩上就刻着顾家军的标志,身上的锦锻是御赐的,且毅宁侯有一两个孙子,长孙与你一般大,次孙才十五岁,这不就能猜出来。”

    顾砚城:“太厉害了,我太欣赏你了,会武功还能猜出我是谁。”

    “这有什么好猜的,你不都说自己姓顾吗,整个郁阳城,姓顾的能有几家。”池镜手撑着头胳膊抵在桌上。。

    “哦,也对。”

    萧戾经过几日兼程,总算是到了郁阳城。

    找了家客楼住下,萧戾想如果池镜来的话,便会拉着他到处挺,还叫他萧戾,每见的一见她都只叫陛下。

    肖鸣见主子心情不好,知道他又在想池镜,

    “公子,出去挺挺吧,替夫人多看一看,好将此次的游历,告知夫人,若夫人愿意,也能缓和您二位的关系,日久天长,夫人一定会逐渐接纳您。”

    萧戾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和他一同出去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与京城不同的是这里的风土人情萧戾倏然道:“肖鸣,她得多久才能与我如从前一般。”

    又来了,又来了,肖鸣都快被逼疯了,自家公子问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下千遍。

    肖鸣呼出一口气才道:“公子,属下不知,您问我,我问夫人,夫人都嫌我长的丑,岂会见我。”

    萧戾看他一眼,手背过身后,加快脚步。

    “唉,公子。”得又生气了。

    肖鸣快步跟上:“公子,公子,您别不理属下,依属下看,您买些小东西带给夫人,夫人定会喜欢,三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夫人一定会高兴。”

    萧戾停下脚步,“是个主意,去看看。”

    买了好些京城没有的小玩意,挺的差不多了,回客楼歇息。

    肖鸣端着饭菜回到房间,一放下关上窗户,摆好饭菜。“公子吃饭了。”

    萧戾放下笔到餐桌前去用饭。

    “公子,朝廷传来消息,翊王拥兵自重,似有谋反之意,在自己的封地养了一万精税。”

    萧戾面色不改,继续吃饭:“皇叔,早年本就不服父皇坐这个位置,如今又想谋反,朕又岂会如他所愿,皇叔既想谋反,朕便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陛下高明,只是这翊王乃是夫人的义父,若是又处置了翊王,夫人只怕会更加憎恨于您。”

    到时萧戾只会更加喜怒无常,夫妻离心。

    萧戾撇他一眼,冷声道:“朕岂会杀了朕的皇叔,顶多是流放,或终身幽禁,总之他不能死,留皇叔一命,朕与她的关系定能更进一步。”

    肖鸣:“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

    萧戾怒不可遏:“朕和她的缘分还没尽呢,随什么缘?你刚还说日久天长她定能与朕和好,现在又来什么随缘。”

    肖鸣低声嘟囔:“我要是夫人,我也不理您。”

    萧戾被气到了放狠话送:“再说。朕就发配你去充军,多嘴。”

    肖鸣瞪大眼,用手重重拍自己的嘴:“属下知罪,再也不敢了,请陛下恕罪。”

    “下不为例。”

    “是。”

    顾小公子回到府中,便计划着自己的冠礼,还有两个月。

    他期待时间过的快一点,要多快有多快,他想让池镜亲眼见到自己的冠礼。

    “哥、哥、哥!”

    顾砚洺叫了好几声才将人的魂叫回来。

    “啊!什么事?”

    顾砚洺笑道:“哥,你不太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怎么不对劲儿了?我还是我,活蹦乱跳的,哪儿不对劲儿?”顾砚城疑惑地又看看自己。

    “哥,你这样子春心荡漾,倒像是得了相思病,啧啧啧,哥,是哪家女子被你给惦记上了。”

    顾砚城拍了他的头说:“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他较真道:“我不小了,我十五岁了,还有五年就行冠礼了,打听一下怎么了。我还想知道,我未来的嫂子是何等的天仙,哥,你说说我未来嫂子是何样的美人。”

    顾砚城手驮着脸,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学着池镜的动作,看向窗外一脸温柔的说:“美若天仙,文武双全,特别厉害,会武功;有个性,跟咱娘有的一拼。”

    “真的假的,哥,那个女子家竟如何?”他激动道。

    顾砚城瞪了他一眼:“滚,好奇心害死猫,快回去温书去,你小心我告诉爹,你偷偷翘了,师傅的课。”

    顾砚洺傲娇的哼一声,滚回书房温书去了。

    顾砚城找来卷轴,依照记忆一笔一画,画上她的身形,眉眼、青丝、衣裙、脸形、双手。持一把剑。

    是他第一次见她拨剑的模样,一身白衣,英姿飒爽。“不行,我也要学。”

    顾砚城会些武功,从小耳听目泫,如今自己的心上人都会,他岂能不会。

    池镜如今在此虚度光阴,一边也在找能证明外公一家清白的证据,只是如今不是前朝。

    前朝旧部大多不愿引火烧身,唯有两位是从前跟随外公的旧部,如今愿意帮她,她还需去拜见毅宁侯,只是毅宁侯在与西临交战,这三年她荥阳城待过一年半,又在外公曾经的封地,夜阑城待了一年多,除了除夕之前赶回去应付,她也没想过萧戾发现后,该怎么解释,她也不怕被他问,但也不知何时才会迎来这一天。

    她每日呆在这客楼之中,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常常发吊望着窗外。

    夜已深,池镜拿着剑从窗户飞出去,轻功飞到一片的竹林。

    拔剑开始舞剑,每晚睡不着她都会来此舞剑,从前她舞剑,定有兄长抚琴,弟妹观瞻。

    舞完之后,定有酒喝,可如今不似从前,自池研死了以后她与他一年只见一次,多少人说她不知好歹,她不在意只想为兄长和叶家平反。

    倏的,手中的剑落地,池镜无力的座在地上,脸上眉眼间,全是自嘲之色,世人皆道她不知好歹,可谁能对亲手杀了自己兄长的人,当作没事人一样。

    她后悔了,倘若当年未曾选择他,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会武功,北宁文较为开放,先太后推行好学堂,女子经商,她自幼便学习武功,也曾上过战场,十八岁嫁人之后;一直居于深宫,直到那件事过后,不久之后她易容出宫,一直像今日一般。。

    回忆戛然而止,池镜起身捡起剑,插入剑鞘,又用轻功飞回去。

    池镜没回客楼,而是去了一小巷里,那里有两头石狮子,她熟练的从狮子嘴里拿出一个小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  的暗格里

    是小叔传来的:萧戾入郁阳城微服私访,萧戾并不知你也在,万事小心。

    池镜皱眉,这个萧戾去哪儿不好,怎么偏偏选了郁阳城,麻烦了万一碰到,倒也不是怕,而是棘手。

    回到客楼,天已经快亮了,池镜也睡不着了,干脆出去买早饭,下楼时却看见下面的一张桌上,坐着萧戾和肖鸣,她一望见,立即上楼关门。

    萧戾好似看见一个身形与池镜相似的姑娘。

    “公子,您怎么了?”

    萧戾摇了摇头:“没事,吃吧。”

    池镜感慨,这也太巧了,不对,这是郁阳城最大的客槛,他既然来,住在这里也不稀奇。

    池镜戴上帽纱,拿着剑下楼退房。

    萧戾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背影相似,哪里都像,但这不可能,她一直在坤宁宫里待着,只是长得像罢了。

    池镜出了客楼门,就见到不远处的顾砚城。

    顾砚城见她出门,便上前去道:“静静,你去哪儿?”

    “去找住的地方,你怎么在这儿?”

    顾砚城腼腆的笑着说:“我来找你,你要找住的地方,我帮你一起找吧。”

    “行啊。”

    顾砚城属这里,找座小院应该不难。

    看了好几个,终于有一处小院,环境不错,且空地也大练武功,亦不用再飞那么远了。

    “不错,就这间小院了。”

    池镜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她也不知道能住多久,只能先付三个月的租金,三个月过了再说。

    “静静,我两个月后,·九月二十一,我行冠礼,你一定要来,要亲眼见证,我行冠礼,你一定不能缺席,否则我的冠礼就不圆满,你忍心看我的冠礼不圆满吗?”

    池镜笑着无奈道:“去,一定去,不会不让你的冠礼圆满。”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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