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池镜的身边塞了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叫紫叶,姚妈妈的儿媳妇生了,她要回宁州。

    老夫人给了她好些银子让她安享晚年。只是走之前放不下姜杳,千叮咛万嘱咐,才泪眼汪汪的走了。

    “紫叶,你可知池家。”

    紫叶点头,回道:“奴婢知道。”

    “那将军府如今是什么样子?”池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如今的将军府被人重兵把守,陛下思念皇后,将这府邸派人把守,没有陛下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池镜皱眉又嘲讽的一笑,骗鬼呢,这是装深情装给谁看,思念?思念个屁。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知道?”一个婢女是如何知道的。

    “整个京城人尽皆知,陛下对成宁皇后情深义重,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可惜成宁皇后早逝,否则两人该是人人称赞的伉俪情深。”

    这些话让池镜心中怒气难压,讽刺,太讽刺了,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萧戾那么爱她,爱到能让天下人都称赞,爱到能杀了兄长,爱到能杀了她弟弟妹妹,爱到能害死她全家。

    这桩桩件件居然还有脸在干下面前告诉所有人,厚颜无耻,太厚颜无耻了,既爱她,为何不替叶家平反,不为哥哥洗刷冤屈。

    池镜定了定心神,才又问道:“那你觉得成宁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叶想也不想出口道:“无理取闹,她赌气的那三年,陛下去请过好多次,皇后还甩脸子,说什么也不出来,明明是池铖先刺杀陛下,陛下不追究,还勒令不牵扯池家。

    “皇后还是一心看不见陛下的好,三年不出坤宁宫一步,到最后她不还是出来了,也是报应,几个月后,便薨逝了。”

    “无理取闹?赌气?不追究?他的好?出来了?”每说一个词池镜嘲讽的笑意便更深.恶心便多一分,“陛下对皇后还真是情深义重。”

    紫叶见她脸色不对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池镜抛下刚才的话,思考如何才能避开侍卫顺利拿到盒子,估摸着也只是些普通的侍卫,要应对还是绰绰有余,到时蒙上面便是。

    今晚先去探探,进去时则需翻墙,若是顺利,今夜便能拿出那个盒子,不过现在上哪找件夜行衣。

    三刻钟后。

    池镜从后门出去,穿着不引人注目,戴着帷帽,一身窄袖蓝衣,走在街上。

    走在街上逛,还顺带买了根冰糖葫芦,边吃边走。

    找家不起眼的小店进去买匹布料,姜家人没有人穿黑衣,想找也找不到,姜束白衣服也没几件是黑色,就算有,也是别的颜色和黑色相间。

    她一眼便挑中了,那匹纯墨的布匹,找了个借口付了钱便走了,她一闲逛,太久没回来,也好几年不见这街市,变了不少。

    池镜也饿了,到一个小摊前,点了碗面和一盘牛肉,吃饱之后再行动。

    她摘下帷帽,开始吃,自幼良好的家教和几年的规矩束缚,她吃面时也是下意小口吃不发出声音,连卖面小哥也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她长得漂亮吃饭也很赏心悦目。

    池镜细细品尝,刚抬眼好像看见一个熟人,视线相对仔细的看,是顾砚城!

    他怎么在这里?他不应该在郁阳城吗?怎么会在京城?

    她放下筷子赶忙带上帷帽,放下钱便走了,东西还没吃完呢,连布匹都忘了拿,疾步走,生怕对方认出自己,现在还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卖面小哥一直观察着她,见她走得急连东西都忘了,连忙喊道:“姑娘,你东西忘记拿了。”

    池镜转身才发现,疾步走过去,道谢过便赶忙走,顾砚城也已经过来了,他出门办事,恍惚间见到一个身影,正在吃面的她。

    池镜拿着布匹,加快脚步的走,顾砚城在身后紧追不舍。

    池镜跑进一条小巷子,干脆直接用跑的,也不敢往后看生怕他追上来,跑了一会儿,她停下来,往后看人已经没影了,池镜松了口气,靠墙站立。

    池镜又接着走,可走至一处拐角处,刚一走过去便撞上了一堵肉墙,撞得她鼻子疼,池镜捂着鼻子,因为疼痛眼睛也委屈的泛酸,眼中微微有些湿润,疼痛减少一些才抬眼望向眼前的人,是顾砚城!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巷子不止一条进来和出去的道,戴着帷帽应该认不出来,她先发制人:“这位公子有事吗?好狗不挡道。”

    “池镜。”

    池镜有些怔,随即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池镜?认错人了吧!让开,别挡道。”

    顾砚城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掀下她的帷帽,她猝不及防被揭下了伪装。

    手中的东西落地,一下子没了安全感,她左手被禁锢,右手扬起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甩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他还是不放手,池镜挣脱不开看向他的眼神,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看穿,更多的是温柔。

    池镜心头一跳,狠下心道:“放开,我不是池镜,我叫姜杳。”

    顾砚城打量着她,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池镜,可她为何不愿相认!

    池镜打量他,三年过去,他变得成熟,不再是少年的模样,脸上成熟男人的韵味重,眼神更加犀利,变得有些陌生。

    可对比之前,他明明是个天真的少年,不过三年光景,变成心事重重的大人。

    被他这么看着,浑身不自在,挣脱不开就只能这僵持着,池镜怒了:“你想怎样?放开我,我说了我叫姜杳,不是你口中的池镜,你个登徒子,再不放开我叫人了。”

    顾砚城置若罔闻,逼近她,池镜睁大了眼睛,可恶,她现在是姜杳,又不能用武功,不然现在她就想一拳打死这个狗男人,当初还觉得他单纯,来是纯属多余了。

    顾砚城放开她,捡起布匹拍了拍同帷帽一起还给她,池镜抢过东西,用力一推便走,一个眼神也不留给他。

    走的那叫一个利落干脆,边走边戴帷帽,走到另一个巷子处,她看看后面,没追上,但也不能停留,赶回丞相府。

    顾砚城恍惚的回到府里,将自己关在书房,没想明白她是怎么变成姜杳,她下一步动作又要做什么。

    他想了半天,看向一旁的画像,喃喃自语:“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鼎力相助。”

    池镜一步步的走向她熟悉的路,可当远远的看着那三个字还是忍不住想哭。

    将军府;她长大的地方,门口有侍卫把守,她进不去。

    池镜又看了一会儿才走,这里把守森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说吧,她赶回府中,便让人赶出一件夜行衣,多加了些钱,愣是一个下午就做好了。

    池镜都准备好了,只待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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