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特刚读完秒,德拉科就用上斯内普刚刚告诉他的咒语。

    魔杖的尖端突然炸了一下,只见一条长长的黑蛇从里面窜出,落在他们两个中间。

    卡佩拉看不清上面的状况,但她认出了德拉科念的魔咒,那是一个变形术咒语,可以凭空变出一条蛇。周围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原本站在前面的人群不断地向后闪退,拥挤着让出一片空地。

    黑蛇本来只在舞台上爬行,斯内普也已经慢悠悠地说他来解决,谁能想到洛哈特争着要消灭它,结果把蛇抛到高空,又重重摔下,落到了舞台外面。

    不知不觉被挤到人群前面的卡佩拉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激怒的蛇朝着这个方向游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全都涌上了大脑,失去温度的手脚变得冰凉、僵硬,令她挪动不了半分。卡佩拉的脸褪去血色,盯着愈来愈近的蛇正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她就像一个生锈的机器,卡顿的脑袋根本转不过弯来。

    她记得有个咒语能把蛇消灭的。

    ···是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别看。”

    西奥多说。

    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男孩的手很暖,卡佩拉感觉到发冷的肢体逐渐回温,重新找回了呼吸,她顺从地闭上眼,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西奥多顿了下,一边捂住她的眼睛,一边护着卡佩拉后退,重新站回人群的最后。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他只是听斯内普说这个咒语能吓唬波特才用的,没有想过会变出一条蛇!

    见鬼!要怎样才把那条蛇弄走?卡佩拉——卡佩拉她还好吗?

    “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正想让斯内普出手,就听到哈利嘶嘶地说着古怪的话,紧接着黑蛇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攻击的贾斯廷·芬列里更是愤怒地朝哈利吼了一句:“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

    这位出身麻瓜家庭的男孩拨开人群,转身冲出了礼堂。

    等斯内普变走了那条蛇后,西奥多这才放下手。潘西她们在这段时间挤了过来,担忧地握住卡佩拉的手,嘴里念叨着:“手好凉···可怜的卡佩拉,你还好吗?”

    卡佩拉有些迟钝地眨了几下眼睛,等视野总算清晰起来,这才摇摇头:“多亏了西奥多。”

    罗恩和赫敏带着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的哈利赶紧离开礼堂,周围的人都纷纷避让,注视着哈利窃窃私语。

    “我刚刚好像听到···?”

    “蛇佬腔。”西奥多若有所思地说道,“波特刚刚在跟那条蛇对话。”

    “可蛇佬腔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能力吗?”

    “这太荒唐了。”

    她们依旧不觉得哈利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哪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可以跟蛇交流。

    “但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冷静下来的卡佩拉重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他们只会觉得哈利在指使那条蛇攻击贾斯汀。更糟糕的是,贾斯汀正好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

    决斗俱乐部的第二天,下了一个晚上的雪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厚密的雪花在天空飘舞,封住了每扇窗户,城堡比平常白天要昏暗许多。

    卡佩拉吃着今早被达芙妮转交的糖,忍受完洛哈特的又一堂故事会。本学期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课终于落下帷幕,只要他们再忍忍下午的魔法史和魔咒课,就可以提前迎接美好的圣诞假期了。

    可谁知刚下课,斯莱特林们就从第一节没有课的学生口中听说了一件事——贾斯汀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也被石化了。

    原本第一节赫奇帕奇要跟格兰芬多一起上草药课,但由于外头的风雪,斯普劳特取消了这节课,因为她要给曼德拉草穿袜子、戴围巾。这是一项需要慎重对待的工作,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

    这是第三起石化事件了,这使得原本已经紧张不安的气氛变得真正恐慌起来。

    猫和幽灵,不属于目标范畴的生物又增加了一个。达芙妮开始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只针对麻瓜出身的巫师,还是说无差别攻击?

    “卡佩拉,要不你别留校了吧。”她不安地说道。

    不少预定留校的学生都选择了回家,没有人想成为下一个被盯上的目标。

    卡佩拉安慰般的蹭了蹭达芙妮的脸:“如果真的不幸成为了目标,就算下学期回来也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不要说这种话。”达芙妮责怪地看着她,“亲爱的,我知道你们还在冷战···但是,向我保证好吗?不要跟德拉科分开。”

    “嗯,除了吃饭以外我不会离开休息室的。”

    晚上没有课,卡佩拉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试图从洛哈特的书上学到点什么。毕竟期末还是要考黑魔法防御学的,谁知道洛哈特会不会像第一节课那样出一些古古怪怪的题目给他们?

    但卡佩拉还是高估了自己,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令她越看越困,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暖和的火焰在炉子里跳动,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不管···着凉···”

    “···意义···”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旁边说话。

    柴火噼里啪啦得响着,惊扰了她的梦。

    卡佩拉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一时间想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什么,一条柔软的羊毛毡从身上滑落,落到腰的位置。她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壁炉里的火焰依旧烧得旺盛,明亮而温暖。等到意识彻底回笼,她低下头,抓住了那条羊毛毡。

    ···谁放的?

    正好从宿舍出来的达芙妮眼尖地发现了她,俏丽的脸上立刻绽放笑容:“卡佩拉,你醒啦?”

    “达芙妮。”卡佩拉把羊毛毡整齐地叠放好,疑惑地指了指它,“这条羊毛毡是你给我的吗?”

    “当然不是,亲爱的。在我回来之前这条毡子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这样啊···”

    难道是潘西?或者米里森?

    不···她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卡佩拉的手在柔软的羊毛上摩挲,仿佛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松木香。

    ‘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亲爱的。有些话,有些事,不说不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莱拉曾经的劝告此刻在耳边回响。德拉科正在不远处跟西奥多下棋,卡佩拉忽然很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可她终究不觉得自己可以承担得了后果——要是德拉科提起那天发生的事,然后他们又吵架了该怎么办?

    她抱着羊毛毡想了好久好久,直到上面的香味散去,棋盘的对决出现胜负,卡佩拉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一直僵持着,总比真的绝交要好吧?

    ***

    圣诞节那天,一早醒来的卡佩拉抱着装有蓝色火焰的果酱罐,蹲在地上拆礼物。

    潘西今年送了一瓶柑橘香型的香水,说这个味道很清甜,就算不小心多喷了几下也不会觉得呛鼻。米里森在贺卡上说,知道卡佩拉很喜欢凯西,所以用小家伙平时掉的毛给她扎了个迷你版凯西出来,就当做今年圣诞节凯西未能留校的陪伴。达芙妮则是送了一张古怪姐妹最新出的CD,并且在来信上再三强调注意安全。

    真是的,我还是很听话的啦。

    卡佩拉无奈地笑了笑,继续拆其他礼物。

    男孩们送的跟去年大差不差,倒是西奥多今年寄给她的贺卡上多写了几行字。

    [给卡佩拉:

    圣诞快乐。

    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在纠结什么,但我认为,如果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不得不跟关系要好的朋友断绝关系,那就不是你了。

    做你自己。

    西奥多]

    这阵子卡佩拉跟西奥多的关系确实不错,尽管早就知道男孩很敏锐,但这般敏锐还是有点预料之外了。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卡佩拉为难地想着。

    呼···算啦,还是不想这个了。

    今年依旧收到了未署名的包裹,对方这次送的还是跟去年一模一样的橄榄石吊坠,算是从侧面印证这件魔法物品是个消耗品。

    她思索片刻,决定将它跟之前那条吊坠放在一块。

    今年收到的礼物比去年的要多,这一年她也交到了不少朋友——比如哈利和罗恩,海格甚至也给她寄了一大包乳脂软糖。燕雨今年送的是一个能长期防蛇的护身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防住蛇怪,卡佩拉当即把护身符放进口袋,非常感激地收下了。

    拆至最后,只剩下那份被卡佩拉特意留在最后的银绿色包装的礼盒。

    女孩深吸口气,拉开丝带的手有些发抖。

    是一个发卡,上面刻着雪花的样式。熟稔于心的字迹写在一块送来的贺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圣诞快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

    知道这阵子卡佩拉和德拉科之间的僵持仍在继续,燕雨特地在贺卡上提到宴会开始前她会过来接卡佩拉。

    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跟她们一前一后出了公共休息室,就走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礼堂的布置跟去年一样气派,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立在一旁,天花板上还有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装饰带。卡佩拉伸手接过从上空飘落的雪花,就算在掌心融化也不觉得寒冷,依旧温暖而干燥。邓布利多领着大家唱了几支圣诞颂歌,海格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蛋奶酒后,嗓门也随之越来越响亮。

    今年的长桌没有拼在一起,燕雨直接陪卡佩拉落座到斯莱特林那边,跟德拉科他们拉开些距离。注意到珀西的级长徽章被弗雷德施了魔法,上面的字变成“笨瓜”,燕雨还笑着给卡佩拉指出这点,两个女孩头挨头,靠在一块说笑。

    一想到朋友们临走前还在明里暗里劝自己早点跟卡佩拉和好,德拉科就有些气不过。

    跟波特他们交朋友的是卡佩拉!她明明知道——她连他送的圣诞礼物都没戴上呢!

    男孩闷着一股气,决定故意提高声音,嘲讽哈利的新毛衣。

    最先离席的是格兰芬多三人组,紧接着燕雨也轻轻拍了下卡佩拉,低声说要去厨房开个小灶。

    不过在离开之前,卡佩拉有件事要做。

    她朝着闷声不吭的费尔奇走去,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男人没有表现出因为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变本加厉的恶毒和暴躁,他的脊背似乎比去年还要驼,看上去格外孤独。

    卡佩拉将昨天画好的画递过去:“费尔奇先生,圣诞快乐。”

    费尔奇没有歇斯底里,沉默地接过那幅画。卡佩拉没有用魔咒让画面动起来,她听说费尔奇是个哑炮,非常讨厌魔法。

    男人摸了摸画上的猫,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猫活蹦乱跳的样子了。斯普劳特所说的曼德拉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呢?

    卡佩拉悄悄后退,没有继续打扰费尔奇的独处时光,无声地对燕雨说:‘走吧。’

    今天的圣诞布丁做得很美味,燕雨特意让杰西多留了几份,加上一些晚宴上没有的一些糖霜饼干,她们在厨房吃得一本满足。就是杰西做得有点多,剩了些糖霜饼干放在那,卡佩拉迟疑着说:“我可以把这些带回去吗?”

    “为什么不呢?”

    杰西马上找了个崭新的袋子,帮忙把饼干全都装进里头。

    燕雨坚持要送卡佩拉回去。女孩倒觉得用不着这么小心:“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离这里也不远呀?”

    于是被摸了脑袋:“乖。”

    走到分岔路口时,克拉布和高尔正好从面前跑过,燕雨还在想这两人怎么没和马尔福在一块——但他们的样子明显很奇怪,离得近了卡佩拉才发现,克拉布的头发变得有些红,而高尔的身形也变得纤瘦。

    看清楚相貌后,燕雨立刻改口:“···好吧,我想那是某位韦斯莱,以及我们亲爱的救世主。”

    复方汤剂?这个魔药的材料可不好找,除非···

    之前魔药课的事故不会是他们弄出来的吧?

    啊,桃金娘之前抱怨有人在她的地盘熬制魔药来着。

    想到一种可能性,卡佩拉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德拉科还坐在沙发上,跟一脸迷茫的克拉布和高尔说话:“你们刚才怎么了?突然跑出去又进来。”

    “我们明明才——”

    卡佩拉不着痕迹地打断克拉布的话:“瑞恩给了我一点糖霜饼干,不过我现在吃不下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直接拿吧。”

    她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把袋子放到休息室的桌上,然后脚底抹油似的飞快地跑远。

    目送卡佩拉回了宿舍,德拉科觉得自己眼睛要瞪干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糖霜饼干是给他的吗?这是想要和好吗?

    见德拉科没有要吃的打算,高尔弱弱地开口:“德拉科,如果你不想吃的话···”

    “吃!为什么不吃?”

    生怕他们抢走自己的饼干,德拉科连忙把袋子抢起来,拿了一块送进嘴里:···好甜。

    真好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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