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

    奚乔困惑不已,她未曾听说石画刻有棍子的说法,也没有哪个部落的图腾是棍。

    她蹲在地上,视线瞥向右侧上方的辘轳。

    忽地,她似想到什么,忙不迭开口,“萧大人,你试着移动辘轳。”

    萧景闻言,疑惑道:“移动它?”

    “对,把辘轳往左移动。”

    奚乔话未说完,他就移动了起来。

    霎时间,整口井的岩壁出现变化。

    左侧的松鹤延年图不知何时出现在奚乔所站的方位处,而她这边刻有长棍的岩壁此时移动到了右侧。

    此刻,她再一次确定各个方位的石画,说:“你再转动一次。”

    萧景虽然不明白她到底看出了什么破绽来,但也明显地知道这句话是在对他说。

    他应了一声,按着奚乔所说的位置再次移动。

    果不其然,原先方位的石画再次发生变化。

    奚乔发觉这一次却不似先前一般有规律地移动,按常理说,松鹤延年图眼下应当出现在右侧才对。

    但它却是出现在井的后面。

    “这个图到底是有何深意?”奚乔望着那副无厘头的石画,陷入了沉思。

    松鹤延年、祭祀和长棍。

    这是在传达什么?

    自古以来,部落众多,她并没有一一了解过。

    她眼下没有思路,索性又道:“继续移。”

    辘轳此刻已经移动到了她的右侧,奚乔起身查看。

    而这一次的移动则导致了那副画有长棍的岩壁与缭乱如麻的石画相连在一起。

    她的视线停在两幅画之间,久久未动。

    倏地,她指着两处岩壁惊愕,“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两幅画有异样?”

    她此话一出,身后的两人闻声凑近。

    饶是萧景看了许久,也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异样?不就是面旌旗么。”

    沈策摇头道:“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他俯下身,手触摸石画,语气自然,“这副石画绝非是潦草之作,两幅石画连接的中央似是沟渠,而这里,是陆地。”

    他的手指停顿在石画底部,转头望向两人。

    奚乔听完,也赞同似的回答:“沈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试着把那幅祭祀图拼上,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说罢,她走过去转动辘轳,视线望向石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响。

    “轰隆。”

    她转头一望。

    身后沉寂的假山陡然出现一处小径。

    三人面面相觑,走了过去。

    刚踏进小道,假山又缓缓合上。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奚乔不由得感叹:

    自从参与了破案,没有一天过的是白昼。

    她叹息片刻,又全神贯注地摸索前行的道路。

    奚乔一抬头,身后就有一束微弱的光往她走来。

    她还以为是她的暗自腹诽得到上天眷顾,转头看向来人。

    原来是沈策拿着火折子走了过来。

    “我走在你们前面,探一下情况。”

    沈策先是把火折子递给她,随后说道。

    奚乔点点头,侧身让出道。

    ***

    一路静悄悄地,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火折子也快燃尽,黑暗仍旧望不到尽头。

    突地,整条小径瞬间暗了下来。

    奚乔垂头一看,掌心里的火折子已经化为灰烬。

    她随手一扬,又跟着前方之人的脚步继续前行。

    而身后的萧景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些不知所措,他压低声音,“奚乔!奚乔!怎么没光了?”

    奚乔边走边说,“火折子燃完了。”

    “已经走了这么久啊。”

    奚乔这次回应他,只是加快步伐,紧紧着跟在沈策身后。

    倏地,她的头撞到一处“墙”。

    奚乔停下来,抬手往“墙”伸去。恍惚间,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停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被吓得一身冷汗,正当她出声呼喊之时,一道熟悉地声线轻声道:“是我。”

    “沈策?”

    对方闻言,收回了手。沉默半会儿,才浅浅地应了声。

    奚乔问:“怎么停下来了?是前面发生什么了吗?”

    奚乔知道习武之人听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用猜便知前面的路不好走。

    他道:“前面有锁链的声音,还有微弱的人声。”

    奚乔拔高音量,语气掩不住的高兴,“锁链声?看来人就囚在此处了。”

    沈策回答,“应该是可以确定了,我先去看看。”

    “一起。”

    奚乔不假思索地说。

    良久,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双黑眸平静无波地注视她。

    虽然身处黑暗,奚乔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可以感觉到那道不曾挪开的目光。

    奚乔压低声音,试探性地开口,“沈大人?”

    “我在。”

    “我们先去看看。用不了多久,天快亮了。”奚乔催促道。

    “好。”

    说罢,两人并肩往锁链的方向赶去。

    足足走了半刻钟,随着他俩听到锁链的声音愈加真切,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

    “不对,我没有听到其余的脚步声,发出的声音也是同一个人。”

    沈策蹙着眉,闭眼倾听。

    “一个人?”

    同时,奚乔也是发出疑问。

    怎么会是一个人?难不成谢长宴不仅仅是囚禁了玉笙和玉寒,还有其他人?可并未听到京城有哪家女娘失踪。

    奚乔眉头一皱,努力地回想近些日子是否有人报官。

    可想了许久,脑海也没有闪烁出人影来。

    她转头说:“既然只有一个人,那便去看看。”

    “可以。”

    两人一道摸索着找到了铁链的方向,但距离有些远,他们只能看见桎梏在铁链上的人是位女子,上方的点点光亮照射在她肮脏的衣物上。

    但女子的头被一块黑布蒙上,看不清是谁。

    嘴应当也是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咽声。

    奚乔见此,遂拾起地面的石块扔了过去。见石块儿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两人走近了几步。

    铁链急促地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想来被绑之人也是听到了脚步声,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注意。

    奚乔上前一步,直接揭开了蒙住被绑之人的黑色布料。

    女子脏兮兮的脸略显清秀,圆圆的大眼溢满了泪花。

    定睛一看。

    果真不是玉笙。

    乐娘给她看过玉笙的画像,玉笙的美是非常有攻击性,一双桃花眼时时都透露出魅惑。

    奚乔正转头询问沈策之时,只见他直接上前拿出女子嘴里的布。

    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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